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重新回到位子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同学登台献唱了,其中姚敏和唐悦还合唱了下午的那首《过火》。
此时的他不仅洗了手,而且还洗了脸,额前和耳侧的头发有些潮湿。这大冷天的,真舍得对自己下血本啊!
杨一那一脸余怒未消的表情,有点要秋后算帐的意思。我赶紧说:“我本来是要告诉你的,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已经吃了。我也是经过了思想斗争,想着我们好歹同桌半年了,做人得厚道,这才下定决心如实相告的。”
我自认为一翻措辞说的诚恳无比,他却仍一副气哼哼的样子。而就在这个时侯我突然听到主持人陈艾菲提到我的名字,一瞬间的恍惚后,我迟疑的看着杨一问:“刚刚你有听到我的名字吗?”
杨一这会却目光闪躲着,假装没听到我的问话。
第29章 元旦晚会(下)
“该你了。”姚敏貌似好心的提醒我,嘴角却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心下一惊,大感不妙。陈艾菲不可能跟我开这种玩笑,那就是说确实有我的节目,可到底是谁做的“好事”呢?
我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看着姚敏问:“怎么会有我的节目?我明明就没报什么节目啊。”
姚敏正想解释,而刚刚还一脸兴师问罪的杨一,此时却是一脸的尴尬。他极力阻止姚敏开口,甚至不惜起身企图捂住她的嘴,而即使这样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一直不忘催着我赶紧上台。
姚敏却狡猾的抱住了我,将头放到胸口跟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那天,也就是我生病请假的那天,李成最后来确定一下杨一要不要出演《上海滩》,他们好早点给他安排角色。当时杨一说同意参加,李成一高兴顺便就问了句,“那你同桌有什么拿手的节目没有?”
杨一想也没想,便说了句,“我可以抱你吗。”
李成先是一脸愕然,接着很大方的伸开双臂,“可以,当然可以!来吧,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杨一用极其无奈和不屑的口吻说:“张惠妹的歌。”
李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讪讪的笑了笑,缓缓的收回了双臂,然后在本上登记了下来。他这一下笔,最终把我推向了深渊!
我听完整个人到吸了口气,姚敏却在我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陈艾菲再次点名催促我上台,我起身恶狠狠的看向杨一,我想踹他两脚的心都有,而他见我起身却调皮的耸了耸肩。
上台前,唐悦激动的看着我说:“罗希,我还从来没听你唱过歌呢!加油哦!”
我扬了扬嘴角,勉强算是笑了笑。可我却脚下发软,怎么上台的都不知道。
我从陈艾菲手里接过麦克风,看了眼台下,顿时连发音的勇气都没有了,半响才干巴巴的说:“我对这首歌不太熟,可不可以找个人合唱。”这是我临时为自己找的个理由,真正的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天生五音无全,这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可以。”陈艾菲体贴的说,然后微笑着问我,“那你打算打谁一起合唱?”
“姚敏。”此时我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她了。
姚敏到是很够朋友,关键时刻力挺了我一把。我正感激着,却听到姚敏对我说,“我们一人唱一段吧。”
看来姚敏是误解了我让她上台的真正用意,她一定以为自己是来给我这个好朋友壮胆的,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用眼神向姚敏暗示道:“还是一起唱吧。”这样才能让我滥竽充数,蒙混过关啊。
谁知人算不如开算,还不等姚敏开口,李成却先一步开口道:“我也觉得一人一段的好,又不是搞大合唱。”说完就自作主张的示意陈艾菲播放碟片。
我还想为自己据理力争一下,可姚敏已经忘乎所以的踏着音乐的节奏先唱了起来,这下我可真是被逼上梁山了!
轮到我了,大冬天的,我的手心里硬是沁出了一层薄汗,张了张嘴,却不敢发出一个音符。
姚敏见到我的窘况,避开麦克风,小声的靠近我说:“没事的,有我在呢。”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更不敢发声啊,我一开口大家就会分出高低优劣!
姚敏见我仍不开口,她只好出来救场,接着又唱了一段,然后示意我接着唱。姚敏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我都窘成这样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我不敢开口的真正原因吗?
我知道现在没人能帮我了,总不能扔下麦克风逃跑吧。一咬牙,闭着眼睛大声唱了出来,“我可以抱你吗爱人……”
我不敢看身旁姚敏的反应,更不看看台下同学们的反应,但我能感觉到姚敏的震憾,以及同学们异样的神情,用“震惊全场”来形容也不夸张。
李成回过神来后赶忙在一旁打圆场道:“罗希,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还是合唱吧。”
我低着头,只能小声哼哼,麦克风里几乎只能听到姚敏一个人的声音,一曲结束,我如同从刑场上归来一般。
此时的杨一抿着嘴一脸抱歉的看着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看起来还有点不安。他这个样子一时竟让我竟让我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一屁股狠狠的坐了下来。
鲁迅先生曾说过:对一个人最大的蔑视就是无视他的存在,连目光都不要投过去。呃……原话可能不是这样的,但大概意思应该就是这样吧。
我目不斜视的坐着,余光瞄到杨一时不时的看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心里好气又好笑。
姚敏见我黑着一张脸,识趣的找唐悦聊天去了。
我没等到晚会结束,便提前离场了。原因是这样端坐着太累了,就连脖子都酸了,在这种头部下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节目。
第30章 暖暖
大冬天的,真冷,我站在楼道哆嗦了一阵,将棉袄的拉链拉到顶端,缩着脖子朝校门口走去。
冬天的大街显得有些冷清,街上的行人很少,除了车站几个缩着脖子等车的。我紧了紧领口走上向站台,车一辆接一辆的来,一辆接一辆的走,可我等的那趟车却迟迟不来,看来今天真是点背!
