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几次想和菲儿谈话,菲儿都冷冷的拒绝了。
“舅舅,我该怎么办?妹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秋儿苦恼的对我说。
“没关系的,菲儿是个开朗的孩子,她现在是一时不原谅你,但是事情总会过去的。你们的事早晚她也是要知道的,这种局面早晚也是要面对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弯弯也同样没有过错,大家都知道。不要勉强,以后慢慢就会好的。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我安慰他。
“嗯。”秋儿无奈点点头。
“叔叔,菲儿是不是很恨我?你和林叔叔是不是讨厌我了?我不是故意,我——”弯弯也很难过,而且很内疚。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不要自责。感情的事情是你们的权利,菲儿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你们也要理解她失恋的心情啊。不可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菲儿又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单纯的孩子,喜怒哀乐都是表现在脸上。其实这也是她的优点,至少她不阴险不虚伪。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她没有无理取闹,只是遵从自己的心性罢了。没关系的,时间可以磨平一切的。”我笑笑,把弯弯抱在怀里,拍拍。
“叔叔,谢谢你。可是小叔叔他——”弯弯担心的是卫苒。
“我会去和他说的,如果他同意的话,那我和你林叔叔已经都商量了,准备让你们年底的时候订婚。”我说。
“真的?啊——”秋儿和弯弯都惊喜的简直要跳起来。“订婚?真的可以订婚?”
“对,订婚。我们可不愿意你们在我们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同居。”我瞪他们一眼。
两个人立刻都脸红了,互相偷偷看一眼,手紧紧握在一起。
“那年底是什么时候呢?”秋儿不放心的追着问。
“圣诞节吧,圣诞节订婚!”我说。
“啊,那还有2个月了啊!哈哈哈,太好了!噢——谢谢舅舅!舅舅真好!”秋儿高兴的抱住弯弯,两个人欢喜的像个疯子。
“行了,不要发疯了,你小舅舅还没同意呢。哼。”我没再理他们,转身去找卫苒去了。
卫苒不在卧室,书房也没有,我猜想一定是在花房。
我悄悄走进花房的温室,他果然拿着一个小喷壶在浇他的兰花。
“哎呀,这兰花都这么大了啊?快要开花了吧?”我没话找话的讨好他。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吗?今天怎么有兴趣了?”他看我一眼,又拿起一把小剪刀去给迎春花剪枝。
“啊,是啊,我不会养花,太麻烦了。还记得我们从前在北京的贝勒府住着的时候,我给你买的那3只鸟吗?都是你一直喂养,可惜后来干爹去世以后,都送人了。哎,你要是还喜欢,我去给你买一对大鹦鹉怎么样?会说话那种。还记得我们当年唱戏的时候吗?《红楼梦》里的林妹妹就有鹦鹉啊,还会念诗呢。怎么样?”我嘻嘻笑着,把他扯进怀里,紧紧搂着,在他嘴上细细啃着咬着。
卫苒紧紧靠在我怀里,舒服的哼哼几声,也搂着我的腰,回吻我。
“今天怎么这么讨好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赶紧说,别在我眼前搞鬼。”他美丽的桃花眼斜斜看着我,风情万种。
“嘿嘿嘿,都30多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眼睛还是那么水灵,真美——”我嬉皮笑脸的又凑过去亲他。
“你就是想说这个?就是想夸我美?”他风情的一笑,小舌头在我嘴里轻轻的舔。
“嘿嘿,我是想和你说说秋儿和弯弯的事。”我赶紧讨好的抱紧他。
“哼,我早就知道你想说这个。好,说吧,你打算怎么安排?”他紧紧盯着我看。
“哎,我说,亲爱的,你不要这么盯着我啊,我有点害怕啊。”
“哼,你害怕我?那你就别说了,反正我也不想听。”卫苒推开我,转身要走。
我赶紧上去从背后搂住他,死死抱住不松手。
卫苒笑了,转身看我一眼,乖乖在我怀里躺好了。
“说吧,我听着呢。”他说。
“我和梓枫都商量了,准备让秋儿和弯弯订婚。”我说。
“订婚?”卫苒吃惊的站直了身子,看着我。“你真想这么办?真的同意了?”
