眼下,他也只有趁着那个老不死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做最后的一搏。
成功了,那么自当成王,若是失败了……
不,他绝对不可能失败!
忠顺王眼里闪过一抹阴毒之色,低声对死士们吩咐了几句,而后抬眸看了看紧闭的门,眸光闪过一抹笑意,命人去唤了余迟前来。
余迟目瞪口呆的看着忠顺,浑身瑟瑟发抖的跪地:“王……王爷,这……奴才不敢,奴才这不是成白眼狼了,干爹不管如何也与我恩重如山。”
“我知道,你不是个白眼狼,讲情义。”忠顺弯腰,亲自把余迟搀扶起来,眸光定定的看着人面上透着的一丝惶恐,“所以这些人之中,本王也最宠你啊。所以,你也不能辜负本王的知遇之恩,不是吗?只要说服说服戴权配合你,说出宫中的密道。否则,你知道本王性子的,而且你跟在本王身边,也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对吧?左右都是一死,我们做人,还是要自私自我一点,不是吗?戴权若是配合你,那他自然也是能够安享晚年。”
“可……”
“知道本王为何不让你去东北了?”忠顺抬手缓缓摩挲着人的脸,透着一股亲昵:“因为本王觉得这样对你太残忍了。本王只不过想看你这小东西吃味罢了,没想到你倒是宁愿偷偷抹泪,也没在本王面前说一句话。”
“能……”强忍着心理的不适,余迟面上透着一股被戳破的羞愧之色,缓缓想要跪地,边道:“能够伺候王爷便已经是奴才的福分了,奴才岂敢有其他奢求。”
“所以啊,本王信你一定能够完成这任务的,是不是?”
“这……”迎着忠顺望过来,写满了信任的双眸,余迟静默了半晌之后,面上闪过一抹坚毅之色,点点头:“奴才不会辜负王爷您的信任的。”
“那就静待佳音。”忠顺说完,笑着看着人神色奕奕的模样,嘴角不自禁弯了弯。他哪怕就算最后一搏,也得先投石问路。
果不其然,还没入夜,忠顺便得到了后宫来信,戴权将余迟秘密带到了他自己在西城的私宅里。等他用过膳,还得了一分来自戴权的书信,瞧着字里行间,显而易见透着股的怒火,忠顺嗤笑了一声,果不其然啊!
像余迟这种手段,怎么可能玩得过那老不死的心腹呢!不过,到底这余迟在戴权那个阉奴心里有点地位啊!真若他设计的一般,离开了皇宫。
戴权一离开宫,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以他父皇这性子,肯定不会告诉皇帝这宫中密道,那么他只要掌控住了皇宫,那么就离成功不远了。
忠顺马不停蹄的安排了起来,联系着自己多年经营的人手,想要趁着上皇在外生死未仆,尚未赶回来之计,发动兵变。
紧急策划了一夜,忠顺将自己在京城能够调动的人手全部调动起来。
因王熙凤薛宝钗之事爆发,现闲赋在家的王子腾对于忠顺的招揽,也颇为心动,靠着自己为京城节度使熟悉调动的经验,建议着:“王爷,以末将所观,这既然要突然袭击,打个措手不及。这发动进攻的时间倒不如选择在黄昏时候。此时正逢交接,且后宫未落锁,也可直接冲杀进去。”
听到这话,忠顺思前想后,颇为欣赏的看了眼王子腾,“此建倒是不错。事成之后,到给你先记一功。”
“多谢王爷。”
“不,王大人,您该称呼为皇上。”有幕僚笑着恭维道。
“对对对。”
耳边萦绕着恭喜之音,忠顺眸光带着分笃定幽幽看了眼皇宫所在方向。
待到黄昏时刻,战火随着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笼罩着皇城。不到一个时辰,忠顺便堂而皇之的走进了乾清宫,抬眸带着分笑意看着龙椅上的当今, “怎么,皇兄还有心情逗弄畜生?”
当今手里抱着熊,面上神色丝毫未变:“忠顺,那么多的前车之鉴,你说说何必呢?”
忠顺听到这话,冷笑一声:“是啊,有前车之鉴又如何?那些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皇帝,你很不甘吧?就像咱那个忠义千岁殿下,你得好吃好喝得供着!看看,就连他的熊,他的畜生,都得好好养着。啧啧,你说说你这个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呢?老子还在,儿子又惦记你这皇位了。说来,不如我助你一臂之力,把那些崽子们都杀了吧?怎么样?”
