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怂样真是惹人发笑,谢朝忽然想起来之前崽崽养的一只小金鱼,你只要伸手戳戳鱼缸,那鱼尾巴一甩,立马就划走了,怕生得很。
谢朝拽着安格斯的手臂,吓唬他:“快下来,不然把你锁车里。”
安格斯一味地挣扎,身上的衬衫本就松松垮垮的,谢朝这么用力一扯就掉了大半,扣子还崩快了几个,咕噜噜地滚到车下去了。
本来他的衬衫下摆严谨地塞在西装裤腰里,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醉酒后就不自觉地松散下来,随意地垂着,带点儿不经意的颓废。不过休闲衬衫的下摆微长,几乎可以遮到裆部。
谢朝这么用蛮力,整个衬衫下摆就卷起来,露出安格斯精壮的上腹,腹肌整齐漂亮,线条优美的人鱼线一直下滑,湮没在皮带下方……
谢朝突然松了力道,尴尬地挪开视线。视野里,安格斯的裆部鼓鼓囊囊的,宽松的西装裤完全挡不住那东西想要探头看看世界的欲望,把那里撑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谢朝干咳一声:“那啥,你自己解决一下。”
安格斯的委屈上升到了极点,绷不住满腔的情绪,扑过去抱住谢朝。他醉得不清,力道没控制好,抱没抱住,倒是把谢朝整个人压在后座下。
不过安格斯很满意,亲昵地蹭蹭谢朝修长的脖颈,可怜巴巴地说:“朝朝,你要负责。”
谢朝:“……”无fuck说。
安格斯搂紧了谢朝的腰肢,像个大狗熊一样,还耍赖道:“你必须要负责,不准跑。”
谢朝僵着身子,动都不敢动,他明显感觉到那个玩意儿戳在他大腿根那儿,即使隔着两层布料,都热得骇人。
“你先起来。”
“不要!”安格斯果断拒绝。
谢朝双手撑着身下的座椅,想要直起身来,奈何挂在身上的大狗熊太重了,根本动不了。而且这么一磨.蹭,他感觉大腿皮肤和那东西的接触面积更广了……
“你到底有多重?”谢朝伸手推他肩膀,又没推动,气急败坏地说。
第23章
“不重,才一百六十不到。”安格斯生怕他嫌弃, 辩解道, “我都是肌肉的重量,不信你摸摸。”
一边说, 一边挺起上半身,两人之间留出点儿空隙,直接抓住谢朝的手往他腹肌上按。
谢朝哪里有心思摸他腹肌, 见机说:“你起来,这样摸不到。”
安格斯醉酒后很好骗, 听话地起来了, 乖乖地坐在一边,大狗一样等着谢朝过来摸摸腹肌。
谢朝对他那个腹肌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也是有八块腹肌的人, 好不好。
“不想摸。”谢朝板着脸,“我跟你说, 爱下车不下车, 我反正要走了。”
安格斯期待的神情瞬间变了, 湖蓝色眸子里染上水汽:“你又骗我!”
谢朝于心不忍,安格斯瞅着老可怜了,蓝眼睛水洗过一般。他随便摸了几把, 敷衍了事:“我们这下可以走了吧。”
目光往下一扫,那里还鼓着,衬衫还被他的猪手扯坏了。谢朝心道不能就这么出去啊,太破坏艺人形象了, 被狗仔拍到就不好了。
谢朝在车里翻了翻,找着了安格斯配套的休闲西装外套,丢给他:“穿上吧,应该都能挡住了。”
安格斯理解到了谢朝的意思,面皮腾地一下又红了,扭捏地穿上外套,还使劲往下拉,企图盖住少儿不宜的部位。
谢朝讥讽:“这下子知道不好意思了,你有本事石更,就料到这个下场了。”
安格斯红着张脸,绞尽脑汁地反驳:“又不是我想这样的……”谁让你乱摸的,不仅摸他大腿,还碰到那里了……
后面半句没说出来,谢朝就打断他,本着科学探索的精神,认真地问:“不是说喝醉了石更不起来么,你怎么可以?”余光匆匆瞥了一眼那处,这回遮住了,记得刚才见着的那一眼,明显挺大的。
安格斯肤色本就白,血液冲上脑袋后一直倒流不回去,脸还红着:“酒精只是影响了那功能,并不就不能……”虽然他醉着,但是医学上面的知识还没忘,支吾着说给谢朝听。
“哦,原来这样。”谢朝点点头,涨知识了。
安格斯接着说:“但是酒还是不要多喝,容易……”
“容易什么?”谢朝好奇,“话不能只说半句。”
安格斯憋了半天,才说:“秒射。”
谢朝耳朵微红,轻轻“哦”了声:“快下车,我要回去睡觉了。”
安格斯这次利落地下车了,只是走路姿势有些别扭。
谢朝偷笑,自作孽不可活。
两人一道回去了,谢朝一路把安格斯送到他门口:“你回去睡吧,晚安。”
话音未落,安格斯就拽住谢朝的胳膊:“不行,我不要一个人。”
谢朝一口老血哽在喉头:“你多大人了,三四岁么,还不要一个人……”
谁知安格斯很认真地算了算:“大概四岁?”语气还有点儿怀疑和不确定。
“……”你四岁那玩意儿就能石更,不得了!
