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顾可颐睡了没有……
顾可颐过了两天没有谢文轩的日子。
第一天，他照常去跟人谈几个新人的工作，跟安若然庆祝了一下穆珂拿下最佳新人奖，晚上回家的时候，开门没有闻到饭菜的味道，一时间完了前一晚的事，以为谢文轩只是还在应酬没有回来。
等到晚上十一点，谢文轩发来微信问他睡了没有，顾可颐才想起来谢文轩最近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他留在公司加班。
安若然走的时候发现他办公室的灯亮着，敲了敲磨砂玻璃门，开门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看剧本，”顾可颐头也不抬地说，“都是来邀请穆珂出演的，竟然还有大男主剧，制片方瞎了吗？”
安若然笑着走进来，说道：“阿珂挺优秀的，有的人就是有天赋。”
顾可颐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最近不都赶着回家加班方便照顾狗狗吗？”安若然问道。
“狗不在家。”
安若然疑惑：“上次去你家也没看到你的狗，好像你养了一个按时上班下班的狗，不到时间不会出现。”
顾可颐翻剧本的手停了停，说道：“智能狗，你不懂。”
安若然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哀怨地说：“小可，我越来越不懂你了，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偷偷摸摸谈恋爱了？”
“我谈个鬼！”顾可颐咆哮，“老娘命都卖给你公司了，哪里有时间谈恋爱，连一夜情都没得搞，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么早下班要去哪里鬼混啊！”
安若然皱眉看着他，问道：“你脸红什么？”
顾可颐愣了愣，镇定地说：“腮红打多了。”
安若然点了点头：“我信了。”
挑完剧本，顾可颐又看了一眼这几天的安排，给齐思发微信让她先把这两天晚上的应酬排满。
回到家里，顾可颐瘫在沙发上不想动，最近天气转暖，但是睡觉的时候还是会感觉手冷脚冷，谢文轩不在，就更冷。
家里太安静，顾可颐把三个扫地机器人打开让它们满屋乱转，开了电视找一部老电影来看。
他忽然觉的人生荒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十多年前，医生告诉他以后都不能再拉小提琴的时候。
谢文轩陪了他妈两天，从早到晚接受他妈关于我们母子要同心协力保住谢家财产的洗脑。他很想顾可颐，只是每次发个微信过去得到的都是不咸不淡地回应。
他很害怕回去的时候，顾可颐已经把他的东西都扔出来了。
陪他妈在酒店餐厅吃了晚饭，谢文轩接到了郝明义的电话，那边委婉地问他方不方便出来玩儿。
当然方便！
谢文轩借口公司有急事，把他妈送回了房间，急匆匆开车去了郝明义的秘密会所。
他在上次那个房间里把满满带了出来，照例又把车停在了偏僻的路口。
“谢先生这次还不玩吗？”满满嚼着口香糖问他。
谢文轩点了根烟，敷衍地嗯了一声。
车里的气氛莫名尴尬，满满拿出手机玩游戏，谢文轩看了看他，问道：“你跟郝明义怎么认识的？”
“郝先生资助特困生，带我们参观他的公司，”满满玩着游戏，好像没有了上一次的戒心，“然后就认识了。”
谢文轩查过，启华实业确实有一个基金会的项目专门帮助贫苦学生，如果郝明义真的利用这个基金会苟且，恐怕涉及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郝明义还带你见过其他人吗？”
满满的手一停，屏幕上的角色马上死了，他抿了抿唇，说：“见过……”
王八蛋！
郝明义把这些孩子当成了交易的手段！
谢文轩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咬了咬烟头，今天进展顺利，他再问下去恐怕要触到小东西的防线。
