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安实在不愿意：“珂律师，我这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而且你不需要照顾吗。”
珂季同语气有些苦涩：“不需要，我会让李秘书请保姆照看我。”
陈立安焦急接腔：“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珂季同看他一眼，似乎眼底有苦意。“可是你似乎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陈立安愣住，含糊不清解释。“我又不是……”只不过不搬你那儿，怎么好像就成了悲情女主角呢。
陈立安念念叨叨，他自己还没生气，你就急着气没完，这算是威胁吗。
就苦给你看，直到你答应为止？
珂季同看他一眼，一半的苦涩并非伪装，他也希望自己冷静一天，喜欢男人，对于他的冲击不少。“你自己想一想吧。”
然后看看他桌面那些文件，珂季同叹口气，从里面抽出几份说：“这些可以带回去。”
然后径自返回办公室去了。
旁边的吴思彤简直目瞪口呆啊，赶紧过来问他：“陈立安，你究竟对珂律师搞了啥？”
怎么对话跟爱情片似的。
“怎么说？”陈立安收拾文件心想，除了把他弄骨折了，似乎没对他干什么啊……
吴思彤指指他那些文件：“你知道公司的文件是不能外带吗。”
陈立安摇摇头：“不知道。”
吴思彤好想敲他脑门：“所以才问你。”
陈立安觉得很无辜：“我对没他干啥啊，你太敏感了，要真不能带，他不会主动提起吧，吴思彤，你别人如其名，跟个大妈似的行吗。”
说完留下傻了的吴思彤扬长而去，跑去见张国恒。
张国恒才刚接到珂总亲自电话，直截了当地说让他跟陈立安下班，见到陈立安本尊惊讶无比，头一句就问他：“你对珂总干了啥。”
陈立安觉得自己好冤啊，明明啥都没干，怎么好像他不是威胁就是非礼不是讨好就是贿赂了珂季同一样。“我真没对他怎么。”
难道要他跪下来以表日月为鉴？
张国恒觉得他确实不可能：“也对，你这种性格，不把珂总当透明已经算珂总存在感强，怎么可能还这样那样珂总。”
陈立安努力去辨别这是在贬义还是褒义。
张国恒拍拍他脑门，把东西收拾了：“别想了，就你这脑袋，我没空等到你下辈子想出来。走，回家去。”
两人结伴同行，一起吃了饭才回去，才刚开门，就见里面灯火通明，张国恒嘻嘻笑跟陈立安说：“那小子今天回来这么早。”
陈立安这才想起这屋子还有另一名租客，问他：“他谁来着？”
张国恒就觉得奇怪了：“你应该见过啊。”
陈立安摇摇头，张国恒也觉得对：“他跟我们作息不同，他回来的时候你还在睡吧，我倒是听他说过几次回来见你睡的，都滚下床了。”
陈立安咳咳两声，掩饰说道：“我打算买个大点的充气床。”
张国恒点点头：“对啊，大点好，这都快冷天了，总不能十天里五天起床，还发现自己躺地上，凉着不好。”
陈立安：“……”
不说话你会死吗。
两个人在门口叽叽喳喳没完，房间里的第三人开门而出，摸着自己困的要死的脑袋，语气不耐地说道：“你们够了没有，吵吵吵，我可是一天一夜没睡，再吵着我，我把你们两个通通扔出去。”
说完就要关门进去继续睡觉，陈立安瞪大眼睛，张合两下嘴巴，赶紧跑过去把他的门口重新撞开，果然是那人，差点没掉了眼珠子说道：“怎么是你！？”
男人瞪了白眼，看他半晌，摸摸脑袋：“怎么不能是我？”
张国恒笑着过来说：“陈立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不是说不认识吗，还打算给你们来个介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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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恒赶忙把他拉住：“你们两个不是你睡了，就是他睡了，这都住一起多久，居然还没见过面，再不介绍，我看等你们搬走了还不知道对方叫啥。”
