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紫黄完本[bl同人]—— by:零团子
零团子  发于:2017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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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突然响彻,柳如蕙莫名笑不可仰,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湛蓝长衫披在身上,笑声渐敛,慢慢成了自我嘲弄。“这算什么?……白玉堂、白五爷,你、这算什么?你是耍我吗?好一句轻巧的爱,于我就这般做了跳梁小丑。你知道你给我的那一点点微茫的希望,让我为了今天这一出,要鼓足多大的勇气吗?”笑容渐渐转冷,最终化作寒冬腊月般的冰寒刺骨。“不,你不会知道。你不知道我身为男人的痛苦。明明是男儿身却恨不得化身女人,只因吸引着我的是个男人,我便时时刻刻地扮作女子,只求在他身边多待一刻。你不知道想爱而不可得有多痛苦。不敢倾诉爱意,只因世所不纳;不敢表露真身,只怕为其所不耻。不敢,不敢,我有千千万万个不敢,只因我是个男人,我自问没有资格得到这份幸福。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我爱的人爱上了一个男人。你告诉我,我这么多年的隐忍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暴怒的责问,再也没有往日女子般的软弱柔美,此刻男儿的刚强充彻满那具略显瘦弱的身躯,却狠狠地颤动了白玉堂的心。他第一次自责:原来自己的不经意,竟改变了别人的一生,何其可悲,何其哀哉?
他慢慢上前,想要扶起柳如蕙,但精钢锁链却限制了他的行动。他真诚地望着柳如蕙,喟叹一声。“如蕙,相信我,你所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因为,我爱的那个人他并不爱我。其实我们两个何其相像。你扮作女子靠近我,而我呢,明明感情已经变了质,却偏偏还是硬着头皮假装他的兄弟,死皮赖脸的跟他在一起。其实百无聊赖时,我也会觉得自己男儿的身份真是个大麻烦,碍手碍脚,无法正大光明地去追逐他。至于你说的想爱而不可得……呵,我白玉堂自问风流倜傥,这辈子也只爱过两个人,可偏偏都是爱而不得啊。所以,你的心我能懂,真的能懂。”
自嘲一笑,却牵起对面的人也是自讽地笑起来,由那轻轻的笑声,渐渐放大,两人突然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待柳如蕙重新将衣物穿戴整齐,才低声询问。
“你说呢?”白玉堂耸耸肩,然后神态肃然道:“如蕙,我相信你对我是认真的,可是这么多年了,该蹉跎的也蹉跎过了,你实在不应该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因为对于感情,我比你还认真。我已下定决心,这辈子都守着那个人。”
“不会后悔?”
眼神坚定。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柳如蕙微微一愣,没有想到白玉堂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继而了然于心,颔首道:“我明白了。”接着上前自暗兜里取出一把钥匙为白玉堂解开锁链。“走吧,趁着道长尚未发现,赶快下山去找那个时时刻刻让你牵肠挂肚的人吧。只是从今往后,你我后会无期。”
目送那道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柳如蕙整个人仿佛痴了,他知道他送走的是他这辈子唯有的执念。
“玉堂,记住你的誓言,愿你今生能得上一个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不知道有多少人猜对了柳如蕙同学的性别,估计不会多。这个设计真的不是临时想的,从一开始就这么定好的。不知道看到这个性别翻转,大家有没有和小白一样有雷得外焦里嫩的感觉?