“你个子挺高的，在学校打篮球吗？”谢文轩换了一个话题。
满满笑了，说：“打啊！不过技术太菜了，我偶像是科比，小时候我还想打进NBA跟他一起，后来他退役了，真想能亲眼看他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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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轩静静地听着，见他不说了，才问：“什么时候高考，想好考什么学校了吗？”
原本兴奋的满满沉默了，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没想那么多……”
谢文轩没再多问，拿出一沓钱出来递给他：“该怎么说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满满把那叠钱接了过来，反反复复用手捏了又捏，他小声说：“我喜欢我们班一个女孩，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谢文轩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年轻人别急着否定自己，日子还长。”
满满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谢先生，借您的车用一用。”
谢文轩不明所以，只见他从耽美文库里拿出一个大号的按摩棒，吓得他烟头掉在大腿上。
“你包里怎么带这种东西？”
满满从副驾驶下来，上了后座，解释说：“郝先生说必须带着……”
谢文轩原来意识那是耽美文库，闹了半天是郝明义给他们的标配。
满满在后座脱了裤子，熟门熟路地用润滑液给自己润滑。
谢文轩尴尬地咳了两声，问道：“这这这是干，干什么？”
“今晚回去还要陪郝先生，他会检查，要是您没玩……”满满停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谢文轩沉声问道：“他会打你吗？”
满满微弱了嗯了一声。
人渣！变态！恶魔！
谢文轩已经不能用愤怒形容了，他真的很想把郝明义拎出来揍一顿，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么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送满满回了会所，谢文轩默默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沉默许久才拨了一个电话。
“Sami，你把那个灯再挪一挪……喂什么事儿？”
顾可颐正在最后调试发布会的灯光，手上又是图纸又是道具，谢文轩的电话进来，他忙不迭地接起来，那边灯光又出了问题。
听到他的声音，谢文轩郁结在胸口的闷气稍微散了一点儿。
“这么晚了还在忙？吃饭没有？晚上冷，多穿一点儿……”
听着他絮絮叨叨地问候，顾可颐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静静地听他老妈子一样嘱咐自己。那边谢文轩抱怨着：“安若然怎么舍得这么晚让你工作？”
“启华明天的发布会，邀请了我们的模特，所以过来定一下进度。”
顾可颐难得心平气和说起自己的工作，没想到谢文轩的反应极其地大。
“启华？你们为什么要跟郝明义那个死变态合作啊？”
“因为轩昂娱乐的某人单方面撤了跟我们的合作，所以只能另寻途径了。”
谢文轩愣了愣，默默地把电话挂了。
他自己作死把媳妇儿推到变态身边去了。
身心俱疲地回到酒店，刚刚路过他妈的房间门口，他妈就开了门站在门口看着他，就好像在这里等了他一晚上。
“您还没睡？”
他妈脸色冷峻，扭头让他进屋再说。谢文轩跟了进去关上门。
“你在外面怎么玩都没关系，但是，有些尺度要把握好。”
谢文轩微微挑眉，他最近彻底跟顾可颐不见面是对的，他妈这次来果然在监视他。
第28章 轩昂会议室惊现老板娘
