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桢头痛欲裂,他的脚步疲软,硬撑着挪到的一条走廊上。
走廊里,他支撑不住了,有一批垫子没来得及运进去,堆在走廊上,约有两米高,何桢靠在垫子上,他从包里拿出饼干,撕开饼干包装袋,开了一瓶水就着一片一片咽下去。
哐啷哐啷,何桢猛地被惊到,手轻抖,差点把饼干甩出去。
他循声向左看,左边是个垃圾桶,他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声音也的确是铁皮壳撞地面。
何桢正疑惑,丢垃圾的孔凭空出现了一张惨白的人脸。
何桢吓的后退几步。
兴许终于撞见人,那张脸上的豆豆般的眼睛绽放出光,咧嘴的笑了,油晃晃的脸生动起来。
何桢认清后松了口气,这哥们把自己塞在垃圾桶里了。
A大作为R国的高校,校长本人身量小,或许为了弥补这一点,喜欢宣扬大气的作风,校长的校训加了一条大气养人,什么都要求大气,校门横跨几米,校牌隔着几十米远上面金光闪闪的字看的一清二楚,连垃圾桶都要最大号的,足有一米四高,学校里常年有人调侃垃圾桶是装猪的,不过现在来看也的确有点用处,至少不仅能逃过丧尸的眼线,即使被发现了,只要不被拉出来,也可以缩在垃圾桶里逃过一劫。
何桢背稍离垫子,站稳脚步问道:“要我把你拉出来吗?”
男生连忙的道:“不不,我腿扭伤了,跑不远。”男生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请你出去的时候告诉警察我在这里。”
男生回忆了一下补充道:“我班上一个女同学被困在103了,校草帮我带她出去好吗?”
何桢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103离这里不远,何桢正好顺路。
何桢头部隐隐作痛:“我昨天和今天上午没合过眼,我先睡一会儿,补充点力气,你能帮我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丧尸吗?”
男生又笑了,憨憨的是个老实人。
他实在撑不住了,闭起眼睛打了个盹。虽然有人帮忙注意注意着,但他睡眠很浅,周围环境不安定,还是不放心。何桢梦里迷迷糊糊见到了何樱,其他的全都忘了,醒来的时候也才一刻钟。
他背靠墙坐到地上,何桢的对面墙上贴着“体育风采”四个大字。室内体育馆有一半的地方是体育学院的教学办公处。
下面是体院学生的照片。
他眼睛微眯,从一堆照片中找到了那个身影。
一张照片上谢云帆臂弯里夹着篮球,扯着胸前的一块衣料,头发微外翘,青春阳光的气息毫无保留外泄出来,在一群学生中像一个男模。照片的拍摄角度不算好,但盖不住谢云帆的魅力。
何桢站在对面了一会儿,把照片撕下来,揣在口袋里。休息一会儿和男生告别。
男生很乐观;“校草加油,别忘了我啊!”
何桢挥挥手,匆匆走了。
何桢的背影渐行渐远,一个人从垫子的另一端出来,盯着他撕掉照片的那一处。
一路无阻,何桢到时103的大门紧闭,何桢怕引来丧尸,轻轻敲门,片刻后,一双惶恐的眼睛透过门玻璃向外窥探。
来的不是丧尸,女生松了一口气,她打开门放他进去。
女生精神状态不太好,何桢征求她的意见:“你要和我走吗?”
