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复定转了转眼珠,想到那赵氏相关,立马答道:“只是听阮先生说起过,说赵老爷子快撑不住了,这些线要断了……这样的话真是莫名其妙。”
“那赵氏老人可是这村子关键人物?”臣是侦问。
“可能是吧……阮先生说线要断了,说不求那个汉子和他的主人救人,只要他们站出来……我猜测那还没露面的人便是报道上所说的再生人?以及孩子们口中的金发神仙了……”高复定说。
“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赵老爷子一定是维护村子平静的人之一,这个赵氏孩子如果继承了他的血脉,那一定也能保护这个村子的和平……只是那村长,你们也见到了,他看起来极其不正常。我猜他的确是被控制了,只是我错了,错把晚上那人当成好人,实际上白天那人才是真正的村长!”肖尚德理清了思路,说。
“村长说过凡人之躯肯定不如人傀,也就是说他知道那些所谓人傀的事情?可是人傀是什么?是那个死而复生的村民吗?”臣是侦分析道。
“那可就讽刺了,死人从地里钻出来攻击活人?早上那些村民才刚求过祖先保佑呢!”周国彤摇摇头,继续给孩子做检查。发现孩子都已经吃饱喝足,也没有尿湿裤裆,才放心把孩子包好,放在椅子上,轻轻给孩子盖上自己的外衣。
“赵老爷子究竟有什么神通可以安定这里的异象?”肖尚德摸着下巴思索。
正想着,几人突然听到外边传来敲门声。
和刚才一样,还是轻微的、十分客气的敲门声,很有节奏,仿佛敲门的是一个有涵养的人。
肖尚德和高复定一起过去,打开大门,只见门外趴着一只成人大小的攀坨!
两人一惊之下就想拔枪射击,却被臣是侦喊住:“别开枪!它不是来害人的!”
肖尚德听在耳朵里,眼睛死死盯着那只攀坨。攀坨嘴里叼着一大包东西,它把那包东西放在众人脚边,转身就想走。
“等等!我知道你有意识,否则不会给我们送来孩子又送来些东西!如果可以……和我们聊聊,好吗?”臣是侦抢先几步走过去,对那攀坨喊道。
三人没想到臣是侦胆子这么大,居然邀请怪物聊天!
高、周二人看向他们的队长,肖尚德见臣是侦满脸严肃,于是点头默许他做他想做的事。
“不……出……”攀坨转过脸,咧开的嘴似乎没办法说出多完整的话。
臣是侦不愿意勉强眼前的怪物说太多?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玖丝谄溃骸拔椅誓悖阒还艿阃芬⊥繁憧伞!?br /> 那怪物通人性,它点点头。
“进屋么?”臣是侦问。
怪物转过身,轻轻摇头。
“你曾是人么?”臣是侦第二个问题便直击重点。
怪物抬头,看着臣是侦,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那样一对突出的眼球实在很难看出什么来。
“好吧,那我问下一个:我们是不是呆在屋子里就安全了?”臣是侦问。
怪物点头,伸出细长的手臂,在地上划了一下,缓缓写下两个字:“衣柜”。
“衣柜?”臣是侦抬头看向攀坨,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
这个回答也证明了一个问题,就是攀坨的确曾经作为人类过。只是这人到底是谁,他们可能没办法知道了。
“是要我们躲到衣柜里?”高复定从孩子身上转移注意力,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那个攀坨。
但是这回它却没有回应,转身就窜入雨中,跃过围栏,消失在小路旁的灌木丛里。
“还记得阮先生说过的故事吗?”肖尚德突然问。
“嗯……我都不忍心再想起来,实在是太残忍了……”周国彤皱着眉头说。
“那个女人被塞进衣柜里带走,之后被囚禁数月,也许……那个女人已经……我有个猜测,就是,这攀坨,可能就是那女人所化。”肖尚德沉声说道。
“攀坨是鬼怪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让我怎么接受?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唉,这破除封建迷信的信念我怎么坚持下去?”周国彤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两个孩子。
“算了,我们暂且在这里守着吧,根据攀坨和阮先生的意思,在房子里大概就是安全的。我想艾迪斯博士现在一定跟着那两个兄弟和那位记者先生走到出村的大路了吧。”肖尚德说出这些话是安慰队友,也是安慰自己。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复定,和他一起把大门关上,重新栓上门,然后才和同伴们继续看那个怪物带来的东西。
包裹里是两个奶瓶,奶瓶上的标签对应两个孩子的姓氏,还有一些毛巾和衣服,用防水的牛皮布包裹着所以还相对干燥些。
幸运的是村子里这段时间不断水电,只是山下的人都不敢开灯,旗临组这四人又怎么敢用电?
