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群人立刻又说了起来。
“哈哈哈，柳峰主我们开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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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对啊，其实资质才是第一，长相是次要。”
“来来来，快让我们看看你这徒儿到底有什么资质。”
易熠：“……”现在感觉已经不是上错了船的问题了，而是上了贼船的问题……
她能不能退船票……
“跟我来。”这时，柳归烟朝她点头示意。
易熠无语的跟了上去，然后，她身后跟着十几个人，看起来就像走列队的小学生。再看走在前面的柳归烟，她莫名就想起一个游戏。
老鹰捉小鸡……
走的路上，易熠终于有空看了一眼这天外主殿，数百平米的大殿，殿内装饰颇为清淡，没有太多奢华，更多符合轻灵飘逸的风格。但是这么大地方，连个弟子都没有，这让易熠很是怀疑，是不是为了等柳归烟，所以这群人把人都赶走了。
穿出天外殿，到了后殿，入眼便是一座两米高，需要两人合抱，如冰晶一样的透明晶石。
柳归烟开口道：“去，把手放在上面就行。”
易熠依言，走了过去，伸出右手贴在上面。
“要两只手。”
“……是。”
双手贴上的一瞬间，晶石就亮了起来，却是泛出纯正的白色。
有人见状，道：“是冰灵根啊，果然有潜质。”
“刚碰到就有反应，说明灵根素质很优秀，至少是上品。”
“柳峰主果然收了一个好徒儿。”
易熠也好奇盯着白晶石，只见里面倒映出她的模糊影子，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瞧。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整块晶石骤然光芒大放，却不再是白色，而是纯色的银。
整个后殿瞬间笼罩在一片银色里。
易熠啪的松开了手，光一下消失无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殿里陷入一阵沉默，半响，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错愕道：“银色，银色，这是……”
“传说中的万年难得一遇的……”
“光灵根！”
“再算上冰灵根，她岂不是拥有两种灵根了！”
“还俱是上品！”
“光灵根不是上品，是超品。”
众人一片哗然。
易熠则是有些意外，看向柳归烟，却见她毫不吃惊，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柳峰主，这就是你看上她的原因？”
“光灵根啊，可遇不可求啊。”
“关键是光不像其他灵根，需要大量资源堆砌。只要有光，随时随地修炼啊！”
“我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收到这么一个徒儿！”
“柳峰主，你擅长的是剑，她这么好的灵根天赋，又千万年难得一见，你带她是不是浪费了。如果交给我，我会倾尽所有培养她。”
这话一出，殿内又静了下。
易熠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一名四十有余的中年男子，温文儒雅，面上一片和熙，但掩不住眼里的情绪。
那是见到宝藏一样狂热的眼神。
她有些无语，这是惜才的目光？一般人都会被吓到吧。
这时，柳归烟道：“樊峰主，正因为是光灵根，所以才更适合剑。”
樊凡拧眉，“为何？”
“修剑者，速。”
简单的四个字说完，柳归烟便不欲再说，看向易熠，“我们走。”
“等等。”樊凡却不放弃，喊住了她。
柳归烟面无表情，“樊峰主，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气氛瞬间僵硬下来，这时一名温柔娴雅的女子走了出来，劝道：“樊峰主，这件事就算了吧。”
“苏长老，我……”
这时又有人劝道：“好资质的小孩还是很多的，这次说不定就能遇见几个，樊峰主你别太执着。”
樊凡却看向易熠，问道：“你喜欢剑么？”
“樊峰主，还是算了吧。”
有人劝他，他却依旧坚持，“我等你选择。”
易熠：“……”太抢手了也不太好啊。
眼见柳归烟也看自己，她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吧。”樊凡终于无奈放弃，却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若你日后有什么问题，她又回答不了的，你可以来找我。”
易熠：“……”说好柳归烟不高兴，说不好这个男人也会不高兴。
干脆闭嘴，只是弯了眼笑，要多乖就有多乖。
先前的那个劝人的女子不知是不是看出来了，捂住了嘴，像是在忍笑。
樊凡显然也意识到不妥，不由摇头失笑，“你倒是不像你师父，也不像她带的那两徒弟。”
“走了。”
柳归烟忽然开口，救了正不知该如何接话的易熠，她连忙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殿外，她长吐了口气。
“即日起，你便作为我的亲传弟子，排行三。”
易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柳归烟也是正式认了自己。眼看人已经往前走去，想起之前的疑问，她忙跟了过去，问道：“峰主，你……”
“叫师父。”
易熠：“……”
你这么执着称呼究竟是为啥啊……但也只能乖乖应道：“师父。”
“乖徒儿，我先带你去琉璃峰。”
“……好。”
等再次站上宽剑时，易熠终于后知后觉想起来她被柳归烟忽略过去的问题，张口就想问，结果对方又说，“虽然你是我的亲传弟子，但是一些基础你先和其他外门的弟子一起学学，我没空教你。”
易熠：“……”现在还能退船票么？
“有问题吗？”
“有！”
“有也不许问。”
易熠顿时想吐血，特么的这是什么师父啊。