女生迟疑一下摇头,眼泪积在眼眶里打转。
何桢尊重她:“好,我先出去,找到救援的人了再带你出去。”
女生呜呜的哭起来,她一边抹泪,抱住何桢在他的胸口,一般情况下,何桢一定会挣脱,但特殊时期,他虽然如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倒也没挣脱。
十几分钟后女生的呜咽渐渐降低了,他推开女生,把手上剩余的饼干连同一半的饮用水给她。
女生哭的更厉害了,何桢不会安慰别人,安慰的拍拍她的后背从房间出去了。
长长的走廊一眼看不到尽头,何桢独自强撑跑下去。通向体育馆东大门的瓷砖地上滴落几滴暗红的血,后来血量渐次增多,铺出一道暗红的血迹,血迹越来越粗,颜色也随之变深,一直延伸至门口左拐消失。
见状,何桢果断改变方向,进入另一个岔口。
他选的岔口墙边上标注着安全通道,何桢因此松了一口气。冒着幽幽绿光的安全通道上一刻竟然光辉。
何桢就快走到安全通道的尽头了,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一个塌肩的人,塌肩的人堵住了出口,喉头发出咯咯的声响。
何桢汗毛直竖,头皮发麻,脚步放轻,打算原路返回。
他掉头的那一刻,走廊的另一端摇摇晃晃一个身影过来了。
他被逼入困境,进退两难。
何桢喉结滑动了一下,握紧标枪,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他无意瞥见了一个门,门上什么字也没有,从装修的角度,看的出有年代了,上面的漆剥蚀脱落。
他决定赌一把,冲到门边,拧开把手,生锈的把手转动起来不如想象中简单,半途卡住了。
两边的丧尸都注意到他的存在了,伸出胳膊要抓住他。
何桢片刻也不敢怠慢,手上猛地施力,把手卡卡的动了,他钻进去迅速关上门。
噗噗两声,丧尸撞门了。
室内光线很弱,何桢几乎看不清屋内的大致摆设。
唯一的光源来自于一个正方形的窗户,窗户是老式的,不像学校标配的推移式,而是有一个铁卡子卡住的,窗户上贴着混乱的花型贴纸。
窗户的正下方是一张书桌,何桢走过去,小心翼翼推开窗户,阳光透进来了,洒落何桢俊秀的脸庞上,他琥珀色的瞳孔稍稍缩了一下。
房间连接外界,何桢透过窗户,从窗户外面花花绿绿,和屋内的阴暗潮湿完全是两重天,他看没有什么异常,放下心来,决定离开低矮的房间,他踩上桌子,从上面跳下来,下来的时候脚没注意,勾下来一样东西。
一条粉色的裙子缠在他脚上。
裙子上粘了一根长头发,他觉得裙子很眼熟,一时间又想不出在那里看过。
何桢没那个心思没管太多,把裙子扔回了桌子上。
第9章 第 9 章
出口的窗户正对着一个小池塘。池塘上几支荷花清润圆正,桃红带点涩味,水面平静,像是一面明镜映照,岸边绿柳如茵,柳絮纷飞。池塘旁是一块草坪,被修理的整整齐齐。
如果不是丧尸包围,到还真是个好地方。
学校里知道这的人估计不多,地方未免过于偏僻,a大的园艺工人也真是用心细心,连都顾及了。
远远的,空气中似有香味飘来,何桢凝神,真真切切是香味,不是荷香,是烤肉味儿!
他循着香味走了十几米到了池塘边,。
几个穿黑色长袖的人露天烧烤,香气四溢。
何桢躲在一人粗的柳树后面静观默察。他的本能告诉他黑衣人很危险。丧尸突袭,所有人都在逃命的情况下一般人不可能轻轻松松留在原地烤肉。
一群人说说笑笑,过了不久离开了,留下烤架在原地。
何桢从树后出来,溜过去,
烤架还冒着烟,烤肉的气味还没有散去。
一本书被丢在地上,书页被随意翻开。
何桢捡起书,书上写到:他的手迷乱地摸着他薄薄的胸肌,含住了敏感的耳垂,吴协扬起了头,他的身体绯红,饥渴难耐,像一只渴水的鱼贪欢求索……
他往后翻了一页,第二页上,两个男人的交叠在一起。
何桢陡然一惊,悻悻把书放回原地。黑衣人中哪个腐女忘了把书带走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后脑被钝器砸中,昏迷前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看,我就说他是个gay……”
然后头一沉,不省人事了。
空气中飘散着阵阵烧烤的香气,耳边蝉声蛙鸣聒噪不已,闷热的空气使人心里焐燥,太久没有休息了,被击晕竟也给他休息的时间,何桢醒来时脑头发胀,四肢不能动弹,身上像是被绳子勒住。
