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窝有点发热。男人解开袖扣，慢条斯理的卷了一道。
胡少约了今晚去金沙一号会所，原本他已经打算推了。
可是眼下莫名的，眼前被那个乖巧的影子晃着，心里逐渐拱起了火。
第3章 第三章
“小乖啊你不回家了吗？妈妈煮了你最喜欢的鸡汁豆干……”
路易低着头，鞋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踢蹭着路面：“嗯，找到工作了，过几天就上班，不回去了，妈。”
路妈妈挺惋惜的口吻：“还想着你能回来过最后一个暑假呢……那小乖，你还有钱用吗？找的新工作怎么样？喜欢吗？老总对你好不好？”
俊秀的少年鼻尖冒了汗，语气却没有这个年纪惯性的不耐烦：“钱够花，新工作也挺好。”
因为妈妈的问话，少年眼前浮现出那幕清晰的画面——
紫叶小檀的宽大办公桌上，男人用小臂横压在少年的锁骨处，看过去很随意的举止，却怎么用力都挣不脱。肩胛骨硌在坚硬的桌面上，少年白皙的脸上涨的通红，眼底的惊惶怎么强作镇定都压不下去。手里拿着来签字的文件夹就那么孤零零的掉在脚边，像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笑话。
“段总。”
“叫哥。晓辉哥。”
“段总你放手。”
男人突然就笑了，薄而翘的嘴唇弯着，有点惊心动魄的意思：“段总对你好吗？”
……
“……小乖，什么时候回家？要么国庆假期带小沈回来玩……”妈妈的话拉回他恍惚的神思。
“妈，我在。”路易抿了抿唇，避开了沈欢的话题：“过年我回去，你和爸爸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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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只开了球形旋转灯，光线昏暗。嘻嘻哈哈的声音几乎压下唱歌的动静，一浪高过一浪。
“Andy这局你再输，老子就喂你一整瓶二锅头，下面那张嘴。”胡少搂着身边的Lily，张狂的拍着沙发叫。
Andy哭丧着脸：“胡少咱这儿没有二锅头……”
“少JB啰嗦，老子让人去买。要不然换威士忌也行。”胡少喝的有点飘，大手捏了一把Lily波涛汹涌的胸：“要是赢了，你干爹我有奖赏，大大的奖赏！”
Andy眼睛一亮，厚着脸皮讨赏：“干爹我要赢了你赏啥？”
“把Lily赏给你。”胡少边上另一个叫陈洋的二世祖笑着插话：“前后入洞，胡少爽死你。”
“这主意好。”胡少咧嘴，手指打了个响亮的榧子：“就这么说！”
段晓辉看着他们几个胡闹，放下交叠的一双长腿，倾身向前，笑吟吟的端起桌上的酒杯凑到唇边。
坐他身边的少年偷眼瞧他，咬了咬嫩粉的嘴唇依过去：“段总我陪你呗，自己喝有什么意思？”
段晓辉侧过脸，神情几乎称得上柔和：“好啊。”
一杯威士忌下肚，少年脸上浮起淡淡的粉色，极为诱人：“段总我不太会喝酒，你可别笑话我。”
“哦，”段晓辉伸手，带着薄茧的食指漫不经心的刮过少年的脸颊：“还在上学？”
少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哪个学校？”
“M大。”
“不错啊，什么专业？”
“国际金融。”
段晓辉停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少年心思渐渐忐忑的功夫，重新开了口：“干净吗？”
少年今天进来之前被吩咐过了，当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第一次。”
“嗯。”段晓辉点点头，不说带也不说不带，就那么吊着没了下文。
“哎内个小MB，对就是你！”胡少大咧咧的伸手指过来：“你把我兄弟段总陪好了，不然老子明天就让人把你老二剁了信不信？”
段晓辉倒了一杯酒，站起身的男人一下子让周遭的几个有了纯粹的视觉压迫感：“胡少陈少郑总，哥儿几个慢慢玩，今晚算我段晓辉的。酒喝急了有点上头，先走了。”早些日子段晓辉和胡少做了一笔生意，走的是胡家的方便大门。虽说互惠互利的事儿到底资源倾斜，胡少赚的更多。今晚这局儿是胡少攒的，生意也做成了，毫无压力。其实说白了就是胡少赚了钱开心，小手挥挥撒钱包。有点要拉拢段晓辉当自己人的意思。