“那不同意还能怎么呢?万一他们一起私奔了呢?那可就糟糕了。你别忘了,秋儿已经上大学了,很快就可以自立了!想当年,咱们俩不就是自己买了宅子,自己走了,结婚同居了吗?别人管的了吗?”我说。
卫苒咬着嘴唇,一阵沉默。垂下美丽的长睫毛,不说话了。
“亲爱的,你还是不同意吗?”我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
“其实我不是讨厌弯弯,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可是我一想到他那个母亲,我就觉得对不起英子。她会原谅吗?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她能同意让自己的儿子娶那个女人的儿子吗?那个女人自己没有积德,却让自己的儿子有了这么好的归宿,这么幸福的婚姻,不但得到秋儿这么好的丈夫,还以后会跟着他继承这么大的家业,享受荣华富贵,这本来是英子应该得到的啊,她才是秋儿的亲生母亲啊,这多么不公平啊。”卫苒闷闷的说。
我听了一阵难过,想起英子,心里疼痛起来。她要是还活着,看到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该有多么高兴啊。
“可是,这是命运啊。英子没福气享受儿子的爱,她把这个福气都给了咱们俩了啊。要不,秋儿能是咱们的儿子吗?”我搂着他说。
“所以啊,这个福气给弯弯,我就是有点别扭。又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给秦雪和白影这个福气呢?她们也都是不错的女孩子啊。你再想想啊?”卫苒摇晃我。
“我和梓枫当初也想了,如果秋儿和菲儿没有夫妻的缘分,兄妹之情也很好啊,那就给秦雪和白影这个机会,可是,秋儿他,就是喜欢弯弯,不肯给她们机会呀。”我无奈的说。
“那你铁了心要让秋儿娶弯弯了?”卫苒看着我问。
“不是我让他娶,是他自己非要弯弯不可。我们能怎么办?苒,亲爱的,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我们也绝对不会把他们母亲的事情告诉秋儿和弯弯,就让这个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吧。永远不要提起。就是菲儿的那个母亲也不要提。孩子们没有母亲,只有我们这3个父亲,这些年我们不是都非常幸福吗?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吧。”我说。
卫苒沉默了,再一次低下头,好久,他抬起眼睛看着我。
“让我想想好吗?”他说。
“好。”我说。
我们都不再说话,紧紧的抱着,依偎在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和卫苒再提这件事,只是准备着周末白影和白帆来家里做客的事情。梓枫听说白影和白帆要来,也特别高兴,他本来就很喜欢白影那孩子,这回她那出众的哥哥也要来,更开心了,他很想见见这个男孩。
秋儿却急着想知道结果,追着我问卫苒的意思。我总是摇头。
“不要着急,你小舅舅还没有答复呢。耐心点。”
秋儿和弯弯无奈,也不敢再问了。
周末那个星期天,菲儿一大早就起来了。亲自去花园剪了好几支大菊花插在大客厅的花瓶里,亲自灌满水。
小桃和小杏被她逼着手脚不停,又洗水果,又摆点心,咖啡壶都准备好,咖啡豆都亲自动手磨好了,方糖、炼乳一样不差,真是件件精心。
“天呐,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把小魔女都变成小淑女了,简直不敢相信。”卫苒偷笑。
“是啊,成天跟着咱们,的确是把她宠坏了。还是多让她自己锻炼的好。学习怎么和别人相处,培养好性格。”我也挺感慨。
林梓枫看见自己宝贝女儿这么能干懂事,高兴的简直要笑出声了。
“厨房吩咐了吗?今天家里有客人,要准备的菜要讲究一些。不要老是顾忌着咱们,口味那么清淡了。多做一些好吃的,孩子们都在长身体呢。”梓枫的慈父情结严重泛滥,唠叨不休。
“看你操心的,好像你要相亲一样,真是的。”我瞪他一眼。卫苒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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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哈哈,白影姐姐和白帆哥哥来了!”菲儿早像欢快的小鹿一样跑出去了。
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走进来。
