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社交白痴……」克里斯蒂亚诺据理力争。
内马尔根本不理他。
「你还记得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戒指的事吗？你不是很蠢地在皇马聚会上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吗？你知道里奥做了什么吗？里奥第二天居然主动找我、跟我说话，他问我，「Ney，你为什么给罗纳尔多戒指」——我该怎么说？我只能告诉他，那是买一送一。」
「等等，我不知道那是买一送一，我送你的那个戒指好歹还只是第二个半价呢！」克里斯蒂亚诺控诉。
内马尔还是不理他。
「然后里奥跟我说，「你跟他很熟，即使你们只在苏黎世见过一次」——我做错了什么？我合理开拓自己的朋友圈有问题吗？我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醋意？」
「你别激动……这个叫做怀疑，不叫醋意——他只是担心你对巴萨不忠、想要投靠皇马。」克里斯蒂亚诺试图纠正。
「屁。」内马尔第二次发了这个字。
「你和他都根本不懂，真的。他也以为他只是担心我的「立场」，但是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他跟我说，「别跟他太亲近，这对你在巴萨的情况不利」。我真是忍无可忍，于是我问他，「但是里奥，很多巴萨的队友都说过你在苏黎世总是在寻找克里斯蒂亚诺，甚至当他那年没去苏黎世的时候，你还在回巴萨的飞机上因为别人说话声音大了一点而勃然大怒呢——你可不是那么易怒的人。这难道是合理的「人际关系距离」吗？这对于你的「立场」难道有利吗」。」
「你不能随便联想……」克里斯蒂亚诺对年轻人的脑洞感到无语。
「屁。」
第三次，这个脏字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
「里奥当时也这么说，他也说让我不要瞎联想。但是你知道他接下来怎么说吗？他说，「我知道我的立场。顺便一提，Ney，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跟罗纳尔多之间的事。我只能说，我们之间的联系非常特殊，其他人和罗纳尔多无论多亲密，都无法复制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和联系」——听着耳熟吗？像不像是热恋中的一方对第三者说，「你只是他生命中千篇一律的客栈，只有我才是他永恒的家园」？像不像！他居然还否认，他居然说我胡思乱想！」
克里斯蒂亚诺盯着手机屏幕看着。
“爸爸，你在干嘛？”终于写完小纸条的小克里斯走出房间找水喝的时候看到了父亲的傻样，忍不住问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淡定地直接关了手机。
“没什么，有个人疯了。”
“哦……好吧……那我去喝水了。”
“呃，克里斯。”
“嗯？”
“「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们之间的事，我们之间的联系非常特殊，别人和他无论多亲近都没法复制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和联系」。”
“爸爸。”
“嗯？”
“我没有说过想听你的爱情故事，我现在可以去喝水了吗？”
第242章
克里斯蒂亚诺备受打击， 两三天的时间内都郁郁寡欢， 没事就躺在房间里思考人生大事。
里奥关怀过两次他的心理健康， 但是看克里斯蒂亚诺爱搭不理、抑郁难以自拔的， 也就放他自己呆着了——毕竟里奥一贯都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
不过里奥一直还是在惦记着罗纳尔多那边的事。
“Kun， ”里奥吃午餐的时候突然对阿奎罗说，“如果一个队里有一个超级明星、一流进攻组织者和终结者， 同时队里又缺少能有效组织进攻的人，你说他该不该去组织进攻？”
阿奎罗费力地在一个小号沙拉碗里搅拌自己的土豆生菜沙拉，头都不抬地回答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当然应该。”
“可是如果他去组织进攻， 谁去终结进攻呢？”里奥虽然认为阿奎罗提不出什么特别英明的建议，但是他还是决定邀请阿奎罗加入这个世界级难题的解决——万一今天的阿奎罗是聪明的呢？
集思广益， 里奥觉得现在是个集思广益的时候。
阿奎罗愣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他似乎快被里奥的话吓晕了。
“等等，这个队里没有其他前锋了？没有人能射门？！”
“不能更好的射门。”里奥纠正了阿奎罗，“没有人能比这个人更好地射门——准确来说，很多人都可以射门， 但是适合射门的是极少数人。”
阿奎罗低下头继续拌沙拉——里奥觉得阿奎罗的手比自己的脚都笨， 但是他不愿意打击可怜的阿奎罗先生， 于是装作自己看不见，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队里没有一个正经人可以组织进攻，同时也没有一个正经人可以终结进攻。”
