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宁接了话茬儿:“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抽血化验,让缉毒那边的人帮忙,至少可以确定毒品来源,顺藤摸瓜吧。”
葛东明点点头,“小林,你有什么看法?”叫了一声却没听见林遥的回答,谭宁朝着后面示意,葛东明一回头,当时就愣了。
司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房门那边,蹲在地上,跟民工似地看着卧床。林遥蹲在他身后,也看着卧床。
这是闹什么幺蛾子呢?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司徒站了起来,招呼都打一个转身离开了现场,葛东明这才得空跟林遥说:“你俩几个意思?”
林遥说:“之前太忙了,忘了跟你打招呼。他叫司徒千夜,是个侦探,我接触过几次,对破案很没有帮助。”末了,加了一句:“我会看着他。”
葛东明想了想,只是微微点头罢了。等林遥出去之后才琢磨起来,司徒千夜,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司徒站在走廊的缓步台上抽烟。见林遥也出来了,懒散地靠在楼梯扶手上,似笑非笑地说:“就差一点点。”
显然,司徒想得跟林遥一样,差一点点就可以救了王鲁。
林遥说:“差半点都不行。”
司徒叹了口气,“关键要查明人骨的身份,你也想到了吧,王鲁绝对不是最后一名死者。”
林遥捏捏眉心,道:“从手法上看,一点规律都没有。现在,只能抓住人际关系这条线索了,闫峰一定要见,你那点猫腻能不能起作用?
必须起到作用!司徒一脸的坏笑,说:“为了不让他们俩串通,咱们分头行动吧。你去见申路军,我去见闫峰。别跟我瞪眼睛,只有我才能搞定闫峰,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人跟我一起去。”
林遥想都不想,说:“我跟你一起5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申路军那边怎么办?那也是只老狐狸。”
林遥说谭宁和唐朔去见申路军,,司徒却摇摇头,“你们家那孩子机灵有余,经验不足。谭宁……怎么说呢,他看上去太老实了,我担心申路军欺负他俩。”
林遥闻言微微一笑,“你也太小看谭子了。”或者说,所有人都小看了谭宁,尽管他们都觉得很了解谭宁。
好吧,既然如此,就按计划办事。司徒打了声招呼,回家补眠。
上午十点整,闫峰慢吞吞地赶到经纪公司,进行新MV的舞蹈排练。舞蹈编排是他的好友,俩个人有了几年的交情,相比那些自认才华横溢的编排,闫峰更喜欢与熟人合作,这一次也是指明要好友来做舞蹈编排。
林遥和司徒到了经纪公司,接待他们的居然是公司老总。这人四十多岁,见到司徒格外热情,“司徒!前几天我听说你们又打牌了,不够意思啊,不叫我一声。”
这是认识啊。林遥暗想。
司徒跟老总寒暄了几句,就拉过林遥介绍:“这是我哥们,万正华。这家公司的老板。”
万正华跟林遥握手的时候,林遥说:“重案组,林遥。”
万正华也没显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握完了手。可是,脸色板板整整地严正起来,问司徒说:“闫峰犯事了?”
