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我发信息说什么吗？”陆泠忽而问了一句。
其实符悦真的不怎么好奇。
不过，女神这么说了，她就乖乖问，“是什么？”
“取消吻戏。”
第23章 惊吓早晨
符悦正吃着一块西瓜，觉着有点淡淡的水味儿不怎么甜，后又有人来打扰她和女神的用餐，更是吃啥都不得劲，但一听陆泠说开会是为了“取消吻戏”……
她的心尖沁出一种甜丝丝的滋味，连带着淡而无味的西瓜块都变得清爽脆口起来。
“真的可以吗？”符悦欣喜之余有些忐忑，“不是说导演很坚持吗……”
陆泠不以为意，“我也很坚持。”
……为什么呢。
符悦想问，却没有问出口。
“我先去一下。”陆泠自然而然按着她肩膀站起身来，更是自然而然交代自个儿的行动，“你先吃着，吃好了先上去，不用等我。”
符悦很喜欢这种温柔哄劝的语气，而四周似乎萦绕着女神身上淡淡的馨香……
那个味道是她选的沐浴露呢。
符悦总觉得有一种微妙的亲昵感，视线不由自主顺着向上，仰望着陆泠。以往交换，符悦要通过镜子才能看见陆泠的脸，而且是通过平平的镜面，有时是化妆间里长久凝视到发懵的状态，有时是梳妆打扮前的我有时是洗澡前赧然的一瞥……
这么真切瞧着陆泠，比起她们互换身体的时候，好像很少很少呢。
下一次交换，说不定又突然来了……
符悦想着想着，越看越不舍，颤颤伸出手揪住陆泠的裙摆，也忘了羞怯这一回事，直勾勾看着陆泠，渴望把这一幕刻在脑海里。
意外的是，陆泠不讨厌她的腻歪，手微微一动，覆在她被空调吹凉的手背上，不轻不重握了握，带了点坚定人心的力量。
“女神……”符悦脑一热，傻兮兮把脑海里的称谓叫出了口。
陆泠勾起一笑，“别怕。”
刹那间，这一段时间的忐忑不安，烟消云散，而对未来的迷茫，对这一次变回正常的时间不确定的心，也不似摇摇欲坠的恐惧，踏实落下了。
忙碌而暂且抛之脑后的情绪上来了，符悦控制不住，鼻子发酸，泪汪汪看着陆泠。待视野里的陆泠变得模糊，她慌忙低头，揉了揉眼睛。
“没事的。”陆泠拍拍她的肩膀。
符悦乖乖答，“嗯~”
“我等下会结账。”
“……”
哪跟哪啊！
符悦傻眼了：女神以为我这样是因为害怕结账吗？不要啊！误会太大了！
她想解释解释，陆泠的手机却响了，而陆泠看了一眼，眉头轻蹙，由着手机在掌心疯狂震动，要跌落下地似的。
应该是很重要的电话。
符悦暗暗想着，也不纠结那么多，劝，“接吧，有事就忙，不用管我啦。”
“账单呢。”
符悦瞧了一眼满大桌的菜，大多数没动过，动过的全是她的手笔。
她想了想，不能太得寸进尺：自从交换了身体，就业问题解决了，皮肤经过精心保养好了不少，得了一部最新肾n手机，衣着打扮更是越来越亮眼，除了小肚腩犹在，整个人上升了个档次似的……
最重要的是，她跟女神这么亲密的接触，多少钱都值啊！
于是，符悦想了想奖学金和兼职的积累下，卡里头还剩点钱，一咬牙，“我买！”
陆泠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拿了一张卡递给她，“麻烦你了。”
“……”
符悦又呆住了，而陆泠趁着她愣神的功夫，低头跟她说了密码。
居然……是她的生日。
符悦当然记住了，盯着手里的卡半晌，压着激动颤颤问，“为什么……设置这个密码……”
“防盗。”
“……”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符悦可算是怕了这种一句话噎死人的属性，拼命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那我先走了。”
“好。”
——
一大桌子菜，符悦肯定是吃不完，出于不要浪费女神的钱的心思，胡吃海塞了将近一个小时，桌上的菜，没有明显消失的意思，而陆泠，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大概正和导演讨论着吧。
