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帝 完结+番外完本[gl百合]—— by:贞天
贞天  发于:2017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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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罕少见到李令月这般严肃的模样,她的心不安地跳动起来,掩饰性地为李令月添着酒水,她抿唇笑道:“好,待你进过膳后,我便听你言说。”
李令月颦眉,“婉儿。”她顿了顿,忽而转了话题,“前些日子,你同太后谈女学之事,不知结果如何?”
上官婉儿端着酒壶的手一滞,忆起前些日子她同太后交谈时提到李令月时,太后脸上那淡淡的神情,不知为何却又觉得惶然。她将酒壶放回桌上,攒着手笑道:“太后业已同意开设女学,只是似男子那般的科举还需等一等。算来近日也该兴起了。”
李令月颔首,她吃着早已没有滋味的珍馐,目光渐渐复杂起来。彼此沉默了一阵,李令月蓦地开了口,“婉儿,将菜撤了吧。我吃好了。”
上官婉儿没有将早已退下的宫女唤来,只是望向李令月,惴惴不安,“阿月,你要同我说的事,对你我来说,是好还是坏?”
李令月望着身前的酒杯,喃喃回道:“我不知道这对我算好还是算坏,可是对你……”李令月忽然站起身,屈膝跪在了婉儿身前,她攒着上官婉儿的双手,凝视着那双星眸,眼里充斥着愧疚、怜惜,俄而便红了眼眶,她咬了咬贝齿,叹声道:“婉儿,对不起。我终究是负了你。”
握在掌心的双手一颤,李令月的心也跟着颤动,她看见上官婉儿那双温柔的眸里渐渐蕴出了水韵,心里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大卸八块好给婉儿出气。双手情不自禁地颤了起来,她听见婉儿问她,“阿月,你的心里有别人了,是么?”
李令月摇头,有失身份般大力,她慌忙辩道:“没有,没有!婉儿,我的心里只有你,只你一人!”
上官婉儿面色稍霁,她的唇边泛起涩然笑意,继而问道:“那么,你莫不是同他人做了些什么?”她见李令月不言语,面上的笑意越加苦涩,“是和驸马么?你——”她低下头,用悲凉的眸子直视李令月的眼睛,凄然道:“是不是有了他的孩子?”
李令月兀地一怔,愕然道:“婉儿?”
上官婉儿摇头哂笑,“你素来爱骑马,今日却是坐着车辇来的,而且方才你行的快了,侍女都是一脸担忧。看到这些,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婉儿……”李令月望着上官婉儿,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上官婉儿的嘴角微微翘起,竟是泛起了笑意,“阿月,你既说心里只有我,但和他做这般事,是一场意外,还是有人逼迫?”
“婉儿,我……”李令月看着那个强忍着泪水的女子,心头如若刀割。这时,便听上官婉儿又道:“应当不是意外吧。以你的性子,若是驸马真的做些什么,只怕如今他早已殁了。是有人逼迫你么?普天之下能逼迫你的只有一人。而如今能威胁到你的,应当不是我。是皇位么,阿月?”
旋在上官婉儿眼眶的泪珠终于应着最后一声呼唤垂了下来,李令月呼吸一滞,她凝视着面前睿智的女子久久不能平静,她想象过和婉儿坦白时的种种情景,可从未料到自己竟会如此被动,婉儿却是个世间难得的聪慧女子。李令月垂下眸子,压抑着的泪水再难抑制地滴落下来,她坚定地回了一个字,“是。”
“好。”轻轻的一个好字,竟听得李令月身子一颤,察觉到被自己攒在掌心的双手开始挣脱,她急忙抬起头,焦急而又恳求地望着那位女子,“婉儿,这世上并非事事都能如人心意,事情已然发生,终究是我的错,可我发誓今后不会再让这事发生。求你,不要这么早就放弃我,我……”
“你怎样?”上官婉儿挣扎几番,却还是脱不出李令月掌心的禁锢,她垂眸瞥着李令月,嘴角微微勾起,竟是带上了几分揶揄,“我的公主,在你心里婉儿是这样小气矫情的人么?”趁李令月失神的间隙,她将双手挣出,反握上李令月的双手,将她搀扶起来,“既有身孕,便该注意着身子,否则那些苦,岂不是白受了?”
