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江山完本[古耽]—— by:沧海惊鸿
沧海惊鸿  发于:2018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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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承宣:“……”
他知道,皇帝意指他不放心别院中的仆从对墨池侍奉得是否周到,隔两日便遣宁王妃齐萱来瞧瞧之外,辛苦巡罢军,又巴巴儿地先跑来了这里。这份对皇帝在意之人的周到之心,皇帝是感激的。
不过,想想自己的别院,一年到头也住不上十几日,如今倒成了为皇帝藏娇的所在,也挺……那什么的。
已经到了宁王别院,墨池就在隔着一座花厅、两条长廊的那间客房内,须臾就可走到,元幼祺急迫的心绪反而安定了下来。
她没急着去见墨池,而是详细地问了家令几句,“墨姑娘近日如何”“用膳用得可好”“可有按时吃药”之类的话。家令自然原原本本地回答了,面对皇帝的询问时,他比面对自家主人的态度都要恭敬,回答得都要详细。
元幼祺一一听了,闻墨池一切都好,身体也渐渐康复起来,连襄下的药方子已经用到了最后的一副,眼瞧着就要痊愈了,心中更觉大安。
“辛苦你了!”她笑向家令道。
家令自是惶恐称“不敢”。
“七哥的人,朕放心!”元幼祺道。
又转头向元承宣道:“七哥既然刚巡军回来,早晚也是要见朕说一说的,不如就在此刻一叙吧!”
元承宣闻言,微怔。
皇帝的意思是,现在暂时不去见墨姑娘吗?
元承宣心里犯了点儿小嘀咕:莫非一个月过去了,陛下对墨姑娘爱……弛了?却又不像。瞧陛下方才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地问家令,全然不像不在意墨姑娘的样子。倒像是比往日更加地体贴从容了。很有那么点儿……老夫老妻的意思。
已经和宁王妃“老夫老妻”的宁王殿下,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偷瞄元幼祺。
元幼祺不解其意,怪异地直视他道:“七哥想说什么?”
元承宣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忙道:“没……没什么!”
在元承宣的眼中,元幼祺虽然情路坎坷,但好歹眼下有了墨池,就好比生命中增添了色彩,再不是只有枯燥而严正,缺少活泛气息的朝政了。
元承宣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尤其自己的幼弟和幼妹。
皇帝虽然执掌天下权柄,是大魏至尊,但也才三十岁出头儿,正是人生中最年富力强的时候。身为皇帝,理应享受天下人的供奉和倾慕,元承宣就是这样想的。至少有了墨池,皇帝的感情有了些许寄托,这是好事。元承宣乐见。
而眼下,最让他担心的,是久居府中,托病不肯外出的吴国长公主元令懿。
元承宣这个老好人,已经开始后悔那天斥责幼妹“恋慕兄长”的言语失当了。可是,后来,他几次找借口去吴国长公主府中探望,想要解开这个疙瘩,都被元令懿派人传话婉拒了。
这就更让元承宣不安。他觉得自己十几岁的幼妹,长大得脱离了自己的想象。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在偏厅中说了一会儿巡军的事,都是常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元幼祺就发现元承宣频频走神儿。
“七哥怎么了?是不是几日没见到萱姐姐,想念得紧?魂不守舍了?”元幼祺笑着调侃道。
元承宣难得地脸上一红,正色道:“没有的事!臣和王妃老夫老妻了都……”
“老夫老妻才最是伉俪情深呢!”元幼祺抚掌笑道。
元承宣嘴角抽了抽。
幸亏此刻偏厅中并没有旁人,他才能暂时抛开君臣之间的礼数,只论兄弟之间的情意。
“陛下还是多想想自身吧!”元承宣一副“哥哥都是为你着想”的表情。
元幼祺目光一霎,摊手道:“七哥让朕想自身?想什么?”
“当然是墨姑娘啊!”元承宣厚着脸皮笑忒忒又道,“陛下要想习学怎么跟墨姑娘伉俪情深,做哥哥的可以教你!”
这等话也只限于私下里兄弟之间的调侃,且不论君臣之仪,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单就论“伉俪情深”四个字,只能用来指夫妻之间的感情。天子之妻,唯有皇后。墨池这个小小的音姬,此时的身份,连与后宫里的那些最最普通的妃嫔相比,都是天渊之别,何谈什么“伉俪”?