符悦一次提早去片场，有幸看见导演唾沫横飞跟别人辩论的样子，而编剧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声音都抖了，副导演沉默抽着烟，看到她礼貌一笑，满是沧桑。
符悦只能默默祈求，导演嘴下留情了……
她叹了叹气，接受自己吃不完必须兜着走的事实，汤汤水水不打算带，其中一个软糯的紫薯甜点倒是好吃，很适合做个夜宵，或者是车上吃个零嘴。
符悦吃了一个，认为好吃想分享给女神，也就没再动，现在请服务员打扮，加上水果和其他面点，满满一袋子，抱在怀里颇有成就感。
她晃悠着去电梯，顺利回到房间门口，犯了难。
交换身体以后，房卡也就换了。
这房间一直是女神睡的啊，干净整洁。
那房间一直是她睡的，每天早上天没亮就得起，没经验没效率，各种兵荒马乱，整的比狗窝的环境还差……
符悦进是进去了，一想到没收拾就让女神直面惨不忍睹的隔壁房间，心里烦躁，而且，这房间女神也住了许久了，散着淡淡的香味，某一款她说不上名字的香水，女神特意从家里带来的。
而她的房间，有沐浴露的味道都不错了，偶有香气，也是化妆品和护肤品的……
两个极端的房间啊。
符悦挠挠头，局促不安扫了一圈，不敢坐在床上，缩在角落的沙发椅，百无聊赖地开了电视瞧。
正是下午五点，很多电视台在播娱乐新闻，而最受关注的，无非是李歆然罢演了。
符悦在剧组里掌握第一手信息还好，关于这事情，顶多想着会怎么影响工作进度，差点忘了，这事情对于外界来说，是个重大新闻。
对于李歆然罢演的态度，大家可以说是迥然不同，毫不相干的人都要发表一下高见，而李歆然在圈子里有一批号称私交甚好的朋友，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一次，集体沉默，甚至有的连微博都不发了。
有人说，欧导演仗势欺人。
有人说，李歆然耍大牌。
有人说，吵什么呢，这就是电影的炒作而已！
介绍完三个主要观点，主持人开始一个个分析了，第一条便是欧导演的电影生涯了，从默默无闻到声名鹊起，从小有名气到人人巴结的巅峰，再到现在饱受江郎才尽的非议的老导演……
不变的是，欧导演有个暴脾气，曾经毅然开除知名影帝，闹得挺大。
本来看着图个乐呵的符悦，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据说这一次的吻戏，是欧导演的灵光一闪，难得连编剧都十分认同的，于是快速敲定，问了林琛宇这边，没问题，问了陆泠这边……
哦，其实没问。
符悦想想也知道，肯定是欧导演那横行霸道的劲儿又上来了，或许从被抢戏的那一段认定了陆泠是个软包子，先欺负了再说。
而符悦光顾着哀伤，光顾着应对女神突如其来的“初吻解决方案”，还真的没意识到，她那时是陆泠，是可以提点建议的……
“都怪我！”符悦一拍大腿，懊悔不已，“如果我早一点提出来，现在受罪的不是女神，而是我了……”
看了看走向六点的时间，符悦坐不住了，在房间里踱了两圈，低头一看手机。
得，才过了五分钟。
“直接问吧。”符悦下了决心，拿手机偷偷给陆泠发信息，“怎么样了？”
陆泠回得倒快，“暂时没解决。”
“那现在在做什么？”
“中场休息，吃饭。”
“……”
真是一场恶仗啊！
符悦感慨着，摇摇头，到了饭点也没心思吃饭，只觉得浑身乏力，不是饿的，而是心太累折腾的。她绕着床又踱了几步，腿一软，顺势坐到了床上。
被褥松软，幽幽散香。
符悦贪恋那舒服的清香，希望再闻一闻，身形一歪躺上去，马上被软香温暖包围，好像身体每个地方都被恰到好处托着，倦意涌了上来，眼皮子撑不住……
睡着了。