“哎段总你这就不拿我胡海当兄弟了。”胡少摇摇晃晃站起身，一把推开要搀扶他的Lily：“老子没喝多，一会儿治你。”
陈洋和郑大力也跟着站起来。毕竟在达耀老总面前，这几个还真不敢太托大。
“我叫你声段哥。”胡少亲热的试图去搭段晓辉的肩膀。奈何一米七二的身高去够一米八五，画风实在有点暗黑违和：“今晚账面统统算兄弟的，这个小MB也送你玩——你他妈叫什么名字？”
站在段晓辉身边的少年瑟缩了一下：“胡少，我是Ryan。”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胡少。”段晓辉不动声色的让开胡海的胳膊，极其自然的侧身搂过Ryan：“改天我来安排，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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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到最后Ryan被做的有点肌肉失控，整个人趴在那儿一直抖，口水沿着嘴角打湿了半片枕面。
段晓辉翻身下床，先是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看见少年正试图撑起身体。只是那双小细胳膊抖啊抖的，胸口才离开床单几公分，就再度跌了回去。
“你歇着吧，睡一觉明天再走。”段晓辉擦了擦头发，一件件开始穿衣服。皮鞋，长裤，衬衫。一件件披挂起来之后，又是冷静强大气势逼人的商界大鳄。仿佛刚刚禽兽般的攻击行为是场幻觉。
“胡少是胡少的，这是我的。”段晓辉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钱放在床头柜上，没数，应该三四千的样子：“你不错，我很满意。”
Ryan漂亮的眼睛有点失神，努力半撑起身体，扬起脸：“哥，你下次还来吗？记得找Ryan。”
“有时间再去。”段晓辉不置之否，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些让人瑟缩的东西：“叫段总。”
“段、段总。”Ryan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乖顺低头。
段晓辉点点头，毫不留恋的转身出门。豪华套房的液压房门悄无声息的在他身后关上，Ryan愣愣的盯着，先是笑着，后来眼底慢慢的就浮上了悲伤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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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成贸易的行政助理，月薪两千五。
路易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虽然沈欢和赵巍都觉得他是低就了。
单室间房租每月一千，路易自己对吃穿没什么讲究，三百五百都能过，余下还能请沈欢出去吃个饭看场电影什么的。
七月头，赵巍过生日。加上三个人工作都落实了，作为唯一一个A市地头蛇，赵巍豪气的拍胸脯做东请客，去吃韩式自助烤肉。
星期六的晚上，出来吃饭的人特别多。三个年轻人在门口排了号又等了好一会儿，快七点钟才被服务员领进去坐下。
“沈欢，你们公司最近好像忙着上市了，我昨天才在报纸上看到你们那个老板的专访，人模狗样的，啧啧。”赵巍屁颠颠的端了两盘培根过来：“哎小路子，拿盘五花肉。”
沈欢白了他一眼：“人家那叫青年才俊，什么人模狗样，亏了你还是学中文的。”
赵巍也不恼：“我在课堂上睡了三年，只剩梦里花落知多少了。不比你们家路易，那才是青年才俊，才华横溢的都要漫出来了……哎呀我操，这啤酒沫子也太丰富了。”
赵巍手忙脚乱的低头喝啤酒，又一边抽纸巾擦桌子：“真浪费真浪费。”
路易端了一盘五花肉和一盘金针菇回来，细心的问沈欢：“你还要吃什么？我去拿。”
沈欢想了想：“你看牛肉卷新的端出来了吗？放软了化掉的不要。”
路易点点头，又去菜品区等菜。
“都快成二十四孝老公了。”赵巍装模作样的叹气：“哎沈欢，你俩打算啥时候结婚啊？”
