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横贯四方/捭阖本纪第二部完本[bl同人]—— by:独孤求哨
独孤求哨  发于:2018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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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句践一口气噎着嗓子,差点抽过去。连带司马尚都在底下猛捶额头——这小子平日里话少得很,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气死个人。
再看台上,鲁句践怒火陡升,出手不再容情,口中轻叱一声,一道青霜便如流星一般疾掠出去,直指盖聂喉下三分。此招虽无甚机巧,难得的迅捷无比,气势惊人,剑风中似裹了七分内劲,十分杀气。
盖聂上身不动,脚下向左跨一小步,不多不少刚好避过此剑。
鲁句践冷笑一声,手腕翻转后大臂一带,长剑向外划了一个凌厉至极的半弧——这一式变化极快,倘若命中,足以将人当胸截为两段!盖聂却韧如迎风蒲柳,半个身子向后猛弯下去,令寒刃擦面而过。说时迟,那时快,鲁句践像早就预料有这一躲似的,脚下急走两步蓦然跳起,足尖踢向盖聂的踝骨,意在令他失去平衡。盖聂却永远比他抢早一瞬,于间不容发之际整个身体故意翻倒,触地后轱辘一般滚了开去。
鲁句践气得将剑一把插入木制的台中,喝道:“小子到底要不要比?!”
盖聂爬起来掸掸灰道:“要的。”
“如此无赖做派,哪里像是在比剑?”
“军中斗剑,无非各显本事而已,先前将军也没有规定不许在地上滚。”盖聂道。台下顿时响起一片乱哄哄的笑声;司马尚用袖子捂住脸;只有牛二憋红了脸大喊道:“葛兄弟莫怕他!用你宰牛的那一招!!”
盖聂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招式本没有高下之分,只要能击败对手,便是好招。比如你先前那一战连连佯退,就是为了令你的对手随着你的步调不断进攻,整个人的重量和用力的点都往前倾,这样当你以‘涉江行’冲到他两臂之间时,他便怎样都来不及回护侧后空门。”
鲁句践听他不但抖露了方才那一战的玄机,更一语道破自家的独门轻功,不由得周身一震。他是二十多年前一位名满天下的大人物之后,家传武学已经十分难得,少年时又游历七国,遍访各地剑术大师,见闻不可谓不广博。‘涉江’是他拜入一南国高手门下所习,因为提气运功之法与中原武学大相径庭,同门中只有他一人天资聪颖,算是学成了七八分;而后来传他武学的高手又意外身死,他本以为世间只剩他一人会用这门神秘莫测的身法;如今却被赵军之中一名不经传的小卒随口提起,怎令他不惊!
他本想细问两句这少年到底是何来头,奈何心下纷乱,不知从何问起;而那边盖聂又终于亮剑,道一声“得罪了。”便强攻上来。他这一式是竖着向下砍,看上去人人会使,毫无藏拙弄巧之意,却与先前使重剑那大汉的绝招极为相类。
鲁句践心神受震,步法已不稳,只能勉强抽剑格挡——却没听见金戈交鸣之声,反倒觉得颊边一股清风扫过;反应过来时,耳朵后面贴着一丝彻骨的凉意。
他知道,那是盖聂的剑。剑气已收,只是静静地指在那里。
台下的人群都像哑了一样。没人看清他们是如何分出胜负的。只知道,那个后来上去挑战的少年做到了他说过的话。
一出手,尘埃落定。
盖聂等了半晌没人上来挑战,干脆跳下了台。不想司马尚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低声喝道:“你这是试探吗?是试探吗?!你根本就是上去显摆的吧!!”
盖聂揉着脑袋,委屈道:“我让他三招,想看他情急之下会使出何等功夫,谁知也和原先差不多。”
“那你看出他的剑术来历了?”