里奥简单总结了一下这个听起来有点可悲的队伍。
阿奎罗和其他队友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马斯切拉诺先生站了出来，“我想也许是组织更重要？毕竟如果中场组织不好的话，就算前锋射门能力很好恐怕也不容乐观——尤其是面对强队的时候。”
里奥仔细想了一会儿，他其实对这个答案也不怎么满意，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对马斯切拉诺先生表达了谢意，并在随后把这段话发给了克里斯蒂亚诺。
「虽然没有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但是我想这个主意可能就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主意了。」里奥在最后补充了这样一句，「我也觉得组织比较重要，所以如果你必须要在这两个之中做出选择的话，我想也许组织比较重要——你去终结进攻的话，当然也许效率挺高的，但是问题是你可能要不到球。在葡萄牙这样的队伍，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认为。」
克里斯蒂亚诺对着这个对葡萄牙队冷嘲热讽了一番的短信，不禁长吁短叹，并在随后做出了报复性动作。
「呵呵，但是我还是在四年前拿到了欧洲杯——虽然这和爵士在决赛当天的鼓励不无关系，但是重点是，我已经证明过葡萄牙是能赢球的队伍。」
——小梅西先生可能在随后做出了更多的报复性回复，但是克里斯蒂亚诺及时把他拉黑，避免了事态进一步扩大。
就在这样拉黑之中，德国和葡萄牙的八分之一决赛如约而至。
八分之一决赛那天天气不错，克里斯蒂亚诺按照自己的节奏早上醒来后先在床上躺了五分钟让自己逐渐清醒，然后简单地洗漱淋浴之后在八点的时候准时到酒店楼下的餐厅吃饭。
煎鸡蛋、红香肠、涂了树莓果酱的吐司，和一杯加了一份奶的咖啡——每一样都跟克里斯蒂亚诺平常的习惯是一致的。
克里斯蒂亚诺对这一切——今天的早餐食物和自己的心情——本来很满意，但是当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过来的夸雷斯马先生走到桌子前、拉开克里斯蒂亚诺对面的椅子坐下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不太好了。
“里卡多，”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放下手上的叉子专心看着夸雷斯马，“放轻松，别太担心，虽然我不能说一场欧洲杯淘汰赛是一件小事，但是相信我，这绝算不上是非常……可怕的事。”——克里斯蒂亚诺随手比划了一下，试图安抚夸雷斯马。
但是显然意义不大，夸雷斯马回给了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完全不自然的微笑，然后就错把小圆面包当成培根卷到了两片吐司之间。
克里斯蒂亚诺捂住了脸——这算是克里斯蒂亚诺在大赛前最害怕见到的场景了。
过度紧张，这是一个非常要命的事。
克里斯蒂亚诺其实理解夸雷斯马的心情，2004年欧洲杯夺冠的时候，葡萄牙国家队根本没有夸雷斯马什么事，因此夸雷斯马并没接受过太多「考验」，在大赛临场方面，他还是一个真正的年轻人。
“里卡多，告诉我，你怕什么？”克里斯蒂亚诺问。
这时候卡瓦略和其他几个队友也过来了，他们看上去也很紧张——非常好，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想，现在他可以尝试解锁一次性解决好几个人的心理问题这个技能了。
“我没害怕。”夸雷斯马矢口否认。
克里斯蒂亚诺给了他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里卡多，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怕什么？你担心我们没办法胜利吗？还是，你担心失败之后的责难？”
这两者听上去似乎并没什么差别，但是前者更多是对比赛本身的看法，而后者则是对自己个人声誉的担忧——说老实话，从克里斯蒂亚诺个人来讲，他更希望夸雷斯马是担心后者。毕竟，你很难告诉一个葡萄牙球员，「放心，你肯定赢德国」。
而克里斯蒂亚诺今天运气不错。
夸雷斯马并没说话——这意味着难以启齿，而难以启齿就等于是第二种情况。
“里卡多，”克里斯蒂亚诺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你不必过于担心，就算输了又怎么样呢？不是还有我呢吗？我会承担一切。”
刚刚坐下的德科听到这个愣了一下，他看看似乎对自己所说出的话不是非常在意的克里斯蒂亚诺，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很想也安慰一下克里斯蒂亚诺，让克里斯蒂亚诺不要这样想，但是他似乎也没有资格这样讲。
毕竟，把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球员逼到这个地位的，正是葡萄牙队的每一个人。