封氏兄弟守在树下,封时岭靠着封时崖睡着了,封时崖不敢走神,在心里每数三下就拉一拉毛衣线,看着毛衣一点点缩小,最后只剩下线头的时候,他猛地一拽线,却感觉线似乎断掉了……
这后知后觉的人到了此时才抬起头观察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周围弥漫起一股浓雾,使整个林子内的能见范围缩小了很多。封时崖测了测,大概只能看到眼前五米左右的距离了。
他不敢叫醒岭,怕自己的弟弟担心,但他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弟弟。
这家伙看似人高马大,其实就是个胆小鬼,现在他的弟弟睡着,即使呼吸平稳,他也忍不住会担心弟弟是不是真的弟弟,会不会突然就没了呼吸?他也不敢再看迷雾,怕迷雾里藏着危险,可能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呢,随时会有攀坨或者人傀扑上来……这家伙越想越害怕,甚至止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抽噎,他又不敢吵醒弟弟,捂着嘴咬着手掌,生怕发出声音来。
然而他的弟弟还是醒了。
“别哭了,笨蛋。”封时岭从封时崖怀里出来,抬头看了看四周。
“x的,什么时候起雾了?赶紧把他们两人叫回来……”然而他看向线的时候就知道,线断了。
奇怪的是封时岭对同伴走失的事情感觉非常平静,这好像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别哭了,不是你的错。”岭拍拍哥哥的肩膀,反而把他搂在怀里,说:“这里要把我们困住,你哭也无济于事。这样吧,我们待在原地等他们回来。”
封时崖这才点点头,抱着弟弟,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却没止住打嗝,身上一起一伏的,让弟弟很是不爽。“行了哥,你先照顾好自己,这样我可不放心你。”封时岭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封时崖的鼻子。
树林里很安静,安静得令人不安,封时岭让哥哥讲故事给他听,封时崖点头,搓了搓鼻子就开始讲生化公式……
封时岭气结,但是这会儿什么声音都行,这些专业化的东西反而让人安心,因为这里不会有别人跟他说这些,他也能确定自己的哥哥是真的哥哥而不是冒牌货……等等,哥哥这些胡思乱想的东西什么时候跑进他脑子里了?真是莫名其妙的想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时岭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树叶上移动,如果是人的话……
“是宇文先生和艾迪斯博士吗?”封时岭喊道。
封时崖停止了讲课,抬头四顾,却没看到有人过来。可能人还在迷雾里吧?
“听得到我们说话吗?听得到就回应一声啊!”封时崖扯开嗓子喊道。
是的,那的确是活物,听到两兄弟的声音之后加快了移动速度,啪嗉啪嗉地过来了。
然而两兄弟也不是笨蛋,他们感觉那东西虽然是活的,但绝对……不会是人!
但是两人这时候想跑却已经晚了。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攀坨,身材不大,不过孩童大小。
封时岭站起来就想跑,却被封时崖拉住了。
“我、我觉得……它是,来找我们的……”封时崖断断续续地说。
“当然!还可能是来杀我们的!”封时岭拉起封时崖,不小心扯到背上的伤口,发出嘶的一声,吸引了封时崖的注意。封时崖赶紧查看弟弟的情况,却被弟弟反手拉着,拎着地上的背包转头就跑!