“不,我们是来请他帮忙的。”林遥接过话题,回道:“只是来询问一些问题。”
司徒搂住万正华的肩膀,往里走,边走边说:“把心放在肚子里,今天我们不动你的摇钱树。你也别去了,随便找个人带路就行。”
万正华相信司徒,觉得闫峰当真是没惹什么大事,脸上也多了点笑模样。在他打电话找人的功夫里,林遥接到邓婕的微信:颅骨复原结果出来了。女性、死亡是年纪约在二十岁左右,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上下。文字下面是一张3D头像,看得出女孩子是很清秀可爱的。
林遥把电话递给司徒,司徒挑挑眉,“真及时。”
话音刚落,闫峰的经纪人匆忙赶到。
经纪人说闫峰在三楼的排练场,倒也不算忙。司徒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看到他似善非善的笑意,经纪人脸上的笑却是有点挂不住。之前有唐朔来过一次,经纪人说闫峰去外地拍戏,暂时拖延了下来,其实就是随意地打发了唐朔。这回老板亲自做安排,经纪人就知道自己肯定被埋怨了。但林遥也好,司徒也好都没有提到唐朔的来访,经纪人才算松了口气。
三人上了楼,推开排练室的大门的瞬间就见里面有十多个年轻男女,一个教练模样的人正在跟他们讲解什么,林遥一眼看到坐在角落里正在喝水玩手机的闫峰。
经纪人先跟舞蹈的编排老师打了招呼,随后走到闫峰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闫峰诧异地看了门口两眼。舞蹈编排也走过来,似乎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闫峰微微蹙眉,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了解情况。
不等闫峰起身,司徒和林遥已经走了过去。
之前,林遥在网上看过闫峰的照片,本人显然没有照片上帅气。司徒刻意慢了林遥一步,站在后面像个跟班的。
经纪人介绍道:“这是市局重案组的林警官,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林遥一本正经地说:“闫峰,出去谈吧。”
闫峰似乎还没搞清状况,茫茫然地答应了一声,起身跟着林遥离开了排练场。司徒却没走,对着舞蹈编排伸出手,友善地说:“你好,请问贵姓?”
舞蹈编排显然很意外,却也礼貌地回答:“免贵姓柯。”
“柯先生。”司徒回头,确定林遥已经带着闫峰出去,才继续问道:“闫峰今天的精力怎么样?”
柯老师下意识地看了眼经纪人,他们都搞不懂司徒为何这么问。不过,柯老师还是如实地回道:“挺好的。”
“那体力方面呢?”
柯老师说:“体力也不错啊。虽然过了三十,他的体能可不比年轻人差。”
司徒摸摸下巴,觉得这话倒是耐人寻味。
眼下,三十有几的闫峰正纳闷地面对林遥,反问:“谁?”
“申路军。”林遥又说了一次,“好像是个养花的,有印象吗?”
闫峰想了片刻,说:“名字听起来挺耳熟,但是我不认识养花的。”
林遥拿出照片,给闫峰看。闫峰接到手里,很认真地看了几眼,摇着头说:“没印象。”
忽然,舞蹈教室的门开了,司徒大大咧咧地走出来,问道:“闫先生,你最近工作很忙吧?”站定在林遥身边,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笑看闫峰,“再好好想想,申路军四十多岁,很瘦。”
闫峰笑着将照片还给林遥,“抱歉,我的确没什么印象,帮不上你们什么。”
林遥转头,将照片给了司徒。司徒拿到手里,轻声哼笑,“看来条件还不够。”说着,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随后从手机里传来了一段录音。
“闫峰,我是申路军……你为什么要送玫瑰花给我?……你装什么傻?我问到花店那边,你的号码是花店的人给我的,你送花是什么意思?”
闫峰的脸色有些发白,惊讶地看着司徒。林遥也同样惊讶,虽然司徒说了昨晚搞了些手段,但没想到居然是窃听电话。难怪,司徒说只有他搞得定闫峰,原来是这样。
暂短的惊讶后,闫峰笑了:“两位警官,不止我一个人叫闫峰,你们怎么确定是我?”
林遥伸出手,说道:“把你手机拿出来。”
“为什么?”
“为了调查。”林遥的脸色冷了下来,着实有些令人畏惧,“把手机拿出来,不然的话,我只能去电信局调阅你的通话记录。”
闫峰苦笑一声举起双手,说:“OK,我承认识申路军,这总可以了吧?”
这人的态度过于随意,完全没把林遥和申路军这档子事放在眼里。林遥倒也不觉得生气,毕竟这道号儿的他见多了。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说谎?”
申路军耸耸肩,说:“我不想惹麻烦,你们不会理解的,申路军这个人就是麻烦。”
林遥并没有就此追问下去,而是拿出两张照片给闫峰。闫峰一看,脸色变得更加疑惑。司徒和林遥都得真切,这货肯定也认识王鲁!果然,就听闫峰问道:“我知道宋海滨死了,但是……怎么还牵扯到申路军和王鲁?你们到底在调查什么?”
