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的笑声,从蒋梓瀚喉咙深处飘出来,暗黑的眼也染上了笑意,男人不太痛快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碧海也笑了,狠狠咬一口男人手腕上那个‘J’形伤疤,低骂,“现在开始说实话了啊!地震后的两个月,虽然咱俩吃着牢饭、睡着硬板床,却一直过得很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云开雾散的时候把记忆还给我,还苦心孤诣地假托暹乍蓬的阴谋?你老实告诉我,你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不再讨厌你,为什么又要亲手毁掉你的辉煌战果?”
蒋梓瀚习惯性地在心底排演最‘恰当’的说辞,忽然对上碧海火辣而含有警告意味的眼神,不由得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心里怎么想嘴上怎么说,“其实,按照最初的计划,我永远也不会把记忆还给你。可后来……当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才发现你所受到的伤害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我们的爱已经走到了穷途。这辈子第一次,我明白了什么叫后悔,什么叫害怕。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再次征服你。如果终有一天峰回路转,你竟然重新爱上我……那么,我们的穷途就此结束。我把记忆还给你。我要让你明白我是多么可鄙可憎可恶可恨的一个人,你爱错了人。”
蒋梓瀚下意识地别开视线,转而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不由自主地将深藏在心底的肮脏与阴暗转化为语言,说给他最想欺瞒住的爱人听,“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怀疑论者。我不相信忠诚,因为忠诚总是假的和傻的;我也不相信感情,因为感情不是虚的就是装的。包括你对我的感情,我也不相信。但我相信自己,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足够让我下决心把记忆还给你,把萌生于穷途之后的爱扼杀掉!对你来说,那些记忆比我这个混蛋、比充斥着欺骗的爱情更有价值、更重要。”
停顿片刻,蒋梓瀚突然转回头看着碧海,暗黑的眼底掠过一丝伤感,“每个夜晚,我都看着熟睡的你,恶毒阴险地祷告着你永远不会再爱上我,我也永远不必让你恢复记忆。你和我就这样纠缠下去,这个穷途将一直延续到彼此生命的尽头……那样的话,我至少不会失去你,就算你早已不是我爱的那个你,就算我永远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去爱你。”
他们的泪水落在一处,点点水珠汇聚起来,慢慢滑过蒋梓瀚的脸,染湿了枕头……
“傻瓜。你说了实话,做了实事,同样不会失去我。现在,我又变回了你爱的那个我,你也可以用正常的方式伺候我,何乐而不为呢?”碧海甩掉泪水,低声开着玩笑,尽量维持着豁达的心态。虽然早已猜到蒋梓瀚的真实想法,但那人招供出的这些‘实话’,处处插着尖刀,一下下剜着他的心,痛得他直想命令那人闭嘴!但,他是他的爱人,是他一生的责任。在那人朝着好的方向艰难地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必须给予鼓励和支持,哪怕这一步狠狠踏碎了他的心……
沉重的气氛逐渐散去,蒋梓瀚暗黑的视线慢慢转移到锁困着他的链条上,低语,“这好像不是正常的方式……”
碧海低笑两声,解开铁链,释放了这尊被绑缚的天神。不出所料,刑满释放的蒋梓瀚立刻扭转乾坤,将他压倒在床上,一把扯掉了那件可以证明他曾经软弱痛哭过的沾满鼻涕眼泪的白大褂,直接扔到床底下。
暗黑的眼很冷静,火烫的薄唇很克制,那人先试探着亲了亲他的脸颊和下巴颏,看他没有拒绝,才又大胆地舔了舔他的唇,看他仍然纵容,便故态复萌,把那些‘正常的方式’一脚踢开,霸道的舌头长驱直入,一下子就顶在了他的喉咙最深处!浊浪般的气息在彼此紧紧贴合的口腔中流窜,那人不断追逐着他的舌头,吻的方式一点没变,仍然火辣而缠绵,带有浓厚的强迫意味,似乎一切激情都必须由他来主导,容不得半点反抗和拒绝……
碧海一边懒洋洋地回应着男人狂热的吻,一边在心底偷笑,笑那只自投罗网的飞蛾……
他碧海向来很懒,他不喜欢在接吻的时候把舌头伸到对方嘴里去呼哧呼哧地折腾。他乐得那人主动把肥嫩的舌头送上门来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吻个够、吃个够……
压抑了整整五年的吻,终于解禁。
两人的唇紧紧痴缠在一起,狂热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和唾液。他们接吻的声音很大,蒋梓瀚蓦地有种被掩护的安全感,情难自禁地将含糊的爱语混杂其间,喃喃不清,却格外低沉温柔……
于是,欲火迷离的一刻,碧海似乎听到了那人在说‘我爱……海……’……
……
……
呵呵,故事还没完呢,又臭又长啊!