此时的我已经冻得牙齿打颤了,只跺着脚取暖,仅管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但仍被冻僵了,要是没把手套忘教室就好了。
对面不远处的那个卖糖炒粟子的也已经收摊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买点的,至少可以拿来捂下手啊。而且这一冷吧,本就觉得得有点饿,一想到糖炒粟子,便更加的饿了!
我正搓着冻僵的手,时不时的对着手哈着热气,一抬眼,103路车嘎然在车站停了下来。我心里那个激动啊,顿时也不觉得那么冷了,只一门心思的往车上奔去,可腿站得久了,有点酸,这一酸吧,腿脚就不那么灵便了。
我刚走到车门口,一个略显肥胖中年大叔便挤着我飞奔上车,我被他挤7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得晃了两下,他
那动作麻利的和那体型一点也不符。我不得不感概原来这寒冷也能激发人的潜能啊!虽然我晚了一步上车,不过值得幸庆的是,车上仍有空位,我不至于上车还要站着。
我靠在座位上,美滋滋的享受着车里的暖气,一个穿着黑色棉袄的少年在车门即将关上的那一瞬间挤上了车。我心道:他的运气可真好。
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个少年有点眼熟,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不是杨一吗?可他怎么会上这辆车的?他家的方向和我应该是反方向才对?上错车了?当我与他四目相对,他已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然后在我身旁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在他在我身旁坐下来的一肯间,我的脑子里突然间就冒出很多声音: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吗?我的形象在那一嗓子吼出后全毁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可杨一并没有听到我心里的心声,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了过来,“给你!”
暖暖的,是糖炒粟子!就是刚才上车前,我还为没买糖粟子后悔来着,现在这惊喜算不算是上天的垂怜?
我用余光瞅了瞅杨一,原本看到他时还有那么一点尴尬,可手中的暖意竟让我莫名的感动。在车站的漫长等待中,我的手脚早就冰冷了,这暖暖的粟子把我从那个冰冷的世界里拯救了出来。
我将粟子抱在怀里,想着人家不仅主动跟我说话了,而且还给我买了好吃的,总不能还冷着一张脸吧。我瞥了他一眼,他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也侧过头来,对我扬了扬嘴角。只一瞬间,我便放下了所有的武装,说道:“你怎么也提前走了?”
“我这不是怕你想不开吗?”他又开始贫嘴了,刚刚在教室里的那个因做错事而不安的少年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轻“哼”了声道:“你想多了。”不过我马上想到一个问题,那个卖糖炒粟子的早收摊的,他应该买了有一会儿了吧,那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而且还在车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出现?
我正胡思乱想着,杨一突然将一双手套递给我,“你忘拿手套了,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原来是特意来给我送手套的。我接过手套,边往手上戴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出了校门?”
杨一答道:“猜的。”
我不由得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杨一狡猾的回答说:“在你后面啊。”这不是废话吗?我出来的时候,你还坐着没动呢?自然是在我后面出来的。
我盯着他看了会,然后半开玩笑的说:“你不会一直跟在我后面吧。”
杨一轻嗤一声道:“我才不会那么无聊。”
我笑了笑,心道:有些事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因为答案可以是我认为的任何一种。过了一会儿,车缓缓进站了,我看着车窗外好心提醒道:“你是不是要下车了?要不然越坐越远了。”
杨一轻咳一声道:“我送你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我没出声,算是默认了,假装看着窗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杨一看着我小小心翼翼的问:“我们就算扯平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想到他说的应该是替我报名唱歌,害我现场出丑的事,和后来的口水瓜子以及现在的送手套事件。
人家都抛出橄榄枝了,我也只好顺势接住了。
我里虽这样想着,但仍嘴硬的说:“那我就吃点亏好了,我爸常说吃亏是福。”
杨一低头轻笑一声道,那神情分明在说: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假装无视他的神情,打开板粟纸袋,拿了一颗剥了起来。刚剥好,他猛的伸过头来便咬了过去,我的手指尖上还残留着他舌头上的温热。
我愣愣的看着手指,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漫延着,而他却孩子气的笑了,一种恶作剧得逞似的笑着。
少年啊,你都多大了,还搞这么幼稚的事情!我真是无语!
