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了?”她颤抖的问道,拼命用头发去遮掩脸上的疤痕。
叶明悠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怎么不能来?你过来看,看我怀里的是什么?”
秦芸洛一听却急忙捂上耳朵,听到这几个字就不由自主的恐慌。
叶明悠露出怀里小猫的脑袋,小猫趴在他胳膊上四处张望,滚圆的异色瞳一看就很稀有。“你看。”
秦芸洛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显然很想过来,但是又怯怯盯着他道:“我现在的样子……怕吓到你。”
“你难道要一辈子都不见我?那还怎么成亲?”叶明悠抱着白猫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拿白猫逗弄她。
秦芸洛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你……你还愿意娶我?”
叶明悠抬眼看着他,伸手拨开她的发。底下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块痂,确实是毁容了。“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都等你。”
秦芸洛欣喜的扑进他怀里,小声抽泣着,此刻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那是害怕以后又激动的。两人中间的小猫被挤的喵喵叫,秦芸洛放开他,抱起白猫放进怀里欢喜的抚摸。叶明悠则抚摸着她的脸,温声问道:“擦药了没?还疼不疼?”
秦芸洛点点头又摇摇头,抱着白猫蹭了蹭,问他:“好可爱的猫,你从哪儿弄得?”
叶明悠手一顿,敛了笑容,收回手站起来道:“一位故人的……”
“他……死了吗?”秦芸洛小心翼翼的问。
叶明悠点点头,眼神有些悲切。
秦芸洛赶紧转移话题:“那小猫有名字吗?我可以给它取一个吗?”
叶明悠伸手摸了摸小猫的头,小猫舒服的咕噜一声。“有,它叫小白。只吃自己抓的鱼,别人喂的不吃。”
秦芸洛失望的哦了一声,转身又开心的逗猫去了。
许久,他又道:“跟他的主人一样,谨慎的很……”像是对自己说的。
他再一次醒来是被打醒的,僵硬的手掌扇在脸上一根一根的疼,骨头仿佛都错了位。这次连鼻孔都在流血,流进他嘴里发苦,他的血是苦的。他舔舔嘴唇轻笑了声:“叶家兄弟连打人都一个样儿。”
叶明溪愤怒的扯过他的头发,瞪着眼睛质问道:“你违背约定就算了,把她毁容算怎么回事!”
楚泽漆睁大眼睛,故作一副震惊的样子:“我这可是在帮你啊,你以为秦威真会把秦芸洛嫁给你?那天要不是我救你,你现在连一把灰都不会剩下。”
叶明溪表情一僵,继而道:“那天是你救得我?”
“你以为呢?”楚泽漆冷下脸来,眼神怨恨的盯着他道:“而你,才是违背约定的那一个。所以为了惩罚你违约,我顺手毁了她,这样秦威就不得不在你们兄弟两人之间做选择,你还得感谢我成全你。”
“那你放叶明悠回来又算什么!”
楚泽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我不放他回来怎么杀叶桁?叶桁死了,叶明悠自然不会娶秦芸洛。我本来可以杀他,大少爷非要横插一杠,错失了良机又怨得了谁?”
叶明溪松开他,手摩挲着下巴,想想确是这么回事,可又觉得哪里不对。“不对……叶明悠为什么会同秦芸洛成亲?为什么会不记得你?”
楚泽漆哈哈笑起来,笑他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重点,可还是不懂其中。“因为……他和秦芸洛都中了情蛊呀,命都绑在了一起,为什么不能成亲?”