这章其实是呼应文案的,哈哈,感兴趣的亲亲回头看一眼文案吧,整个故事的走向和脉络偶早就写在文案里啦,现在终于写到首尾呼应了,长长吁一口气,泪……真的不容易啊……
恩,我看文的时候经常感慨于HE结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总是两个人刚刚和好如初便嘎然而止了。所以我会再拖延一两章,给他们吃些糖果,再交待些蒋的事情,让大家可以预见到他们往后一生的甜蜜……当然也可以看作是番外。
PS:PEIPEI大曾在第十四章的时候猜谜获奖,这也算是送给PEI大的奖品啦,希望她看了能喜欢,哈哈……
番外之风筝(上)
四月三十日,碧海破天荒地准点下班,直接跑去瀚宇总部。
自从蒋梓瀚答应他‘说实话、办实事’之后,虽然继续习惯性的谎话连篇,却真的开始办实事,经常忙到半夜三更,倒头就睡,果然没有失眠的毛病了。
于是,那人每天忙着考察投资项目,他手头的案子也是堆积如山。各自忙事业,他们黏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很少,浪费在床上的时间就更加少了……
或许怕触动当年泰国游的伤疤,那人只字不提五一长假怎么过。其实,他倒是有一个好主意,相信那人听了之后会很惊喜……
……
“谁在里面?乱哄哄的。”碧海坐在邱澜芯桌子上,皱着眉头听蒋梓瀚办公室里传来大声的辩论,其实更像是争吵……
“林总在里面。他对老板提出的糖厂项目有想法。不论什么事情,老板一提出来,林总必然激烈反对,很少见他赞成过什么。”邱澜芯小声抱怨着,林总对老板的驳斥态度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碧海微微偏着头,仔细听了一会儿,转头冲邱澜芯笑着说,“一个项目要成功,反面意见才是最关键的。不能只考虑利,不考虑弊。不是谁都能看到不利因素,更不是谁都能无所顾忌地提出来跟你们老板争论……”
“怎么搞的?你教训我的腔调都跟我们老板一模一样。”邱澜芯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很好奇碧海这两个月以来的大变身……
碧海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替那人辩解,蓦地感觉很不自在,转眼看见邱澜芯桌上摆着一大捧玫瑰插花,便问,“哪个追求者送的,五一有约会?”
“有约会。”邱澜芯神情淡漠,就像说晚上要吃饭一样,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
“澜芯姐,我建议你减少约会数量,提高相亲质量。”碧海好心劝着,但他不否认自己的好心里面掺杂着几许私心……
邱澜芯敷衍地笑一下,没有接茬。
她现在正是一个女人最漂亮却也最着急的年龄。自从进了瀚宇,她就没有停止过约会,每周至少一次、甚至两次。遗憾的是,她至今还没碰到一个令她稍有好感的男人。其实,她并不看重外在条件,更不会天真地以蒋梓瀚为标准去择偶,但那些相亲对象总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对着事事要求完美的她,那些人好像故意似的频频冲撞她的各种忌讳……
……
碧海坐在老板宝座上,原地转了三圈,然后正对着斜靠在桌边的蒋梓瀚停下旋转,二话不说,抬手就去解男人的皮带,脱他的裤子……
蒋梓瀚低笑两声,拦住碧海的毛手毛脚,“去锁门。”
“呸!你好健忘,当我不知道这里的每扇门上都装着地锁么?”眼看到嘴的肥肉,碧海怎舍得输了气势跑去锁门,三下两下就把蒋梓瀚的下身脱光了;紧接着,他解开男人的衬衣扣子,将衬衣前襟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整片强健的胸膛;领带仍然给他保留着,垂在胸前,红黑相间的条纹分隔开两点淡色乳尖……
环抱住蒋梓瀚,碧海吃力地将盘中餐抱坐在办公桌上。那人体重长了不少,压得他双臂抽筋似的痛!长此以往,他可要抱不动这个大沙袋了……