五月第一更。当然,能不能有第二更就看我有多少空了,没有意外应该是可以再写一章的。下章回归皇宫大内,某红应该要出来了。
第55章 (五十四) 耶律宗徹
端午将至,宫中一片繁忙,除了要迎节,还要准备契丹使团来访的一干细节。而那一队契丹使团便是在热热闹闹的节日氛围下入得汴梁城。
契丹使馆位于汴河北岸光化坊,原唐代上源驿,后晋天福五年改名都亭驿。作为鸿胪寺十二部之一的礼宾院不敢怠慢,忙拿出十二万分心思盛情款待,要知道宋辽已有多年不再彼此征战,边境互市、通婚等也已逐步趋于成熟,这使得两国间的邦交渐渐进入了“蜜月期”。
此番来宋的特使乃是契丹声名赫赫的南院大王耶律宗徹。才入使馆不久,还不及修整,他便提出入宫递交国书的请求,顺带玩笑地说“仰慕大宋文化已久,适逢佳节,想要问宋帝讨要杯雄黄酒”。鸿胪寺官员拿不定主意,奏达上听,不消多时便传来了召见的讯息。
契丹使团一干人等便就这样风尘仆仆地进了皇宫大内。
端午节虽算不得大节,宫中惯例的宴席还是少不得的,加上此次契丹使团觐见,菜品顿时由原本的五十七道,追加至九十八道,以彰显对来使的重视程度。
紫宸殿内各餐桌上陈设着珠宝做的人工花枝,若干珍鲜水果,还有仅供观赏的果盘,盘中是由蜜饯水果、雕花瓜果叠成的宝塔。此时与宴的群臣大部分都已到了,端坐两侧,独留两桌较靠近天子的席位还空置着。不言而喻,便是留给契丹使臣的位置。原本契丹使臣的席位不会如此安排,但赵祯毕竟还是听进了太后的想法,有意与那耶律宗徹亲近结交一番。
未待许久,便有吏使入殿传报特使到,赵祯道了声“宣”,便由其人引一干契丹使节入内而来。
当头之人望之三十来岁。头戴毡冠,点以珠玉翠毛,额后垂金花宝饰。身着紫锦金丝袍,不同于汉人的右衽,契丹一般都着左衽,加之圆领、窄袖,用水晶、玛瑙、靛石散缀以腰带之上,确有几番异域风味。其实,契丹使团几乎每年都要至宋一次,像眼前之人这样的打扮大多都是看熟眼的,不过眼前那领头人却有一些特别,看着中规中矩的打扮,却被那不凡的颜值衬托得叫人生生挪不开眼。
较之一般胡人的粗犷,眼前这位南院大王除了身形高大壮硕外,样貌却是格外的斯文有礼。飞眉如剑斜插入云,双目如电熠熠生辉,却另有一种叫人迷醉的深邃蕴藏里头,五官犹如刀刻,小麦色的脸上留有极为精致的髭须,鬓角处亦打理得一丝不苟。更特别的是当到得赵祯近前脱帽行礼时,只见一头浓密的乌发盘扎成髻,对比身后几个髡发的副使,更显扎眼。
国书呈上,赵祯打开大致瞥了几眼,便交到了一旁的薛良手里置托盘正中放好。这类国书也就是礼节性的呈现,一般其中内容都会提前遣人知会一声,以便做好应对,不至于彼此难堪。赵祯亲切地问候几句,便着人引耶律宗徹一行入座,随后宣布开席。
酒过三巡,除了应节该有的雄黄酒、糯米粽,又有侍女送上了百索、香囊、花巧画扇。身后副使看着那五色线编结的索状饰物反复摆弄,倒是那耶律宗徹很熟练地便将其绕臂而上。
赵祯有意亲近,便见状笑道:“王爷倒很是通晓我汉俗文化。”
“本王也是入乡随俗。此物乃是百索,又名长命缕。东汉应劭《风俗通》曾记载:‘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名长命缕,一名续命缕,一命辟兵缯,一名五色缕,一名朱索,辟兵及鬼,命人不病瘟。’我儿时在皇祖母那见过。”
“不知王爷对这香囊可有研究?”赵祯笑着举起案上的那小巧精致的绣花香囊问道。
耶律宗徹拿起轻嗅了嗅,回道:“里面应有紫苏、菖蒲、朱砂、雄黄、香药、蚌粉,辅以佛道艾茸切,可吸汗,亦可驱虫辟邪。外面包的丝布上绣工针脚整齐,线片光亮,紧密柔和,车拧到家,应是蜀绣无疑。看似小小香囊,倒是极费工夫。”最后不等赵祯再问,径自拿起最后的花巧画扇,展开赏玩一番,点头频频。“画工细腻,运色明丽,虽看不出是谁人手法,想必是名家无疑。”
一旁正在吃酒的刘太后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哪里是什么名家手笔,不过是个不务正业的顽劣皇帝闲来的练笔之作。”
耶律宗徹一愣,待见赵祯正一脸尴尬,遂朗声笑道:“余只知宋帝有治国之大道,却不知还有这等风雅之大才。失敬!失敬!”