谢朝认命地替他开了门,拉着他进房间,开了灯,无奈地说:“那你现在可以洗洗睡了吧!”
安格斯刚才还知道害羞,现在胆子肥起来,和谢朝提要求:“你要先对我负责。”
“负什么责?”谢朝闹了一晚上也累了,往沙发上一摊,“我一没占你便宜,二没抢你钱,凭什么给你负责?”
安格斯眉毛一竖,振振有词:“你摸了我,亲了我,还睡了我!”
谢朝额头青筋一跳,忍不住爆了粗口:“放屁!”谢朝生在,平时说话斯斯文文的,而且是公众人物,几乎从来不说脏话,和哥们几个侃大山的时候也相当文明。
呵,老子还是处男一条!别想污蔑老子!七年前那次只是个意外!
不对,七年前……
谢朝眼神倏地凌厉起来,同样的栗色短发,安格斯的柔柔顺顺,灯光下泛着金属色的光泽,崽崽确实小卷毛,卷得不厉害,但也是天然卷。同样的湛蓝色眼睛,两人这点儿很像。
崽崽五官除了眼睛和深邃的脸部轮廓,其他都像谢朝。五官上倒是和安格斯不像。
谢朝揉揉眉心,自己真是多心了,怎么怀疑到安格斯身上来了。他这会儿只是个大醉鬼,可劲儿瞎说呢,怎么能信?
安格斯见谢朝没有动静,一副不想负责的推卸样子,非常生气了,气鼓鼓地往谢朝旁边一坐,俊脸一板。
谢朝心头又“突突”地跳起来,这样子真的和他儿子如出一撤,生闷气的小动作几乎是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睡你的么?”谢朝一寻思,还是问了出来,反正安格斯醉着,明天估计也记不清了,就算记得清也当权当是开玩笑了,毕竟这玩笑还是他起的头,怪不得他谢朝。
安格斯耳朵尖又红了,还抖了抖,目光都躲闪起来。
谢朝被他抖得想捏一把,不过他牙酸得厉害,有必要么,还红耳朵。大老爷们,扭捏个啥!
“你先亲了我一口,然后就顺其自然了……”安格斯支支吾吾,“这样那样了……”
谢朝砸吧着嘴,目光戏谑地扫在安格斯脸上,嘴角一歪,坏笑道:“别装了,就你这今晚这动不动脸红的样子,怕不是处男吧?”
哈哈哈,谢朝心里大笑大声,在国外处男很丢人的,他当初在澳大利亚住了三年,隔壁邻居家小屁孩十四岁就牵着女朋友的小手压马路了,十六岁就和谢朝炫耀他的破处经历了。
他住的房子是程黎安闲置的旧宅,程叔叔一直没结婚,膝下收养了两个小孩儿,比他小几岁。他在那儿的时候,大点儿的姐姐还朝他表过白。谢朝没答应,人家下周就有了帅帅的小男友。分手的时候还大哭了一场,小淑女当即破口大骂前男友那方面不行。
啧啧,国外的小孩儿早熟得不行,国内还在穿着宽成球衣的校服上晚自习呢。
安格斯拼命解释:“早就不是了,真的!”