“咦，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忽然自前面传来，易熠侧头，便看见半空中的秦暮然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道：“你不是应该在报名吗？”
她还没回答，柳归烟已经道：“她现在是我的亲传弟子，不用那些。”
“亲传弟子？”
眼看秦暮然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情的模样，易熠也懵了，她还以为柳归烟是从这人那里知道自己的，现在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对，有问题吗？”
秦暮然这时也回了神，浅浅一笑，“当然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柳峰主是怎么看上她的，还亲自带了回来。”
易熠顿时心中泪流满面，真是好队友，终于把她想问的话问出来了。
“因为她长得好看。”
秦暮然：“……”
易熠：“……”这不是之前她敷衍别人的话么，竟然被柳归烟原封不动的给用了。
这自打脸的感觉，好酸爽……
“呵呵。”秦暮然看向易熠，一脸你自求多福，我也救不了你的模样。
柳归烟啊……
这人性子向来直来直往，若是不想说，打死也问不出来。
关键是还常常来无影，去无踪，动不动就找不到人，易熠跟了她也不知是不是福……
“还有事情吗？”
“没有了，以后就劳烦柳峰主多看顾了。”
“这个请放心，告辞。”
眼见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易熠默了默，她的存在感好低。
擦肩而过的时候，秦暮然忽然道：“有时间常回来，阿离会想你的。”
对着越来越远的人影，易熠大喊道：“你想我直说就好了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了我才知道啊。”然后她便看见秦暮然似笑非笑的脸。
“我想你，你就回来吗？”
那一句浅浅幽幽的，整个天空都荡着回音。
易熠顿时卡壳了，默默转了脸，装死了。这时，她听见前面又是极轻的笑声，更想死了。
第32章 面瘫集中营
琉璃峰，灵宗的四副峰之一，也是离主峰天外峰最远的一峰。
易熠以为自己会看到和天外殿一样的热闹景象，然而她见到的只有安静。
不远处的槐树，飘下一片叶子。
孤零零的。
易熠觉得自己好像都能听到那叶落的声音。
太.安静了。
啪嗒啪嗒——
有脚步声传来，片刻，从远处的大殿里，跑出两名少女，俱是卷着袖子，包着头巾，一看就是之前在打扫，听到动静才跑出来的。
其中一个人易熠一见，顿时挑眉。
白芨。
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再看另一个少女，虽然不认识，却也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清冷面瘫，天外殿那些人评价得还真是贴切。
想到这，易熠脸色怪怪的看了一眼柳归烟。
这人，不是真有这种喜好吧。
收集清冷型少女什么的，所以自己才会被看上……
柳归烟忽然看了过来，那一眼，凉凉的。
易熠立马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望天。
等到这两人都到了近前，柳归烟点头示意，言简意赅，“这是你们的小师妹。”
小师妹？
易熠的眼皮抽了下。
柳归烟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道：“你若是不服，可以和她们打一架，赢了就可以做大师姐。”
“不用了……”
易熠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师父，是真腹黑。
但不同于秦暮然那种故意而为，而是完全不自觉……
看向从刚才就盯着自己瞧，一语不发的两个面瘫少女，易熠抬手，打了个招呼，“两位师姐好，我是易熠，以后请多指教。”
“你好，我是柳萱。”少女的回应很有礼貌，却也很有疏离感。
至于白芨，则盯着易熠，像是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这时，柳归烟发话道：“好了，你们俩带她去住的地方，然后再带她去找苏长老，让她跟那些外门弟子一起学基础。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柳萱应道：“是。”又看向易熠，“师妹请。”
“好。”
琉璃峰，如它的名字一样，风景秀丽，山间流水潺潺，抬头可见白云绕蓝天，青鸟成群飞过。
她们住的地方，就在离琉璃殿不远的偏殿里。
去的路上，易熠走在后面，白芨则时不时就回头看她一眼，脸上满是疑虑。
柳萱倒是一贯的冷，只管在前面带路，也不说话。
眼看白芨又回头看了自己一眼，没注意到脚前有块小石头，结果一下被拌了个趔趄。
易熠眼疾手快，迅速将人捞进了怀里，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
柳萱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结果便看见自己向来清冷面瘫的师妹，脸红扑扑的像是染了胭脂，整个人窝在新来的小师妹怀里。
她冰冷的容颜，终于有点崩坏。
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柳萱的目光太直接，白芨一下便察觉到，噌的便从易熠的怀里挣了出来，话也不说，直冲冲就跑了。
易熠：“……”
柳萱：“……”
“呵呵。”最终还是易熠笑了下，打破两人之间的迷之尴尬，问道：“她一直这么害羞么？”
“可能，是吧……”这句话，答得很是犹豫。
所以，很明显不是。
易熠默了默，轻咳了声，“我们走？”
“好……”
走的路上，她问道：“师姐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十二年吧。”
