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完本[古耽]—— by:蓝色雪狐
蓝色雪狐  发于:2017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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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款待。再会。”
“好,后天一早,你们就去共舞台报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老头儿没有送我们的意思。
“谢谢您了,您留步吧。”姐姐说。
冯雨阳送我们出了大门。
“无双,我本来是想你到我房间说话的,可是你急着就走。”
“还到你房间?我可不敢。我在你家全身都不自在。我可没那个福气。”我说。
他红了脸。为自己的没地位而羞愧万分。
“你也看见了,我也很郁闷。以后还是我去你家找你吧。你家多好啊。比我自己家都待着顺心,有你陪着。虽然卫苒老是打我,可是我也愿意。”他说。
我笑着摇头。
第156章 走红上海滩
两天以后,我陪着姐姐去了共舞台戏院。
共舞台坐落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边的郑家木桥附近,自从黄老板买下来以后,首开男女同台共舞的先例,所以叫共舞台。
据说共舞台开幕登台的时候有两个女伶人,一个叫小金玲,一个叫粉菊花。后来也有男子唱旦角的,叫王芸芳。和他同台的还有林树森、麒麟童这些名伶。王芸芳离开以后,又请了张文艳挂头牌,红极一时。
我和姐姐去的时候,见到了管事经理,是一个名叫唐嘉鹏的男人。听说此人绰号叫做“小二子”,是苏北人。从小来上海,就一直在老西门唐家湾斜桥一带流浪。他的叔父叫唐麻子,在打浦桥开了一个很大的黄包车行,拜在黄老板门下,是“青帮”里有名的流氓地痞,也有自己的一方势力。
这个唐嘉鹏才刚20多岁,仗着叔父的势力,一贯为非作歹。戏园子里的人没有不怕他的。
因为有冯敬尧的引荐,又有林梓枫的名帖,他对我们倒是很客气,满脸堆笑。看了姐姐的漂亮模样,更是高兴了。
“白老板初来,要想挂头牌,大概还是不行。只能先登台唱个二等,您看——”他斜着眼睛看着姐姐。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在梨园行里也是混了多少年的,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我也没想一来就抢了人家的头牌。我只要能登台就行了。别的还不忙。”姐姐说。
“那好极了,白老板真是泼辣爽利的性子。那您登台想唱什么戏码啊?”他很高兴。
“我想唱《玉堂春》,这首场我想让我弟弟给我搭戏,等以后红了,您再安排什么人都行。我弟弟还在上学,不能老是唱戏了。”姐姐说。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好叫人写广告。”他说着看看我。我的来历背景他恐怕也是早就打听好了,知道我是林梓枫的人,看我的眼神带着暧昧和轻佻。我假装没看见。
“至于白老板的包银,现在还不能定下来,因为我们这个戏园子大老板是黄老板,这些事情得他老人家亲自定夺。等您登台那天,他一定会来捧场的,到时候再说,您看怎么样?”唐嘉鹏又笑嘻嘻问。
“那行吧,就这么着吧。”姐姐说着站起来。
“那您先回吧,三天后登台,您也准备准备。”唐嘉鹏也站起来。
“行,回见吧。”姐姐干净利落的拉着我走了。
大家都说起这个幕后大老板就是上海滩三大亨之一的黄老板,我们虽然耳闻颇多,到底没有见过。他是不是也像袁少爷那样文雅呢?我心里想。
“这个黄老板不知道是什么人,怎么样?”姐姐问我。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觉得既然是青帮的老大,流氓混混出身,自然都是不好惹的。我们还是小心的好。”我说。
“嗯。说的是。”姐姐点头。
后来,我听梓枫告诉我,这个黄老板可是个好色之徒,他现在宠幸的女伶是一个叫吕美玉的女人。据说这个吕美玉17岁进共舞台唱戏,就被他看上了。她开始也是只唱开锣戏,充当配角。但是共舞台名伶众多,能挤进去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当然要有人引荐。
“那这个吕美玉是谁给引荐的?”我在吃饭的时候问林梓枫。
“是她父亲,吕月樵。”梓枫说。
“他也是青帮的?”卫苒问。
“不是。吕月樵可是上海滩京剧界著名的海派文武老生之一。他曾经与夏月珊、夏月润两人同台,这两个人也和你们一样是兄弟俩。”梓枫看着我和卫苒笑。
“哦,这样啊。那他名气很大了?”