他低头一看,自己被五花大绑吊在树上,树下一个人在悠哉悠哉烤枇杷,那人注意到他醒了,抛给他一个英俊的笑。
谢云帆随手捡起手边的小黄书调侃:“看小黄书被捉现形了吧。”
何桢没料到遇见谢云帆。
谢云帆从下仰视他:“你等着,我这就放你下来。”
他话音刚落,天空中白光闪过,如同,白闪闪的光劈开天空,闷雷骤然炸开,
黄豆粒大的雨滴急速落下,噼里啪啦,如同子弹扫射大地。
等了两天的雷雨终于到了,雨滴顺着何桢线条优美的脖颈滑落,浸湿了他的白衬衫,绳子绑的形也透出来了。
谢云帆第一反应不是把何桢放下来,而是这绑法怎么看着有种艺术的美感呢。他想起拉了先前宿舍几个人围在一起看小黄,片,他对面铺的舍友拿了一个捆绑play的小片片,里面女/优的绑法和何桢的如出一辙。谢云帆噗嗤笑了,恶趣味此时发作了,他不慌不忙掏出手机,对着何桢咔嚓一下,校草的光辉形象被记录在他手机上了。
何桢一脸无奈,真像个小孩子。
谢云帆一边的嘴角上扬,对何桢露出邪气的笑容,他蹭蹭两下爬上树,解开何桢身上的绳子,何桢缓缓降落至地面。
雨势浩大,谢云帆从包里掏出一把伞撑开,伞不大,正巧能罩住两个成年男人。
谢云帆看起来粗枝大叶,背包里居然装了伞,何桢有点意外。
黑衣人走后把烤架留在原地,谢云帆不客气借用来烤果子。谢云帆从架子上拿起一根烤果子,递到何桢跟前。
何桢没拒绝,接过果子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两个人把谢云帆烤的全部果子吃完了,谢云帆心满意足,倚在树上哼哼道:“我不想走啊。”
何桢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一直跟着我吗?”
谢云帆刚闭上的眼睁开打量他,片刻后笑了:“被你发现了。”他眼球转了一圈又嘴硬道:“半路碰巧跟到的。”
何桢问他:“黑衣人你看到了吗?”
谢云帆耸肩:“没有,我把在103女生的,,你进了小屋子,我废了半天劲把门口的丧尸分开干掉了,才进的小屋子,到这儿的时候你被掉着了。”
“你一个人干掉了两个丧尸?”
谢云帆难得不好意思,摸摸高挺的鼻子:“分开的啦,那玩意儿力气太大,不过它们也就力气大点儿的优势了,速度连普通人都赶不上,而且没脑子,我啪啪两下切断了它们后颈……”
何桢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暗流涌动。
谢云帆觉得漏了点东西,补充道:“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谢云帆,体院的。”
“生科院的何桢。”
“大名鼎鼎的校草啊。”谢云帆打趣道。
何桢窘迫道:“乱叫的。”
何桢本人也的确担得起校草这个名号,刚开学的时候他有个活动,他被女生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他的照片常年存在于女生相册里。谢云帆仔细打量他,何桢的外形确实不错,像是古典画中的人物,是属于男生的秀气。谢云帆家族基因良好,自身外形条件优越,对别人的要求不免苛刻,但对何桢的五官确实完美的无可挑剔。
谢云帆目光向下移到他的腰臀部想到:“不过要是再壮一点就好了……”
何桢被吊到树上的时候正在下雨,他的衣服被淋湿大半,谢云帆不知怎的脑补了□□,反应过来一拍脑袋,被bl小黄书荼毒了。
何桢对着谢云帆□□裸的目光略微尴尬,他转移谢云帆的注意力:“呃,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语毕,不忘四下搜寻标枪。
谢云帆回过神来,指指地上的半截标枪:“这个东西带着碍事儿。”他边说话便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东西。
何桢一看是安全锤,他懊恼,自己也太粗心了,漏了最显眼的武器。
这个地方谢云帆也没来过,他带何桢七拐八弯的绕了大半圈出了体院。
暮色渐深,落日像是融化了一般,滚烫的金色在天空的宣纸上洇开,晚霞氤氲,挥洒出大片大片的橙红。
空旷的校园里并无往常人来人往的景象,死寂包围了校园。
谢云帆躲在墙后窥探,目光所及处两具丧尸,尽量不要正面硬抗。
这当口儿,他听到发动机呜呜呜的声响,他前方三米处的车后灯亮起来了,谢云帆登时激动,立即跳出来挥手:“喂,这边有人!”