那只攀坨行动速度快得令人惊讶,一眨眼就跑到他们面前。封时岭赶紧转头,却还是遇到了它。重复几次,封时岭有点认命了。可惜他们现在手里没有武器,不然绝对会要了这个小怪物的命!
但是那只攀坨却没有近他们的身,只是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跑。
封时崖想起艾迪斯说过的话:遇到攀坨,给它们糖吃,然后拜三拜……他赶紧在衣服里掏,最后终于找到给岭准备的橘子味硬糖。他把糖包装纸撕掉,捧着糖果朝那只攀坨伸出手。
封时岭想阻止,但那只怪物的速度比人快的多,它脖子一伸,一张嘴,只见一条长舌从它口中吐出,卷起封时崖手中的糖果,又快速缩了回去。活像一只捕食的巨型壁虎。
封时崖还没拜三拜,那只攀坨就伸出前臂,指了指树林的一个方向,然后掉转身子。这样似乎是要他们跟上它。
“我们……跟着它吧?”封时崖小心翼翼地征求封时岭的意见。
“还能怎么样?这玩意儿能够克制大攀坨,据说也不会伤害小孩子,咱们跟着它走应该是没问题了。我看啊,它是把你当成孩子了,不然也不会过来找你。”封时岭无奈,叹口气,拍拍哥哥的肩膀示意他走,但是要先给宇文和艾迪斯留下指引。
两人在树上挂了个树枝做的箭头,然后才跟着那个小攀坨走。
第18章 第十八篇、
封时崖和封时岭跟着攀坨走了一段路,发现周围的迷雾渐渐散去,但也开始下起了雨。看样子,攀坨带他们走的路是正确的。两人当然没忘记一边走一边做记号。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树林的尽头。
两人愉快地钻出树林,却发现自己站在高处,下边是一条黄土小道。
那只攀坨还没有抛弃他们,先行一步跳下去,站在小道上等他们下来。
所幸落差不高,封时岭自己先跳下去,然后接着哥哥也下来了。
让封时岭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只攀坨身上看似没有皮肤保护,却一点也不畏惧雨水和泥土,暴露在外边的血管和肌肉仿佛非常结实,偶尔有小树枝挂上去,还会被拉折。
两人跟着攀坨继续走,周围的情景让他们觉得有些熟悉。
“岭,看那个……”封时崖突然拉住了封时岭,指着远处对他说。
“啊……啊!是、是那个大橘子秘密基地!”封时岭睁大了眼睛,捂着嘴叫道:“我们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玩的……哥,记得吗?我们是不是回来了!回到封村了……?”封时岭的眼睛突然被水蒙住,但是他知道是自己在哭,而不是雨水让他视野模糊。
封时崖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环顾四周,只见这村子里非常安静,那些平房也没有亮灯,或许是因为天色晚了,大家都睡了吧。
这里也在下雨,但是雨势小了些,天空蒙着厚厚的乌云,恐怕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百年一封轮回,村沉人散……”封时崖突然想起这句话。
“崖……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封时岭听到哥哥念叨这句话,侧身紧紧抱住自己哥哥的手臂,忍不住哭着说。
攀坨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们,似乎知道他们有别的决定。
“我们想去看看那边的大橘子,可以吗?”封时崖指了指远处,对攀坨说。
攀坨没有回话,不过它用行动作了回答,转头就往那个大橘子爬去。封氏兄弟赶紧跟上这只攀坨。这时候两人彻底感觉,这攀坨是没有危险性的。
这里或许就是真正的封村,也就是封氏兄弟小时候居住的地方。这个标志性的大橘子,是儿童乐园的一部分,里边被掏空了,就是一个里边什么都没有的小亭子,底下留着两个小门,可以让孩子进去玩,是很多年前,一个富人在村子指挥人建造的,那个富人还建了学堂给孩子们,他特别喜欢孩子,经常陪他们玩。据说那个赵氏富人,也曾是这个村子的居民。
“你还记得赵叔叔吗?”封时崖突然说。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很亲切的赵叔叔。”封时岭说。
“我听阮先生提过一个姓赵的老爷子,不知道这个赵氏老人和那个赵先生有没有关系?”封时崖说。
“那个老爷子是谁我们可能不知道,但是那个赵先生,你有印象吗……?”封时岭不知道该问什么。
“唉,太久远了,那时候我们虽然都快二十了,身体还是少年模样,也很晚才上学,记忆嘛……真的跟不上。”封时崖说。