“嗯。是啊。他是盖叫天的师兄,麒麟童还叫他义父呢。”
啊,原来如此,盖叫天和麒麟童那可是京剧里的名伶啊。名气大的很的。
“我听说他的《二进宫》唱的好,一人分别扮演生、旦、净三个角色。句句得彩,声声动人,风靡一时,曾经轰动上海滩呢。”梓枫说。
“啊。”我和卫苒都感叹,不由想起我们当年在北平唱戏时的风光,那都是多少年过去了?
“他挺爱出风头,穷的时候还骑着白马在街上招摇过市,为了受人家喝彩。后来有钱了,自己买了汽车,还雇佣黑人当司机。不过他为人仗义,肯帮助人。这个黄老板早年当小捕快时候,不但听戏不给钱,还常常到后台向他要钱花。如此才有了这样的交情。”
“那他现在呢?怎么不唱了?”卫苒问。
“死了。”
“怎么死的?”我们都吃惊。
“有一年,他去天津演出,扮《目莲僧救母》里的老旦。当他口喷火花,从两米多高的布城上,一个元宝壳子,手脚朝天,背部朝地落下时,受了重伤。回到后台,口吐鲜血,惨死在扮戏桌上。”
我和卫苒都震惊了。我们都一阵沉默。
我们怎么能不知道呢?那时候,名伶艺人都是多么不容易啊?为了取悦观众,都是练得绝活。殊不知,这些绝活都是拿性命在拼的啊。“元宝壳子”是京剧武生戏里著名的一种摔倒方法,很多观众就是为了看这个来的。
我很庆幸我和卫苒不是唱京剧的,更不是唱武生的。可是我们小时候学戏也是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骂啊?往事如烟。早已经不再愿意想起了。
“那以后怎么样了?”卫苒问。
“以后就是让这个女儿吕美玉登台了啊,后来凭着她端庄艳丽的容貌就唱红了啊。但是包银很少,多亏盖叫天和麒麟童那些叔叔伯伯逢年过节的救济他们,才活过来的。还有著名的男旦,冯子和、贾壁云,都给他们送过钱。大家都是惺惺相惜。就像你当年搭救黎老板一样,我也是很理解你的。也更加敬重你的人品才貌。”梓枫说着,把手盖在我手上。我红了脸。但是心里暖暖的。
梓枫喜爱我,不是只是因为我的年轻、貌美。他还喜爱我的性格、人品、才学。这才是能够相伴一生的喜爱啊。
“后来,黄老板看上吕美玉,要她做小老婆。把她捧的更红了。他还让上海华成烟草公司出品的美丽牌香烟,在包装壳上印上吕美玉的照片呢。”
啊,原来美丽牌香烟壳上那个梳着三头髻,戴着钻石发卡,嘴里叼着一根烟的美女是真人啊!就是这个吕美玉!我那天和冯雨阳他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个巨大的香烟广告牌子了。
“那她真的给黄老板做了小妾?”
