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没有理会他的呼喊，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尝试用神格的力量去包裹这些雾气。
居然……成功了。
他体内邪神神格，显然并不畏惧这些雾气，路西法顿时面色复杂起来，难道萨菲他……真的，那一刻，他第一次对自己有种怀疑，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么他会怎么选择？
路西法在询问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的的确确犹豫了。
很快，就有不少神明被黑色雾气给吞噬，几个高等神明费劲力气裹住了一点，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雾气，而是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虫子，不断得啃啮吞噬着他们的神力，而且速度极快，他们的神力屏障对它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而且一旦被它们沾染，神力就会被极其迅速得污染，几乎就没有回转得余地。
萨菲罗斯自始至终都是冷冰冰得看着，他当然知道这些黑雾得威力，毕竟是能够威胁吞噬法则的可怕存在，与他的种族，一直都是共生的关系。
现在，他终于苏醒，几百万的沉睡对它们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只是和从前每一次醒来看见的毁灭和混沌不一样，他无时无刻都可以感觉到属于另一个精神得波动，跳跃。
那么熟悉，又那么亲密。
他很容易就认定了他们之前的关系，再翻阅过这数百万年的记忆之后，这种感觉顿时更加清晰。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解决这些讨厌得还在叫唤得虫子。
萨菲罗斯倨傲得抬起头，他让法则畏惧，让世界臣服，它们得存在，是恐惧和混乱的化身，但是同样也因为这种无法掌控，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
让它们自身都处于长久不堪得混乱和沉睡当中，在这种时候，那些被它们沉睡时的气息吸引过来的人类，必然和它们有种无法割舍得联系。
它觉得路西法就是这样，它喜欢他，他也必定最在乎自己。
沉浸在回忆中的萨菲挥了挥手，让自己的本体赶过来，他要带着路西回去，回到它们的世界里……
“恩？”萨菲罗斯微微愣住，他看见一点极为隐秘得波动从远处传过来。
勉强打起精神，果然，在知道他一些底细得情况下，还敢过来，确实不是纯粹过来送菜的。
萨菲罗斯收回手，天空此刻已经阴冷暗沉到了极致。
他回过头，看向路西：“来我身边。”
路西法没有动作，他看着萨菲，那双澄澈如墨池得双眼如同深邃漩涡，又像是穹顶之上的云洞，难以言喻得冰寒横亘在两人之前。
“把他还给我。”
昔日的天界圣剑此刻在路西法手中散发着幽幽得冷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的萨菲，不应该是眼前这个人，他那么相信他，就算对方真的来历惊人可怕，他也只想要最初得那个，会一次次在黎明和黑夜得间隙之间，默默等待他的人。
萨菲罗斯脸色微沉：“路西，你做什么？”
“别这样喊我，你不是他。”
“有区别吗？一样的记忆，一样的身体，我和他本质上从未有过不同，路西，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萨菲罗斯看起来很困惑，或者说是苦恼极了。
为什么不信？
明明我和他是一样的，思路很快变得混乱，理智和冷静一闪而逝，很快又回归混乱。
萨菲罗斯不再看向路西法，他所有的困惑和怒火都发泄给了那些神明。
“明明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路西，相信我。”
伴随着不断倒下的神明，路西法从一开始得惊讶，到现在彻底麻木，他就该知道，那个地方的人，那种力量，是没有人可以对抗的。
只是，路西法咬咬牙，他的爱人，不应该是被绝对混乱侵占的……极恶存在。


第81章 荒芜
路西法心中的迟疑和犹豫, 显然并没有瞒过萨菲罗斯。
只是此时此刻，就算萨菲罗斯有心想要解释什么，其实也已经来不及。
但也无需解释, 萨菲罗斯觉得路西法理应相信他, 没有任何缘由的，只是因为他们之间那漫长到无法想象的时间, 这样的默契。
怎么可能没有？
那些神明在远远避开黑雾之后，就不再有动静, 萨菲罗斯转过身, 向路西法走来。
他已经尽可能得不想去改变自己的形貌, 最大可能的让对方记得他，只是效果不算好。
“路西？”声音带着委屈。
站在旁边尴尬看着的一行人都情不自禁得扭过头，装作什么都在看的样子, 只是耳朵却始终都牢牢竖着。
路西法放松了一点，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是也不是千差万别，克苏鲁的相关传说他还是听闻过一些的, 只是不知道萨菲是支配者还是邪神。
“我不想骗你的。”银发的男人认真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而且你也隐瞒过我，算是扯平了。”
“嗯。”路西法越来越觉得, 眼前的男人有些出乎意料的单纯，再想到两人一直以来的经历。
原来邪神也可以这样，唔，朴素？
路西法难得有些迷惑。
只是当他正准备伸出手的那一刻, 一道金色的光一瞬间穿越了黑雾。
萨菲罗斯扭头，在见到那仿佛生命之河一般得金色神力后，显得很是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还没有看见过这般纯粹自然的能量，和自身得存在完全就是两个极端，这也就意味着无法污染，无法同化。
对于像他这样的依靠污染源就可以无往而不利的神明来说，这种存在绝对是最讨厌得，白白消耗了自己力量，却不能带来一丝增长。
如果不是路西还在这里，他可能早就已经离开了，但是，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领地，如果被这些人随意来去攻击，那未免也太随意了。
萨菲罗斯得思路很直接，或者说，他很少有过太复杂的想法，一切过于麻烦的事情都是他长期被混乱法则覆盖得大脑很难认知到的。
现在恢复本体之后，尤其如此。
“离开，或者是选择死亡。”
没有人敢轻视他的话，但是同样，也没有人想要面对他。
萨菲罗斯侧身敛目。
等候着对手，他已经是克制到了极点。
“你不应该存在。”
第一次有人回复了他。
萨菲罗斯微微抬头，他看见之前那道穿透一切的金光，再次以无法匹敌得姿态从天空落下，带着无与伦比的其实，顿时，无数的空间破碎。
这种仿佛早有准备般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应，这种仿佛宿敌一样被压制的感觉，一定是那几个创世神的杰作。
可惜他还没有完全解锁力量，毕竟是那样的存在。
想要出现在正常的世界里，几乎不可能，只能先一步步把现实世界给彻底影响，扭曲，然后才能真正改造成适合他存在的地方。
他的苏醒，太早了。
萨菲罗斯皱着眉，如果不是接触到了那个气息，他也没必要如此。
而地下，四位创世神的忽然出现，让那个被鳞甲和骨刺覆盖的可怕存在，也稍稍惊讶了一下。
“你们早就知道了？”无数得男声女声混合在离一起，重重叠叠，仿佛没有尽头。
卡俄斯点点头：“你的气息本来就掩盖不了，而且一旦彻底觉醒，会造成的危害太大了。”
他就解释了一句，然后就再没有交流，双方都很清楚，彼此得不能共存。
所以废话，也不需要太多。
它只是有些可惜，早知道应该早点带路西离开的。
不过想到那个一直默不作声得光明主神，它还是放弃这个念头，自己的消息说不定就是被他给泄露出去的。
黑色的雾气席卷，但是毫无效果，面对着世界真正的本源和法则，在还没有彻底污染这个位面之前，它还不能真正肆无忌惮得出现。
若非如此，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只能存在于萨菲罗斯的身躯之上。
最后，无数得金色和白色混合得本源神力轰击在他的身上，然后形成厚厚得封印和囚笼。
外面。
一道道金光不断从天空落下。
很快，打碎了那层黑暗得屏障。
萨菲罗斯面色微白，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即将觉醒得本体，被人以莫大得神力，尘封到了最深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