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补全计划/精神病治疗手册完本[耽美]—— by:许佩里翁
许佩里翁  发于:2017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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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岸察觉到他双臂越勒越紧,勒得他胸腹都疼了起来。他急忙伸手过去攥住了林潮白的手臂:“哥,哥。”他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别着急,你弄疼我了。”
然而他这句话似乎一不小心按住了什么开关,林潮白陡然间松开他的腰,猛地将他推倒在沙发上,抓住他的手腕,扣在头上,死死的按住。
整个动作来的太快太突然,林岸还未及反应,随即就被人死死的压住,他口唇一痛,当即就见了血。
靠!林潮白这个禽兽!
林岸被死死的按着,一动也不能动任人宰割:“哥!哥!疼!”林岸大声的叫着,然而不仅没有丝毫用处,却反而好像火上浇了油,林潮白在他吃痛的呻\\吟下反而越发的疯狂。
林岸觉得自已玩大发了!
“哥!”林岸被林潮白从沙发上一把捞起,身子向后狠狠的弯折着,像一株在风雨肆虐下不肯倒下的小树。林岸疼的龇牙咧嘴,觉得自已的腰似乎随时都要断了。
“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想起他不久前那个荒诞离奇的梦来,梦中的林潮白也是这般狂暴,在他身上磨牙吮血,试图要将他吞进肚里:“我求求你,放开我。”林岸的声音里蓦地有了几分哭腔,眼泪都绷不住滚了下来。
他的眼泪像是灵丹妙药,疯了般的林潮白陡然顿了下来,死死扣着他腰的手也松了下来,没了他的拘禁,林岸砰然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林岸觉得自已像是被人拆了一样,哪哪都在疼,他微微动了动肩膀,禁不住抽了口凉气,抬眼望着坐在自已身上的林潮白。
林潮白眼睛通红,脸上还留有几分疯狂的痕迹,他似乎有些愣愣的,俯视着林岸,眼神有些散漫。
“哥?”林岸轻声叫了叫他,但一开口就觉得嗓子生疼,看来是刚才嚎的太厉害了。
林潮白似乎被他叫回了神,表情震荡了一下,飞速的闪过一个莫名的表情,有几分狠利的样子,随即他轻轻的垂下了眼,低声道:“对不起。”
林岸半撑起身子,靠近他,看着他低眉垂眸,又冷寂又沉默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他认命般叹了口气:“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慢慢来不行么?”
林潮白闻言抬头望着他,眼中有陌生而古怪的神色,他突然伸出手拥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林岸一怔,没想到自已大哥是个闷骚,居然冲他说出这种情话来:“那是当然,我还能走去哪?哪还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哥,我应该是喜欢你了。”他紧紧的回抱着林潮白,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想起他们死去的父母来,他想若是他妈和林潮白爸还在世,看到他们两兄弟搅到一起了,该是什么心情。
林潮白抱着他的双臂立时紧了一紧。林岸心头一跳,怕他哥又突然发疯,忍不住挣了一下。然而林潮白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深深的,紧紧的将林岸拥在怀里,带着某种深情的绝望和死不松手的决绝,就像是抱住了这世间仅有的、最后一点微末的希望和温暖。
翌日。
林岸是在林潮白的床上醒来的。
窗外浓烈的阳光带着耀眼的亮穿过窗户撒到他身上,有微微的热度。他缓缓的睁开眼,在陡然夺目而入的刺眼明亮中,脑袋空白了片刻。
他伸手,想要撑起身坐起来,然而闪电般窜过身体的疼,让他混沌的脑子立时一凛,昨晚那大梦一场似的回忆哗啦啦的灌入他脑海,惊得他僵住一般,颓然又倒在了床上。
这时卧室的门轻轻的开了,林潮白端着一碗什么走了进来,坐在他床边。
林岸挑着眼扫了他一下,默不作声的又垂下眼去,表情抑郁。
“起来喝点粥再睡。”林潮白垂眼望着他,眼神宁静柔和。
林岸沉默着在林潮白的搀扶下侧着身子半坐起,靠在背后交叠而起的两个枕头上,眼神郁闷的都有些发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道好轮回?
