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罢，答：“是。”
云苏兮很久没联系过两人，日子一晃言禾都开学。
戚泠公司一年一次的续签合同结束，又步上正规，有时候中午提前下班开车来和言禾一起吃午饭，外带尤素西，言禾听着他们调侃的大侄子和小舅妈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天气凉一点，尤素西就死拽着吃火锅，理由义正言辞强取豪夺，好不容易凑齐三人，不吃火锅吃什么？
言禾脱口而出：“还可以……”
尤素西掐他：“再说一句！”
言禾：……
戚泠：“放开，别掐青了。”
尤素西：“至于么？”
戚泠：“掀开衣服看的又不是你！”
言禾：……
这样不伦不类的组合也渐渐成为日常。
C大论坛不知道谁拍的，一张戚泠给言禾拉领子的照片，点击刷爆。
下面一条一条刷的。
A：我见过这帅哥，老是在言老师的课最后进来，坐最后一排。
B：我也见过。
C：嘤嘤嘤，我的新老公又有男人了。
D：我知道这个男的，弯的，强攻。
E：楼上，说出你的故事！
F：楼上，说出你的故事！
等言禾看到，是尤素西拿着手机戳他面前，言禾笑笑，低头又整理材料。
尤素西：“喂！你傻不傻！看啊！”
言禾：“看什么？有什么好关注的？”
尤素西：“我说的是贴子了吗，我说的是这个D，他怎么知道戚泠是强攻，一定有不可告人的py交易。”
言禾动作微滞，尤素西得意洋洋：“我说中了吧？”
言禾只无奈摇头。
漫不经心：“不管有什么没什么，都和我无关，戚泠现在又不去酒吧。”
尤素西恨铁不成钢。
“你就不再多问问？？？”
言禾好笑又无措：“我不是女人啊，我不纠结这些。”
尤素西面无表情：“那你关注什么？”
言禾想了想，说：“好好过日子就好。”
话虽老气横秋，也是这个理，尤素西觉得自己被显得分外八卦点。
尤素西：“口亨。”结束话题。
然而这帖子的热度持续高涨下不去。
终于有一天，有个学生怯怯问了句。
言禾收拾东西的手一滞，女生颔首，那双水汪汪的眼就直直看着他。
言禾微笑，安然说：“是我对象，我们戒指是一对的。”
当晚女生回去就在论坛回复上言禾的话，帖子里一片鬼哭狼嚎的回复又刷新一个热度点。
至此不断有人问言禾，问的他到快解释得口干舌燥。
等周五，戚泠下班早又坐在他最后一排。
下课的时候，言禾清了清嗓子：“最近论坛关于我的帖子挺热的。”
下面sao动的学生顿时安静如鸡。
谁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面上有些惶惶，线性代数要是挂了可不是小事。
言禾安然把书合拢，抬眼说：“最后一排那个，贴子里那人，就是我爱人，最后说一次，下次别再问了。”
学生齐刷刷回头，戚泠身体有点僵，面上带不出多的表情。
还有些学生在言禾一开口就录了视频，也是猛然一转摄像头。
言禾：“下课，散了吧。”
有些学生拿手机拍照。
戚泠蹙眉，没阻止。
言禾走过来，抱着书笑看戚泠，戚泠站起来和他一道走出去。
后面的学生几乎要炸锅般那啊啊的声音经久不散。
走出门，言禾笑着牵戚泠的手。
戚泠有点想缩回去，言禾道：“别，让他们拍个够吧，免得论坛里又闹。”
戚泠支吾：“是不是不太……”
言禾笑容扩大，露出白牙，摇头：“本来就是事实，瞒着干嘛？”
戚泠看着他的笑，有点失神，半晌，低头，嘴角微微翘起。
握着言禾的手收紧。
又过了一周，照片多不胜数，帖子慢慢沉下去。
而公开课来围观的女生又更多了些。
言禾不讲太多死板的，来的大部分是文科学院的女生，太复杂的计算，会让挂科的人太多，公开课，言禾轻易不挂人。
