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白天的哪用的着休息,公主你能找个好些的借口么?
许珩被她一句话堵了回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话,可既然永延这么说了,她再纠缠也就没意思了,索性也就作罢。想着等阿糯身子康复些,自己再带着他出去玩儿。
她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阿糯说想要去放风筝的,等他身子好些了,天也就没那么冷了,自己便亲自去永安街上买风筝和糖葫芦给他,陪他去城郊的空地上放风筝。
许珩在公主府一连半月都没见到永延,她每次想去东苑看阿糯也都被拦下来,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跟看贼一样,她连东苑的大门都踏不进去,直到此时她才真正反应过来,永延虽然嘴上说相信自己,相信许家,但其实打心底里,她还是不信的。
整个公主府都因为阿糯的中毒事件开始谨慎起来,平日里下人们也都是大气不敢出,彼此见了面也是说不几句话又连忙分散开,公主府上下已经因为阿糯的事情变得风声鹤唳。
许珩性子一向懒散,最受不了这种阴阳怪气的气氛,一怒之下搬回了许家长住。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永延珍藏已久的佳酿--一坛三十年桃花醉。
许珩搬回许家住,许权举双手双脚赞成,他对永延那个弟妹一向都没什么好印象,如今自家弟弟想通了主动脱离虎口,他高兴还来不及。
“二弟你知道吗?隔壁王府的那个赖小子,考上探花了,当时被我们三兄弟追了五条街的那个王二狗子,你还记得么?”
“还有还有,孙老爷的儿子竟然也有儿子了,孙家一向为富不仁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你说他生的儿子能有把儿么?”
“还有还有……”
晚饭期间许权一边喝着陈年桃花醉,一边手舞足蹈的向许珩说一些新奇的事逗趣,就差在府门前放一串鞭炮庆祝了。
许珩听着许权的话,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到最后都没记住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一想到永延和阿糯就很想哭。
第8章 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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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一唱一和
二人喝的酩酊大醉,下人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两位主子爷各自回了房。
许珩只觉得这一路走来,自己头上像是压了个千斤坠,怎么都抬不起头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只觉得云里雾里,脚步像是走在云端一样开始打飘。
也不知忽然踩到了树杈还是什么,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
她原本以为自己铁定会从云端坠落,然后再摔个狗啃泥,却不想她竟然稳稳的落在一片温软的云朵之上。
确切的说,是那朵云忽然把她给接住了,紧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梅花香气,让她忍不住一闻再闻。
她似乎隐隐约约能看到,那朵云后面有一双温柔缱绻的眸子正深情的凝视着她,这目光来的实在太过温柔,实在太让人想入非非,她几乎要陷在这样的注视里。
次日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许珩整理完毕刚出了房门,便看到许权也正好推门走出来,许权见了她连招呼都不打,急忙忙的便往外跑。
许权本来就是个胖子,跑起来一扭一扭的,再加上他手里拎着靴子,正赤着一双脚,边跑边往脚上套靴子,看起来很是滑稽。
“大哥……。”
许珩喊了他一声,但许权却连忙摆手,顺便指了指自己的嘴,许是为了节省时间,他嘴里鼓鼓囊囊的塞满了桂花糕,一张大饼脸像是个胀气的癞□□,路过的小丫头见了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许权把桂花糕咽到肚子里,对围观的小丫头怒道:“笑什么笑,都不用干活么?小心让大少奶奶罚你们银子。”
他这一威胁,围观的下人全都做鸟兽散,转瞬之间只剩了许珩一个人。
许权又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边往外疾走边喊道:“二弟,我先去店里了,厨房里正在熬银耳莲子羹,你待会儿记得趁热喝。还有,奶奶昨晚已经知道你回来了,待会儿你去后院看看她,陪她说说话。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若是让娘知道我今儿起晚了,怕是要打断我的腿。”
“大哥你就放心去店里吧,哄老人家开心我最拿手了,”许珩向许权行了个简单的拱手礼,转身便要去后院看奶奶。
“咳咳!咳咳咳咳!”