对于忠顺话里话外浓浓的威胁之意,当今老神在在,揉揉熊毛:“料想后宫之中,甄太妃也在行动了。不过,太妃真只是太妃而已,这很多时候就不如我母后懂礼。”
“死到临头,你嘴皮子再利索又有什么用。”
“那倒未必,朕……”当今正说着,忽然间发现怀里的熊非常不配合,还喵喵的叫唤开来,当即心中一惊。
还以为自己的防御计划出了什么错,当今脑海飞速回转时,眸光看看挣扎着他双臂跑掉的好好,不自禁站直了身体。
“父……父皇……您……”当今视线不由得眺望了一眼宫殿外那些正打打杀杀的侍卫们。这么多人,这……这……这跟一阵风似的,人就出现了。
“哎哟,朕的小花花,来迎接你皇爷爷,对不对?”上皇刚站定,看着跑过来呜呜的竹熊,感觉自己心中软得一塌糊涂。这养儿不如养熊啊!
边想,上皇看了眼面色带着分惊骇的忠顺,扭头,“先把这孽障的胳膊给朕拧爆了,再给我上辣椒油!”
“记得,先不要爆头,朕还要留着他喂老鼠!”
贾珍闻言,压根不去看忠顺此刻的神色,贾珍凝神运气,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得对着忠顺的胳膊而去。他虽然时刻保留两三成的异能,但此刻不介于使出来。若是爆头,他更乐意。
忠顺只觉得自己有些喘息不过来,且下一刻便感觉自己像是蝼蚁一般,别人狠狠踩在脚下,不由得脑中一片空白。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满脑子只剩下疼痛感。
下一刻,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旋即传遍了整个皇宫。
忠顺不可置信的看着在他一尺开外的左手臂,右手捂着自己汩汩流血的胳膊,面色尽是愕然:“父皇……父皇,你……你竟然要杀我?”
闻言,贾珍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出来。他着实有些忍不住。这也忒能装了,一波波刺客是顺带路过而已?
第105章 奶爸生活上
上皇听着毫不掩饰的笑声, 也跟着乐呵了一下:“司徒柯啊,你什么都不用说, 朕听过偏心不公平,要为了自己的理想信念, 甚至还有为了自保篡位的, 基本上各种理由,朕都听腻歪了。一张嘴啊……”
调子拉长, 上皇看了眼双眸猩红,瞪得凸起得跟个灯笼似的儿子,视线定了定,似乎透着忠顺看到了其他人的缩影。他的儿子,孙子, 女儿, 妃嫔, 朝臣,每一个人总是有万千的理由来指着他,怒喝说着所遭受到的委屈, 说着他不配为皇帝。
“父皇,您……”当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上皇。
“你也闭嘴!都是一张嘴啊屎盆子全往朕头上扣,合着朕还成万恶之源了。”上皇说着说着,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分, “万恶之源也就万恶之源。反正, 朕又不关心。贾珍, 把他拿下, 丢老鼠窝里去,其他事情你跟皇帝说。朕……朕……”
上皇一手抱着熊,一手捂着眼:“见不得血,见不得!朕要吃点竹子清肠胃去。”
说完,上皇毫不犹豫转身离开,速度快得连贾珍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人的背影远去,似乎与残血夕阳都融为一体,贾珍听着回过神来咆哮撕嚎的忠顺,客观点评了一句:“养儿还真不如养熊啊。”
此话一出,偌大的乾清宫有一时的死寂。
忠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贾珍:“贾珍!”
贾珍视若未闻,视线转向当今,弯腰回禀道:“回皇上,末将禀告一句,忠顺便是幕后的王爷。”
“你胡说八道!”忠顺闻言,眼前一黑,感觉有一股寒意脚心来袭,这怎么可能?他明明隐藏得如此之深,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不过若是发现了,倒也是……倒也是……
忠顺牙齿上下打颤,额头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落下。倒也是能够解释为何一上来,他父皇为何就直接让贾珍断他一臂了。否则,按着从前的惯例,不管是哪一个逼宫叛乱,都是性命无忧的。不会像现在这般血、腥!
他只要要紧了牙关不承认这点,便有一线生机!
眼见忠顺浑身一僵,瑟瑟发抖,似乎要昏过去的模样,贾珍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捡起地面上的刀对着人的大腿又砍了一下。
边欣赏着忠顺因为骤然疼痛又清醒一点的面色,贾珍边开口,完全不介意在帝王面前展示自己睚眦必报的一面:“忠顺还策划了鼠疫,蓉儿差点就一命呜呼。这个仇,皇上,末将直言了,上皇允许我挟私报复一下的。”
当今一怔:“鼠疫?”
贾珍点点头。
“司徒柯!”当今愕然转眸看向忠顺,“你居然丧心病狂的勾结罗刹,还鼠疫?!难怪父皇要杀你!”
“这……这完全是污蔑。”忠顺疼得面色都扭曲了几分,原本有些俊秀的面容瞬间带上了几分丑陋,回答的断断续续:“不过……成王败……寇罢了。但你也别莫须有!”
