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驻残香完本[古耽]—— by:清宵细细
清宵细细  发于:2017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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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洲的唇剧烈的颤抖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一度令他晕厥,他将目光落在苏乐身上,“这是个梦对不对?”
苏乐垂着头抹泪,不忍回答他。
紫洲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想要将自己打醒,举起手再要打下去却被苏乐抱住了,哭喊着:“殿下,这不是梦,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不是梦……不是梦”紫洲无措的重复着,忽而抬眸,眼中骤然间狠戾如刺,尖锐的直扎进人心,咬牙道:“是他!”话落,他晃晃悠悠的站直身子,向外面走了出去。
“娘娘……”小宫女快步走了进来。
淑妃闻言立即站了起来,忙问:“打听到了吗?究竟怎么回事?”
“阿凝姑娘和六殿下的孩子都没了。”
“什么!”淑妃大惊,预料道:“是陛下做的?”
小宫女点点头,道:“昨夜陛下赐的毒酒。六殿下满身是血的闯进了昭阳殿,到现在还没出来。”
淑妃重新跌坐在椅子上,震惊的神情久久不肯散去,喃喃自语道:“真的是我错了,当初不应该把那孩子的身世说给太傅,不然怎么会发展至此。他真的疯了!他怎么能用那么狠毒的手段,只为留住一个人。”
“娘娘,你说六殿下不得恨死陛下,昭阳殿一点消息都没有,万一……”
“闭嘴!”淑妃担忧的就是这个,偏偏这个丫头还说出来。如果换做以往她毕竟了解陛下,心中有所笃定,可如今两个人都处在不理智的边缘,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淑妃越想下去就越觉的心慌,两方出了事谁都不好受,于是心一横,遂携着下人赶往昭阳殿。
一进殿门,淑妃径直向书房走去,远远地瞧见伏志立在门口,她停伫了脚步,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再接近一步,而是站在原处静静的听书房内传来话语声。
“不想要我吗?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想怎么做,做多少次,洲儿都愿意奉陪。”
他邪魅的脸庞残留着血渍,表情镇定的如同引诱他人堕入地狱的恶魔,淳于风伸出手将他推开些距离,目光也慢慢从他脸上离开,喉咙不自觉的上下滑动着。
紫洲的唇角浮现出一抹诡谲,身子又靠近一点,伸出手滑入淳于风的胸膛,寻到了那一点,慢慢揉搓,慵懒的声音在他耳畔喘息:“别忍着了。儿臣知道父皇是喜欢的!”
淳于风移开紫洲的手,清亮的眸子内并没有燃起烈火,只淡淡道:“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不用这样。”
紫洲呆愣了半晌,而后突然激动的揪住对方的衣领,逼视他的双眸,“是你逼我的,我们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淳于风回视着他,字字道:“我不后悔!”
紫洲一怔,面上满是不可思议,从牙缝中挤出:“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朕本就是这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紫洲踉跄了几步,喃喃道:“母亲的死,就算我没办法理解,我努力让自己站在你的角度去原谅你,师傅和剑子聪的死我也并没有怪你,你不在乎苏莫和向竹我也试着理解你,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放过我的孩子……”
说到最后声音黯哑的无以分辨,淳于风看着紫洲蹲下身子将脸深深的埋在膝畔,浑身都在颤,他的整颗心都在撕扯,立刻俯下身将其抱紧。
“你好残忍!你好残忍……”
哭了半日,紫洲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最终浓烈的恨意葬送了两人的爱情。他慢慢地在他怀里抬起头,咬上淳于风耳垂,在他耳边暖暖湿湿地道:“我不会杀了你,我会慢慢的折磨你。”
说毕,又印上他的唇,泪蒙蒙的双眸茫茫然的望着对方,缓缓启齿:“你说只要是我想要的都会给我,是真的吗?”
淳于风的视线离不开对方妩媚多变的样子,怔怔的点下头。
紫洲满意的笑了,低下头又含住对方的咽喉,含糊不清地道:“如果儿臣要的是整个淳于国呢?”