白影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一件果绿色的裙子,一双白皮鞋,长发乌黑发亮,柔顺的披在肩上,戴着一个白发卡,很是文静秀气。
白帆穿着一条白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衫,一件大红色的皮夹克。衬衫开着两颗纽扣,露出他白瓷一样精致的脖子,白皙娇嫩的皮肤,娇美的脸蛋,帅气的发型,水晶一样的大眼睛。身材修长挺拔,亭亭玉立。我从没见过男孩穿红色衣服这么漂亮过,除了卫苒。
菲儿兴奋的紧紧抱着白帆的胳膊,高兴的大叫。
“爸爸,这就是白帆哥哥。白帆哥哥,这个就是我爸爸。”
“林叔叔好,卫叔叔好。”白影和白帆一起向我们问好。
我们都站起来欢迎,白影立刻跑过来,挽着我和卫苒。白帆也赶紧微笑着走到梓枫身边。
梓枫一看见白帆,简直是一下子就喜欢了。
白帆的性情沉静内敛,那种精明锐利,几乎和梓枫当年那少帅的形象一模一样。
想起梓枫当年那一身美式军服的飒爽英姿,那如电的目光,那看着我的时候的深情的眼睛,我几乎都心神荡漾了。我不由自主的也走到梓枫身边,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欢迎你们来我家,快坐吧。”卫苒从容的招呼大家。
秋儿和弯弯也从楼上下来了。看见白影也热情的打招呼。
“哥哥,这就是我的同学卫逸英。逸英,这是我哥哥白帆。”白影欣喜的拉着两个男孩的手。
“嗨,你好。”白帆微笑说。
“你好。”秋儿也同样微笑。
两个帅气的男孩相视一笑。同样的修长挺拔,同样的亭亭玉立。一个是耀眼的火焰,一个是潋滟的秋水。一个阳光灿烂,一个沉静妖娆。不同的气质,却全都那么美丽。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秋儿就是金风,白帆就是玉露。
多么惊艳的两个男孩啊——我们所有人都看呆了。
第192章 喜团圆
白影和白帆的到来让我们非常高兴,大家都围坐在客厅里说说笑笑。
菲儿成了忙碌的小主人,给我们大家倒茶、冲咖啡、切水果,白帆一直看着她微笑。
晚餐的时候,大家都坐在一起,夹菜添汤,兴高采烈。
菲儿始终盯着白帆看,看他吃饭的时候的帅气可爱的样子,简直要笑出声来。
“白帆,有女朋友了吗?”梓枫不失时机的问他。
“啊,我还没有哎——”白帆听了这话,脸微微的红了,帅气的一笑。
大家都看着他笑了。
“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我问。
“我哥哥啊,眼光很特别的,同学里喜欢他暗恋他的女孩子简直多极了,他都不理睬人家,收了人家的情书都是看都不看,就扔进抽屉里,都是我和妈妈帮他看的。”白影说。
大家都哄笑起来。
“白帆哥哥,你好傲娇哦。但是,我喜欢。”菲儿说。
大家再一次哄笑。白帆的脸一下子红了。
卫苒捂嘴偷笑,在我耳边窃窃私语,“你女儿真是率真啊。”我也笑。
“没有那么夸张了,我平时功课比较忙,一直都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没有时间谈恋爱。平时还要帮妈妈去店里帮忙洗盘子,真的是没什么空闲。”白帆说。
“你妈妈自己开面馆是吗?听小彤说还是日式餐馆。”卫苒问。
“是啊,我妈妈请了一个厨师专门经营日式的料理,很好吃的。叔叔,改日请你们去我家的店里,让妈妈亲自做给你们吃。”白影高兴的说。
“是吗?那有时间我们一定要去尝尝。”我也很高兴的说。
“不要光顾了说话,吃菜啊。白帆,来,尝尝这个鸡块煲牛蒡。”梓枫招呼大家,热情的亲自给白帆夹菜。
“谢谢叔叔,我自己来就好。”白帆受宠若惊的说。
“你妈妈看来很能干啊,养育你们这么好,一定是个好妈妈。”我说。
“是的,我妈妈很爱我们,尽可能的给我们舒适的生活,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我们都很快乐。我们感谢妈妈。因此哥哥非常努力,希望将来能成为一个好律师,能给妈妈一个舒适的晚年。”白影说。
我们大家都非常感动,多么懂事的孩子啊。
秋儿也专注的看着白帆,很欣赏。弯弯也听得入了神。
“白帆长得这么漂亮,听说是随了妈妈,是吗?”卫苒笑着问。
“是啊,我妈妈可漂亮了,当年在上海唱戏的时候,可红了。我看见过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但是妈妈不愿意提她当年在上海的事,照片都收藏在一个木盒里,不让我们看。”白影说。
“你妈妈会唱戏?在上海红过?真的吗?”卫苒吃惊了。
当年在上海滩的梨园界,凡是大红大紫的名伶哪有我和卫苒不知道的呢?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我问。
“我妈妈的真名叫白玉兰,艺名叫露兰春。”白影说。
我和卫苒、林梓枫,我们三个全都惊呆了。
是姐姐!