“忠顺啊忠顺,你也太执迷不悟了。”当今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分,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父皇的底线在哪,这最基本的事情人人都知晓。我们一入上书房,学得第一课便是寸土不失!太、祖爷,咱皇祖父临终前留给父皇的遗嘱就这四个字!”
“还有朕说一句,”当今抬眸,定定的看了眼丹陛之上闪着光芒,唯一的龙椅,带着浓浓的鄙夷之色:“知道你死不悔改!所以,朕之说一句,不管你是阴谋阳谋,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棋!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冷哼了一声,当今笑着道:“在你使计坏掉贾赦与庆和的婚事,还传出断袖谣言之时,母后就指点过我了,千千万万不自以为聪明,做人还是谦虚一点为好。你既然有远大理想,就不能将眼界拘束在后院一亩三分地,用的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女人争宠手段。”
忠顺闻言,呲牙裂目:“司徒……”
“司徒棋,朕替你叫,省得你多一项罪名。”当今面无表情:“可叫朕名字也没用!你这种错得太离谱了!死一百次都死不足惜!朕会把你的罪行昭告天下!来人,先把他押下去!”
说完,当即有御林军侍卫前来押着忠顺离开。
一见人被堵着嘴,直接捆着带走,贾珍眸光带上一分冰冷之意。双皇虽然对于解决忠顺摆出的态度不错,但夜长梦多,总得让人死透透了,他才安心放心。
按下心中的杀意,贾珍扫了眼似乎要请示是否进来打扫“战场”的李公公,低声告辞:“
皇上容禀,现如今……”
“朕看见你就头疼。”当今定定看了眼贾珍,看着人风尘仆仆难掩疲倦之色,抬手揉揉额头,截过人的话语,直言不讳道:“接下来,你就专心给朕办好一件事。”
“请皇上吩咐。”贾珍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开口。
“眼下,朕定然是比较忙碌的,父皇呢,他心情不开心,当然不用你,小六他们就会彩衣娱亲。所以,这势必会造成一个问题。不提父皇身份,这老人家,天然就是隔辈宠的,故而,贾卿,你呢,朕听说你也挺喜欢竹熊的是吧?”
一想起来,当今觉得自己这计划真是一箭四雕!既避免了贾珍这个熊大人在平乱之中闹出幺蛾子,又给熊孩子们寻了一个武师,又给宋学慈的熊画风突变有了“合理”的解释,还避免了群臣知晓贾珍回来不断上奏其在东北的种种事件。
越想,当今倒是面色和缓了几分,颇为信任的看向贾珍,郑重无比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兼任一下,照顾好熊以及熊孩子。尤其是那些竹熊,宋卿家的,刚进宫的时候,怎么形容呢?就跟贾芝一样,一个字乖,现如今跟你妹一样。懂这中间的差距吗?”
“…………这个生动形象很贴切,末将瞬间就懂了。”贾珍点点头:“末将定然会竭尽全力照顾好他们的。”
贾珍铿锵有力,话语中透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喜悦之情,听得当今愣了愣,面色带着丝困惑:“贾卿,你听清朕说了什么吗?你的任务是养熊。宋卿家的熊是会《蜀道难》的。”
“皇上您放心,末将让他们数数都会。”
“你……”当今不由得忧心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眼贾珍?7" [红楼]帅爆全红楼的族长46" > 上一页49 页, 闷妫骸澳慊帷妒竦滥选仿穑俊?br /> “皇上,我贾珍是不学无术了点,但《蜀道难》我……”贾珍话语戛然而止,看了眼当今,小心翼翼问道:“您刚才说什么来着?宋……宋学慈的熊还会《蜀道难》?李白那个难于上青天那个?”
当今郑重点点头:“这足以见证环境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近朱者赤啊!”
“这是不是成精了?我记得全诗还挺长?”
瞅着贾珍一副惊骇心虚模样,当今罢罢手:“罢了罢了,你先把他们揍听话吧。其他的事,反正宋卿还得在东北一段时间呢。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在京城,你给朕安分点,安分点!最近要是让朕知晓,御史因你上一堆奏折,你真没一点功劳可以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贾珍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晓自己也算在甲方爸爸心里有点用武之地,甲方打算护着他,哪怕没让他参与平乱之事。
“是,末将遵命。”贾珍说完,昂首挺胸:“那末将现在就先去与熊接触接触。”
望着对方信心十足离开的背影,当今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同情贾珍了。这熊啊,不好惹的。背后靠山连他都无能无力。当然他眼下也没空多想这些,只吩咐了人带着贾珍去见熊,便一头扎进平乱之事中了。便处理,他还得顺藤摸瓜清查一下朝臣百官,尤其是得控制住东北,还有江南的局势。这百忙之中,他还得安抚爹,训儿子,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