“您这一次是几个人来的，我总要好好招待一下。”谢文轩说道，“还是您大半夜不睡觉特意去跟着我了？”
他妈脸色有些尴尬，说道：“我只是担心你这么晚出去会有什么意外。”
“您不跟着我就不会有意外了！”
谢文轩摔门而去，心里在庆幸，还好忍住了没去见顾可颐。私下不能见面，但是，工作可以啊。
顾可颐在办公室睡了一个晚上，早上齐思一脸莫名地敲门进来。
“怎么了？”
“轩昂娱乐发过来的文件……”
顾可颐头上顶着眼罩，伸手拿过来看了看，文字写得很简单，大概是说轩昂想跟M.D.S合作，为M.D.S的艺人提供平台和资源等等，最后些了一句，具体合作细节要详细商谈。
“轩昂怎么会突然发这个东西过来？”
“不知道，之前不是把我们的合作都停了吗？”
顾可颐抿着唇把文件看了又看，说道：“等安总来了，开个会吧。”
“好。”
安若然得到这个消息也觉得很神奇。最开始他以为轩昂娱乐的资源是顾可颐谈下来的，无意中撞见顾可颐和谢文轩苟且，他想那应该是顾可颐睡来的吧。
可上次轩昂单方面取消了合作，安若然以为这两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怎么突然又从官方渠道发出邀请了呢？
“从长期看来，还是不错的，轩昂最火的两档综艺马上就要播出了，还有要开拍的电影，今年就有至少十部。”顾可颐没化妆，戴了一副超大的太阳镜，慢条斯理地说着，“不过对方没有说具体的内容，还需要具体谈一谈。”
“之前的合作都还不错，可是试试，这个，小可去谈吧。”安若然想着他们两个怎么也算老情人，应该好谈一些。
“那就先回复对方，约个时间吧。”
散会之后，安若然凑过把他的太阳镜勾了下来，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化妆？”
顾可颐摘下眼睛给他看：“眼角好像过敏了。”
昨天晚上他就觉得眼睛不舒服，卸妆的时候眼角很疼，早上起来就微微泛起了红。
安若然有些担心地说：“你还是别化妆了，十多年天天浓妆，我真的怕你的皮肤受不了。”
顾可颐仰着脸显摆：“老娘这吹弹可破的皮肤有什么可怕的？”
“行了行了，你最美可以了吧！”安若然拿他没办法，“下午没事儿的时候去看看医生吧，总不能一直戴着墨镜。”
“好吧。”
顾可颐下午的时候去了医院，果然是过敏引起的，医生告诉他最近不要使用化妆品，虽然无奈，但是顾可颐也只能遵医嘱，这几天只能戴着墨镜掩人耳目了。
他回了公司，轩昂娱乐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那边说约您明天就见面谈合作的细节。”
“这么快？”
顾可颐觉得很奇怪，早上刚发来合作意向，明天就去谈合作细节，这未免也太快了。
“约一下吧，跟那边商量好时间告诉我就行了。”
消息传到轩昂娱乐，谢文轩就坐不住了，骂周助理：“怎么定的是明天，下午不行吗？晚上不行吗？”
周助理有苦难言，他是想约下午的——
“M.D.S说顾总监下午有事，所以只能明天。听说去医院了……”
“去医院？”谢文轩慌了，站起来又坐下，“行了，没事儿了，你出去吧。”
周助理刚出去，谢文轩就给顾可颐发了微信问他怎么了。
顾可颐只回复了两个字：过敏。
过敏可大可小，谢文轩担心得要命，想去看看他，又怕他妈突然出现暴露了顾可颐。
犹豫再三，谢文轩只好忍到晚上跟他视频。
但是，他媳妇儿没接。
谢文轩急得抓心挠肝，恨不得时间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最好一眨眼就到明天。
真的明天到来的时候，谢文轩到的比助理都早，在自己的休息室里洗澡换衣服喷香水，精神奕奕地等着他媳妇儿来开会。
顾可颐一早到了轩昂娱乐，谢文轩的助理在楼下接他，却带着他去了一间休息室。
“什么意思？”顾可颐问道。
周助理笑眯眯地说：“谢总说，让您先吃早饭。”
“好，谢谢。”
顾可颐坐下来，收到了谢文轩的微信。
野狗：我看到你进休息室了，先把早饭吃了，我忙完了咱就开会。
顾可颐没理他，放下手机吃早饭。刚喝了口豆浆，顾可颐抬头看了一眼周助理说：“杵这里干什么呢？”
“谢总说，让我照顾您吃饭。”