易熠闻言，不由惊讶的看了一眼柳萱，“那你岂不是很小就呆在这里了？”
“三岁吧，我记不清了。”
“三岁？仙门这么早就开始收弟子吗？”她记得自己在报名地方看到的孩子，最小的也得有六七岁啊。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是跟着娘来的……”
“哈？”易熠一下没反应过来。
“很奇怪么……”
柳萱的眼神看起来很困惑，易熠忙摇头，“没有，不奇怪不奇怪，我只是没想到而已。”话微顿，才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刚才你不是见过了么……”
刚才？
易熠一脸茫然，她有见过么？
从她来到琉璃峰后，就只见到柳萱和白芨两个人，还有谁？
等等，难道是……
易熠噗的一声喷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柳萱：“……”
易熠猛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气来，艰难出声道：“你是师父的女儿？”
“是啊，很奇怪么……”
柳萱第二次问了出来，她连忙摆手，“不不不，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师父看起来这么年轻，我没想到而已，是吧，哈哈……怪不得你们都姓柳，哈哈……”
这真的不怪她，她是真没看出这两人居然是母女，那互动、那长相完全不像啊。
“噢。”柳萱点头，表示明白和理解。
易熠尴尬打着哈哈，没话找话道：“嗯，我们是不是快到住的地方了。”
“就在前面了，那座小木屋。”
“那里啊，我看见了。”
“嗯。”
小木屋依山傍水，还有几亩药田，易熠在田边好奇打量，忽然她看到一块田里的植物，似是在书上见过。她有些讶异，想着便问了出来，“这是星玄草？这种地方也能种？”
柳萱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有了一丝变化，“你认识？”
“在书上看过，我记得是说，此草生于极西之地，不惧干旱，但生性不喜水，水多之处反而不易存活。所以我很奇怪，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此话一出，易熠看见柳萱的眼睛亮了，那是找到同道中人的眼神。
“你说的没错，开始的时候，确实是种不活。我用了很多办法，花了三年时间，改变这块地的土质，才将它种活，长成现在这个模样。而要改变土质，就要……”
这时的柳萱像是打开了话闸子一样滔滔不绝，连比划带解说，也没了之前的清冷，终于透出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活泼，易熠不由失笑，原来是个药草痴么。
柳萱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易熠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不说了？”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瞅着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有些烦恼，易熠忙摆手，“没有啊，我挺喜欢的，你说就是。”
“真的吗？”
“真的。”易熠做了个嘘的表情，左右张望确实没人，才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我就喜欢话多的人，你看白芨，就不爱说话，太严肃了。”
“咦，你知道她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啊。”
“可她没说过。”
易熠语结了一下，仔细一想，她到了这里后，白芨确实是没自我介绍过。眨了眨眼，道：“以前认识的，只是她认不出我来了。”
“这样啊。”
“你看，她这人，不爱说话，还面瘫，多没意思啊。你可不要学她，还是活泼点好。”
柳萱忽然微微张大了眼，像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果然是你。”
冷飕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易熠转头，果见白芨冷着脸盯着自己。
她默了默，这算是背后说人坏话，被人抓现行么……
轻咳了声，笑眯眯道：“本来就是我啊，你以为是谁。对啦，青枝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她。”
白芨哼了声，扭头就要走。
然而易熠却按住了她，笑道：“我这就给师姐赔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了吧。”
白芨盯着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记得上一次这家伙也是这么干的。
冷飕飕吐出一句，“不许碰我。”
易熠噌的松开了手，眨巴眨巴眼。
“哼！”
“噗。”柳萱笑了出来，这一笑，如春风拂面，化开了坚冰，“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妹，感觉好可爱。”
白芨沉默了，半响，她干巴巴挤出一句，“师姐你也很可爱。”
“比不上师妹。”
“……”
看着这俩人的互动，易熠忍笑，刚想开口，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少年的嗤笑。
“两个面瘫，没几分能力，倒是会互相吹捧了啊。”
柳萱和白芨同时面色一变，朝上看去。
易熠也皱眉，抬头只见一名白衣少年和一名白衣少女，各自骑着一头看不出是什么玩意的妖兽，俯视着她们。
“你怎么又来了？”柳萱开口问道，却只是看向少年，语气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