林遥不紧不慢地说:“王鲁死了。”
闻言,闫峰脸上的血色退了一干二净。
司徒站直了身子,上前两步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哥们,找个安静地方,好好聊。”
第14章 颈骨、线索、过去
司徒站直了身子,上前两步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哥们,找个安静地方,好好聊。”
经纪公司所在大楼有个咖啡厅,路上,司徒悄声问林遥,唐朔和谭宁那边进展的如何,林遥摇摇头,打开微信给他看。
谭宁的微信并算不上是好消息——“申”今早去外地谈生意,下午才回来。我和小唐在花圃园等着,有消息再联络。
司徒咂着舌,把手机还给了林遥。想着,虽然申路军不在花圃园,估计应该不会未卜先知跟闫峰串通证词,还是耐心等申路军回来为好。
三人到了咖啡厅,点咖啡的时候闫峰叫错了两次,不见了方才那份从容,等半杯拿铁下肚,才完全镇定下来。林遥知道自己不是个善于体贴人的,闫峰这样的大老爷们也没必要体贴,况且,在座的三个人只有他一个警察,他不问谁问?
林遥对闫峰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与宋海滨、申路军、王鲁、是怎么认识的?
用闫峰的话来说,谁都有年少冲动的时候。他高中毕业没有报考大学,而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来到了这座繁华的城市,跟几个人组成一个乐队。那些年,酒吧特别火,在酒吧驻唱更火,钱也特别好赚。
“你和申路军他们几个人,就是在酒吧认识的?”林遥问道。
闫峰抿抿嘴,抬起手点了一下申路军的照片,“贝斯手。”手指又点在王鲁的照片上,“键盘手”,最后是宋海滨,“鼓手。”最后,指了指自己,“主唱、吉他手。”
司徒恍然大悟,“你们是一个乐队?”
“是的,民谣乐队。那几年流行这个。”闫峰说。
他们的乐队叫“乡间脚步”在酒吧一条街很有些名气,当然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候,他们的确赚了不少钱,这对当时只有二十岁的闫峰而言,就像美梦成真一样。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有些年轻人一旦有了钱,身边没有人管束着,很容易走上歪路。回忆起那些事情,闫峰还是心有余悸。他还记得,是宋海滨带来了毒品,给大家分了。
闫峰坦言,那时候出于好奇也跟着吸了一点,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完全没有所谓的飘飘欲仙的感觉,反而上吐下泄病了好几天。打那之后谈毒变色!死活不敢沾边儿。但是,其他人都上了瘾。
那时候闫峰虽然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却是最精明的一个。他知道,一旦沾染上毒品,乐队就完了,他也试着劝过三个人,其结果可想而知。所以,闫峰不得不为自己另作打算。
放下已经冷却的小半杯拿铁,闫峰面色淡定地说:“到了后来,我偷偷联系了一个经纪人,准备单飞。所以,除了排练演出,我尽量避免跟他们有交往。他们挣的钱几乎都用去买‘东西’,还经常跟我借钱。说实在的,当时我那个经纪人对我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就拿出二十万给他们,是给,不是借。当时我是明说了,这钱不用他们还,我呢会离开乐队。大家好聚好散。”
问题是:没了吉他手兼主唱,乐队就玩不转了,钱也就挣不到。所以呢,当时的申路军、王鲁、宋海滨、特别恨闫峰。但是,闫峰拿出了二十万的真金白银,算是让他们没敢为难。要知道,十几年前的二十万元也算是一笔客观的数目了。
听到这里,司徒问道:“乐队解散是因为你离开了?”
岂料,闫峰摇摇头,说:“我答应他们,找到新的主唱前可以再留一个月。但是……好像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吧,突然有一天王鲁给我打电话,说暂停几天演出,什么时候恢复再通知我。那通电话之后,他们再也没联系过我。”
林遥问道:“那时候找到新的主唱了吗?”