听到此,淑妃已经不能再镇定了,她仓皇的转身快步离开了昭阳殿,整个心脏仿佛跳了出来,她甚至不敢去想象以后的事情。
六皇子婚未成,封地自然也没去成。可六皇子毕竟已是行过加冠礼的二十岁的成年人,一直住在宫里不合规矩。于是大臣们开始为六皇子的婚事操起心来,争先恐后的为其介绍自家待字闺中的小姐,却被面沉如水的皇帝一一驳回。
见此,朝中注重规矩的大臣们逐一上奏,为合祖宗规矩建议六皇子立即搬出皇宫赶往封地。
淳于风听后,并没有被激怒,反而叹息一声道:“人上了年纪就会希望自己的儿女承欢膝下,做皇帝的也不列外,朕本就子嗣单薄,想多留六皇子几年在朕身边,也是人之常情,你们也都有自己的儿女,难道就不能体谅朕一下吗?”
听完皇帝的一番苦诉,陛阶下的众臣们再无言可对,纷纷垂头自醒。
散朝之后,太子随着皇帝来到了御书房,没有政事讨论之时,二人常常厮杀一盘以消磨时间。
棋毕三局,太子完败。淳于孤睿笑着拂乱棋子,道:“父皇的棋艺精妙,只怕儿臣再学上几年也难以全胜。”
淳于风默然了片刻,方道:“今日之事,太子有何看法?”
淳于孤睿执棋的动作微滞,而后道:“父皇疼爱六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儿臣不在意这些。”
太子说话期间,淳于风始终凝着他,犀利的眼神仿佛穿透表层探到内里。
“既然太子不在意,那父皇便放心了。”淳于风摸着手中的棋子迟迟不下,继续道:“有些事朕不想挑明,不代表朕会放任不管。自古以来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中间都会有一个支点维护彼此的平衡,皇帝不会冒然插手江湖之事,而江湖也不会在朝廷之中横插一脚,即便是怀影门也照样逃脱不了并入朝廷的命运,更何况关乎于皇家血脉是否纯正的问题。”
淳于风看太子一直不说话,方问:“朕说的太子是否明白?”
淳于孤睿微一顿,忙回:“儿臣明白。”
“好!明白了就省得朕多费唇舌。”淳于风落下一棋,“这里有你六弟携助朕料理朝廷之事,朕就派太子去怎么样?”
淳于孤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淳于风,仍然是一副处之泰然的姿态,仿佛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淳于风忽然抬起头,目光冷静的几乎叫人想要撕碎他的伪装,缓缓道:“如此算做太子与朕之间的交易如何?”
太子忙垂下头道:“儿臣不敢!”
淳于风微微一笑,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如陈年佳酿一般越来越让人沉醉,他的声音富有磁性的道:“真的不敢吗?其实你才是和朕最相像的。”
太子一沉吟,抬眼凝视淳于风的双眸,道:“儿臣若接受父皇的交易,那父皇拿什么来保证儿臣的后路?”
淳于风将手下的木盒推到了太子眼前,太子迟疑的打开它,脸上的表情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怔住了,忍不住惊疑的看了对方一眼,对方却很平静的问他:“如何?”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番外
初夏,四月中浣。阳光熙和,一行人马正沿着峡谷放马南行。
行在最前面的是几个彪悍的镖师,他们中间是一辆辆满载的镖车,镖车上插着一面镶金边的镖旗,被风吹得铮铮作响。
直到黄昏时分,一行人在镇上最大的客店落了脚。
几个彪形大汉围坐在客店的花厅中,当中摆了一张松木桌,桌上摆满了酒菜,还有两只明晃晃的油灯。
他们一边吃酒吃肉,一边夸夸其谈,从他们的口中可以得知,他们镖车上的东西是押往鲍家寨的。
鲍家寨势力不必多说,想这样的财礼来来往往常年不断,而这次不过是最为普通的一次押镖,所以几位镖师都不甚在意,各个敞开胸脯前的衣襟,不消一会儿便喝的耳酣面热起来。
门外响起一阵混乱的马蹄,马嘶声。不多时如洪水般突然涌进来十多条汉子,形状各异,矮胖不一,他们黑压压的挤满了大厅。
饭厅中有些见多识广的饭客一一认出这些人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江湖大盗,挑出几个比较有名的如左丘双煞,吕氏三兄弟,加上离此地最近的龙虎帮的二位舵主也在其中。
几位彪形镖师认出来人后,早已吓得面青唇白,悄悄说道:“奇了怪了!什么风竟把他们都招来了。”
另一人道:“有什么好怕的,说出来我们是为谁押镖,谅他们也不敢碰。”
镖师大汉听了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心想:谁不知道江东一带谁是龙头老大,他们还赶来劫镖,想必就是冲着鲍家寨来的。
龙虎帮大舵主站在最前面,双眸一扫,桀桀笑道:“我们只是来劫镖的,刀剑不长眼,可保不齐伤及无辜,给你们半盏茶的功夫,赶紧收拾收拾离开这里。”
他的话一落下,众饭客们风卷残云般撤离了此地,只剩下隐在角落里的黑衣男子,独坐在那,神态闲适着啜饮杯中老酒,仿佛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几位镖师面面相觑,互换了眼色,其中一人抬起一掌击在松木桌上,顿时把桌子打塌,大声说道:“你们可知这是谁的镖?”
