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丧神的手越发往下, 绕过了大腿, 按着柔滑的□□, 探进了两瓣雪白之间。入口肿成一朵小花,花心鼓鼓囊囊的合不拢, 一张一合的翕动着。药研狠狠心用了几分力往里探,立刻遭到了一阵反弹,掌下的身躯也瞬间紧绷了几分,紧闭的嘴唇里逸出几丝软弱无力的呜咽。药研苦涩的咬咬牙,一只手抱紧了他的腰不许他动,嘴唇寻到上方吻住审神者的唇,同时手指强硬的探了进去。
原本被撕裂眼中的伤口再次被侵入,审神者模糊不清的痛呼从交合的唇中传来,仿佛从喉咙深处传来的声音嘶哑难辨,药研却感到一行水迹从审神者的脸侧流下,不知道是凝结的水蒸气还是一些其他的什么。但伤口不能不清理,药研只得狠狠心又探了一指。
液体被手指引着源源不断的流出,当交合的唇分开,药研盯着水面上浮起的那丝血红,眼睛突然就红了。
好不容易将审神者打理干净,上好药妥帖的塞进干净的被子里,药研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房间,怕着凉也不敢开窗通风,只得燃了一盘药香,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醇厚的药香烟雾。
烟雾里包含着微量的安眠成分,审神者在几经辗转后终于略略放松了蹙起的眼眉,药研为他按了按被角,坐在旁边看了很久很久。
烟雾在室内静静的流淌,就像一朵流动的云,审神者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低弱,盖着被子的样子几乎察觉不到胸口的起伏,就像一具真正的人偶娃娃。药研将医药箱收拾好,有些迟疑的将手放在对方几乎看不到起伏的胸口上。
他慢慢的拉开了被子,露出一小片红痕遍布的胸膛,拉低了浴衣的领口,探出身子去看。
在审神者左胸的皮肤上,有一道极浅淡的疤。
目光凝滞,方才在浴室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雾气实在太大他也无法看清,现在完事儿了便实在忍不住想来确认一下,谁知道竟真的是那个他最不愿相信的答案。
药研目光沉沉,暗紫瞳孔几乎熬成浓郁的墨色,他放低身体,侧着头将耳朵贴在了审神者的胸口。
那里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药研静静的趴在那儿,突然恍然的爬起来将被子仔仔细细的为他盖好,付丧神的手还按在被角上,眼角突兀的就流下了一滴泪。
真的好疼。
当药研走出中庭的时候,立刻受到了全本丸付丧神的注目,有的人满脸担心,有的人浑身浴血,看起来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
药研注视着他们,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长谷部已经醒了,急急的走上前询问审神者的情况,药研扫了他们一眼,仔细的看了看长谷部脸上毫不作伪又绝不心虚的担忧痛恨,淡淡开口。
“在发高烧,情况很不好,大将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现在又……如果明天烧还退不下去……”
药研突然闭上了嘴,也不再多言,他不愿意刻意夸张审神者的伤势,但那满心的怨怼却无处可发,只嘱咐了长谷部去守着审神者,自己则去药房配置特效药。
留下的付丧神们连面面相觑的力气都没有,气氛僵硬凝滞,好像随时都会再打起来。鹤丸的白衣沾满鲜血,眼神出乎意料的凶狠,却在望向中庭的时候充满了担忧,绵软柔情的完全不像方才仿佛不要命一般去攻击小狐丸的人。他就像一只翘首以盼的鹤,高高的仰着脖子,定定的注视了一会儿中庭的窗户,最后终于甩袖而去。
审神者病的很严重,整日的高烧不退,药研担心的要命,用尽了各种方法才堪堪将热度降了下来。
他整日的在药房和中庭来回穿梭,却从不守着审神者,只让长谷部或者其他可以放心的付丧神轮流看护,鹤丸也想去守着,无奈伤了手臂只得放弃。
三条家的付丧神都受了不轻的伤,以攻击中心小狐丸和三日月最为严重,在修复池子里泡了三四天才堪堪能起身走动。他们是从不来中庭的,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江雪左文字组织了一部分站在他这边的付丧神,譬如莺丸,太郎和次郎等,他们将中庭严密的看守起来,不准任何伤害到审神者的付丧神进出。
而无论是选择守护的,或是选择破坏的,付丧神们都变成了惊弓之鸟,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本丸愁云惨淡的气氛越发浓重,宛如阴云一般凝聚在天空久久不散。
好在审神者的情况逐渐转好,热度渐渐退了下去,昏睡中也不再整日的做噩梦。他好像能够感到身边有人在守着自己,在长谷部衣不解带的看护下终于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上几个小时了。
在审神者昏迷不醒的第七天,一个普通平凡的早晨,审神者醒了过来。
毫无预兆的,这天长谷部正如同往常一样端了热水拧了毛巾为审神者擦脸,用湿润的纱布去湿审神者干裂破皮的嘴唇。他从被子里拿出审神者瘦弱的手臂轻轻擦拭,手背上被胶布固定的吊针已经换了好几个,大片大片的淤青乌血从手背蔓延到手臂。小心翼翼的擦完手臂,他又为审神者掖好被子,计算着时间去换葡萄糖吊瓶。
长谷部正将一个满水的吊瓶换了上去,就敏锐的听到被子轻轻摩擦的声音,他猛的低头,看见审神者的头轻微的动了动,白发在枕头上摩擦着,发出细小的摩擦声。
长谷部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趴在榻榻米旁边紧张的注视着床上的人,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触碰审神者的脸,心脏在一瞬间加速到极致,紧张的仿佛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主殿……主殿?”