张国恒拍拍男人肩头：“这是郭浩然。”
后摸摸陈立安头：“这是陈立安。”
陈立安：“……”
为啥你介绍他是拍肩膀，介绍自己是摸头？
张国恒后面笑说：“你别看陈立安长了张高中生脸，他可是学律法专业的，在我们事务所做助理呢。”
郭浩然打起精神，上下瞅了两眼陈立安，别有深意露出瘪笑：“是吗，原来是当律师助理啊。”
张国恒哈哈笑说：“是啊，厉害吧。”咳咳虽然还没考到牌子。
张国恒返回来介绍郭浩然。“至于这位呢，厉害着呢，陈立安你一定不知道他干啥的。”
陈立安嘴角抽搐两下：“我当然知道他干啥的。”
郭浩然满不在乎笑说：“他当然知道，我工作时候见过他。”
张国恒楞了一下，想了想，也觉得情有可原，跟陈立安笑说：“陈立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跟着珂总去人家郭家大宅子做客也不说一声。”
“啥。”陈立安不明所以。
什么郭家。
张国恒说：“还装模作样呢，你不是知道他是人家这里首富郭家老头的保镖头儿吗，不然你怎么见过他？”
陈立安：“……”
世风日下，现在的贩毒犯还能当首富保镖？真不知道是真是假。
郭浩然翻了白眼，实在懒得理会他们，直接在他们面前关门了事。
张国恒苦笑解释：“他就这样，我跟他住这么久，我跟他碰面的次数也少得可怜，比你多不了多少。”
陈立安冷汗直冒，直接拉他过去大门口那边：“你过来。”
觉着还不够，还开门跑了出去关上门，才觉着安全。
张国恒问他怎么了，陈立安紧张的牙齿都在颤抖：“张国恒你听着，咱们今天就得走，不然咱们都活不了。”
张国恒觉得他病不轻：“你咋了。”
陈立安看看里面，压低声线说：“里面那个人，他是贩毒组织的贩毒人员，是个小头目。”
张国恒哈哈大笑：“怎么，改行当小说家了？他可是知道我在哪里工作，如果他是罪犯组织，那我岂不是早死八百遍了？”
陈立安焦急地接腔：“这就是他的计谋，接近有关人员，就可以了解最新动向。”
张国恒摇摇头提醒他：“我们不是执法机构，我们仅仅是律师事务所，他接近我们没用，压根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
陈立安说：“那你是不相信我了？”
张国恒挑挑眉头：“你得有能让我信服的事实吧。”
陈立安霎间就默然，不敢说话。
陈立安沉默半晌，突兀问他：“我们公司有出名的刑事律师吗。”
张国恒愣一下：“你不是跟着珂总吗，你怎么不知道珂总是咱们事务所最好的刑事律师。”
陈立安傻眼，心想看他的案子文件没见有过刑事案件啊，转念他又觉着不奇怪了，他看的案件都只是珂季同的冰山一角，怎么可能把珂季同了解透彻。
陈立安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我觉得他应该是冲着咱们珂律师，或者其他刑事律师来的……”
话没说完，门口咔嚓开了，陈立安立马不敢说话，气都不敢多喘。
郭浩然在里面露出半张脸奇怪看着他们：“你们干啥跑出来说话了。”
张国恒压根没没认真听见陈立安说了什么，把郭浩然拱了回去：“这你要管？咱们商量事务所的业务，当然得避开你这个外人了。我看你就别回来了，反正你当这儿旅馆，想回来回来不想回来不回来，正好可以让我俩都有房间可住。”
“想得美。”郭浩然碎了一口，大大咧咧返回去，陈立安只得胆颤心惊跟在他们后头，手机在手里被抓来抓去犹豫了很久究竟打电话给珂律师不。