也许是天太冷了,就连那两位爱吵架的大妈也消失在了小区门口。整栋楼矗立在寒风中,显得格外的落没。这幢楼很是有些年头了,我们家的房子是我刚上初中那年爸爸所在单位分下来。
虽然只有80多平米,而且还是个二手房,但比起上小学时住的房子还是好多了,那时的卧室和厨卫还隔着一条过道,大冬天上个厕所还得开门穿过昏暗的过道,到冰冷的对面开门,每次夜间情愿憋着,也不愿意起来上厕所。现在的房子虽然小,可好歹是二室一厅,厨卫一体的房子。
我们在楼下道别,上楼后,我迫不及待的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那动作一气呵气,以至于我完全忽略掉了窗外刺骨的寒风。我只是想看一看那远去的背影,可没曾想他竟然仍站在楼下!
我想躲开,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我了,而且此时正笑着的朝我使劲的挥着手,后退着一步步走出我的视线。
他干嘛站在楼下?
我愣了半响,才急急的关上窗子,太冷了!寒风中,我的脸却莫名的烧得通红,懊恼的捂住脸,真烫啊。
第31章 期末考试
元旦过后,期末考试便来临了。
这次考试我还算是比较顺利,最让我有成就感的是数学试卷后面的几个大题这次我没有全部交白卷,这还真得多亏了杨一,要不然我也不会有这样的进步。
考完试的那天下雪了,雪下得很大,雪花纷飞在空中,像一个个起舞的精灵,它们穿越天际,落入凡尘,最后和大地融为一体,一起滋养着世间万物。
这次期末考试的题目是“他、她、它”可以是任何一个,让我们自由发挥。我写的便是“它”----雪花。因为我当时一抬头,天空中正飘着雪,于是便写了以雪为主题的作文。
我趴在走廊的扶手上,伸出手去接住一片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我的手心里慢慢的融化,最后在手心里凝洁成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缓缓流逝。一直觉得昙花的生命是最短暂的,不是有“昙花一现”之说吗?可现在想想,其实生命最短暂的是雪花。
我正感慨万千着,姚敏不知从哪跑出来,兴奋的问:“终于解放了,你们寒假去哪玩?”
唐悦似乎还在想着某道考试题,愣了会才说:“我妈给我报了英语补习班。”
姚敏摇着头叹了口气说:“真没劲!罗希,你呢?”
我回过身,靠在扶拦上说:“我还不就是看看电视,走走亲戚。”
姚敏仰望着漫天纷飞的大雪,无限感慨的说:“唉!小时候吧,总盼着下雪,下雪了就意味着要过年了。现在啊,是一年比一年不想过年了!你们说长大有什么意思啊。”。
我们三个人各自沉默了一阵。对于这个年纪的我们来说,好像除了学习,做什么事情都是“不务正业”,凡事都拿成绩出来说话。对于过年,以前向往的新衣服,零食,放鞭炮,早已经随着年龄的增加失去了兴趣。
在外面站久了,身上也落了一层雪花,正打算进去教室,唐悦拍肩上的雪花说:“下学期就要文理分科了,你们是继续留在理科班,还是打算弃理投文?”
姚敏有些伤感的说:“我可能会转文科。我妈已经不止一次在我耳朵唠叨这事了。”
我其实也想转文科,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都认为文科要比理科容易些,尤其是我们这种理科成绩本就不好的人,理科对我来说似乎有点太遥远了。
唐悦看向我,问道:“罗希,你呢?你也会转文科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先回去问问我爸妈的意见。”这事吧,还由不得我一个人作主,毕竟转班还需要家长的签字才行。
我当初就是因为我妈的一句“有理走遍天下”而进了理科班,现在回头再征求他们的意见,我妈估计仍会坚持当初的想法,但爸爸会不会帮我说上几句,让我顺利转文科呢?
唐悦有些低落的说:“我其实也想学文,但是……我舍不得班里的同学。”
“切,我看你是舍不得某一个人吧。”姚敏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
在考试的前一天我问过杨一,下半学期是打算继续学理不是改学文?他的回答是都可以。
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些小秘密,即使被人发现了,也不愿意被人揭穿。这不,那两个人现在还打闹着呢!
离校分别时,我们很是不舍。不过好在老师们都很敬业,打算继续工作一个星期,把我们的考卷批改完,让我们一个星期后到学校领期末考试成绩,这样我们就又可以见面了。我们约好一个星期后在学校见面,到时候一起去吃火锅。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星期原来是这么的漫长,对于这次去学校领成绩表,我特别期待,而且表现的特别明显,就连我爸都看出来了。临出门前,他笑着说:“这次一次是考的不错吧,看把你高兴的。”
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我能在寒假里再见一次杨一。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一想到要见面,就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可是杨一没有来,离开教室时,我突发奇想的替杨一领了一份成绩表,而且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劲抖说是杨一让我来替他拿的。劲抖大概是觉得我们是同桌,也没多问,便把成绩单多给了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