“没想那么远呢。”沈欢喝口西瓜汁：“等路易成货真价实青年才俊的时候呗，不急。”
赵巍看着她：“小路子是个好青年，你不抓紧别后悔。”
沈欢哈哈笑着，完全没往心里去：“好啊，他有更好的，我才不拦着。”话音刚落，正好路易拿了牛肉卷走过来，沈欢半是调侃的笑：“路易，赵巍说你特抢手。哎，真有情况跟我说啊，我绝对成人之美。”
路易眼角一抽，放下牛肉卷拽张纸巾擦手：“胡说八道什么呢。”
……
脑海中，那个强硬的男人根本连下巴都不用抬，占有的搂着他的腰，居高临下倨傲如帝王，坦然自若的说着恶俗的戏码，乐在其中。
“沈小姐是吧？路易现在是我的人了。从里到外，从现在到未来。沈小姐不是本地人吧，工作所得够生活吗？A市消费不低，一般的工薪阶层恐怕不太容易。作为馈赠，其实也没别的什么更简单直接，一套房子或者是两百万？哦沈小姐我没有拿钱砸你的意思，何况小易在我心中是无价之宝，无法用金钱衡量。坦白的说，我见了太多辛苦打工的女孩子，想买个施华洛世奇也得思量再三，算计着花钱。青春太短，太辛苦容易老。我是诚心代小易补偿你一点心意……看不出来，沈小姐是个重情义的人。呵，那我换个说法……话糙理不糙，路易已经被我睡了，掰弯了。以后真就算对着女人，还能不能硬起来都两说。即使这样，你能保证说绝对毫不介意吗？”
……
“想什么呢？”赵巍推了路易一把，手里端着啤酒杯子：“小路子，啥时候去你家玩？咱还一直没去过江南水乡呢，光听你说你老家石板路小拱桥的，都没亲眼见过。”
“十一国庆假期一起去？”路易振作一下精神，努力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爸妈都很好客。”
“好啊好啊。”赵巍说。
“再说吧。”沈欢迟疑了一下补充：“说不定要加班。”
“你一个职场新丁，加个屁的班。”赵巍翻白眼。
路易哦了一声，喝了口啤酒刚要放下又想起：“对了，祝寿星生日快乐。”
赵巍喜笑颜开：“祝我们三个纵横职场，早日称王！”
三个杯子撞在一起，晃起荡漾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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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远成贸易的规模不算大，只是今年恰巧同时招了五个应届毕业生，也不知道老总怎么想的，上班第一天就交代了，接下来周二到周六，安排他们五个去郊区做拓展训练，培养团队意识。其实就是变相的军训。
原本路易因为眼下囊中羞涩，私下里背着沈欢跟赵巍说了，让他帮忙留意着，?div align="center"> 腋黾医袒蚴瞧渌战峁ぷ实募嬷霸菔碧挂幌隆Ｋ阑姑坏仁迪郑缺焕献芤桓妥又У奖呓チ恕?br /> 路易盘算了一番。远成是每个月二十号发工资。据说是考核计算截止到当月十号。那么他们这一批新人，七号到十号，四天的功夫……也有四五百块，能解燃眉之急了。
然后中午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同批一个女孩吕薇就爆了料，说是听会计讲，他们这几天太短，工资干脆算到下个月一起发。
路易没出声，默默的多扒了一碗饭。
下班的时候，路易犹豫来犹豫去，在“跟赵巍借钱”和“信用卡套现”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从银行“借贷”了一千块。
坐公交车回家的途中，路易还在想，这个月要跟房东打个招呼，暂缓两天交租金。还有沈欢那里，看电影吃麦当劳之类的约会，恐怕得取消……要么一次吧，一百元以内，沈欢虽然有点女孩子的小虚荣，不过她本性善良，会理解自己。
从车站走回出租屋大概有一千米的路程。经过一个菜场和一个超市。
路易花一块钱买了手擀生切面，五毛的小青菜和一块钱肉丝，解决了晚饭问题。
晚上临睡前的流水账要点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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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展基地特别的远，公司的七座商务车一路疾驰了将近一小时，感觉已经跑出A市进了山区一般。