我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影和白帆。
自从姐姐当年出走,和薛恒远走高飞,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她。没有她的一点消息。没想到竟然能在台湾重逢。三年了,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却没有任何交集。
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姐姐竟然有了这样好的两个孩子。白帆长得像姐姐,真的,怪不得,特别是那双眼睛,那么美丽。
白影和白帆都觉察了我们的异样,很纳闷。
“叔叔,您怎么了?您认识我妈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呆呆的,许久才点点头。
“你们说,妈妈是带你们来台湾找舅舅的是吗?那你舅舅叫什么名字?”我轻轻问。
“妈妈说,我舅舅叫卫荏。很巧是不是?和叔叔您同姓呢。”
我平静的看着他们,点点头。
“是的,很巧。更巧的是,我就是卫荏,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舅舅。”我说。
孩子们都惊呆了。白影和白帆愣愣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菲儿和秋儿,还有弯弯更是长大了嘴巴。
“舅舅?您就是舅舅?真的是我的舅舅吗?”白影又惊又喜,一下站起来,跑到我身边。
“你的妈妈是我姐姐。我们已经失散10年了。”我说。
“舅舅,真的太好了。我们终于找到您了。妈妈一定高兴死了。”白帆也非常惊喜。
“你们的妈妈,她身体还好吗?”我问。
“妈妈身体很好。就是一直想念您。我常常看见她拿着她那个木盒子,看着照片回忆。还经常掉眼泪。舅舅,您当年是怎么和妈妈失散的呢?”白影问。
“你妈妈当年结婚,离开了我们。不是意外失散的。”卫苒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妈妈不愿意提起当年在上海的事。”白影和白帆都沉默了。
“不管怎么样,大家又找到了亲人,这是高兴的事啊。”梓枫说,他倒是非常高兴。白帆竟然是姐姐的孩子。怪不得他们都姓白。
“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忠孝东路,面馆的后面是住宅。不过,是租的。”白影笑笑说。
“明天晚上,我们去你家看望你妈妈,你们回去告诉她,我会去看她。”我说。
“好的,舅舅。”白影和白帆都激动的抱着我。
“白帆哥哥,你竟然是我的哥哥?哈哈哈,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菲儿高兴的跳起来,过去就扑到白帆怀里,搂着他的脖子。
白帆瞬间脸羞红了,但是他没拒绝,也害羞的笑着,抱着菲儿。
我们都笑了。
晚上,送走了白影和白帆,三个孩子都跑到我的卧室来了。
“舅舅,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白影和白帆也叫你舅舅?”秋儿问我。
“因为你的母亲英子是我的妹妹,白影和白帆的母亲是我的姐姐。当年我们是一起从家乡到北京讨生活,我们是梨园行,一直以唱戏为生。我就是在北京认识了你的小舅舅,我们相爱那年,我才12岁。”我微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