一来觉得没必要，二来，以后日常也用不上。
戚泠后来不去他教室后座，直接在办公室等着。
遇见过几次何玄，戚泠看一眼也不说多的。
何玄时不时会看他们几眼，眼里压着的那些晦涩难言戚泠假装看不懂。
戚泠不断开始看房子。
问言禾有没有什么要求。
言禾想了之后，说：“不要太大，要是以后不养孩子三室一厅我都觉得是够的。”
戚泠好奇：“不觉得大了好活动吗？”
言禾垂目继续切菜：“言静喜欢大的，太空了，她在画室不准人去打扰，我不喜欢。”
戚泠不再多说，最后两个人商量，面积压在200平内。
言禾住的这个小区老师多，大部分都是在学校周边工作的人，治安好，素质也不错。
真论起来，还有两分不舍。
等秋天穿衬衣都冷的十月中旬，云苏兮再次上门。
只是面上多了两分安然，也少了对言禾的抵触。
给他们提了点老家带回来的鸡蛋，还有点同事国外旅游带回的保健品。
云苏兮拢拢耳发，泰然自若说：“上了年级，也就提点吃喝的，药是说养胃的保健药，口碑好让带的，你们也别嫌弃。”
戚泠杵在门边不说话。
言禾笑着接手说：“阿姨进来坐啊，去给你妈倒杯水。”转头推了戚泠一把。
戚泠不动，气氛有些僵，言禾蹙眉，他转头还是不甘不愿去了。
云苏兮低声道一句：“和他爸脾气一个样。”
没让戚泠听见。
言禾迎云苏兮进门。
说了几句话，戚泠在阳台抽了根烟，进来直接说：“书房我们说吧。”
言禾把水给他们端进去，关上门，隔音好，在门口过也听不到里面说什么。
出来的时候，母子两个人眼角都有点红。
言禾心想，这就是大抵上就是说开了。
说开了，就好。
瞅瞅时间，言禾笑：“阿姨留下来吃饭吧，我再去买点菜。”
戚泠垂目：“我去吧，马上回。”
言禾一滞，云苏兮：“让他去吧。”
言禾没争抢。
两人无言挺久，云苏兮开的口：“谢谢你。”
言禾摇头：“言重了。”
云苏兮拿着遥控板换频道，慢慢说：“那份遗嘱，后来我扔了，没留着。”
言禾眨眨眼，木讷：“哦。”
云苏兮：“听戚淑说，你做菜不错，今天就觍着脸尝尝。”
言禾笑。
晚上，言禾让戚泠开车送云苏兮回去。
戚泠硬是拽着言禾一起。临走了，也算是安然互相道再见。
再回到自己家，已经晚了，戚泠沉默着兀自洗完碗筷，在阳台站了会。
言禾以为他要抽烟，迟迟不见那点橙红的星火，言禾走过去，戚泠双手搭在栏杆上，垂着头，夜风吹得有点冷，言禾走到他边上，戚泠侧头来看他一眼，言禾看不清他表情。
戚泠敞开手臂，言禾乖顺走到他身前。
他从背后虚拢着言禾，凭着些微的身高差将下巴搁在言禾的肩膀上。
戚泠声音略微沙哑：“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街上车流，灯火不灭。”
言禾顺着看向外面：“嗯。”
戚泠侧脸在他脖颈上轻啜口，道：“新买也选这种可以看得远些的房子。”
言禾被他呼吸拂得有些微痒，偏了偏头：“好。”
戚泠将人拢的更紧几分。
言禾不说话任由他抱着。
抱得他有几分疼。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作收，左扭右扭，看我看我~~\\(≧▽≦)/~~
微博上偶尔放点小段子，名字是，大头七夕，欢迎围观。
谢谢汝音、も樱粟♂泪↗小天使投喂的雷~

第80章 Stay
最终选定在言禾周围的新楼盘，离戚泠公司近些, 学校的就职人员会少些。
稍微算是有点偏, 但是很安静, 绿化好，戚泠喜欢这种。
言禾的要求不高到几乎可以算是没什么要求。