谢朝哪里相信,摆出一副知心兄弟的嘴脸:“哎呀,大家都懂的,这个不丢人。”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别装了,瞧这样儿,肯定是处男。
安格斯一时情急,结巴起来:“那这样,你不也是个处!”
谢朝落落大方,大佬一般坐在沙发上,二郎腿一翘,眉头一挑:“对啊,我就是啊。”
安格斯彻底落败,赌气道:“我不管,你就是要负责!”
谢朝心情愉悦,逗他:“也不是不可以负责,把你银行密码交出来,名下财产一一报上名来,让大爷我好生瞧瞧。”
安格斯现在根本没带脑子,一根筋地想让谢朝负责,及其严肃地去整理他的财产:“欧洲的房产比较多,中国也有,帝都有一套,三亚还有一套……”
“可以了。”谢朝大爷一扬手,“勉强做个通房吧。”
单纯的安格斯:“通房是什么?”
谢朝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得通俗易懂,安格斯就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鼓着的那块儿:“做通房能帮忙解决这个么?”
谢朝脸一沉:“这么久,你怎么还没有痿。”
安格斯委屈巴巴:“朝朝,你帮帮我。”
“没门。”谢朝一口回绝,“你自己去浴室解决。”
“不会。”
谢朝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和醉鬼计较,和颜悦色地说:“这个要自己领悟哦。”呵呵呵,我才不相信你二十几岁的人不会,醉鬼真是毫无逻辑可言。
哦,刚才安格斯还说他四岁。明天拿这个好好取笑他,冷脸崩裂的模样肯定搞笑死了。
“如果实在难受,去浴室冲个凉水澡,马上就好了。”谢朝耐心地提建议。
谢朝抬手一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也就不多管什么了,拖着安格斯进了卧室,指指大床:“快睡快睡!”
谢朝看他还想说话,忙说:“你睡觉我就负责!”
安格斯向来被他骗得团团转,主动脱鞋子上床,睁着一双蓝眼睛盯着谢朝:“你不能骗我。”
“不骗你。”谢朝继续忽悠。
安格斯翻了个身:“可是睡不着。”
谢朝替他关了灯,默默瞅一眼,安格斯没洗澡也没刷牙。算了,一个醉鬼,明天让他自己做个人卫生好了。
“灯关了,这下能睡吧?”
安格斯在黑暗里摇头,声音里都透着委屈:“不能,我难受。”
隔窗外水银般的月光洒了进来,朦胧地镀上层星辉,安格斯眉眼如画,湖蓝色眸子犹如深潭,清冷动人,长睫毛现出一种奇异的浅金色,忽闪忽闪的,比振翅欲飞的蝴蝶还要梦幻上几分。
谢朝叹口气,他向来吃软不吃硬,不过安格斯醉酒后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差别太大了。
“你哪里难受?”谢朝柔下声音问。
安格斯捉到谢朝帮他盖被子的手,按到下面,声音沙哑性感:“这里难受。”
黑灯瞎火的,谢朝还奇怪这里是哪里,顺手摸了几把,那玩意儿还跳动了几下,登时谢朝的脸色就青了,啐了他一口,猛然收回手:“睡你的觉!”
简直了,同情心这东西不能泛滥,一泛滥,就得被人得寸进尺喽!
安格斯动来动去的,一直不肯睡觉,缠着谢朝说话。这次即便他再怎么示弱,谢朝都熟视无睹了,强行镇压,径直锁了门,自己回屋里睡觉了。
*
沁凉的半夜里,谢朝做了个梦,风光旖旎的春梦。
梦里的人看不清脸,手却滚烫得令人发麻,一个劲儿地亲他的脖子,声音磁性得要命,一直在喃喃地诉说衷肠。
谢朝很想推拒这陌生人的接触,可是手脚却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任由那人毫无章法地亲。
他迷迷瞪瞪地瞎想,这女子身形委实高大,身材也壮硕,又主动又热情,想必是女中豪杰。
谢朝拼命睁着眼睛,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是不是和想象里一个样子,是不是和可爱的女汉子。
那人却伸手蒙住了他的眼,一味地亲他,掌心炙热。
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谢朝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做个梦都不能享受一番滋味,真是令人不爽。
麻利地翻身下床,刷牙洗脸后,下楼去吃了个半饱的早饭。
助理给他订的是下午的机票,谢朝拖出自己闲置了三个月的行李箱,忽然怅然起来,人生呐,就是一个又一个这样的三个月,时间快得抓不住。
谢朝该扔的扔,该带走的带走。他的行李没多少,倒是洛杉矶的特产就塞了接近半箱子,其他就是些衣物等杂七杂八的零碎物件。
买当地特产的时候他犹豫不决,还是问的安格斯,安格斯算是他在美国的狗头军师,一有不懂就问他。
谢朝嘴角勾起来,过会儿收拾好,就去和安格斯道个别,估计等电影上映两人才能再见面吧。异国他乡有个朋友不容易哈,等好好道别一下。
最重要的还是要好好嘲笑嘲笑他醉酒后没形象的倒霉样儿。谢朝想得乐了,抓紧时间收拾东西。
谢朝合上行李箱,只身下楼,顺着通道走到安格斯门口。七月中旬来的,现在已经十月底了,沿途的广玉兰都开了,乳白色的蓓蕾挂了一树,分外惹眼。他记得国内林荫大道上也满是这种树,同样开满了花。
恰巧,安格斯的助理西蒙从屋里出来了,见到谢朝礼貌地点头示意:“来探病么?”