符悦睡得很好，没有做梦。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她疲惫尽消，因为睡饱了慢慢察觉到动静，下意识动了动身体，感觉之前宽大的床现在显得窄了点。
是被子没放好吗？
符悦伸手摸了摸：嗯？老老实实盖着，外头凉里头暖，特好睡。
“唔……”她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眼，眼前的世界清晰起来——天花板上警报器的闪烁小红点，从窗外透出的浅色白光，横在自己身上的手……
手！？
符悦登时清醒了，转头一看……
妈呀陆泠怎么睡在旁边啊！
符悦呼吸急促起来，第一反应是揉了揉眼睛再看，第二反应是，掀开被子瞧一瞧……她们穿衣服了没。
她掀被子的动作挺大，陆泠醒了，抽回手清清嗓子，“早。”
符悦趁此看清楚，她们都穿衣服了，并且很完整，而陆泠不以为意的起来，开了灯伸个懒腰，如瀑长发在洁白睡裙上轻扬，而丝质睡裙勒出完美线条，漂亮侧脸在晕黄的灯光中柔成一片。
一大早居然有这种刺激。
符悦看得眼睛发直。
“你房间太乱，我不想收拾。”陆泠解释。
符悦呆呆点头。
“以后不要把内衣直接丢在床上。”
“……”符悦点着头，仍是从惊吓中有点回不过神来，弱弱说，“那你……应该叫醒我啊。”
“你不知道我会回来这里睡？”
“我怎么会知道呢……”符悦委屈。
“早上，我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你说没有。”
“……”
第24章 QAQ
对于女神的强词夺理，符悦的心情，在经历了过山车似的羞耻，震惊，归于平静，最后瞧一眼默默看着自己的陆泠，心里只有一句话：
你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反正已经盖着被子纯睡觉了，符悦想想也算是实现了“睡陆泠”的人生理想，偷着乐还来不及何苦纠结，便点了点头，“好吧……我……我的错。”
“嗯。”陆泠淡定地表示认同。
“……”
符悦认命了，一瞧窗帘缝隙已经透出外头微亮的晨光，比起平时天都不黑就开工的日子，真的称得上晚字，“呃，今天不开工吗？”
陆泠看了一眼手机，很镇定地说，“嗯，不开。”
因为欧导演的磨叽和李歆然的罢演，拍摄进度十分不给力，符悦觉着有点不对，“这么好啊？”
“嗯，昨天导演说不想看见我了。”
“……”
当初诚心诚意请来，现在看都不想看见了？
符悦不信，可又不敢公然指着女神鼻子指责说谎，酝酿了一下，问，“是怎么一回事呢？”
陆泠已经优哉游哉打开房间里的电视，拿着遥控器颇有兴致地选择节目，随口敷衍，“取消吻戏不顺利。”
“那你就不去了啊？”符悦惊讶女神居然使性子了，害怕陆泠多年的好风评毁于一旦，操起了亲妈粉的心，“不可以啊，这是工作，不能总是……”
陆泠在她的滔滔不绝中换了n个台，盯着其中一个小品节目勾起嘴角笑了笑，最后定格在电视购物上琢磨两分钟，没意思了才抬眼看她，“男主角不去，我去做什么？”
“……”
原来是林琛宇起的头，陆泠这下还算是受害者啊。
符悦稍稍明白了，坐到女神旁边问，“也是因为吻戏？”
刚问出口，她觉得有点好笑：这还是一部爱情电影，男女主角戏里戏外话都不怎么说几句，遇上拍吻戏的事情，双方都不愿意，轮番给剧组甩脸色，真的是有意思。
“不算是。”陆泠耐心答了，“改剧本以后，林琛宇的戏份少了，他们在争取自己的利益。”
剧本改了之后，似乎删掉了不少男女主角的互动……
陆泠的戏份也少了吧？
符悦皱了皱眉，看到陆泠说着别人事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若置身事外。
怎么不管是公众面前，还是私下，总是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呢？