“……没全看出来,不过‘涉江行’的话,应该是楚越之地的武功……”盖聂含含糊糊的说。
司马尚唇边露出一个浅笑,道:“我却知道。这是楚国王室宗亲昭姓一族中公子兰的绝技。此人当年也称得上一流高手,可惜人品下作,为虎作伥,与秦国杀手团‘罗网’有些秘密往来。然而他死得也很是诡秘,据说是被一颗黄金的弹丸打中眼睛而死的。真不知什么样的刺客居然有如此贵气。”
盖聂头扭向一边,一脸挣扎的“我不认识凶手”的表情。

第12章 十二

盖聂自上了演武台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两天之内接连对阵十几人,其中有七人是赤豹营的高手,未逢一败。他在赵军中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大,人人都知道新兵步卒中出了个“看上去很弱但就是打不赢”的小子;连带着整个壁字营都好像面上有光起来。像老胡牛二他们更是常常被人拉到角落里,盘问“葛大”这人的身世底细,可惜只能打听出“榆次人”、“会杀猪”、“坐着睡”之类让人莫名其妙的情报。
到了第三天上,围着演武台的人群比前几日还要厚了好几圈儿,连壁字营的伤兵里面伤势不太重的都被人扶着扛着领过来了。也就是这一日,盖聂终于遭遇了几个罕见的强敌。
比如午后遇上的这一个,模样虽极为年轻,然而下盘极稳,双臂奇长,太阳穴微微隆起,一看就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他站立的姿势让人联想到一杆挺立的长槊,沉稳而凌厉,脸上的笑容却很活泼。
他向盖聂施礼道:“在下夏启,是大夏的子孙。”
盖聂被这名字默默地震了一下,心说这哪里是大夏的子孙,分明是大夏的祖宗啊。
夏启与他眼神相对,笑得更加开怀,嘴上道:“阁下小心了——”一把长剑便抖落出鞘,猛攻过来。
好快!
这是盖聂心头瞬间闪过的念头。那人“小心”二字仿佛还含在嘴里,一片白惨惨的银光已经剐着两颊攻到了身遭,一时周身要害仿佛尽在他剑光笼罩之内,有如被狂风骤雨劈头浇下,毫无脱身之裕。更可怕的是,他一剑递出的同时,空着的另一手一脚也同样狂放无忌地攻向对手,他的拳,他的腿,都是致命的武器;看似凌乱,实则更将速度提升到了常人无法应对的地步。
夏启的剑招细观起来也并没有多么离奇,无非是横劈直刺,下抹上挑,但就是快,比常人快上三倍、五倍、甚至十倍。所谓的招式,无非是攻击的位置、角度、力道、衔接和变化,像对弈一般,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然而如果你足够快,那么无论对手有多少精妙的招式——只需抢在他变招之前封死退路,让他根本无从施展——便都能迎刃而解。
一时间天地之内仿佛满是他,剑的残光,人的残影? 当前是第: 7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br /> 盖聂可以肯定,夏启的内力修为也同样惊人,否则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无法适应如此超乎寻常的出剑速度,和身法变幻。他在夏启的剑锋之端闪转腾挪,好几次是险而又险地躲过去,引得下面围观的将士连连惊呼。可能是两人的速度都逼到了极致,盖聂觉得眼前有些恍惚,脑袋里还配合着胡思乱想——《庄子》里面有个故事说,郢都有个人,白垩沾污了他的鼻子尖,薄薄的一层像苍蝇的翅膀一样;有个名叫石的匠人抡着斧头帮他把鼻子尖上的这一层白垩砍去,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而目下盖聂便有种感觉,倘若自己身上沾了一层白垩,也快被夏启的剑气削得干干净净了。
约莫过了数百招,盖聂仿佛渐渐终于适应了这样凶险的速度,开始偶尔递还一两剑——然而夏启的剑,或者拳脚,却总是后发而先至;他就像楚地传说中的灵猿一般,轻灵敏捷,左右接箭矢而不堕,没有一剑能刺到他身上而不被他先刺中的。
盖聂一剑点向他心窝,剑气未发,夏启的身躯已经平地窜到了半空,一腿踢出时几乎带着呼哨般尖锐的劈风声。如果盖聂向后躲避,他便能借这一踢之力在空中转向,一剑一拳继续风雷般地向对手攻去。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脚居然没有落空!
盖聂非但不退,反而向前迎了一小步——对手的右脚恰好踹在他柔软的腹部,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吸力往内陷住了一样,让夏启霎时有些失措。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失衡,盖聂用握剑的右臂和空着的左手同时格住踢中自己的这条腿,猛然发力将他从半空摔了下来。夏启本能护住后脑,却觉得臀部和背部一阵剧痛,眼前电光般的一闪,一柄剑已经架到了脖颈。盖聂用膝盖抵着他的心口,将他整个人压在台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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