“你!!”叶明溪张口结舌,好像突然回想起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渐渐串成一条线,变得明晰起来。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如此阴险,用情蛊这么歹毒的方式,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栽在了他手上。“你就笃定我一定会要秦芸洛?!”他现在连火都发不出来了,只能暗骂自己看得太浅。
楚泽漆悠哉游哉道:“之前不敢,可刚才看到大少爷的眼神我就确定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秦芸洛继续做你的叶家大少爷,保不齐哪天再被拉去祭剑,我现在这幅鬼样子自身都难保更别提救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杀了叶桁,阻止他们成亲。”
叶明溪颓败的叹着气,感叹他心计太深。他先逼秦威在两人之间做选择,而他又和叶明悠同时喜欢秦芸洛,这样他们就不得不手足相残,而他又无法杀叶明悠,只能对恰好也是自己仇人的叶桁下手,叶桁一死,守孝三年,三年时间足够他去找解蛊的方法。
“大少爷可想清楚了?三天之后叶庄主大婚,莫失良机。”楚泽漆心情不禁有些愉悦道。心里却想,你救人时就该想到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我唐家的人也都不会白死。
“你当真狠毒。”叶明溪最后留下一句话,听着他的笑声都感觉背后发毛。
“再给你个提示,秦威这次一定会帮你。”楚泽漆冲他的背影笑嘻嘻的说道。听人走出老远,他才长舒一口气,幸好,他还没发现情蛊已经解了,也幸好有白术的情蛊。
说起白术,似乎很久没看见陆微生了,也许已经回大漠安度他的晚年去了,真好,还能有个晚年。眼前豆灯兀自跳动了一下,一丝微风拂过他的脸,他现在没了内力,什么都感知不到。眼前飘过一缕白色的发丝,自黑暗中缓缓显出一个人形。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来的还真及时。”
“唐无影老谋深算的那点本事还真传给了你。”陆微生抱着胳膊走到他面前,伸手一摸他的身,叹了口气:“废了?”
楚泽漆一眨眼睛,“废了。”
“可惜了,本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不过,你应该知道即使不废你武功,你也活不久了。”
楚泽漆面无表情,点头:“知道,两门心法相悖,死是必然的,我不怪我师父。”
陆微生挑眉,略有惊讶,没想到他已经看的这么透彻,当真是天赐的至阴体,受苦一世,却往往不得善终,不知是哪世造的孽。“依我看,你应该带他一起上路。”
“带谁?”楚泽漆疑惑的看向他,死人一样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变化。
“当然是你最放不下的叶家二少爷了。你想,他就剩那么两个亲人,还自相残杀,罪魁祸首竟然是他最舍不得动的你。”陆微生顿了顿,看着他继续说道:“我看你不像在报复叶桁,倒像跟叶明悠过不去。”
楚泽漆闻言怔了一下,没再反驳。他说的没错,叶桁死就死了,叶明悠活着才是受罪。
期待的表情出现,陆微生乘胜追击:“你还有后悔的时间,只要你点一下头,我立刻带你杀出去,回大漠,白术也许能帮你逆天改命。”
楚泽漆盯着他灰白的眼睛,毫不犹豫摇了摇头,那双眼睛犹如一潭死水,已泛不起半点波澜。“已经贱命一条,何必再连累旁人。”
陆微生见劝不动,也只好作罢,深深叹了口气:“你既执意如此,那便是定数,我也帮不了你。”
楚泽漆嗯了一声,望着地上浅淡的影子出神,沉默半晌,忽然笑了出来,轻松同他道:“倘若我死了还能剩半块尸骨,你一定要把我带回唐家,我好做鬼守着那里。”
这次轮到陆微生发怔,等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急忙扭过头躲进阴影里。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偏偏被他说的鼻子酸。他笑的越是开心他就越难过,当初让他重新找个心里慰藉,没想到还害了他。问他悔吗?他说悔。再问后悔救他还是后悔刺杀叶桁,他就摇头,都不悔,那悔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有人来了,以后自己保重。”陆微生最后望了他一眼,长发略过桌上孤灯,火苗跳动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保重……”他对着空旷的地牢道。
牢门外的人怯怯躲着不敢进来,隔着一盏油灯,眼神迫切望着他。
他皱了皱眉,越是单纯的人他越看不懂,往往算计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上回才划了她的脸,这回又跑来不知要干什么。
盯了他一会儿,她不开口他也懒得问,微阖着眼闭目养神。
门外的人似乎等不及了,终于隔着老远开始叫他:“楚……楚道长。”
楚泽漆抬起头,等待她的下文。
“我……我是来感谢你的。”秦芸洛越说声音越小,还是很怕他,怕他再甩出什么暗器。
听她说谢字,他很是意外了一下,“谢什么?”