张国恒在前面返回房间说道：“我先去洗澡，你们两个聊聊吧，省的平白多这么多误会，好歹算邻居嘛。”说完用眼神示意珂季同，别给他惹事，否则如果郭浩然要横起来，就你这小身板，明天你就等着做你的珂总二号吧。
郭浩然骂骂咧咧开玩笑地送走张国恒，张国恒才关上门，便落座在外面沙发，大义凛然岔开腿跟大爷似的，意味不明瞅着陈立安冷冷笑说：“好了，剩下我们了，我觉着，我们有必要谈一谈，对吧，律师助理。”

第39章 想象
郭浩然眯着眼睛瞅他：“原来你这么怕我啊。”
该来的总是要来，陈立安手指颤抖，依旧装的恶狠狠说：“我怎么怕你？你以什么目的接近张国恒，我可是清楚的很，我警告你，如果你不离开这里，我敢保证明天你起床发现睡的就是监狱牢房里。”
郭浩然点点头，意味深长说道：“果然有人撑腰，就特别容易嚣张，你说对吧，陈小助理。”
如果陈立安有仗势欺人，早就懂了，可惜他没那么想过，一下就紧张了，以为他派来了救兵，腿都软了，咬咬牙，可不能这么窝囊，便跑去把大门口落了锁。
郭浩然看得哭笑不得：“我要叫人那也得我的手下来得及赶来才行。”
陈立安冷冷笑说：“你工作那破地方就在隔壁几条街，能赶不来？”
郭浩然摸摸下巴，似乎正在努力思索，随后笑说：“好像是呢，也不算近，好几条大街呢，几道地铁站。”
陈立安说：“你偷卖地点之一，事务所，我家，都离你工作地点几条大街距离而已，深圳这么大，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如果不是有意接近张国恒，我可不信。”
郭浩然捂着嘴巴，渐渐地就不得不放声大笑：“虽说分析的很可笑，不过你这孩子更可笑，真可爱呢，你家那个珂律师没教过你，跟嫌疑人该说哪些不该说哪些吗。”笑到最后嘴角升腾起一股意味不明：“再说，要动你，还用得着等到你现在？早该在我工作地方让你出不去了。”
陈立安沉默许久，压着恐惧，面无表情说：“你早就见过我，知道我是谁，就算放走我，你还能找得到我，不存在在你工作地方就必须除掉我一说，毕竟留着我还有用处。”
郭浩然咧开嘴笑了：“对呢，留下你用处可大着，你不提我也忘了。”
说完站起身，一步步接近他，将陈立安逼近后面的饭桌。
陈立安霎间心一停，心想完了，看着郭浩然的眼仁，突兀发现自己手臂被迫抽出衣袖，露出里面的手机。
郭浩然将手机瞬间抢走，扔到沙发上，笑说：“珂律师是吧，我可是听张国恒说过不少他的丰功伟绩呢，被他知道我在这里可就有些麻烦。”
陈立眼瞳颤了颤，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笑，学着珂季同装B那套：“知道麻烦就离开这儿，我不会跟他提起你。”
“哈哈，那还得感谢你大发慈悲是吗。”郭浩然哈哈大笑说：“抱歉啊，虽然我是钱挺多的，不过这这一万多不能白给，我可是付了几个月租金呢。”
陈立安低头沉默半晌，暗自呢喃一句：“赚那么多，一万块都舍不得，真抠。”
郭浩然听见了，呵呵一笑：“你说对了，我是挺抠的，你要不要试试，正好呢，咱们住一屋的，如果要发生什么事情，还能省掉酒店费啥的。”
陈立安不明所以。“啥？酒店费？不是什么棺材费吗……”
逗得郭浩然愣在半空，捂住头，忍不住笑了。“你，你这人，脑子啥构造，算我输了。”
他真不知道如何接腔陈立安。
“郭浩然！”张国恒在他身后拍拍他肩膀，有些无奈：“你别带坏陈立安行吗！他不是你！”
郭浩然耸耸肩，放开了压制住的陈立安，无所谓笑说：“你别以为我什么男人都喜欢啊，我喜欢的是猛男，不是小孩。”郭浩然调戏似的上下看了两眼陈立安，笑说：“不过这颗青涩的果实长大，应该挺好吃的，长得应该会很结实。”
陈立安大跌眼镜，张合两下嘴巴：“你，你是同性恋？”
郭浩然意味不明挑挑眉头，看他：“怎么，不行？”
张国恒看不下去，出口制止：“行了行了，你不是要睡觉吗，快回去睡吧。”
郭浩然摸摸宁乱的头发，半推半就就要返回房间，途中站住了脚说道：“对了，你老妈今天又来了。”