“没有。吕美玉看不上他这个老头子,又是麻子脸的大亨,嫁给了房地产的大富商魏延荣,给他做了小妾。走了。”
“啊,怪不得他愿意让姐姐登台呢。”卫苒说。
“所以呀,登台可以,可以一定要小心这个黄老板,可不要让你姐姐吃亏。”
我明白了。不由替姐姐担心起来。
晚上,回到房间,卫苒帮我脱衣服洗澡。
“听说头一次登台,姐姐要你和她搭伴唱《玉堂春》?”他问。
“嗯。”
“你去可是去,可是只许这一回,以后让戏园子找别人搭戏。你还上学呢。你没听林哥说吗?唱武生还有死在台上的呢。做戏子做艺人多不易啊。咱们好容易熬出了头,用不着去唱戏了。咱们好好读书,吃口安心茶饭多好啊。我已经不唱戏了,也不让你再去唱戏。”他给我擦着背,一边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不会让你再担惊受怕了。”我拉过他,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嗯。”他红着脸,靠在我怀里,手轻轻抚摸我的大腿。
我们互相深情的看着,拥吻在一起。我细细的品尝着卫苒丁香的小舌,总也吃不够。他在我怀里哼哼着,颤抖着,贴的我更紧了。
三天后,我和姐姐在共舞台登台了。冯雨阳早得到消息,晚上就来捧场。盛晓鸥也来了。卫苒、大力哥、英子、干娘都坐在靠左边的位子上。
冯雨阳和盛晓鸥是第一次看见我唱戏,看见我的戏装样子,激动的简直要哭了。一直喝彩叫好。还送了大花篮。
戏当然是唱红了。观众听惯了京戏,听越剧真是别开生面。
下了戏,冯雨阳和盛晓鸥争着跑到后台来看我。盛晓鸥竟然还把我抱住了。
“哎呀呀,无双,原来你竟然是名伶,真是太好了。唱的真好,真是啊,你——你真是太漂亮了,太美了。”盛晓鸥几乎是语无伦次了。
冯雨阳没有她那么夸张,可是一双眼睛看着我,甜腻爱慕的眼神简直要把我吃掉。
我赶紧卸了妆,脱了戏服。
“我早年虽然是名伶,但是已经多年不唱了。所以也没有和你们说起过。我这回是为了姐姐,她头一次登台,我怎么能不帮忙呢?以后不会再唱了。你们二位想听戏也是不可能了。真是对不住了。”我说。
“啊,是吗,那真遗憾。但是你美丽的样子已经永远印刻在了我的心里。”盛晓鸥羞答答的看着我说。
我一阵恶寒。赶紧躲开她,走到冯雨阳身边。他立刻高兴的把我的手握住了。
姐姐的戏唱红了,我总算是放了心。
以后的日子,太太平平的过着。黄老板也看了她的戏,见了她的人,非常满意。大力宣传姐姐。不但在报纸上登照片,还发布了唱片。包银每个月都有3000大洋。姐姐很高兴,衣服越来越时髦,她终于又找到了当年名伶的感觉了。
那个黄老板经常来戏园子看姐姐唱戏,我有一回也终于是看见了这位上海滩大亨的真容。然而让我大失所望的是,他远远没有当年袁少爷那样年轻,更没有他那份文雅飘逸的风姿,谈吐更是没有。不但是个老头子,而且臃肿矮胖,外加还是一脸麻子。
我和卫苒自从看见他一次,再也不肯去共舞台看戏了。
林梓枫当然更不让我们去了。
我们平时的娱乐,还是去看看电影,或者去国际饭店吃吃西餐,到百乐门去跳跳舞。
我们都憧憬着美好的日子,就这样平安富足的过下去。
第157章 保姆阿桂
转眼间,旧历年又来了。
秋儿已经9岁,到严氏小学念三年级了。学习非常努力,尤其书法写的尤其好,还得了奖章。卫苒可高兴了,简直比大力哥和英子还要高兴。
弯弯已经6个月大了,非常能吃,三天就要吃掉一大桶美国奶粉。秋儿总是想把自己吃的好吃的给弯弯吃。有一次给他喂大米饭,差点没有把小宝宝呛死。
“秋儿,你怎么可以给那么小的婴儿喂大米饭呢?他太小了,吃不了你吃的东西。他只能吃奶粉。等长大了才能吃饭呢。你太淘气了,差点把他弄死!知道吗?”我很严厉的批评秋儿。秋儿很委屈,哭起来了。
“我不是要害死弟弟,我是喜欢他,想让他吃好吃的。”
我简直哭笑不得。
“哥哥,你怎么这么严厉啊?有那么严重吗?秋儿也不是故意的,他是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啊。你都把他骂哭了。”卫苒当然是护着秋儿的,看见我为了弯弯责备秋儿,有点不高兴。过来把我扯到沙发上坐下。
“我没有严厉啊,我是着急。弯弯差点噎死。我是着急了才这么说的。秋儿,是舅舅不好,你别哭了。”我只好罢休。
卫苒护着秋儿我知道,不过我也知道,还是因为他不喜欢弯弯,不喜欢这个苏婉珍生的私生子。他看见他就会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不是说要找奶妈吗?怎么还不找?小财宝一个人,又要照顾打扫伺候,又要照顾孩子,肯本是忙不过来的。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卫苒问我。
“嗯。是应该请个保姆来照顾孩子。”我点点头。“让谁去打听呢?”