上官婉儿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昔般温婉缱绻,李令月不由得错愕,她失神地望着婉儿,上官婉儿笑着回望,将她置回坐上,余光瞄到桌案上那一杯满满的酒水,轻声道:“有身孕的人不宜饮酒,这杯我便帮你饮了吧。”伸出手将酒杯夺到嘴边,上官婉儿一饮而尽。
李令月看得又是一怔,她顿时醒悟过来,即便婉儿说自己不是小气矫情的人,可再大度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依然会心殇,婉儿她终究是惆怅的。为了帝位,这么做真的值得么?李令月有些彷徨。
上官婉儿又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她忽又向李令月望去,“阿月,孩子几个月了?”
李令月答道:“应是不到一个月吧。”
应是一发现就告知于她了吧。还好阿月没有瞒太久。上官婉儿欣慰苦笑,她又问:“阿月,孩子的父亲……”觉得这话有些怪异,上官婉儿生生将话头掐住,可李令月听到,却知上官婉儿忧虑些什么,便又攒住她手,决然道:“孩子不会有父亲。他只有两位娘亲。”
“嗯?”李令月的答话倒是出乎上官婉儿的预料,她不由有些讶异,抬眸觑向李令月的眼睛,只见那双眸里溢满了坚定温柔,她听见李令月用柔可化人的语声同她道:“婉儿,这个孩子只有两位娘亲,一位是我,另一位只能是你。”
面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浅淡喜色,上官婉儿终究败在了这句话上。在武后身边多年,她早已练就出察言观色的本事,她知道李令月之前的话语句句真心,可那样的缘由却还是令她难以接受,即便她处在权力中心多年,对权欲的魅力清楚无比,却还是不由得心寒,她的阿月终于还是败在了权欲上。
权力呵,权力。上官婉儿盯着面前细细为她抹着泪水的女子,悄悄弯起了嘴角。
第54章
又过了两个月,被命运女神眷顾的温怀义终于“凯旋”归来。武太后站在天津桥上亲自迎接这位为大唐立下功勋的重臣,嘉奖不吝并当场赐了他一个正三品的左武卫大将军,加封梁国公,恩宠无比,令人艳羡。事罢,武太后更是以与温师探讨佛法为由,将他请进了宫。
武太后说得含糊,可在场的明眼人均是一清二楚,武承嗣与武三思两兄弟看了眼周围的大臣们,见他们不是同自己一般对温怀义那个草包阿谀奉承,就是将头别做一边紧闭双唇不敢怒也不敢言。兄弟两默不作声地对了下神色,彼此暗道:时机确是成熟了。

自这日过后,朝堂上告密之风更胜,因徐敬业谋乱改被谪在均州的李显一家也被调回了房州。李令月坐在撵上,想着这几日宫里传来李家宗室或贬或斩的消息,撑在手上的面颊便不由惆怅起来,人果然是会变的。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藏在襦裙下略有些隆起的小腹,忽而发觉经此一事,竟是对亲情看得更淡了些。除去李贤的两个儿子被人诬陷险遭鞭杀时,用卜卦将二人改为流放外,其余那些本就疏远的宗族罹难,她都置若罔闻。
改朝换代,牺牲在所难免。李氏宗族是武太后登基前的绊脚石,武太后在对方发难之前先发制人,没什么好诘责的。世界本就残酷。至于那个早先为他避过一劫的男人,李令月只希望他的兄长念在夫人未去的面上,不要再这么义愤填膺,自不量力地害人害己。这一次她不会再为薛绍做些什么了,他们两人早已无交集,她仁至义尽,此时只想谋取大业,用她的一颗心好好补偿婉儿。
步撵缓缓行着,须臾便至了洛阳宫。在应天?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趴冢萍涑兴昧叫值苷细献虐镂禄骋迩B恚袂樽ㄗ⒌故橇嘉捶⒕酰挥傻绵土艘簧U畔箩≌氏蚰谇靶校刺禄骋逋蛄松泻簦颂嬉猓故敲挥幸凰康淖鹁矗垢袷浅け舱泻簦茸潘葱欣褚话恪?br /> 李令月暗暗哂笑,颔首“嗯”了一声,垂下帷帐便吩咐继续前行。空留武承嗣兄弟两人望着步撵发怔。温怀义面色低沉,他本来就胸无点墨,近日被人捧得坏了,心里就有些膨胀,千金公主、当朝一品大臣等人都对他奉承有加,唯独李令月正眼都不带瞧他,真是令人发指!长鞭一甩,骏马嘶鸣一声,挣开武家兄弟桎梏,飞奔而去。
尘沙溅起,由着力道顿失,武家兄弟一时不稳跌在了地上,只是他二人却看似并不在意,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尘土,便转身走出了宫门。

“嘶——”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马鸣,李令月眉头一蹙,还不待向外观去,便又听见一声,“哎呦!”