戚泠之前的房子卖了, 卖掉前两个人回去看了一眼。楼下的客房，言禾在门口站了近一分钟，终究没有打开, 过去的, 他不想知道太多, 并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未来的，才是他能主宰的。
里面东西几乎搬空, 戚泠不知为何看着言禾站在门外心还是跳了跳。
接着他转过来, 对他笑了笑, 在戚泠心上的阴霾又散掉。
戚泠也勾唇, 露出个浅笑。
新房子两个人一人出一半的款，一次性结清。
房产证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戚泠拿着, 恍惚觉得, 这或许就可以看作他的结婚证, 至少, 算是个凭证。
房子是现房, 紧跟着就是装修事宜。
戚泠自己鼓捣得欢快，言禾见他不叫自己，他也没什么要求, 多几次，索性不再过问。
只有戚泠问的时候，言禾答几句喜欢的颜色和偏好。
尤素西和云沉已经见过家长。
两人欢快得进行同居生活，决定要是合得来，年底领证。
尤素西喜欢学校周边，两个人商量后，先住在尤素西公寓里。
于是，按照戚泠的说法，他们现在要面对两个蹭饭的煞笔！
言禾倒是没什么，戚泠使唤云沉洗碗得心应手，美名其曰现在不做婚后肯定也不会做。
深得尤姑娘的心思，遂一起使唤云沉。
孔冬松有时候下班早，在医院等人太碍眼，也爱去言禾那里坐坐。
好在何玄不常在办公室，碰见倒是个尴尬事。
后期学校调整，何玄随着实验室搬走到另一栋楼。
戚泠和孔冬松都觉得轻松许多。
自此不怎么再见到这人。
故此沈北渚也喜欢在言禾办公室等孔冬松。
对于此事尤素西的看法很简单：呵呵。
南方的冬天带着几分阴寒。
言禾习惯穿大衣，羽绒服总觉得碍事。对于他来说，南方比不上英国的冬天冷。
戚泠早知道他，要是言禾不感冒，他也不劝他多穿两件。
就是，言禾人高，穿大衣，更扎眼些。
带着两分异域的眉眼，显得很挺拔俊朗。
自从言禾公开性向，倒是没人来问，不喜欢的自然就少了往来，如常看待的，还是如常。
所以学校的大男生来找他表白的时候，言禾是有点懵逼的。
男生眉眼飞扬，眼神澄澈，带着年少的干净纯粹。
言禾嗓子里突兀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打发走人，言禾有点哭笑不得。
哭笑不得的同时，又觉得，真是好。
戚泠当年说爱慕的时候，带着泪，带着惧怕，带着恐慌。
现在孩子，能开朗说出来，真是好。
会越来越好的。
回去言禾如此给戚泠感慨，戚泠听完，只问了一个问题：“叫什么名字？”
言禾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愣住：“啊？”
戚泠重复一遍，言禾想半天，认真喃喃：“没，没记住。”
戚泠本来的不高兴又变成了眼角的笑纹。
临近元旦，辛昂给戚泠打个电话，问来酒吧过元旦吗？
戚泠想了一分钟，说：“我想想。”
辛昂：“听闻你对象不能闻烟味儿，你们要是要来，我就挂禁烟的牌子。”
戚泠笑：“好。”
言禾长这么大，几乎没去过酒吧，一是少年阴影，二来，并不想回忆。
言禾踌躇问：“往年都是……”
戚泠：“嗯，往年都是在他酒吧过的，只请熟人，算是圈内人。”
言禾想了几番，最终道：“那去吧。”
戚泠笑，点头。
孤傲在眉，斜飞的唇角带出几分不羁。
真等到元旦，假是放了，言禾过敏了，过敏源还没找出来，从脖子下面开始到右脸耳朵下小半侧都飘红，又痒，难受得很。
到了元旦，却是没消下去。
戚泠要拉着言禾出门，言禾死也不干。
戚泠：“怎么了？”
言禾抱着从卧室拽出来的枕头哀嚎：“你们给圈不是讲究看脸吗，我这样去好丢人。”
戚泠：……
戚泠让言禾转了转脖子，痒好多了，只是红色的斑驳，更明显。