顷刻,碧海自己的裤子也被踩到了脚底下,一杆挺立的长枪顶在蒋梓瀚小腹上,两只手轮换着抚摸男人极有弹性的双臀,时不时地狠拍两巴掌,淫荡而暧昧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招来那人极不赞成的目光……
碧海收敛了拍打的动作,拿过蒋梓瀚的内裤揉成一团,直接塞进他嘴里,坏笑道,“怕你呆会儿忍得辛苦,干脆我来强迫你不要出声……”说完,碧海又探身从桌子上拿过两个黑色燕尾夹,一左一右夹在男人的两只乳头上……
修长的腿大大张开,两半有款有型的屁股紧贴在光亮的桌面上;白色衬衣完全敞开,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一条领带劈开胸膛,末端直指那根华丽雄伟的阴茎;两只乳尖像文件那样、被黑色金属钳进肉里,向下耷拉着;男人身体稍稍移动,两只夹子便左右上下轻摆,牵扯着他整片胸膛的肌肉都在颤动;再向下看,黑色袜子和黑色皮鞋都完好地保留着;最后再向上看,一只白色内裤正塞在男人嘴里,往日咄咄逼人的黑眸正紧紧闭着,此刻他眸中是脆弱还是坚强就不得而知了……
碧海插手站在一边,满意地欣赏着英明神武蒋老板的办公室性奴新造型……
没欣赏两下,碧海便欲火攻心,疯狂地想冲进那人圆润神秘的后庭浇熄心火,可偏偏又想起自己没带润滑剂过来!他不愿意把这个小性奴嘴里的内裤抽出来询问这里有没有备用品,但他更不愿意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弄伤了对他百依百顺的爱人……
正迟疑间,忽见桌上放着一杯半冷不热的速溶咖啡。灵机一动,碧海探手进去蘸了些柔滑醇香的液体,轻轻涂在那人极容易受伤的后庭入口。指尖水润滑腻的触感让碧海在心底欢呼,即刻将那杯咖啡全部浇在自己的家伙上,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激烈的插入令两个男人心悸不已,他们不约而同地抱紧了对方,喘息粗重……
“五一怎么过?”碧海轻声问着,同时拿掉了塞在男人嘴里的内裤。他极力克制住越烧越旺的欲火,深深看进那人暗黑的眼。
不出所料,黑沉沉的眼底若隐若现着思虑和戒备……
“世上有一件事最不能等,你知道是什么吗?”碧海笑得很放浪,坚硬的铁杵小幅度抽插着,坏坏地折磨那人最隐秘的羞耻……
看蒋梓瀚移开视线,一径不言不语,恪守着宁可少说一句、决不错说一句的格言,碧海蓦地胸口揪痛起来,俯身轮流舔吻着那对暗黑的瞳孔,喃喃低语,“傻瓜,世上最不能等的事是——行孝。我决定五一长假去看望岳父岳母。”
……
蒋梓瀚的家乡在甘肃临洮,干旱少雨,土地贫瘠。
三年前,碧海曾跟着蒋梓瀚回过一趟老家,但那时两人心存芥蒂,都无法真正放松身心,在家里呆了两天便匆匆离开。
如今瀚海心意相通,返乡的路上自然快活无比。他们驾车飞驰过草原,戈壁,沙漠,奔袭万里,终于踏上这片古时西域之地。蒋梓瀚事先设计好了路线,特意兜着圈子带碧海游遍了甘肃。
一路上,他们童心未泯,在鸣沙山月牙泉玩滑沙;日落时分,他们手拉着手眺望气势磅礴的嘉峪关,遥想当年汉武之威;他们不懂装懂地参观麦积山石窟,看完后毫无感觉,倒是对仙人崖的清冽甘泉念念不忘……
……
两人疯玩了三天,这才驶向临洮。碧海望着车窗外绿茫茫的田野、层层叠叠的梯田,实在无法相信这是全国最干旱缺水的县。提起西北农村,人们脑海里便浮现当年遵义会议的土窑洞,殊不知三十年来这里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开阔平整的公路蜿蜒在黄土高原上,通达每一处村庄。这里的年轻人把摩托车做为必备的交通工具,载着媳妇孩子飞来飞去,惊险刺激,羡煞了酷爱冒险的碧海……
开进刘家庄乡,公路立刻变为单车道,连错车的余地都没有。好在除了他们和一些摩托党,根本没有别的车。
看着路边一排排新盖的窑洞,碧海突然心脏狂跳,连带呼吸都不太顺畅。马上就要见到他三年前吻别过的蒋父蒋母,他真的很紧张!