“上次,上次我跟你求的术法,虽然你毁了我的容貌,可是明悠哥哥理我了……还说要娶我……所以不管什么方法,我都想谢谢你。”秦芸洛扒着牢门道。
听到这种理由他不由得一愣,心里顿时发苦,心道你这辈子爱上叶明悠,也真是上辈子造了孽。可是想想自己也爱上他,这算不算造过孽?“他是真心喜欢你的,秦小姐一定要好好珍惜。”
秦芸洛重重点几下头,目光坚定道:“嗯!我也会好好对他的,楚公子保重。”
楚泽漆仰天闭着眼,像在感受外面日光的温暖,所有人都在跟他说保重,可在这里,保重不就意味着死刑吗。“对不起……”他似对刚走的人说的,“我也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像是临死前的忏悔。
灯光终于不再跳跃,也没有人再来看他,因为大家都忙着三日后庄主大婚的事。闲置下来的他,却头一次感受到了孤独,回想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对也好错也罢,终究是要有个了结的。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他报了仇,明天就有人来寻他的仇,所以报仇要么不报,要么就灭满门,不然总有人在仇恨中活着,这么想来,叶桁反倒成对的了。其实他已经不那么迫切的想杀他了,留他活着,对有的人也是好的。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院中央的那棵千年银杏树终于秃了枝,抬头就能从交错的枝桠里看见湛蓝的天,这下再也没有人来扫他的叶子,也听不到他大发雷霆吵着要砍手砍脚了。
没人理他,大家都忙活着他的婚事,他这个新郎官反而是最闲的,裹着那件白狐绒氅衣,呆坐在树下,望着地牢的方向,仿佛能生出千里眼。
先前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少爷仿佛一瞬之间长大,叶桁倒是欣慰了,所有人却在渐渐疏远他。
叶明溪站在廊下看着他削瘦的背影,墨发垂到地上,沾了一层灰。微风吹得他头发微微扬起,白绒毛与头发纠缠在一起,恍若徒然生了白发。
“你这个新郎官倒是自在清闲,可忙坏了大家。”叶明溪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连这棵老银杏都系上了大红的喜布,远远看来,喜气洋洋,只是这树下的人不太衬景儿,月白色的氅衣裹在他身上像孝服,可能过不了多久眼前的红布都要变成白布。
叶明悠仍旧看着远方,嘴唇干燥的起了皮,像大病初愈,一点精神气儿没有,“大哥,我记得你也喜欢芸洛。”他冷不丁问道。
叶明溪被他问的一怔,随即道:“但她现在是你的准夫人,你要好好待她,否则我不会轻饶你。”似乎知道秦芸洛早晚会属于自己,说这话时也没有过多的悲伤,可这恰恰就被某人误解了,两人又同时陷入沉默里。
坐了一会儿,叶明悠要走。叶明溪忽然拉住他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他?”
叶明悠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而后才想起他说的是谁,顿时有些不悦道:“大哥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一个外人的死活了?”
这话怎么听着醋味那么重,叶明溪心里也起了疑,于是试探道:“毕竟那姓楚的也救过我们,你难道要关他一辈子?”
叶明悠回过头,冷笑一声:“他救的是你,不是我,我没杀他已经很仁慈了。”说完裹紧氅衣转身离去。
“那你还不如杀了他!”叶明溪在他身后叫道。
叶明悠脚下的步伐一顿,头也不回道:“我要留着慢慢折磨他。”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叶明溪望着他的背影暗自叹气,这个榆木脑袋不上钩怎么办?
大红的喜袍摆在他桌上,鲜艳异常。对襟广袖,衣摆及地,红线暗绣的云纹灯火下隐约可见,身后金线明绣大片凤纹,光华夺目,若值黄昏,夕阳旖旎,定似浴火凤凰,涅槃而生。
只是这么美的喜袍却是他同另一个人穿的,如果是他,该有多美。飞扬的长眉下,那双细细长长的眼睛宛若秋水,高挺的鼻子,殷红的唇,青丝垂在腰间,灯火闪烁中,似凤凰于飞,泄泄其羽。
他长吐了一口气,光是想,身下便已燥热难当。他情不自禁披上喜袍,夺门而出。
那人此刻正挂在铁链上昏昏欲睡,自己进去都没有吵醒他。直到走到面前,阴影将他罩住,他才恍然惊醒,迷瞪着眼看他。首先看到他身上红色的喜袍,先是一愣,而后一如既往的讥讽道:“不怕晦气!”