居然是之前才看到的温怀义。抚在帘上的手撤了回去,李令月吩咐两人前去照看,便又继续向乾元殿赶去。
大殿巍峨,李令月看着殿内伏案疾书的母亲,轻轻唤了一声,“阿娘。”
武太后没有及时应声,待到手上文书批阅完毕后,方才抬起头,笑着招她过来,“阿月来了,身子可还好?”
李令月迈了步子,只是没走几步,便见着上官婉儿迎了过来,她压低声音,笑着唤了声,“婉儿。”上官婉儿螓首微颔,凑到她身旁搀扶着拾阶而上。
李令月心头一暖,却仍有些哑然,她贴在上官婉儿耳畔轻声道:“谢谢婉儿,只是我这肚子还未重到难以行走的地步。”上官婉儿未置可否,只侧眸瞥了她一眼,这一眼不着喜怒,却是让李令月彻底没了意见,她笑着将脸凑过去,赔笑道:“依你便是。”
上官婉儿的脸上依然不咸不淡,她搀扶李令月入座,便退到一旁。
武太后觑了眼候在一旁的静默女子,只觉自那日李令月同她谈及身孕过后,这个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孩子似乎就变了。虽然依旧待她恭谨有加,依旧那般的温顺娴雅,可眸子里却是有什么东西变了。她还记得那日,李令月同她说自己有身孕时,这孩子就站在她身旁,脸上总是挂着那抹看似为对方欢喜的淡笑,看得连她都忍不住心疼。说到底这二人会落得今日地步,也是她的缘故,但成王者若是只醉心情爱,不辨轻重,又如何能担此大任呢?
武太后弯起了嘴角,她拍着女儿的手,问:“近日可觉得身子有什么不适?”
李令月摇了摇头,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开口道:“阿娘,我昨日卜了一卦——”
话未说完,就见殿外传来了呜咽声,紧接着一名侍女急急禀告道:“太后,温师求见。”
上官婉儿面上寒光一闪而过,李令月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看向武太后,却发觉武太后亦是蹙着眉头,沉声吩咐温怀义进来。
“呜呜,太后。”温怀义坡着腿进来,未得武太后允许便步履蹒跚地走了过去,就势扑在她怀里,可怜兮兮地抽噎着。武太后抚了抚温怀义光光的头顶,哄孩童一般柔声道:“怎么才片刻不见,你的腿便坡了?”
似受了颇大委屈一般,温怀义一听便又哭了出来,“呜呜,太后为我做主啊!”
这话一出,李令月便明白之前温怀义闹得是哪一出,她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侧首瞥向母亲,却发觉武太后的脸上也有些无奈,“怎么了?难不成这宫里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成?”
温怀义抽噎了两下,抬起头似有顾忌一般,偷偷看向李令月,却发觉李令月也正看着他,双眸含笑,但不知为何竟让他有些发寒。他急忙将面颊垂下,又躲在武太后怀里呜咽起来。
阿娘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货色?李令月不解,不过温怀义的举动她倒是清楚了,竟是想用苦肉计来陷害她,真是小肚鸡肠兼无知。她迎上武太后询问的目光,淡然以对。
女儿不开口,武太后就又将目光放到了温怀义身上,她挑起对方的脸问:“怀义,你是说公主欺负你了?”