他瞥了眼林潮白如画的眉眼,心里忍不住哀嚎:怎么告白过后,自已的位置反而调转了,落在下风?那他这些天岂不是在着急上火的想把自已给卖出去?
林岸忍住身上某处时不时传来的尴尬的不适和刺痛,瞪了林潮白一眼,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目前的状况。
自从上次他酒后失行,他一直就自然而然的以为自已是上面那个,但不料居然反被......压了。
“来,喝一口。”林潮白用勺子舀了一勺白莹莹,水嫩嫩的米粥,送到他嘴边。
他生闷气似的,默不作声的一手抢过他手中的勺子和碗,自已动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一小碗粥吞了下去。
“还想吃什么吗?”林潮白的声音低低的,柔软而耐心,就连他平素冷淡的双眼中都浸了一层流动的柔和来。
林岸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那点怨气悄无声息的散了下去。
算了,算了,一人一次多公平啊。
那之后林岸就大爷似的在床上躺尸了两天。
期间魏简极没有眼力见的过来蹭饭,林岸躺在床上,在魏简意味深长的目光和别有深意的话语中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
果然,他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这件事。
这之后,林岸就在林潮白的卧室里安了家。但是他们俩的相处方式和生活方式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就是从分开休息变成了一起睡觉,一起起床而已。林岸也从一开始荷尔蒙颇高的心跳加速初恋般的状态,快速的过渡到习以为常的老夫老妻状态。
这期间林潮白一直都是近乎溺爱的照顾着林岸,带着某种没有底线的纵容,珍之重之,如同心头肉,掌中宝,好像无论抓在手里握了多久,都不会满足。
林岸在这种状态下也相当满足,纵然是不可避免的走了一条陌生而艰难的路,但他无所畏惧,亦无所后悔。
除了.....他始终被死死的压在下面这一点。
第38章 三十八章:陆嫣
日子像一条潺缓的河,温吞吞的夹杂着明亮亮的阳光顺流而下。
就在林岸以为时间就要这么无知无觉的流淌过去的时候,一条陌生的短信像躲藏在黑暗里的蛇,又将他拖入几乎被遗忘的阴谋和不安里。
陆嫣
地址:XXXXXXX
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他一瞬间就猜到了对方是谁。他没好气的回了一条信息,义正言辞的警告对方,祭出再骚扰就报警的牌子,然后就放之不管了。
然而没过多久,对方的短信滴的一声又来了。
林岸这回是有点怒了。他拿起手机,随意的扫了一眼,就想把他加入黑名单,但是一眼之下他突然愣了,忍不住的点开去看。
这是一条彩信,附有两张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胳膊,寸长的伤口横贯了肩臂,皮肉外翻着,恐怖骇人。
林岸皱了皱眉,心里抗拒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点开了第二张照片。
此时云淡风轻,阳光温润,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流水般路过他,又四散来去。然而在看到那一瞬间,他心里久违的那一点寒意铮然破土而出,冻的他嘴唇都白了。
照片应该是匆忙间偷拍的,镜头距离很远且有点失焦,上面的林潮白穿着一件灰色的长风衣,站在一个狭窄的路口,高高的衣领直直的竖立起来,微微挡住了口鼻,看不清表情。而在他背后,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回头朝他张望着,虽然镜头模糊,却仍然能看出她脸上真真切切的惊恐和愤怒。
那个女人是陆嫣。
“滴”又一条短信进来,林岸手一颤,几乎握不住手机。
图一是上月我被人追杀留下的伤口。
图二是林潮白威胁陆嫣时,路人无意间拍下来的镜头。
短信很简短,言简意赅的介绍了那两张图片的背景。林岸返回上一条短信,面无表情的盯着照片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想从中找出那不是林潮白的证据来。
浅淡的表情,漠然的眼神,如画的眉眼,隔着略微模糊的像素,他甚至能想象出他被衣领掩盖下的表情。
“滴——”短信催命般又来了。
林岸一动没动,定定的站了片刻。
