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戈闷哼一声,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嘴角被咬破却仍旧紧闭着嘴巴的鱼余,眨了眨眼睛。鱼余又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段戈这才不甘不愿的爬起来,再看向鱼余时,又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一只手还摸了摸腰腹间的伤口处,虽然没有被鱼余捏到伤口裂开,却也疼的够呛。
这模样倒看的鱼余心虚起来,他侧开目光,嘴角一点血色在灯光下红艳显眼。
“过来,重新给你绑绷带。”
段戈拎起绷带一角,却有些犹豫,他咬了咬唇瓣,坚定的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鱼余转头看向他,眉头轻轻皱起,眉心出了个小小的褶子,严肃的模样与他稚气的脸庞丝毫不相配,甚至有些违和。
他说:“不行。”
段戈抬眼看了看他,还想再说什么,最后却只是丧气的重重垂下了头,拎着绷带乖巧的坐在了鱼余旁边,等鱼余重新给他缠绷带。
鱼余这次绷带缠的很快,甚至有些粗鲁,即使弄疼了段戈,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专注的看着鱼余有些清冷的脸,似乎是不懂上一刻还跟他吻在一起的人,下一刻为何就如此的冷漠。
绑好绷带,鱼余收拾了东西,就去电脑边带上耳机打游戏。
“你先睡吧,我玩会儿游戏。”
段戈看了看鱼余的背影,不再吱声,听话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在持续十几分钟的翻身后,终于传出了绵长的呼吸。
鱼余坐在电脑前乱七八糟的点着鼠标,等回过神来时,屏幕上显示着他因为太长时间的挂机已经掉线了。
摘下耳机听到段戈绵长的呼吸,这才关机,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的另一边,床很大,他可以远远的避开段戈躺在边上,一床被子因为两个人中间过大的距离而撑开大大的缝隙,冰冷的空气在两个人中间流窜。
鱼余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了段戈那双凑得极近时冷冽而暗含疯狂的眼睛,那样的眼神,和他记忆深处的楚天钦重合,让他在几乎沉溺其中要缴械投降时,当头棒喝,瞬间清醒。
楚天钦就像扎根在他心脏最深处的一朵荆棘花,回忆时美好梦幻,触碰时痛彻心扉。
他可以暂时的沉溺在段戈给予的依恋、保护、爱慕中,甚至因为段戈身上偶尔的与楚天钦的相似而心动窃喜,却没办法欺骗自己永久的放纵其中,这对于段戈是种羞辱,也是不负责任。
也许他应该和段戈保持距离,他该搬离这里了。
直到天边微亮,鱼余才在蚀骨的睡意下沉沉睡去。
旁边一整晚一动未动的段戈睁开了眼睛,眼中有几丝红血丝,眼神却清明一片。他侧身面向鱼余,伸手轻撩鱼余的发尾,指尖慢慢下移,停在了鱼余纤细的脖颈间,绕着精致的喉结划了一圈,然后伸手不轻不重的握住了鱼余的脖子。
他神情有些森冷,卷长的睫毛下是饱含不悦的冷光,他在为鱼余的犹豫不决而感到隐怒。
感到脖子不适的鱼余动了动,翻了个身,面朝上,眼皮下的眼珠不安的滚动着,很明显,他在做梦。
段戈低头凑近他,看着他眼角溢出点点湿润,一点泪珠划过脸颊落进枕头里消失不见。
轻到几不可闻的呢喃从鱼余唇边溢出。
他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他在叫:“楚天钦。”
段戈松开握着鱼余脖子的手,指尖轻轻点在鱼余的眼角,然后凑到唇边轻舔,微咸而又苦涩的味道,算不上美好,却让人心悸。被鱼余的回避、拒绝而折磨的段戈恍然大悟。
鱼余在楚天钦和段戈之间犹豫。
向来掌控全局的楚天钦,如今的段戈,感到一丝无奈与奇妙的羞窘,他该为鱼余的犹豫感到窃喜还是愤怒?