长谷部轻轻的呼唤着,声音压的低低的,几乎变成了细小的气音,怕惊动了审神者,却又恨不得他马上就能够睁开眼睛。
天知道他这段日子里每时每刻都在像神明祈祷,恳求他们让主殿苏醒过来,恳求他们将审神者还给自己。长谷部爱逾生命的主殿,他宁愿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换取审神者的健康和快乐。
倘若……倘若审神者醒不过来了,那长谷部一定会悄悄瞒下这个消息,带着主殿一起跳进刀解池。
无论生存还是毁灭,他都要陪伴在他的主殿身边,哪怕化作灰烬,他也要和主殿永不分离。
千万种思维在脑中百转千回,长谷部却在审神者睫毛微动的时刻将脑中心心念念的各种想法抛之脑后,只专注又紧张的期待着奇迹的降临。
审神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弱的哀鸣,沙哑难辨,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瞳孔涣散无法聚焦,茫然的动了动脑袋。
长谷部赶紧把审神者扶起来,在他后背垫了一个枕头,端来温水慢慢喂他喝下。温水滋润了喉咙,审神者摸索着按着长谷部的手腕,低声问。
“现在是晚上吗?”
长谷部的神色凝固了,他注视着审神者的眼睛,原本明亮的眼睛呆滞无神,空茫的眼神仿佛注视着空无一人的虚空。付丧神将手举起来,慢慢的在审神者眼前晃了晃。
审神者没有反应。
他继续问,“好黑啊,为什么不开灯?”
长谷部的嘴唇动了动,脑中空白一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好像突然失去了思考和语言的能力,张着嘴好像一条脱水的鱼,干渴无助的在火热的沙滩上挣扎,却只能活活被烈日烤成焦炭。
在这短短的几秒内,他什么都没想,譬如去杀死罪魁祸首的想法或是一些其他的报复手段他一律没想,只是满脑子都是混乱复杂的线条,杂乱不堪,纠结成无法理清的一团。
这不应该。
主殿,主殿是多好的人啊。
付丧神呆呆的张着嘴,脸上是硬挤出来的华丽笑脸,突然就抓着审神者的手深深的俯下了身。
眼泪浸湿了被子,长谷部突然泪流满面。
第61章 无责任毒脑番外3
审神者很平静的接受了他失明的现实, 或者不如说在其他付丧神激烈反应的对比下, 显得他很平静罢了。
他的身体愈合的速度很慢, 一道脊背上的淤青竟半个多月了还依稀可见,更别提身上其他的伤痕,几乎是完全没有消退的样子, 一些破皮裂口的地方, 反反复复的裂开了许多次, 甚至开始缓慢的溃烂。
审神者憔悴成了一朵枯萎的鲜花,在熊熊烈日的炙烤下萎缩成了一团焦黑的碳。
被允许进入中庭的仍旧只有长谷部和药研, 大多数的长谷部。出乎意料的,除了当时的崩溃,后来长谷部冷静的极快, 不正常的平静速度让所有人都心生不安, 他仿佛一座压抑了许久的火山,就差那么一丁点儿火星就会彻底喷发。
药研整天泡在药房里研究能够治疗审神者的方法, 他几乎将中庭的控制权完全的交给了长谷部,以一种接近逃避的方式避开了审神者。
他怕他再见到审神者那无神的双眼,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长谷部推开房门, 房间里的气味很糟糕,充满了药物的味道, 还有浓郁的带有安眠成分的熏香。
他端着药碗走了进去。审神者披着厚厚的大衣靠坐在垫子上, 苍白的脸颊仿佛他雪白的长发一样毫无血色。长谷部轻手轻脚的走近了, 将药碗放在地上。
轻轻的啪嗒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很是清晰, 审神者却没什么反应,仍旧半垂着眼睫,低着头坐在那儿。
“您该喝药了。”
长谷部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端起药碗,浓黑的药汁散发着刺鼻的酸苦味道,审神者却面无表情的喝了下去。
长谷部嘴里一阵苦涩。审神者的身体就像一个破败的漏斗一样,灌进去再多的补药也完全存不住,很快就会流失,真正被吸收的部分微乎其微。而正因如此,这些药物也从一开始的温补之物逐渐换成了药效激烈的虎狼之药……
长谷部注视着底部空空的药碗,想起了昨天他去药研那拿药的时候,药研安静沉默的说出的那句话。