可是下了车，抬头望出去满眼郁郁葱葱的绿，竟然出人意料的山清水秀。
接待他们五个的教练，或者称呼教官也合适，姓罗，人高马大铁塔样一黑脸大汉，肌肉疙瘩鼓出小山丘，嗓门特别响亮。
罗教官刚转业，张嘴闭嘴喜欢把“咱当兵的人”挂在嘴边，配上一板一眼喊口号样的说话方式，逗得队伍里两个女孩吕薇和方红抿嘴偷着乐。
上午的时间短，罗教官把接下来的训练拓展任务布达了一下，然后每人发了一套服装，迷彩短袖T恤配迷彩长裤。宣布下午一点钟集合正式开始后就解散了。
房间里是两张铁架子高低床。路易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林峰站在窗口兴奋的叫：“哎你们快来看！快来！”
三个男生凑到窗口，顺着林峰的手指望出去。
楼下是训练场，隔着一排稀疏的小树苗，是错落有致的一些别墅，间距都很大，绿化极好，一看就是度假用的。别墅过去，有一道蜿蜒的小河，河边绿草茵茵，坡度起伏，灌木很少，更像是点缀。
“高尔夫球场。”林峰很肯定的语调：“错不了。”
另一个男生王大中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个广告？”
林峰一拍大腿：“山河水度假山庄！错不了！”看来这孩子口头语就是错不了。
“好像是。”王大中附和：“九月试营业吧？啧啧，一晚上好几千呢。”
“人家的目标客户就不是咱们这样的穷人。”林峰好像很喜欢那个高尔夫球场：“达耀给做的品宣推广，能便宜吗？哎我就想去那里玩场球……”
再度听到阴魂不散的达耀，路易转身：“走吧，去食堂吃饭。”
那两只还恋恋不舍的巴着窗口。
“林峰你还会打高尔夫啊？挺厉害。”
“不会啊。”
“那你惦记人家球场干嘛？”
“踢足球啊，那草地，啧啧，躺上去滚两滚，肯定舒服的要命！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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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的时候，接近下午三点钟，一天中最热的时刻，温度直逼三十七度。万里无云。
黑脸大汉虎视眈眈的绕着圈走，可怜五小只站的笔直拔军姿，一动都不能动。
“小爷要中暑了……”林峰斜眼看着罗教官走远，小声从牙缝里往外挤话。
路易没吭声，扯了扯嘴角算作回应。
头顶的大太阳火辣辣的，头发全湿，汗水沿着额角往下淌，流进眼睛刺疼。
“还有十分钟！”罗教官大吼了一嗓子，随着这一嗓子，吕薇膝盖打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坐下去，嘤嘤的带了哭腔：“罗教官，我好像中暑了，想吐……”
吕薇认怂，被同意到旁边树荫席地休息，可以喝水。
然后方红爽快的有样学样，也投降认输跑去休息。
林峰瞅瞅路易，又跟王大中挤挤眼睛，挺了一分钟后，很夸张的向前扑倒在草地上：“教官我要死了……”
王大中顺坡下驴，举手报告：“罗教官我扶他去休息……”
下饺子样的三分钟混乱后，炽烈的阳光下，就剩下路易单薄却站的笔直的小身板，嘴唇抿的死紧，一声不吭。
罗教官直点头：“小路好样的！看到没有？这才是纯爷们儿！咱当兵的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林峰小声嘟囔：“我是娘们儿行了吧……”
身后传来扑哧失笑，四个人齐刷刷回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远的隔离带那里站了三个男人，看样子是从别墅那边过来的。
正笑着的那个男人很高，白色的高尔夫短袖球衫，米色休闲长裤，黑色蛤-蟆镜挡住了他的眼睛，挡不住的是一身昂扬的气势：“李总，你这儿还开拓了军训这块儿业务？”
被称作李总的矮胖男人哈哈大笑：“这不是我那个表弟刚转业，闹着要跟他战友一块儿折腾个什么拓展中心吗？划块儿地先给他玩玩，能玩出样子就当个事儿做，不行后面还有好几期开发呢，不急。”
罗教官听着动静转过头，看着他们三个站这儿，一脸憨笑着大步走了过来：“李哥，你有客人来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