赵祯见那耶律宗徹似也有交好之意,心中很是松口气。从短短应对之上不难看出,此人博学多才,想要用美色笼络住他,也不知皇室宗亲中哪个女子才有那般的手段。
已入后筵,众餐桌上食已毕,朝臣早酒足饭饱,题中应有的歌舞如期而至。只是让群臣掉落眼睛的是,这次表演的不再是教坊舞姬,竟有不少云英未嫁的王侯之女掺杂其中,更甚还有一位珏公主在里头以舞献艺。而众女献舞的主方向也不再是皇帝,更有意无意地靠近那位来使的俊王爷,再看台上皇帝太后也是一脸和色,没有丝毫不愉,叫这一众大臣忍不住心里打突:莫不是我们陪衬着参与了一场皇家的现场相亲大会吧?
倒是那耶律宗徹,从头到尾都神情自若、老神在在,对于那些频送的秋波似乎视而不见,又或是风度翩翩全全收下。赵祯相信以其才智,必然明白其中之意,只是此人颇为老谋深算,面上除了应有的礼节,竟不露分毫。
一曲舞毕,众女退场。赵祯见耶律宗徹仍是“眸正神清”,忍不住试探道:“王爷以为这一曲舞如何?其中可有不少我皇室贵女。”
“哦?”耶律宗徹假装一愣,道:“宋国贵女果然德艺兼备,不同凡响。”
赵祯要听的自然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恭维话,不过不等他更进一步,那耶律宗徹突然说道:“其实比起舞艺,本王更敬仰拥有不凡剑意之人。听闻大宋朝有位名震天下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江湖人称‘南侠’,就不知本王是否有幸一见?”
赵祯闻言,脸色顿时一沉。好容易将养了几个月,才让那人行动如常,此刻贸然献艺动武,也不知是否会有不良的后果影响。如是想着,赵祯就要本能地拒绝。“朕看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既然南院大王有此雅兴,提了那么个小小的请求,我等待客的主人怎好拂意拒绝?传,宣展昭入紫宸殿觐见。”
“母后,展护卫还有病在身,怕是不妥……?”
“有什么病,养了这许多时日,怕也是好的差不多了吧。想那展昭在朝中供职,此刻正值他为朝廷效力之时,断无推脱之理。”见赵祯还要强辩,摆手打断道。“不必多言,传他前来便是,哀家倒要亲眼看看,究竟妥是不妥?!”
刘太后突然目光如炬地狠狠瞪了赵祯一眼,吓得他犹如被人看穿心事般缄口不敢再言。
半柱香过后,展昭随传唤的侍从姗姗而来,其着一身颇为松垮的湛蓝锦缎长衫,由一根月牙色的玉腰带束身。太后见其未有身着官服已然不快,再见其手无寸铁,顿时勃然大怒,不等展昭走到近前跪拜,她突然喝道:“大胆展昭,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哀家传你来所为何事?”
展昭先是一愣,额头上的汗珠因先前一番疾走终是滚落脸颊。他不卑不亢道:“微臣自然知道此处是紫宸殿,至于传微臣来此所为何事,微臣真的不知。”
“你……。”刘太后正要大怒,却被一旁的赵祯对那领路的侍从抢言道。“说!你这奴才究竟是怎么传旨的,为何展护卫竟不知要来此做什么?”
“啊?”传旨的侍从傻眼了,委屈道:“奴才只是尊太后懿旨去传展护卫,但太后并没有说让展护卫来干嘛呀。”
刘太后想到这个侍从竟是她宫里的人就气得直哆嗦。身旁的赵祯见状更是骂道:“你是傻的吗?南院大王想见识南侠剑意,太后叫你把人请来,难道不来舞剑,还请来喝酒不成?”瞥了眼有些失态的太后,继续问:“那展护卫有没有问过你是来做什么?”
“问过……。”看着太后仿若吃人的眼神,侍从回答得心更虚了。
太后冷哼一声:“便是如此,既然展昭你早知道是来紫宸殿,也应依例着官服前来。如此便装来此,成何体统?”
赵祯缓缓解释道:“母后这倒是冤枉展护卫了。展护卫的几件官服都早已破损不堪,朕本打算让礼部重置几件新官服,可因为展护卫一直在养伤没有这个需要就一直延误至今。想来展护卫之所以会穿这么件不怎么合身的锦衣,便是因为衣橱里已经没有比这件更华贵的衣物了吧?”