“我看还是让小财宝他们去吧,他们一家人都是上海本地人,熟悉的很。还是找个熟悉的比较安全可靠。”卫苒说。
我立刻就吩咐了小财宝的妈妈金嫂,她高兴的满口答应了。
大约过了10天,是一个冬日艳阳的下午,我们刚刚吃了午饭。因为是周末,我们不去学校。卫苒想要午睡,缠着我陪他,要我搂着。
我们刚要钻到被子里去,忽然小财宝说她妈妈找的保姆来了,让我们去看看。
我们都很高兴,一起下楼来。
大厅里站着一个女人,她大概是30多岁,穿着一件旧棉袄,黑裤子,黑棉鞋。虽然都是旧衣服,但是很干净利落。她一直低垂着头,梳的光光的发髻上别着一个银簪子。有一侧的头发垂到下巴,遮住了半边脸。露出耳朵上戴的一对珍珠耳坠。
她的打扮是一个旧式妇女的样子,而且是非常家境贫寒的那种。因为这个装束即使是在民国的时候也是很土气了。绝不是上学的女学生那样清雅的打扮,也不是有钱或者富裕人家太太的打扮。一看就是一个常年在家中干家务的家庭妇女的样子。
她这个样子,我和卫苒倒是很满意,看着很本分很朴素。
“她是我乡下的一个姨妈,死了男人,孩子也刚送人了,因为养不起。要出来做工。因为刚生了孩子还没有多久,所以奶水还很充足,可以奶孩子。我妈妈叫她来的。我们都彼此熟悉,她及其老实本分的,很勤快,我们在一起干活应该没问题。”小财宝打包票的说。
“嗯。”我看着那个女人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卫苒问她。
“我叫阿桂。”她小声说,声音低沉,而且还是低着头,不看我们。
“啊,是阿桂嫂。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财主老爷,不会打骂或者欺压你的。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的外甥。大的叫秋儿,小的叫弯弯。秋儿已经9岁,上学了。平时你帮助小财宝接送秋儿上学就行了。只是早晚的一次。至于弯弯,他才刚6个月大,一直喝奶粉。你要是能给他哺乳,当然好了。如果不能,你只要好好照顾他,喂他和牛奶也可以。主要是帮助小财宝照顾这两个孩子的生活。就是他们的保姆。你懂了吗?”我和蔼的说。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但是还是不抬头。
“你干嘛老是低着头呢?哥哥是最和善的人,你不要害怕。抬起头吧。”卫苒看见她不爱说话,很低眉顺眼的服服帖帖的样子,倒是对她很有好感。
那女人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
我和卫苒看见她的脸的时候,都吃了一惊。确切的说,她长得并不丑,本来是很清秀的。我说本来,是我能看出她从前的影子,然而现在这张脸却全不是清秀了。她是鹅蛋脸,皮肤一侧倒是光滑,另一侧却非常粗糙,好像在沙漠常年风吹日晒一样。而且更加让人吃惊的是,那本来就粗糙的一侧脸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刀疤,很长,但是不是很深,大概是修复过。但是还是非常明显。怪不得她用一边的头发挡着呢。她两鬓的头发都白了,一看就是历尽生活辛劳的操心人。眼角还有很多皱纹。
看她的身材举止是30多岁,可是相貌这样沧桑,简直是40多岁的老女人了。
卫苒不由皱眉了,他担心的看看我,没言语。
我知道,他是不满意,不打算留下。
我看见她这个模样也非常不愿意,孩子们天天对着一个这样的老丑女人,那是多么可怕啊。
但是我看见她的那双眼睛却是充满了希望和恳求。那双眼睛却还是清澈清秀的。
我犹豫的看着卫苒,他暗暗摇头。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拒绝。
可是我怎么也不愿意说拒绝的话。
这个女人肯定是非常可怜的,她生活困苦艰难,她需要工作,需要衣食保暖。而这个要求我可以给她,只要我点头,就可以搭救她的苦难。
从前干爹总说,穷人应该帮助穷人。可是现在我和卫苒已经不是穷人了。我们是住在花园洋房里上着大学的富人家的少爷,而且是在以少爷的身份招聘保姆。要顾忌林梓枫的身份和体面,不可以随便把人往家里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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