张国恒愣住，烦躁之极：“怎么又来了？”
“是啊，我也跟她说了，阿姨，我是挺欢迎你来收拾冰箱啥的，不过你儿子老说，怎么你又来了，阿姨你需要我给你儿子带什么话吗。”郭浩然笑笑说：“然后阿姨跟我说，你跟我那个不孝儿子说，生一个你比生一个他强几百倍。”
张国恒当即也没忍住骂骂咧咧：“靠，你别老讨好我老妈，别到时候她没事跟我提，咱们不如给郭浩然一个名分吧。”
郭浩然哈哈大笑说：“可以啊，当她女婿也不错。”
张国恒碎了一口：“当你妹的女婿，是当她孙子，我来收养你当儿子。”
郭浩然笑说：“张国恒啊，我真想打你一顿啊。”
紧接在关门之际，看向了陈立安，对着他笑了两笑，似乎正用眼神告诉他什么。
门彻底关上之后，陈立安现在才知道张国恒是本地人，站不住了，拉张国恒过去阳台，眼睛瞅着郭浩然门口，监视他出入，开口说道：“他跟你妈很熟吗。”
张国恒不在意地说道：“熟，当然熟，熟得快以为没我这儿子了。”
陈立安不安地道：“张国恒，你还看不出他的不对劲吗。”
张国恒苦笑说：“又咋了，是被他吓住了？我当初也被他吓住，你知道我回来看见他跟男人在那张沙发上滚在一起的时候，我吓得住了几天酒店吗。”
现在想想就觉着可笑，自己也是男人，凭啥自己怕他？大不了一块打一场，住几天酒店都把他半个月工资给住没了。
拍拍陈立安肩膀以示安慰，张国恒又说：“我原先以为他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流氓，之后才发现，他人挺好的，你看啊，谁能对一个没事就跑上门的老太太这么好？我可听我妈说了，我妈替我们打扫，他也帮忙，我妈要煮饭给他吃，他反而跑去煮给我妈吃，我妈说我的不是，他点着我后背跟她一块说我的不是，我妈说了，就跟亲儿子一样。”
说到这里张国恒有些哭笑不得。
陈立安听到这里，都急的都要跺脚了：“这还没问题？他那种暴躁性格，怎么可能对你老妈这么好？还好这么多回？”
张国恒叹口气，说道：“陈立安啊，你们这些业界人士就喜欢拿有色眼镜看别人，他长得就是个流氓，性格像流氓怎么啦？谁说他心底不能好？”
陈立安立马就反驳说道：“他这是要利用你老妈，利用你……”
说到这里突兀想起他刚进门的那眼神，当即愣在那儿，不敢说话。
张国恒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你，听着你抱怨呢，怎么不说了？”
陈立安沉默不言，缓缓摇头，露出沉重脸色。只是闷闷说道：“我洗澡去了。”随后就真返回去找了衣服，去了洗手间。
陈立安现在更确定了，郭浩然就是来做间谍的。
跟张国恒老妈处好关系，就能任意跟她来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张国恒老妈就是很好的挡箭牌。
他那个眼神，分明在说。
你试试把他这事告诉你家珂律师，或者其他人，我保证张国恒老妈活不到明天早晨。
陈立安慢吞吞边想着边脱掉衣服，也不晓得是风吹进来了，还是怕的，整个儿一哆嗦。
带进来的手机这时候响起，陈立安看见居然是珂季同，愣住了，现在的他极有可能无法掩饰住自己。本想不接，可手指已经先于脑门率先按上了接听键。
陈立安吓了一跳，手机直接摔在地上，赶紧捡起来听了：“喂……”
珂季同苦涩发笑，声音有些紧：“看见是我的，你就吓着了？”真没想到自己在他眼里就是这形象。
陈立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也算是事实。
珂季同叹口气，似乎看开，不再执着于这些，只换了话题，有些犹豫地问起：“你，在洗手间？”
陈立安闷闷嗯了一声，珂季同那边啥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