纤长的手指又回到了鱼余的脖颈间,只不过这次是爱怜的摸了摸鱼余的脖子,嘴唇凑过去一下一下吻在鱼余湿润的眼角,段戈在晨曦的微光里勾出罕见的笑容来,单纯代表开心的纯粹笑容。
他重新躺了回去,挤到了鱼余身边,挤走了霸占在两人中间一夜的冷空气,把脸埋进鱼余的肩窝,深呼一口熟悉的味道,放松自己,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万分艰难的一章,到家就开始码了,晚饭也是在电脑面前吃的,结果还是没能赶在十点之前QAQ
鱼余忘不了楚天钦,因此他永远无法心无芥蒂的接受其他人,楚小攻预见了这一点,就穿越生死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啦~
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一些,半是真实半是瞎掰,不要模仿哈~
第64章 冒牌货64
第二天的早晨鱼余是在一阵美味的饭菜香气中醒过来,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不远处料理台前忙碌的身影。
鱼余眯着眼睛爬了爬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有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是一种迷蒙的状态,似乎是没有睡醒,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向着段戈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突然顿住。
他想起了昨晚段戈的表白,以及两个人尴尬的相处,还有些朦胧的睡意顷刻间消散,他僵硬的转身,走向浴室洗漱,放弃了和段戈互道早安。
等鱼余洗漱好,段戈已经端正的坐在餐桌边,早餐也散发着腾腾的热气被整齐的摆在桌子上,显然段戈在等他出来。
鱼余站在一旁,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段戈对面,也不说话,拿了筷子就开始吃早餐。
段戈还是不吃早饭,只是专注的看着鱼余,直看的鱼余背后汗毛倒立,段戈才说话了,轻轻柔柔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鱼余哥,我一会儿要去学校听讲座,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昨晚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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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余以为这是段戈特意倒来给他喝的,刚要伸手去拿杯子,就被段戈伸手将他的手按在了桌子上。
段戈伸出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并拢探进了冒着寒气、杯壁上已经起雾了的冰水中,上上下下沾了沾搅了搅,才伸出来,在鱼余探着舌尖诧异的眼神中,眼疾手快的擒住了鱼余的舌尖。
刚刚浸过冰水的指尖冰冰凉凉的,捏在热烫的舌尖上熨帖了疼痛的同时又十分舒服,鱼余眉心鼓起了个小褶,一手被段戈压在桌子上,一手把着凳子边缘紧张的扣紧,舌尖动了动,想要收回到嘴巴里,这样被人夹着舌尖探出唇外的样子除了丑,还很蠢,并且让他产生了一种光溜溜没穿衣服站在段戈面前般害羞窘迫的假想。
可惜滑腻软嫩的舌尖被冰凉的指尖夹的十分牢固,鱼余张开许久的下颌已经快速的续满了口水,再不把嘴闭上,他就要当这个小辈的面流口水了!
鱼余有些无措的看向段戈的眼睛,一手仍旧紧紧的扣在凳子边缘,就连他可以用自由的一只手去推拒段戈都忘记了,或者说他压根想不起来反抗。
段戈低头看着受制于他、手足无措的鱼余,翘了翘唇角笑了,不同于平时面对鱼余时惯用的乖巧笑容,而是带了点幸灾乐祸和小小的邪气。
“鱼余哥可别乱动呀,舌头烫伤了,我帮你好好的冰敷一下。”
鱼余眨了眨眼睛,含含糊糊的想说话,舌尖动了动,收不回去,最后只发出了几声不辨含义的呜咽,早就续满的口水也终于顺着嘴角流出了一丝,晶亮亮的顺着下巴拉出了长长的丝线坠了下去。
“呜呜!”
紧扣在凳子边缘的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猛地抬起来推向段戈的胸膛,段戈却提前松开了指尖,后退一步,无辜的看着鱼余。
“鱼余哥,你舌尖还痛吗?”