许珩忽然听到了许权剧烈的咳嗽声,许权的整张脸被憋得通红,他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张大圆脸因为呼吸不畅的缘故变得更肿了。
“咳咳……阿珩!快救……我!”许权目眦欲裂。
许珩立马反应过来自家大哥这是呛到了,赶紧快走两步跑过去,给许权拍着背顺气,又给他揉太阳穴怕他晕过去,许权使劲儿的咽了口唾沫,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去给大少爷端杯温水来。”许珩吩咐道。
“是,二少爷。”
许权在许珩有节奏的拍打之下猛然打了个哆嗦,惨叫一声,嗓子里的小半块儿桂花糕终于被咳了出来。
许权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许珩盯着地上的桂花糕那副惊呆的表情,他眼睛里几乎要飚出泪花儿来了,心中万马奔腾,自己在二弟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就要被今天这该死的桂花糕给毁了啊!
“二弟啊,以后屋里就不要再放桂花糕了,那东西太干,你吃着不怎么好。”许权做出苦口婆心的慈兄形象,强行挽尊。
许珩也很是配合:“对对对,我身子也不好,吃多了还上火。”
“是啊,为了二弟你的身子着想,以后还是吩咐厨房换个清火的点心吧,桂花糕吃多了肝火容易旺。”
“大哥言之有理,”许珩呱唧呱唧拍手,表示支持赞同:“我这就去找大嫂,叫她跟厨房说一声”。
“嗯,如此甚好。”许权拍了拍许珩的肩膀,像是在嘱托一份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
许珩也很是慎重的一点头:“大哥你放心,桂花糕这种东西再也不会在许府出现了。”
“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许权欣慰的泪眼汪汪。
围观众人:“……”。
许珩抬头看了眼逐渐南移的日头,好心提醒:“大哥,你要迟到了,娘会打你屁股的。”
“啊对!”许权忽然反应过来,连声吩咐道:“来人啊,快备车!算了,直接备马!”
“是,大少爷!”
小厮连忙应声,一路小跑的跑去马厩给许权牵马,不一会儿便牵了一头枣红色的骏马过来,许权虽然是个胖子,但也是个灵活的胖子,他飞身上马扬鞭一甩,马儿便飞快的向门外奔去。
许珩看着许权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爱排场爱面子,跟自己那混蛋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也多亏了大哥本性纯良,不像爹那般嗜赌成性,娘这才放心把许家的生意交出一半给他。
当年许家的当家许贵许大爷,在长安城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京城谁人不知?
长安百姓皆道,世上穷人千千万,但只要遇到许家大爷,便可一夜巨富。整个长安谁不知道玉宝斋的许大爷出手阔绰,一赌千金。
甚至后来有许多赌徒慕名而来,指名道姓的要跟许贵赌,许贵来者不拒,输了一次又一次,他哪里懂得这些江湖人的伎俩,随便用几个灌了铅的骰子就把他给坑了,所以理所当然的,他最后赔了整个许家,还把当时有长安第一美人之称的夫人孙氏也输了出去。
所以就算许贵生前对许珩疼爱有加,一想到当日娘为了给他擦屁股没日没夜的操劳,她便恨透了这个抛弃妻子没责任心的男人。
许珩有时候想,自己并不想辜负永延,是不是主要原因还是在许贵给自己带来的阴影上,太过刻骨铭心了些,毕竟有这样一个“榜样”在,她对婚姻之事本就敏感。再加上公主对许家有大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不知不觉间,许珩已经来到了后院,守门的丫头见了许珩来了,连忙满脸堆笑道:“二少爷您来啦,老夫人已经等了您大半天了呢。”
许珩笑了笑,回道:“奶奶真是活神仙,竟然料到我今日会来见她。”
“不是的二少爷,公主她……不是,是二夫人她正陪着老夫人说话呢。”
许珩:“……!她来干什么,兴师问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