这等话若是换个人,断不会说出口,就是一不小心说出口了,立时也会后悔描补。但元承宣不同。他是个武人,不喜繁缛,与元幼祺之间的情分更是不比寻常。所以,这种话从他的嘴里听到,元幼祺不仅不恼,还觉得很高兴。
于是,她厚着脸皮也哈哈笑道:“朕与墨姑娘自然情深!还想和七哥讨教相处之道呢!”
这叫输人不输阵,倒驴不倒架。虽然,所谓与墨池“伉俪情深”,现在对于元幼祺而言,还是虚无缥缈的事。
元承宣也陪着笑了。
他自然不会再调侃皇帝与墨池“路漫漫其修远兮”。哪怕在他的心里,他隐隐觉得,皇帝在“那方面”或许经验极其有限。
元承宣又咳了一声,他不想再与皇帝继续这个话题了,总觉得有种往奇怪的方向拐去的趋势。但愿这位墨姑娘,与皇帝的缘分深些,不要再让皇帝孤苦寂寞地思念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了。
元承宣默默叹气。
他对墨池的印象很是不错,虽然对墨池的身份很有些怀疑,但是他的原则是,只要不坑害皇帝,只要皇帝喜欢,旁的就不算什么大事。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
元幼祺见元承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想他可能想说元令懿的事。
她也有多日未见到元令懿了,已经觉察到七哥与懿儿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但是问元承宣,他总是支支吾吾的,元幼祺便猜测此事与自己有关。至少,禁足风柔的这件事,就已经让元令懿对自己心生不快了。
元幼祺也曾着人过府询问,元令懿却只回说是病了。元幼祺派了太医去瞧,也被元令懿婉拒,只说“府中医者能够应付得来,不必劳烦太医”。
元幼祺于是更坐实了元令懿对自己有气。
至于别的,比如那日元令懿被敬王府长史半路截住,不知聊了些什么那桩事,元幼祺并没太放在心上。
懿儿是她亲手教养大的孩子,她不信她会被人蛊惑,转头来害自己。何况,就元淳的那点子成算,若非牵扯进了墨池,都不够自己磨牙缝的。
别看他是敬王世子的身份,是天家子孙,元幼祺也只当把他当成个幕后之人的小喽啰,实不足患。
恰在此时,宁王府的家令在外面禀告,说:“墨姑娘问公子是否来了。若来了,请移步。”
元幼祺听罢,意外地圆了眼睛——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墨池主要要求见她啊!
莫非是思念得太紧,忍不住感情外露了?
元幼祺于是什么都顾不得了,“蹭”地站起身,口中急道:“朕先去瞧她!七哥自便吧!”
她?
这般亲昵?连名字都不提了?
元承宣强忍着笑,不好戳穿了皇帝的底细,起身拱手道:“臣还要去处置些事务,陛下请!”
元幼祺已经急冲冲地快步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了古言小说《女匪》,一个郡主重生复仇复国的故事,更新中。吃得下言情的小可爱们,可以支持下吗?鞠躬~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屋门被“霍啦”一声打开, 震动了屋中人。
墨池惊然起身, 怔怔地看着门口的, 笑望着自己的元幼祺, 神情有些恍惚。
似乎哪里,同过去不大一样了。
是怎样的不一样?又是从何时开始不一样的?
从那些纷繁复杂的画面频频闯入自己的梦中的时候开始, 还是从昨夜梦到自己亲手煮了一壶药茶,哄骗着梦中的元幼祺与自己一起喝下的时候开始?抑或是, 在梦中眼睁睁看着元幼祺饮下那药茶之后的痛苦不堪, 自己却无能为力, 而后悚然惊醒的时候开始?
夜半惊魂,墨池怎么都难以再入眠。回忆梦中的种种, 她心有余悸, 胸口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她睁着眼睛,盯着床帐上的双飞燕子,一直挨到天光渐亮, 挨到日头升起。
因为往常的早膳时间到了,墨池强迫自己挣扎着起榻, 浑浑噩噩地用了早膳。她不想让宁王府中人觉得, “皇帝喜欢的女子”是一个懒惰涣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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