鱼余终于回到嘴巴里的舌尖默默的翘了翘,似乎、确实是……不痛了。
刚刚升腾起的愤怒只因为段戈的一句话就消弭于无形,他深吸几口气试图冷静,片刻才说:“我打算搬出去。”
段戈歪了歪脑袋,恢复了曾经长度的微浅发丝跟着主人的动作软绵绵的垂向一边,“可以啊。”
鱼余正准备好在段戈拒绝后说出种种罗列为一二三四冠冕堂皇的理由,却唯独没想到段戈答应的那么轻易,一时间整个人又怔愣在那里。
段戈又笑了,刚刚后退了一步,如今却上前两步,拇指顺着鱼余的嘴角向下一擦,鱼余立刻往后仰,躲避开去,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伸出的拇指被孤零零的抛弃在半空中,随后极其自然的拐了个弯抹向了段戈自己的嘴角,他探出舌尖轻轻触了下指尖的湿腻,提醒鱼余:“鱼余哥,嘴边。”
鱼余才想起来他刚刚是当着段戈的面流了口水的,立刻手忙脚乱的擦着嘴角,却什么都没擦到,只道是刚刚都被段戈抹了去,似乎……还被他舔了。不算厚的耳垂瞬间染上嫣红,段戈却不给他时间害羞,直接拿起放在一旁的背包背在身后,挂上一边耳机,说道:“我会和鱼余哥一起搬出去,所以,等我回来。”
话落段戈又挂上了另一边的耳机,在鱼余怔愣的目光下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在两人中间缓慢合拢,鱼余才迟钝的咀嚼出话中意味来,便立刻冲向了电梯,“什么叫你跟我一起搬出去?”
可惜电梯门已经合上了,也不知道段戈听到了没有,可无论听没听到,鱼余都有种诡异的直觉,段戈一定会当做没听到。
一直以为是乖巧懂事听话的弟弟,却并非表现的那么单纯,还对他这个老大哥抱有一些奇妙的企图。
鱼余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想了想,又张开嘴巴探出舌尖,伸手轻轻触了触,跟被段戈捏住舌尖时的感觉不一样。放下手,鱼余给张至白打了通电话,他不能够再待在段戈的家里了,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要搬出去,赶在段戈回来之前。
张至白接了电话,对于鱼余说的要回来住也没有阻止,他一直不认为那起袭击的针对对象是鱼余,毕竟比起鱼余,显然针对他这个重案组刑警更来得符合实际。
所以张至白只是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忙碌去了。
“之前临时换了锁,后来我找人把门都换成了最坚固的防盗门,想要简简单单踢开没那么简单了,你回去路上注意点,别被人尾随。”
鱼余搬来段戈家其实也没带什么,就连他的亲兄弟——那台高配置电脑都还放在张至白家里,毕竟那里的房租都交完了。所以收拾起来也没费什么事情,赶在中午之前,鱼余下了电梯,将段戈曾给予他的磁卡放在了床头柜上,在即将走出闲静苑时,鱼余却突然想起了段戈早上出门并没有吃早餐。
也许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加上有更紧急的事赶在他身后,对于当初被陌生人破门的恐惧,已经遗忘得差不多了。
其实鱼余就是这种健忘而又大咧的个性,但是只要他记住的,就不会再忘,比如楚天钦。
另一边,因为一早上又成功撩了撩鱼余的段戈,心情还算是愉悦的去了陌大。
心理强大的安教授不会因为爱徒安妮的自杀就选择中断已经开始了的讲座,安教授并不是感觉不到悲伤,他只是强大到能够十分冷静的管理自己的情绪。而胡一行也被他强行拉来帮忙,尽管胡一行尽量笑的一如往常,可安教授仍旧知道,他这个最器重的关门弟子,怕是会因安妮的死亡而悲伤自责许久。
而段戈因为早上和鱼余在家里耗了一段时间,快到大楼的时候已经迟到了,本就是十月一的七天长假,校园内寥寥几人,所以蹲在大楼门前还算熟悉的身影,很快就被段戈捕捉到了。
他脚步不停,在逐渐靠近那无力蹲坐在地上的人影时,才慢悠悠的摘下一边耳机,蹲在了那人身边,关切的问道:“安教授?你怎么在这里?”
一手紧握胸口的安教授额头冷汗涔涔,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蹲在一边满脸关切的段戈,费力的挤出断断续续的话:“老毛病了,已经吃了药,一会儿就好了。”
段戈伸手轻轻扶在安教授的手边,询问道:“那我先扶您进去?”