展昭双眼微垂,既不应是,也不否认。不过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赵祯所言非虚了,太后也不好再过多置喙。赵祯瞥一眼耶律宗徹,见他正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得展昭,心中就有些不快。他问道:“展护卫,这位是契丹南院大王耶律宗徹,其听闻你江湖威名,想要一(yi)睹(du)风采,只可惜你如今伤病在身,不知还能施展几分?”
眼皮一跳,耶律宗徹别有意味地瞥了赵祯一眼,又看了看殿心清癯玉立的那袭蓝衫,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咧嘴荡出一抹玩味之意。
展昭想了想,才道:“如不使内力,可勉强施展一套丁灵剑法,不过无内力辅之,空有形而无意,不知能否入王爷法眼。”
耶律宗徹苦笑着连连摇手:“罢了罢了,如此这般倒是本王这客人不知礼数,强人所难了。所幸此番本王要在汴梁逗留一段时间,与陛下好好商议有关和亲之事。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只愿待展大人痊愈之后,能圆我这个心愿。”
见耶律宗徹对展昭笑得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眼神中却不时闪过探究的神色来,赵祯就本能地产生出一丝防备来。
这个耶律宗徹,要尽快摸清底细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第二更,更文实在不易啊。白天带娃,晚上陪娃,只有半夜起来写文,一直写到现在,累毙了,先去睡。
第56章 (五十五) 紫衣少年
宫宴已毕,众臣散去。契丹使臣一行也重新回到都亭驿所在的辽使馆。
耶律宗徹身份尊崇,住的自然是使馆内东厢最好的上房。只是他甫一入内,便见到一个样貌绝丽、身材纤瘦的紫衣少年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地坐在桌上。
耶律宗徹皱眉道:“有凳子不坐,干嘛坐桌上?”虽是埋怨之语,但从语气上不难听出其中的宠溺之情。
少年作契丹贵族打扮,只是未戴毡冠,而是也同南院大王一般留着汉人发髻。他的紫衣不同于使臣惯常着的绛紫,而是浅浅的罗兰紫,虽作左衽打扮,却因一身纱衣过于飘逸看着更偏近汉人,尤其那精致的面容,较之女子都毫不逊色。少年模样只有十六七岁,谈吐却甚是老成。“谁知鸿胪寺那些人平时有没有偷懒,还是台面上的东西看着更干净些。”轻轻一跃跳下桌来,他笑吟吟地踱到耶律宗徹面前嗅了嗅,接着毫无顾忌地从他怀中取出香囊及花巧画扇拿在手中把玩。“哟呵,还带吃了又拿的。宋帝倒是大方人,早知道我也同你一起去蹭饭了。”
“别闹。”耶律宗徹夺过两件物件放到桌上。“怎么样?汴梁溜达了一圈,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御街有家小食店卖的桂花糕那叫一个香糯软滑,北大集的夫妻肺片简直赞不绝口,还有东街礬楼的酒菜当真京城一绝……。”见耶律宗徹慢慢眼神冷下来,少年忙讨饶地摆了摆手,笑道:“好,不开玩笑了。我说正经的。之前七星堂得到消息说宋帝几乎日日不断地从我契丹收购一种叫脊背草的新鲜药草,是为了给他手下一名四品带刀护卫治伤。我们都曾怀疑过这个消息的准确性,认为可能是宋帝自己要用此药。不过据我一圈走访下来,我不得不承认,你我都有些想过头了。那草药应是给那名叫展昭的护卫治伤无疑。据传,那展昭在宋帝此次微服出巡之际忠心护主,更在平乱柴家谋逆上出过大力,所以宋帝才特意留其在宫中疗养,以谓嘉奖。”
“关于这点,本王此次进宫也已确认此事。那展昭的确有恙在身,而看宋帝的态度,确实十分看重此人。”
耶律宗徹将宫中之事说与少年,少年听闻笑得花枝乱颤。“这么说来那展昭想必样貌非凡,是个不俗之人,所以才得宋帝如此重视。只是不知我与他比起来,哪个更惹人怜爱呢?”
一柄画扇敲上天灵,少年不快地瞥了一眼耶律宗徹,揉着头顶叫道:“干嘛打我?”
“你这张嘴就爱乱说话。那展昭只是长相端正,如何跟你来比?还惹人怜爱,就你这皮猴,什么时候都跟惹人怜爱无缘。”耶律宗徹话虽说的轻巧,但想到宴席上宋帝看那展昭的眼神,一抹玩味的笑就不自觉掀上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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