“大将现在只是在吊着一口气罢了。”
他那时头脑一阵晕眩,空白的仿佛一道闪电劈进了大脑,这句话从耳朵转换成文字灌进脑海之后,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他慢慢的理解了那句话,然后颓然跪倒在了地上。
药研的半张脸都埋在黑色的阴影里,他好像侧过了头,冷淡的看了长谷部一眼,张口说道──
长谷部恍然惊醒,手忙脚乱的把空荡荡的药碗放在地上,药碗底部碰撞地板的声音有些刺耳,长谷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审神者沉默的仿佛一具能够呼吸的尸体,他的脸上仍旧带着结痂的血痕,鲜艳的就像刚刚流出的血。长谷部扶着审神者躺下,为他掖好被子,注视着对方慢慢的合上双眼。
他凑近了审神者,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嘴唇,轻微的气流扑打在脸上,长谷部慢慢的闭上了眼。
今天的审神者还活着。
长谷部想让审神者活下去,无论如何,都想让他活下去。
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出意料吧。
药研注视着长谷部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漠然的将手里的药罐盖上了盖子。
又是一个暮色深沉的夜晚,长谷部来到了中庭。这时审神者的状态已经很差了,连坐直身体都做不到,整天昏昏沉沉的睡倒在床铺上。而这时长谷部和药研反而冷静了下来,沉着的按照往常的样子,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
他们甚至半开放了中庭,对一些偷偷摸摸溜进中庭的付丧神视而不见,本丸里一开始爆发了一些小型的暴动,但是很快就自行消止了。
所有人似乎都产生了一种默契,他们暂时抛却了一切矛盾和偏见,开始朝着一个目标努力。
让审神者活下去。
长谷部走进了房间,鹤丸替他关上了门。药研和江雪站在门外,他们对视了一眼,将中庭的大门紧紧的闭上。
付丧神们从中庭附近纷纷散去,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顺着房檐慢慢流下来,就像有人在无声的哭泣。
长谷部跪在审神者的床铺边,审神者的气息已经很弱了,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也不为过。长谷部握紧了审神者冰凉的手,放在唇边,闭目轻吻了一下。
“抱歉,我只是想让您活下去。”
昏昏沉沉间,身体开始慢慢发热,有人温柔的覆了上来,因为怕弄疼了审神者,长谷部的动作很小心,但尽管如此,对方仍旧疼的醒了过来。或许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深重的阴影。
长谷部满头大汗,神气的注入让审神者逐渐苏醒,他虚弱无力的抱着付丧神的肩膀,平整的指甲抠着他肩部的皮肤,仰着脖子低微的喘息,突然就掉下了两行泪来。
在他最困苦无助的时候,有人宛如神明一般从天而降,他便以为得到了爱情的甘霖,却没想到那是一杯穿肠□□,毒死了他对爱情所有的期盼、向往和渴望。
审神者抱着长谷部的肩膀,张着嘴无声的痛哭了一番,就好像那层包裹着他的隔膜被打破了一样,在这具尸体中注入了新鲜的氧气。长谷部安静的抚摸着审神者光裸的脊背,任由温热的泪珠滚烫的滴落在肩头。
仿佛热油浇心,痛彻心扉。
药研说的方法果然管用,审神者终于开始慢慢好起来了,身上的伤口在缓慢的愈合,脸颊也逐渐开始恢复血色。虽然眼睛一直无法感光,但最起码付丧神们看到了一丝渺茫的生的希望。
时间慢慢过去,春天到了,本丸里开漫山遍野的樱花,又到了赏樱的好时节。原本本丸是没有很多樱花树的,但自从三日月和小狐丸在审神者面前提了一句想要在樱花树下坐着喝茶赏樱,一夜之间,本丸里便多了这大片大片的樱花林。
也不知耗费了审神者多少灵力。大概只有烛台切知道,审神者后来的几天偷偷躲在厨房吃掉了多少食物才让自己能勉强走的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