闫峰摇摇头。
林遥再问:“你在酒店遇到宋海滨为什么打起来?”
说到这事,闫峰苦笑了一声,“大概是……我跟他们断了联系两年后,宋海滨找过我,说是那东西已经戒了,跟我借钱做生意,开口就是五十万。我不可能借他,我们俩就吵起来了。”
当时吵得很厉害,宋海滨说闫峰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他带着闫峰出道,哪有闫峰的今天。闫峰觉得很恼火,自己努力得来的一切,怎么变成了宋海滨成就的?当时闫峰揭穿了宋海滨,说他根本没有戒毒,完全就是来骗钱的!结果,俩人越吵越厉害,把闫峰的经纪人吵出来了。
闫峰说:“那是我第一个经纪人,也算是保镖吧。他身上有点功夫,对我又特别好,当时下手没轻没重的,把宋海滨的腿打断了。”
哦,原来宋海滨左腿不便的根儿在这儿呢!
闫峰的经纪人打断了宋海滨的腿,这个仇早早就结下了。所以,若干年后再相遇,宋海滨一改平日里的温和老实,主动挑衅闫峰。想到这里,林遥正准备问下一个问题,手机响了起来,看号码应该是邓婕打来的。他起身说了声失陪,就走到一边去接听电话。
林遥离开周,闫峰就跟司徒说:“你想啊,宋海滨跟我借钱不成,还被打断腿,他能不恨我吗?我也没想到会再遇到他,那天在酒店他跟疯狗一样。”
司徒似笑非笑地说:“我要是告诉你,其实这些年宋海滨安静如鸡,你信吗?”
闫峰闻言一愣。突然,走到门口的林遥大声叫他,“司徒,快走。”
司徒也搞不明白林遥是怎么了,见他急匆匆的样子,只好跟闫峰说了句:“谢谢配合,可能,我会再来找你。”马上追着林遥跑了出去。
咖啡厅门口还有不少人,不方便说话,急着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林遥远眺了一眼仍然坐在咖啡屋的闫峰,他看着窗外,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走出大门,俩人忙三火四地上了车,林遥才说:“影院座椅下面的水化验出结果了,是柠檬口味的巴黎水。”
司徒愣了愣:“然后?这种水戳到你哪根肺管子了?”
林遥无心与他开玩笑,直言:“申路军办公室的冰箱里至少有二十瓶这种水。”
巧合吗?这一点,司徒跟林遥的观点一致——不可能是巧合。
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林遥拨打了申路军的电话,对方很快接听了。林遥忙问道:“申经理,你在办公室吗?我还有点情况想问问。”
申路军说:“不好意思,我在外地,估计下午五六点才能到家。您急吗?”
林遥瞥了眼司徒,后者正在使劲对他使眼色,摇头。林遥完全看不明白!司徒干脆捂住他的手机,低声说:“这孙子在家呢,我有安装窃听器!”
林遥下一秒的眼神恨不能活剐了司徒,但语气上是没改变态度,对电话那边的申路军说:“那就约明天吧,我去公司找你。”
申路军满口答应下来,还约定了明天九点的时间。
电话挂断,林遥虎着脸,冷着眼,质问司徒,“你到底把窃听器放哪了?”
“他家客厅的花盆下面。”末了,划了一下重点,“特别保险!”
林遥差点被气乐了。感情司徒不止是给申路军送了束画,顺带坑了老申和小王,还顺带着放了一枚窃听器。说什么好呢?除了“呵呵”也只能“呵呵”了,不然的话,林遥怕控制不住自己“法办”了这货!
林遥顺了顺了气,说道:“等会记得拿回来,被组长知道了,咱俩一起遭殃。”
这是必须的,司徒表示也不想被抓住小辫子。不过,在没有回收之前,多听一些总是可以的吧?
窃听器的信号还是有点沙沙声,可能是申路军的位置不在客厅,司徒只能听见微弱的脚步声。听了大概两分钟左右,他说:“申路军一个人在家。”
“为什么不见我?”林遥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今天见和明天见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