蒋梓瀚看一眼身边的碧海,眼底浮现笑意,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花儿’。一把浑厚的男声把山歌唱得很低徊、很柔和,丝丝渗进碧海心窝里……
“直哼——”一个女人的叫声突兀响起,打断了缠绵悱恻的‘花儿’。
一听到叫声,蒋梓瀚立即刹车,紧接着后倒五十米,停在路边一家小饭馆前面。
“我说两句话,马上回来。”蒋梓瀚冲碧海安抚地一笑,迈步下车……
碧海在车里看着,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蒋梓瀚如此牵挂。那女人手里拉着孩子,五官长相不错,可惜脸上刻着生的艰辛,皮肤黝黑,看上去似乎有四十几岁了……
女人一见到蒋梓瀚便笑开了花,沧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灵动许多,言语间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就是‘直哼’。
碧海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直哼’就是带着乡音的‘梓瀚’。这女人竟然跟他一样亲密地喊那人的名字!
蒋梓瀚仍然是一副和气的样子,用家乡话跟女人交谈几句,随即拿出钱夹,抽出几张钞票,弯腰把钱塞在孩子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冲女人温和地笑笑,便跑回来。
“她是谁?”碧海很介意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像妒妇。
“初中同学。”蒋梓瀚随便回答一句,对碧海的猜疑视若无睹,又接着唱起了‘花儿’。
碧海的猜疑渐渐化作愤怒!
接下来的路上,他们又被打断五六次,总有年龄相仿的女人拖着孩子站在路边,嘴里亲热地喊着18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直哼’。于是,蒋梓瀚照例下车寒暄一通,回到车里仍然回答一句‘初中同学’。
“要不是看她们的孩子都还小,我简直要怀疑那些男娃娃都是你的‘小直哼’了!”碧海妒火中烧,又犯起尖酸刻薄的劲儿,恶毒挖苦着男人。
“你刚才看到的男娃娃都是二胎,呵呵,她们的第一个孩子差不多都有十几岁了。”蒋梓瀚低声笑着,坏心地逗弄碧海,他实在看不够那两片微微撅起的厚唇……
男人这么一说,碧海反倒消了火,扑过去狠狠咬一下他的耳朵,骂道,“跟了我,你这辈子只有断子绝孙的命。啊——不——蒋梓瀚——你他妈确定是从这里拐进村?我怎么看着没路……”碧海猛然瞪大眼看着前方的悬崖,崖下是深沟,一大片村庄就在深山腹地,从悬崖到村庄落差至少几百米,眼前根本没有路!
“好像是这里。”蒋梓瀚淡然说着,手上却不迟疑,飞快向左打轮,直接冲下悬崖!
……
再睁眼时,他们正行驶在山间的黄土路上。碧海长吁一口气,回头再看刚才那处‘悬崖’,坡度最多一米,可怎么刚才看着好像走到绝路似的……
“穷途总有未尽处。我们把这种悬崖叫‘山隔梁’。从上往下看,它是万丈悬崖;从下往上看,它不过是个一步就可以跨过的土坡。”蒋梓瀚低声说着,左手控住方向盘,同时伸出右臂把惊魂甫定的碧海搂进怀里,又快又狠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穷途总有未尽处……
碧海静静靠在蒋梓瀚肩上,抬眼去看,男人英挺的侧影显出疲惫,却隐约透着一种无法击溃的坚毅……
……
……
天哪……预算超出很多,我只好腰斩,下章继续啦。
建议大家不要跳过本章,否则某些事情到了下章会看不明白滴。呵呵,没用的情节我向来懒得写哦。番外只有小风波,不会有大风浪的……
祝大家圣诞快乐!天天开心!
蒋梓瀚家所在的村子名叫西沟村。顾名思义,就是位于西面山沟里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