饭了女神那么久，符悦对陆泠不说疯狂，基本上的演艺生涯啊，重要新闻还是知道的，其中有件事，陆泠也是吃了亏不计较的性子。
以前，陆泠去了个颁奖典礼，被几位爱出头的同行挤到角落去，差点还摔了，把粉丝给心疼的差点组团去讨公道，陆泠却挺乐呵，高高兴兴晒了当绿叶的合照，说很开心。
现在，陆泠给改了戏份，还一副难得放假的样子……
符悦自动带入了“女神好可怜被欺负也不说”的同情模式，柔声问，“你怎么办呢？又让林姐不讨公道啦？”
“我？”陆泠挑眉，面有疑色。
符悦点点头，“要争取自己的利益！”
“哦，不用了。”陆泠淡淡道，“这种戏，少拍点好。”
“……”
符悦险些给女神跪下了。
“你不是要洗澡吗？”陆泠开始操心别的事情，走到衣柜面前翻起来，“我收拾的，可能你不大好找，你想穿裙子还是裤子？”
符悦看了看被放在床上的衣服，叠的齐整，一丝褶皱也难寻的，再看陆泠弯腰找寻，头发微微垂落掩住低眉顺眼的神色，呆了呆：
这持家有道的贤惠模样……
也好漂亮！
一想到女神这样是为了自己，符悦的脑洞已经开到“恩爱同居（？）的日常相处”那边去了，幸福感爆棚，乖乖答，“你定吧。”
陆泠自然而然接口，“好，穿长裤吧，温差大别着凉了。”
“好~”符悦柔成一汪春水，痴痴看着女神把一件素白的中袖衬衣放出来，然后是牛仔裤，然后是两条内裤……
嗯！？
陆泠一边手拿一条，不觉不妥，很是诚恳地问，“你今天想穿什么颜色？”
立刻回过神，符悦扑过去抓回在女神紧捏的指尖颤抖的贴身衣物，讷讷道，“呃……呃……”
陆泠眉间轻蹙，忽而恍然，做出“噢”的恍然表情。
“要穿两条？”
“……”
符悦已经被女神无数的杀伤力巨大的一句话噎到无法自理了。
“内衣呢？”陆泠却不以为意，专心继续挑选衣服的工作。
符悦把手里的东西先丢床上，赶紧制止，“不了不了，这个我自己整理，您歇着……”
一着急，她甚至用了尊称。
陆泠瞧了一眼符悦满面通红的脸，点了点头。
符悦才松一口气，准备拣一拣去洗澡，又听陆泠幽幽道，“不用那么紧张，这段时间天天碰呢。”
“……”
符悦真的要给陆泠跪下了。
不管如何，衣服算是找着了，她对于没洗澡就跟女神睡了一晚的事实，还是有点介意的，尤其是陆泠身上永远有一种不知道是粉丝滤镜还是事实如此的淡淡馨香，很沁人心脾。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符悦麻溜收了东西去洗澡。
等她湿漉漉地出来，才开门，符悦听到外头的窃窃私语声，脚步停了停，听清楚全是女声，小心探头，先迎上的是陆泠的点头，这才放心走了出来。
“她怎么在这。”林姐语气不满。
符悦怂了怂，陆泠答，“她的房间。”
林姐没再问，斜了她们一眼，说一句“快点“，就成群结队走人。
“怎么了？”符悦从凝重的脸色之中察觉到了什么。
陆泠轻笑，“新人进组，开工了。”
第25章 QAQ
进组的新人是之前女二号的备选之一，宓棠。
宓棠今年18岁，外形跟李歆然相似，属于清纯可人的款，艺考的时候靠着一张惊艳素颜照在微博走入大众视线，因在微博的耿直说话红了一把，后来一直没有什么水花，大多数时候，宓棠似乎在认真上课，偶尔参加活动，在扑街剧里客串一下小角色，在微博上发发自拍圈粉。
很多人记不住宓棠的脸，倒是记住了宓棠的名字——第一个关注点，这什么字怎么念，第二个关注点，便是弄明白之后，纷纷表示：哦，音同蜜糖啊，小姑娘人如其名，清新的甜味。
符悦却有不同常人的第三个关注点。
这位或许前途无量的新人，是陆泠的脑！残！粉！
各个不同的场合，尤其是微博，宓棠不止一次表示过对陆泠的崇拜与喜爱，除了自拍的最大乐趣，就是转发陆泠的微博，说一说陆泠怎么这么美，赞扬一下陆泠的作品，让粉丝们多多支持陆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