安教授伸手反握住段戈的手臂,借着力道艰难的站了起来,两个人缓慢的向大楼内走去。
在即将步入大楼时,身后传来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嗓音。
“教授!”
回去取安教授遗忘在车里的资料的胡一行赶了回来,担忧的看向被人搀扶着的安教授,待走近时看到段戈转过来的脸时,惊讶的叫道:“段戈?”
段戈点点头,小脸上十分严肃,“安教授好像很不舒服。”
胡一行走向安教授的另一边搀扶好,说道:“教授,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我说了好多次了,你就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去医院彻底检查一下,万一有什么大毛病呢?”
安教授无奈的叹了口气,“乌鸦嘴,我这是自小带着的老毛病,没什么大事,吃了药就好了。”
随后他又看了眼段戈,对胡一行说道:“多亏了这位热心的同学,你们看起来是认识?”
胡一行看了看小心翼翼护在安教授另一边的段戈,点了点头:“算是认识。”
安教授似乎有些缓过来了,紧紧揪在胸口的手松开,拍了拍段戈的肩膀,“好了,小同学,可以松开了,我能自己走。”
段戈似乎还是不放心,在安教授再三确认下,才慢慢松开了扶着安教授的手。
“我还能再请你帮个忙吗?”安教授笑呵呵的又问了一句。
段戈点点头,“能为教授帮忙我很乐意。”
“那麻烦你先去教室帮我通知在座的各位,再有十分钟我马上就到,你看,我需要去整理一下。”话落安教授无奈的拍了拍身上几块因为之间蹲坐在地上而沾染上去的灰尘。
“好。”
看着段戈走远直到转弯消失,安教授才和胡一行去了临时办公室,那里放着备用的白大褂。
“一行,刚刚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胡一行向来对安教授敬仰有加,立刻回答道:“叫段戈。”
安教授点点头,半响才说道:“这个段戈,很有意思。”
胡一行狐疑的看向安教授,安教授向来只对学术研究和病人感兴趣。
安教授笑呵呵的继续说下去:“这孩子看着热心温和,实则面热心冷。”
胡一行是真的感到诧异了,“为什么这么说?”
安教授脱下外套,穿上白大褂,看起来不像个要去讲座的教授,倒像个立刻就要奔赴手术台的医生,他伸手将一支钢笔插在口袋里,慢慢的说道:“你只看到他关切担心的搀扶在我左右,可知道他手上并未如何用力?只有食指拇指掐在手臂,给人一种用尽全力的错觉,实则其余的手指半分力气也未用,随时都能立刻抽身离开。”
胡一行迟疑的看向安教授,问道:“所以他帮助您只是为了做出来好看?”
安教授却摇了摇头,眼眸里是悠悠荡荡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睿智,“这只是个万事给自己留有余地的孩子罢了。”
段戈要是知道了安教授对他的评价,指不定对这位名望颇高的教授仅有的那几份敬佩就要淡上几分。
楚天钦如果懂得万事留有退路,就不会把自己闭上绝路。
而段戈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这了了世间,已经有了他不能割舍不能缺失的重要存在,才会谨小慎微,思虑再三。
第65章 冒牌货65
讲座结束后,段戈立刻给鱼余打电话,结果是关机,段戈阴沉着脸放下手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张至白的家,香榭小区。
段戈十分的了解鱼余,鱼余的交际圈小的可怜,而刘茗要结婚了,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回张至白家。
张至白家里换了钥匙,他又没有时间现在特意回家一趟给鱼余开门,所以鱼余只能自己去警局取的钥匙,中午的时候也不过刚刚进了门。
许多天没人住的房间落了层薄灰,鱼余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大扫除,床头柜上还放着段戈看了一半的书,衣柜里还有段戈的衣服,之前走的匆忙,段戈的东西也还有很多在这里。鱼余拿起书翻了翻,又放了回去,叹了口气,想着这些东西到时候只能找快递给段戈寄过去了。
当鱼余听到门铃声直起因为收拾东西而弯了半天的腰时,有些谨慎的走出卧室看向大门,新大门的猫眼上有个厚厚的铁盖子,可想到之前曾被尖锥刺破的猫眼,鱼余就脊背发寒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