温怀义看了眼李令月,恍若受了天大委屈一般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李令月嗤然,上官婉儿倒是悄悄挪了身子,趁无人注意,将案边的笔置到了地上,因着地上铺有毛毯,笔落地无声倒是没有人发觉。
武太后看着面前这个委委屈屈的男人,淡声问:“那你倒是说说公主如何欺负你了。”
“公主……”温怀义用哭腔控诉着,“方才小僧见着公主,便向公主见礼,哪想公主却不搭理,还让随从惊了我的马。小僧一时不慎跌倒了地上,这才……这才害得腿坡了。”
这理由倒真是有趣。李令月听得哑然,再观武太后却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她瞧了瞧温怀义的腿,道:“想来是公主怀有身孕,性子不好,你便多担待些。去太医署寻个人看看,这事儿便过去了。”
“太后……”温怀义不依不饶。武太后却懒得同他再言语,只哄道:“你腿若是不好,如何帮我盯住明堂事宜。我还有事同公主商量,你先退下吧。”
温怀义银牙暗咬,一副憋闷模样。李令月看他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忽觉便宜了他,便作出一副恍然模样,同母亲道:“阿娘,您要建明堂?”
武太后颔首,反问:“怎么了?可是你算到了什么?”
李令月点了点头,踟蹰着道:“阿娘,明堂一事事关重大,关乎国之命脉,依女儿之见,这建明堂的人选还需斟酌。”
温怀义瞠目,若之前他对李令月只有些不满,此时便已升为怨恨。他辩驳道:“太后!”
武太后抬起了手,示意他噤声,“此话怎讲?”
李令月回道:“此乃天机,待女儿慢慢同您说。至于温师,女儿觉得比起建明堂,寻经书倒更适宜。”
温怀义哼了一声,他自回来后便一直在为太后寻经书,可寻到有女主治国的书谈何容易?你这个小丫头又懂得什么?
李令月倒未对温怀义动怒,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女儿昨日卜了一卦,倒是寻到一本合乎母亲心意的书。”她转而望向脸上刻着不忿的温怀义,柔声道:“此书名唤《大云经》,还要劳烦温师了。”
温怀义面色一怔,暗叹:莫非这个小丫头真有大神通不成?他急于求证,起身就想回去寻书,未想走得急了,未注意前方那管毛笔,直直踩了上去,只听噗通一声,竟就这般滚下了层层石阶。
这下,假摔变成真摔,温怀义只觉腿疼头晕腰也酸,真是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他呜呜叫着,哭嚎的声音听得室内几人都皱起了眉头。武太后当即嘱咐人扶他回去,再回眸看向身旁两人,却发觉这两人都是眉头微蹙,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真是挑都挑不出错。心里忽然一阵烦闷,她借口要批阅奏章,将两人轰了出去。

偏殿里,李令月和上官婉儿并排坐在榻上,八月日头炎热,侍女贴心为两人上了一盘酥山。
“啊,是酥山。”李令月自幼便爱这冰凉可口的美味,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手刚捏住碗内的调羹,她还没下手,眼前那盘冒着凉气的美味就被上官婉儿挪了过去。
李令月撇了撇嘴,探出手想要小小地挖一口,哪想调羹刚过去就又被上官婉儿给夺了过来。这下李令月彻底不依了,“婉儿!”
这一声唤得百转千回,隐隐有些求饶的意味。上官婉儿听得哑然,可面上却还是一副坚定模样,“不行。”
“只小小的一口都不成么?”李令月抿了抿唇。
上官婉儿倒是难得看到她这幅小女儿模样,不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凝视着李令月写满期待的眸子,无情地摇了摇头,“不成。”
李令月没了力气,挺着的肩膀亦垂了下来,她唉唉叹了一声。
“怎么搞得似我欺负你一般。”上官婉儿讪然,她挖了一勺酥山凑到嘴边,就着李令月的渴望神情,张口吞了进去,“香甜软糯,只不过太凉了,你怀有身孕不宜食用。待到明年这个时候,再来我这儿吃吧。”说罢,娇俏一笑。
李令月忽觉眼前绽放出千万枝桃花,整个世界豁然开朗,之前的失态全都值得了。她又自我牺牲,学着方才温怀义的模样,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
上官婉儿失笑,毫不避讳地问道:“你近日惹到那贼秃奴了?”
“我只是没像武家兄弟那般为他献殷勤罢了。”李令月看着上官婉儿津津有味的模样,忽然觉得真的有些发馋,旋即将目光挪开,看着屋外的大好阳光,怏怏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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