戚泠想了会儿，道：“那你跟我先去尤素西那里吧。”
言禾似懂非懂点了头。
尤素西开门，震惊，问：“你们不是要去酒吧过元旦吗？”
戚泠把言禾一推，指着右脸道：“过敏了，给上点遮瑕吧~”
尤素西嗷一声叫了出来。
天知道尤素西暗搓搓想了好久给言禾画个眼线试试。
当然不可说，只微笑拉过言禾，暴力推卧室，然后把云沉踢出来，反锁门。
戚泠：……
云沉：……
戚泠：“话说我小舅妈是想对言禾干嘛？”
云沉：“我也很好奇。”
言禾像言静，皮肤底子好，尤素西给打遮瑕，打完差不多。
硬生生按住言禾：“等等，姐再给你画个眼线……”
言禾：“说好只有遮瑕的。”
尤素西：“坐好！”
言禾：……
不情不愿还是给画上了，画的浅淡，不细看看不分明，只是这一画生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言禾眼窝轮廓本来就比国人深邃，虽则算不得高眉深目，细看还是很有差别，眼线上上去，更明显，真是……凸显轮廓。
尤素西看着言禾浅色的眸子，不由生出一种想摸的感觉。
尤素西伸手前一个激灵：“哎，算了，就这样吧，再画我会怀疑人生的。”
言禾：……
言禾小声：“卸了可以吗？”
尤素西瞪他：“不可以，我已经使出洪荒之力给你画了~”
尤素西几乎是把言禾踹出门，言禾感觉非常不自在，想揉眼睛，尤素西瞪他，他又放下手。
戚泠乍一看默了默，迟疑问：“只，打了遮瑕？”
言禾沉默片刻，闭眼，指了指眼睛：“屈服在你小舅妈的淫威下。”
眼睛一闭，眼线尾梢的那个卷儿更明显。
戚泠沉默。
很，好看。
但是他并不想给别人看。
艹！
尤素西没事人一样，指着钟微笑道：“卸掉至少二十几分钟，我想，你们快迟到了~”
戚泠看一眼，言禾也看钟，还有半个小时开始。
言禾最终说：“走罢，不是很明显。”
戚泠：……
到了酒吧门口，戚泠还有点犹疑，言禾面容已经沉静下来，戚泠有点摸不准他想法。
辛昂站在门口，戚泠和辛昂打招呼，言禾站在戚泠身后侧一步，也微笑点头。
辛昂霎时有点卡词。
辛昂指了指里面，说：“老俞已经来了，你去找他就好。”
戚泠点头，辛昂又看了一眼言禾。
突然想到以前的一桩事，追戚泠的人一直挺多，络绎不绝形容也不为过，他就是不正经谈一次，过去的床伴有一次在酒吧闹将起来，哭着指着戚泠问他自己哪里不好。戚泠不说话，再多的几句，拿了衣服走人。
现在看了言禾，辛昂心里的想法很复杂。
gay看脸的也多，单说脸，戚泠已经不需要解释什么了。
期间遇到熟人，戚泠拉言禾见个面，又把人拉走。
刘长故也在，见了得意洋洋道：“我说的不错吧，真人比戚老板发的照片好看多了。”
大家不住点头，言禾笑容有点僵，刘长故眼睛差点粘他脸上。
戚泠把人拉走，最后坐到俞泉那一桌，沈北渚和孔冬松也在。
戚泠和孔冬松在这么多次交集中也渐渐习惯了对方不一样又避不掉的新关系。
只是仍不怎么说话，却也不到互相不想看对方的地步。
坐了会，辛昂关了门走进来，站在酒吧中心放钢琴的地方，拿着话筒说了个开题词。
言禾听了会，算是懂了，就是一群人聚聚，不过性向一样。
言禾好奇：“你们都来这里过元旦吗？”
戚泠低声：“嗯，这里还有很多没出柜的，也有一对一对的，给圈有点乱，不过每年这个时候算是，挺温馨的。”
言禾眼睛凝着戚泠，似懂非懂点了个头，微卷的眼梢看得戚泠一阵悸动。
戚泠心里又骂了一遍尤素西。
开始的活动挺欢乐，不算是什么激烈的气氛。也有人上去弹唱，言禾跟着哼哼几句。戚泠安静听着，目光湮出沉静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