“探病?”谢朝疑惑道,明明昨晚还好好的,还作妖了好久了,和小朋友一样无赖。
西蒙扬起手里的垃圾袋,纯透明的垃圾袋里丢着吊瓶、针头和一些其他的医疗用品,“医生刚走,吊了两瓶水。”他叹气说,“老板一向身体健康,这次一病就病得厉害,病来如山倒,人正躺着呢。”
谢朝眉头一皱,问:“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既然没去医院,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吧。谢朝心里头有些愧疚,莫不是感冒了,昨晚他明明帮他调高了空调温度,还盖了床被子,难不成真的跑去冲凉了?
西蒙说:“普通的感冒,不过高烧严重。今天早上打电话给老板,没人接,我就奇怪了,一般这时候老板早就起床跑步了。”他笑笑,“正好我今天有急事找老板商量,就过来了。结果门也没人开,等了好久还不回来,我就让酒店经理来开了门,老板昏在里头了。”
谢朝听得心一揪,语气透着紧张:“现在还好么?”
“已经退烧了,正睡着。”西蒙抱歉地说,“你来得不巧,刚才还半醒着,还问起你咧。”
谢朝抿下嘴:“烧得迷糊了吧,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就不去打扰了。”
西蒙夹着文件:“那好,我先走了。”
谢朝淡笑,颊边常见的小酒窝也没出现。
西蒙暗道声可惜,老板这位朋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东方男人了,笑起来俊朗耀眼。
谢朝忽然失落起来,计划中不是这样的。他也说不清是怎么样的,但是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不应该是现在这种状况。
下午谢朝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还没能从那种怅惘中缓了过来。
飞机连续飞行了十三个小时,准时落地了。
谢朝晕机,状态不好,唇色发白。索性戴了口罩和墨镜,跟着两助理从贵宾通道出来了。他这趟行程比较隐秘,也没有多少粉丝接机,他松了一口气。
刚上了保姆车,谢朝就接着了崽崽的电话:“爸爸,你在哪里,我和爷爷来接机了!”
听到小孩儿清脆的声音,谢朝低落的心情总算回暖了,笑着说:“我在公司车上,现在去找你们。”
谢朝循着崽崽给的地址,拉门上车。
崽崽本来在后座上玩手机,见着谢朝,立马跳起来往他怀里窜,欢呼地喊着“爸爸”。
谢朝一把搂住日益长大的崽崽,亲了两口:“崽崽好乖,想死你老爸了。”
谢广平勒令他们父子两坐好,准备开车回家了。他两在后座说了一路的话,谢朝回答了崽崽无数个问题,谢广平在前面都听得笑起来了。
家里阿姨早就做好了晚饭,手艺一如既往的好,谢朝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安格斯做饭的手,骨节分明,匀称修长,握住调羹轻轻搅动着浓汤,好像是在拍文艺片一样。
不过谢朝只是想了那么几秒,崽崽小朋友就咋呼着让爸爸给他夹菜。
杨莉笑话他:“你爸夹的菜难不成特别香?”
崽崽昂起脸一笑:“对啊。”
谢朝心都化成一滩了,赶紧去给小孩儿夹他喜欢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