路人从他身边说说笑笑的走过,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肩膀,他险些没能拿稳手中的手机。那一瞬间他四肢冰冷,脑海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片刻后,他面无表情的把手机装回口袋,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随着熙攘的人流向前。
然而他走着走着,脸上突然显出一种又惊又怒的悲愤来,但是瞬间又被他死死压了下去。他紧抿着嘴唇,重新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摁亮屏幕,点开最新的一条信息:
如果你觉得小倩的死是无所谓的话,你就继续做你的缩头乌龟,过你的好日子去吧。
林岸紧紧的攥着手机,用力的指节泛白。往日的梦魇混合成一个惊天大锤,朝着他胸口悍然击落,让他从黄粱一梦中猝然惊醒,看到这世界真正的面孔。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某种冰冷锋利的清醒感和茫然无措的恍惚感在头脑中交替着,像两把刀,在胸腔里交错着来回拉过,鲜血淋漓。
他转身回头,打车去了火车站。
陆嫣的地址是在一个林岸没有听说过的很偏远的三线小城市,没有高铁也没有动车,只有晃晃悠悠的纯数字绿皮火车。
林岸坐在车上,茫茫然望着车窗外慢悠悠划过的风景,脑子里空茫茫一片,风吹进来,有呼啸的回声,此时的他不纠结自已应不应该来,也不后悔自已已经上了车,更不去思考他见到陆嫣的后果,也不去想最终结果的好坏真假。他此刻的心态像极了沙漠中的鸵鸟,来了危险就把自已埋在茫茫一片黄沙里,自欺欺人。
也许是因为坐了十多个小时晃晃荡荡的火车,林岸下车的时候觉得头昏脑涨,两腿发软,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冰凉的寒意,支撑着他向前。
此时天光明晃晃的,到处是一片凛冽的寒,林岸有些恍惚,茫然地望着陌生的环境,顿时有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乱感。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那么久没回去,林潮白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按照记忆中的地址打车找了过去。
到了之后他发现那是一个五层高的写字楼,楼底下一排乌烟瘴气的卖快餐早点的小铺,将大楼门口拥堵的水泄不通。
林岸排开众人,挤进去之后迎门就被前台小姐拦住了:“先生,你找谁?”
林岸编了个半真不假的借口,在前台小姐的要求下,登了记,挂了名,然后被留在一旁的休息区等待。
很快二楼的楼梯口就出现了陆嫣的身影。许久不见,当时的女神依旧气质风华,姿容依旧,就算偏安在小城市一隅也依旧英姿不减分毫。
陆嫣望见他突然间顿了顿,脸上的讶异很快就被一种疏远的冷漠取代,她迟疑了一下,才慢慢的走到林岸面前。
“好久不见。”林岸勉强笑着打了声招呼。
但是陆嫣却没有丝毫笑意,她远远的站着,冷冷的问:“你怎么找来的?”
林岸察觉到了她鲜明的敌意和冷淡,他伸出手,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说话吧。”
陆嫣皱着眉望了他一眼,好久后才稍稍点点头,当先一步出了公司,然后带着林岸进了一家.....大排档。
周围人来人往,沸反盈天,笑骂声、划拳声、嘶吼声、叫嚣着混成一片,热闹无比。
大排档人虽然很多,但是效率很高,林岸没坐下多久,啤酒和麻辣小龙虾就端上桌了。陆嫣眼疾手快,抓起啤酒,干净利索的在桌角上猛地一磕,就把盖给打开了,然后将打开的啤酒放在了林岸面前。林岸在人声鼎沸的环境里低声说了句谢谢,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听不到,于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陆嫣又给自已开了一瓶,豪爽万分的一口气连干了一大半,才放下酒,面无表情的大声问他:“有什么事?说吧。”
林岸皱着眉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忙着在自已的世界里悲欢喜乐,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他下意识的微微向前倾身,然后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你认识一个叫程子成的吗?”