车主兴许没看见,不排除看见了没理他,脚踩油门扬长而去,留下一串车尾气。
“妈的!”谢云帆忿忿道。
何桢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冷静,他手指对面,对面的走廊边停了一排自行车,两个人确保他们不在丧尸目光范围内。
急匆匆跑了过去谢云帆正想搬一辆出来,结果一扯,整排的车全倒了,他这才想起学校貌似最近处理违规停车事件,这种停在连廊上的属于乱停乱放,锁车一星期……
背透了!谢云帆又是一脚踹在车上,何桢拉住他:“只能跑过去了。”
谢云帆点头:“你有什么计划?”
何桢摇头:“你看,这里校门大概有两三百米的距离,除了一个雕像,车辆分隔护栏,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只能硬冲过去了。”
谢云帆道:“那我先过去引开他们,你赶快出校门。”
何桢皱眉:“我又不是小姑娘也没残废,没必要。”
谢云帆摊手:“好吧,尊重你。”
谢云帆话音刚落人冲出去了,何桢挺无奈的。
丧尸见人来了如同饿豺扑食,嗷嗷上去了。
谢云帆利用他们的敏捷度低,各种绕圈,把他们往旁边引。
他玩丧尸追,,玩的正high,谁知旁边的树林里腾地一下冒出另一具丧尸,见人挥舞手臂上去了,谢云帆冷不丁被冲了一下,后背鸡皮疙瘩起了一层,要是位置在往旁边挪个一米现在他也加入丧尸大部队了,他旁边有两棵树,树上挂的大红横幅,三具丧尸摇摇晃晃跟在他后面,他故意腰一弯从横幅下钻过,丧尸没有大脑不会思考,迎面撞到横幅上,横幅系的很紧,丧尸团把横幅撑的撕裂,横幅破破烂烂像两面败军旗帜一半搭在地上。
何桢趁丧尸被的时机向对面的大门口冲过去,虽然不能帮上忙,但绝不能成为累赘。
天公不作美,校门和他连接的路上有一个雕像,他快接近雕像了,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影摇晃出来了,何桢连忙刹住脚,人影用属于动物的眼盯他,就像动物世界里,凶残的老虎盯猎物的如饥似渴的表情如出一辙。
何桢转头,他身后的丧尸吼了一声又朝他迈过去,即使双腿僵硬,速度也不减
谢云帆正在领两个丧尸兜圈子,倏忽看到何桢的背后又是一具,知晓必须速战速决,拖延战他必定被耗到竭力。他纵身一跃,朝路的中央跑去,中间有一个分隔栏,半空中俯瞰与大门垂直,是用来分隔车辆的左右的。
谢云帆快到分隔栏时,他猛地跳起,跨过栏,后面的丧尸摇摇晃晃,屁颠屁颠紧跟他。
丧尸没有意识,只会跑和爬,在分隔栏处双腿被绊,它们的冲力过大,分隔栏被撞的砰砰响,中间一块留下一个大凹陷,幸好护栏够扎实,不然直接两片飞出去,丧尸重心前移,栽倒在地。
谢云帆抓住机会,在丧尸爬起来前一把掐住它的脖子,其中一具的脖子咔嚓断了。
另一具毫无感情,在地上匍匐爬向谢云帆。
谢云帆眯眼,朝丧尸一路小跑,他又是一跃,一脚踩在丧尸的后颈,用力,丧尸发出石膏断裂的声音,谢云帆收脚,丧尸的脖颈处一片稀烂。
何桢不敢硬碰硬,一直找机会想办法牵制住丧尸,无奈周围除了一个雕像其余一无所有,没有借力的工具。
眼看丧尸晃着身体一步一摇靠近他,肚子胀气而挺着,即使离了几米,它身上的味道如同夏天在阳光下暴晒的臭鸡蛋粪便混合物,熏的人头昏眼花。
何桢口干舌燥,心急如焚,脚上像被钉了钉子,一时间竟抬不起脚。蓦地空中飞来一个桶状物。
正朝丧尸面门,丧尸被飞来横桶砸的一愣,倒不是桶本身的威力,他的视线被暂时遮挡住。
谢云帆在他不远,他刚刚从路边捡个垃圾桶抛了出去。
何桢抓住机会,扭头就跑,踩的脚下的砂砾弹飞。
丧尸没有放过,护栏经受了三具丧尸的撞击后终于不堪受力,飞了出去,谢云帆脸色大变,转身要跑,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