叶明悠不由分说的扳过他的头,吻上,久违的感觉把他那颗空虚的心瞬间填满,再也不想其他。楚泽漆在他手下挣扎,一张脸挣扎到扭曲,拼命往后仰,但无奈四肢被锁,又没武功,只能被迫接受这绵密又冗长的一吻。
吻毕,他狼狈的喘着粗气。叶明悠不笑不语望着他,眼里意味深长。
“叶庄主大半夜不睡觉,还有闲心来看我这刀头活鬼。”话语间虽满是嘲讽与不屑,眼睛却频频斜过来,斜到衣服上。见他不答话,又继续道:“叶庄主若还想活命,最好离我远一点。”
“我若不想活呢?”叶明悠盯着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低肩喜袍自他身上脱落,他展开喜袍披在他肩上,转身拿过烛台。昏黄烛光里,一双疑惑的眼睛看向自己,紧抿着唇,头发被污血黏在一起,身上的凤纹黯淡无光,简直有云泥之别。
楚泽漆怔了一下,忽然咧嘴笑道:“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那也别拉上我,我还想活着,娶媳妇。”这话听着像在暗示什么,可惜有的人冲昏了头听不懂。
叶明悠蓦然抬起眼,盯住他,桃花眼沉下来,手轻抚上他腰后,突然用力一扯,皮质腰带生生被扯断,衣襟散开,露出赤.裸的胸膛。揽住他的腰贴近自己,张口咬上他的脖颈,边咬边在他耳边呼吸紊乱道:“那我就先废了你,看你怎么同你的新婚娘子行床第之事。”
接着裤子也被褪到脚踝。楚泽漆惊叫一声,拼命往后躲,受铁链禁锢,退不到半步又被揽腰捞回去,红喜袍裹住他半裸的身躯,身下事物被隔着绸布揉搓,凸起的云纹摩擦着他的敏感,头无力挂在他肩上,呼吸也带了急促,憋红了眼道:“同自己仇人行这等下贱之事!叶庄主当真心大!”
“别叫我叶庄主。”叶明悠隔着布料咬上他的胸前,怀里人颤抖了一下,手下顿时一片黏腻。
“……哼嗯……放开!”楚泽漆闷哼一声,趴在他的肩头挣扎喘息。
叶明悠绕到他身后,将黏腻抹开。楚泽漆顿时感觉身下一凉,惊恐的叫起来,四肢牵动绷紧了铁链,身体仍不断向前挣扎拼命抗拒。叶明悠把他禁锢在怀里,手在他身上游移,咬着他的耳垂威胁道:“若是不想被人看去你这副狼狈,就闭嘴。”说完手指猛刺了进去。
楚泽漆身体一绷,手挣着铁锁勒出血痕。身下传来被贯穿的刺痛感,死死咬住嘴里泄出的痛呻,自始至终没再哼一声。
不知多少次,体内的欲望终于发泄干净,理智慢慢回转,叶明悠扳过他的脸细细亲吻,享受事后的温存,却吻了一嘴血腥。楚泽漆半死不活的吊在那里,手还紧紧抓着铁链不放,但是手腕却因为他的撞击磨破了皮,血正顺着胳膊缓缓往下滴,再看他的脸,双眼紧闭,牙齿活生生咬下一块嘴皮来。
叶明悠登时愣在那里,像被敲了一闷锤,说不出的滋味。颤抖的用衣袖帮他擦着血,揽住他的肩膀:“当真就一点感情没有?”
“……放过我吧,叶庄主。”他嘶哑的声音像在低声乞求。
叶明悠心被狠狠剜了一下,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颓然松了手,走到烛光前,低声道:“那好……我放你走。自此,便两不相欠了罢……你若再敢回来,别怪我不念旧情……”藏在袖间的拳头攥出了血,身后的凤纹却在昏黄光线里熠熠生辉,光华璀璨。
“两不相欠……哈哈哈……”身后的人突然低声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来回飘荡,刺激着他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