几乎是下意识地,陆嫣身体向后仰去,就像避瘟疫一般,不敢离他太近。
林岸脸色一变,坐直了身子。
陆嫣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已动作的杀伤性,但只是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
就在林岸以为她没有听见自已的声音,准备再问一遍时,陆嫣却突然点了点头:“你也想问你哥哥的事?”
林岸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陆嫣居然真的知道林潮白!
“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全部告诉我行不行?”林岸拿起桌上的啤酒,也学着陆嫣猛灌了半瓶,然后大声吼道。
“我无可奉告!”陆嫣冷冷的望着他,摇摇头,然后一口气吹干瓶里剩下的啤酒,摸出钱拍在桌子上,起身就走:“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林岸一惊,立时去拉她的手,然而陆嫣却被烫着般甩掉了他,惊惧万分的后退了两步。
林岸脸色僵硬,望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陆嫣,缓缓的朝后让开一步,声音苦涩:“告诉我究竟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瞒我?”
陆嫣站在过道中,神思不定了片刻,她回头望着林岸憔悴而苍白的脸,脸上有了自暴自弃的表情:“算了!”她转身又坐下,近乎自言自语,“反正我已经泄露过秘密了,他要来就来吧。”
“你想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陆嫣定了定神,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眼神冷冷的:“我不知道那个程子成跟你说了什么,说了多少,但是事实只有一个——你哥哥,林潮白当初逼我从你面前消失。”
林岸脸上的血色如数褪尽,就像是被人当面狠揍了一拳,他整个脑袋都在轰鸣,许久许久才找回了自已的声音:“为什么?”
陆嫣向后靠在椅背上,乜斜着眼打量着他:“当时我都已经决定要接受你了。”她突然短暂的笑了一下:“那是周日,我想约你出来吃饭,顺便答应你的追求。”
“但是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那人什么也没说,一开口就朗读一份个人资料。年龄、性别、体重、出生年月、政治面貌、受教育程度、居住地址、工作单位、与我本人的关系、大致的生平履历......那是我爸的资料。”
“然后他又读了一份,这次是我妈的,最后还有我哥的。”陆嫣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就让我一个人去华茂大厦的顶楼,否则后果自负。”
“我到了之后看见一个穿风衣的人,长得倒是很好看。”陆嫣瞥了林岸一眼,眼神微微讽刺:“比你好看多了。我一上去,他就撒了许多照片给我,都是我爸我妈还有我哥的,而且大都是上班下班,买菜做饭这种日常照片,还都是偷拍,看来是跟踪了很久了。”
“要想保住我家人,我从今之后就要永远消失在你面前。”陆嫣啪的一声,又用桌角开了瓶啤酒:“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是第二天我哥莫名其妙出了车祸,断了一条腿。”陆嫣的声音不急不缓,甚至还带着几分冷漠的不经意:“所以,我就从你面前消失了。”
“这差不多就是全部了。”陆嫣耸耸肩:“我本来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大哥,是后来程子成告诉我的。”
陆嫣望着林岸低垂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叹了一声:“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这个祸害还在外面乱跑。”她声音又轻又淡:“当时追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偏偏就选了你?看来也许是我以前做了亏心事,遭了报应,如今竟被情敌整治地无处藏身。”她突然挑挑眉,语气有些凉:“还真是一见‘误’终生!”
“对不起。”林岸低声说。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终归也不是你的错。”陆嫣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放下酒瓶,又是精神奋发,风华无双的一代女神:“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这辈子的缘分在今天就是到头了。”
她从包里扯出一张纸巾,矜持的擦了擦唇,微微笑了笑,又有了往日的风采:“说完这些,我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件事,从此之后我们俩之间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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