德科叹了口气，摇摇头。
夸雷斯马看上去也在为克里斯蒂亚诺的这句话感到惊讶，“克、克里斯蒂亚诺，你、你别这样想，不、不会的。所、所有人都、都会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们都、都能看得出。”
卡瓦略等人似乎也被这句话吓坏了，于是连连点头为夸雷斯马的话做注脚——他们当然会吓坏了，德科想，他们都不是擅长被「寄予厚望」的球员，就连他本人这样「经验丰富」的球员不也一样被克里斯蒂亚诺吓坏了？
甚至，别说是德科，就算是菲戈现在在这里，大概也不会表现得更镇定自若吧？
“当然，大家都会看到——所以这就更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克里斯蒂亚诺笑着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口煎鸡蛋，“首先，就算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也都有我呢。其次，球迷会看到我们的努力的。最后，我们会赢的。”
夸雷斯马迟疑了一下。
克里斯蒂亚诺注意到了这个，“别担心，里卡多，你有我呢——你们都还有我呢。你猜怎么着？当你在场上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把球给我，我会帮你做决定。所以，别担心，或者当你担心的时候，你就想想，你有我呢。”
你得告诉路易斯，告诉路易斯他的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完全可以承担作为队长的责任了。德科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
葡萄牙队的队员们各自想着心事，以至于他们甚至不能确定克里斯蒂亚诺是什么时候吃完早饭、跟他们道别离开餐厅的。
——「我真是个聪明人，我猜你绝对想不到用「你们还有我呢」这样的话来安慰队友。」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往餐厅外面走，一边把梅西从黑名单中释放出来并给他发了这样一条得意洋洋的短信——克里斯蒂亚诺得意地每一个卷毛都立起来了。
然后，他就跟某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带着一点点凉意的手指摸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额头，嘴唇轻轻贴上了他的耳根。
“我授意你用我手指触碰之处战胜德国。”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下，他这会儿才看清楚撞上自己的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人的面孔。
那是一张带着将近二十小时的飞行的倦意的脸。
梅西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五天内三次爆字数 居然都没人夸我
心寒
第243章
门德斯先生完全是礼节性地询问了一下里奥是否需要现场看球， 里奥当然拒绝了——这是对的， 门德斯先生闷闷不乐地想， 真要是去了现场， 万一被发现的话你能找什么借口呢？什么借口都不足以解释里奥花差不多二十小时跑到欧洲， 来看一场也算不上特别重要的欧洲杯。
实际上在阿根廷国家队备战奥运会的这个时间点上，任何趁着球队休假调整的偷溜都是毫无道理的。
“所以， 我们现在都在这里了，小梅西先生，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回欧洲看比赛吗？”门德斯坐在酒店陪着里奥看电视的时候， 这样问道——门德斯先生不开心， 因为他本来可以现场观赛来着。
里奥假装没听见——不需要任何人提示，里奥也知道自己坚持要来这里看球的理由非常愚蠢。毕竟这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的男友都会因为「爵士鼓励我」这样简单的陈述句， 就非要做点什么证明一下自己对对方的影响力不逊于他人。
门德斯先生还想再问，但比赛转播已经开始，他不得不住了口。
——电视屏幕上，双方准备开球。
葡萄牙拿到了本场第一次球权——罗纳尔多在前场拿到球后很没有得到合适的进攻传球机会，于是他很谨慎地把球回传给了中场的德科。
德科肯定知道罗纳尔多才是葡萄牙进攻的唯一选择，但是为了尽量给罗纳尔多拉出空间， 他还是不得不把球分到另外一边交给葡萄牙的另一位队友。
——“这个人我认识吗？看着有点眼熟。”里奥随口问门德斯。
门德斯先生简直想要为小梅西先生预约一个脑科门诊， “这不是夸雷斯马吗……你们做过队友……”
里奥哦了一声， 不置可否。
——总而言之， 据说是夸雷斯马的那个人带球突破，并在半分钟之后，在德国后卫的压迫下丢了皮球。里奥有点怀疑地看了一眼门德斯， 他觉得这件事很奇怪，门德斯到底为什么、以什么样的居心把这种傻瓜卖到巴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