周助理，一个在轩昂举足轻重的角色，沦落到给老板娘伺候早饭的地步。
对，老板娘。
谢文轩说让周助理给“来宾”准备早饭，周助理顺口问了一句按照什么标准来，谢总笑得非常恶心说——“按照老板娘的标准准备。”
顾可颐没在意，戴着墨镜，摘下了口罩。
周助理看了一眼这个时候的顾可颐，从鼻子到下巴，跟那个开门的少年真像。
看来那个小朋友，真的是顾可颐的儿子……
吃过了早饭，顾可颐被请进了轩昂娱乐的会议室，谢文轩坐在上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至此，两个人已经四天没有见面了。
按照一日不见三秋来说，他们已经十二年没见了。
顾可颐坐了下五分钟，接受了谢文轩五分钟的注目礼，最后真的忍不住了。
“谢总，你看你们谁先说一说？”
谢文轩回过神来：“嗯嗯，对对对，老胡，你把文件给顾总监看看。”
顾可颐戴着超大的墨镜看着眼前的文件，谢文轩担心他到底能不能看见。昨天知道了他过敏，一直惦记到现在，没想到他是戴墨镜来的，那细腻的小脸蛋，一看就知道没化妆。谢文轩看不见，有点儿担心——既是担心他过敏严重不严重，又是担心他素颜的样子被人看见。
他媳妇儿的美貌，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到时候一群苍蝇跟在他媳妇儿身后跑怎么办？
卧槽，郝明义会不会知道他媳妇儿其实是个小可爱啊？
谢文轩想到这个可能，又坐不住了，郝明义是个变态啊！
“……这种说法太牵强了，你们有没有找法律顾问仔细商量过？我们的人怎么可能以个人名义跟你们公司签约？写这个人脑子被狗吃了？谢总，你看过没有？”
顾可颐扬着几页纸，扬得刷啦啦直响，谢文轩盯着他的嘴，却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明天找法律顾问过来一条一条商量，这种没有最后决定的事情不要请顾总监过来！”
谢文轩盯着顾可颐把话说完，底下人快要吐了——不是你这个死不要脸地说计划不周全也没关系先把顾总监找来开个会的吗大傻X！
“都去忙吧，我再跟顾总监商量一下细节。”
细节个屁！
顾可颐腹诽，基本已经确定自己是被这个王八蛋骗来的了。
周助理最后一个出了会议室，贴心地关上门，并且告诉其他人，天塌了都不要进去找谢总。
笑话，老板要强奸老板娘了，谁敢进去围观不是找死么？
顾可颐瞟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眼睛里冒着邪火还故作镇定的谢文轩，轻笑了一声，慢慢走过去，坐在桌子上，扯起他的领带把玩，“所以，谢总今天说找我来开会，其实就是来骗炮的是吗？”
谢文轩慢慢站起来，摘掉他的墨镜，看到所谓过敏也不过是眼角有些发红才放了心，一副痞子的架势，摸了摸他的脸，“找自己媳妇儿打个炮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能说是骗呢？”
顾可颐就说谢文轩怎么会突然提出合作，又急吼吼地找他来开会，原来为了不过还是这种事。

迎面遇上周助理，顾可颐面无表情地说，“给你老板送套衣服进去。”
周助理了然，老板娘这是刚刚榨干了老板啊。
找了衣服，推门进去，周助理被那股浓郁的味道吓到了，看来刚才这里很激烈啊……
谢文轩抽着烟，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进来了，怎么没去送顾总监？”
“顾总监说，让我照顾好你。”周助理眼睛一转，说道。
果然，谢文轩听了脸色变得很愉悦，抬了抬下巴说：“衣服扔那儿吧。”
周助理放好衣服，想了什么，说：“启华的郝总约您吃饭。”
谢文轩弹了弹烟灰，点了点头。
跟媳妇儿打了一炮之后，谢文轩心里的焦躁感没有那么明显了，这种愉悦感至少能延续到他妈离开。
一定要趁着这个时机，好好摸摸郝明义的底。
第29章 一张照片泄露的秘密
顾可颐没有陪同的电影节上，穆珂最后拿下了评委会颁发的最佳电影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