“我只记得那个赵叔叔找了个很漂亮的阿姨结婚,然后就搬走了。在我们还小的时候就搬走了。那时候我们可舍不得了……”封时岭回想起往事,苦笑着说。
“说起搬走,也是我们真的还小的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们才几岁呢?”封时崖拉着弟弟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记不得,但是我还记得这个大橘子,因为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把这里当做秘密基地。村里孩子不多,这个大橘子挤一挤刚好放得下。”封时岭和哥哥一起走进橘子内部,怀念地坐了下来。
那只攀坨也进来了,趴在一旁休息。
兄弟俩分了些吃的,却发现自己不饿也不渴,明明走了这么远的路,却只是觉得有点疲劳而已。
两人象征性吃了几口就收了东西。
童年记忆里出现的场景让两人觉得舒服又安心,很快就闭上眼睛,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半途封时崖醒了一次,他睁开眼睛,看向那只趴着的攀坨,心里有些可怜它身上除了一个麻袋就什么也没有,于是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外套,蹑手蹑脚走过去,将外套盖在攀坨身上。他发现攀坨不是没有眼皮,现在攀坨的眼球被一层黑色的膜覆盖,嘴角放松了些,但是一嘴横生的獠牙还是露在外边,脸上身上外露的血管肌肉上都有一层透明的膜。他也不敢摸,赶紧退回岭身边,把弟弟搂在怀里,发现弟弟体温有点低,心想弟弟大概是冷到了,于是搂紧了弟弟,免得他受凉。
岭或许是真的累坏了,竟然没有发现崖醒过。
阮怀因这时已经转了一圈回到养生庄村口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村口,盘腿坐在地上,似乎根本不怕被雨淋,也不怕屁股下湿漉漉会感觉不舒服。
“聊聊吧,阮先生。”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背后,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面部肌肉不时抽搐一下。
“关于这个村子的事,估计没什么好说的了。”阮怀因回过头,看向说话的人。
“老爷子死了,人傀自由了,再过半天,我将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你也明白,要让这一切都结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你可以暂时让这里平静,可你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不在四年前就杀了我?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让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来人说到最后,控制不住情绪大吼起来:“如果不是老爷子,我现在已经变成那些人傀了!而让我变成这样的人是你!是你!阮怀因……”
“嘘……”阮怀因把手放在嘴唇上,笑着对他说:“你忘了老爷子用什么办法控制住你的了吗?”
来人深吸一口气,脱下蓑衣,坐在阮怀因身边。
“人傀总会想尽办法安抚自己,要不然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念家,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是。”阮怀因说着,仰起头看了看天空。
“线已经断了,我想我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只求你放过阿序,放过我和她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尽管流着这样的血……”沈念家转过身,跪在地上,朝阮怀因深深鞠躬磕头。
“我并没有剥夺任何人生命的权力啊,呵呵,念家,你们都把我当神,这可不行。”阮怀因笑着说。
“我知道您不承认,但是,我还是会求您放过我们。其实不管是阿司也好,查菱也好,阿序也好,甚至是我,你都有要了我们命的能力和权力。只是这里的村民是无辜的,求你放走他们,或者让他们度过这七天……这具身体的心我会归还的。”沈念家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