龙虎帮二舵主踏前一步,仰头大笑三声,道:“就知道是那寡妇的镖才来劫,别人的镖我们还看不上呢?”
几十位大汉哄然大笑,过了片刻笑声渐弱。
一位镖师满面羞恼,喷着嘴边的胡须大嚷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们这样黑吃黑,还配称作江湖人吗?”
其中一人跳了出来,大声叫回:“别给他们废话了,兄弟们,动手!”
只见数十位大汉各亮武器,左右扑上,直朝几位镖师而去。厅内烛火摇摇欲灭,几位镖师根本不是群盗的对手,少时便把他们打的肝胆俱裂,跪地求饶。
可就在此时,外面箫声而起,吹着一缕‘幻幽思’愈来愈近,数十名大盗面色一变,纷纷停下招数不再妄动。
倏忽之间,自门外走进一队少女,前四人,后四人,分列两行。搭头的一女子身着劲装,蛾眉倒蹙,双眸熠熠的一步步走来,尖而媚的声音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鲍家寨的东西。”
堂中群盗见不是鲍梨本人,便放肆了起来,其中有人多年受鲍家寨欺压,白白的捡到这次机会定要出口恶气,对付女人好说,于是起了色意,眯起双眸笑道:“兄弟们,咱们合伙把这些野蛮的小娘子办了可好?”
众盗又是一阵哄笑,连声叫好。
搭头的劲装少女听后眉毛一扬,冷笑道:“办了我们,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略顿,又轻蔑道:“龙虎帮这个月的贡物貌似还未交上来呢,怎么……想造反不成?”
龙虎帮的两位舵主一听,立时恼羞成怒,堂堂一帮之主居然当面被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羞辱,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直朝那劲装少女的命脉劈去,只见少女疾忙倒退,电光火石间,抽出袖口软剑,连下三招毒手,便把两为舵主打倒在地。
两位舵主身上都挂了彩,滚在地上痛哭哀嚎。其余人看得呆若木鸡,这两人的功夫已经是在他们之上了,眼见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淌,暗暗咽了唾沫谁都不敢冒然上前。
“谁还敢来,老娘我奉陪到底?”劲装少女面色傲然,啐道:“就凭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敢来劫镖,依老娘看还是钻你们娘的肚子里在练上几年,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数十位大汉被一个小女子给奚落了一顿,面上肯定挂不住,正欲上前拼杀,隐在角落里的男子突然站起,厅堂中烛影摇晃,他纵身落在到他们面前。
“你是谁?”吕氏兄弟问道。
黑衣男子唇角微弯,目光中透着若有似无的嘲讽,淡淡道:“你们的救命恩人。”
吕氏兄弟被他的话一堵,而后道:“嗨,我说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嘴皮的都这么列害。”
劲装少女见面前的男子气质卓尔不群,定不是与那些强盗一伙的,遂道:“这位公子气度不凡,难不成也要与那盗贼同流合污?”
黑衣男子仰头一笑,那份风雅中夹着几分狂放更加令人心悸,顿时对面的数位少女羞红了脸。
“姑娘如此牙尖嘴利,不担心会嫁不出去吗?”
“你……”少女一滞,用剑指着对方,道:“休要胡说,我们鲍家寨的女子是不会出嫁的。”
黑衣男子挑眉道:“事在人为。姑娘若是想嫁,在下有的是办法。”
一言落下,群盗们顿时笑弯了腰,直气的少女们磨牙跺脚,啐骂其是衣冠禽兽。
“少废话!”劲装少女不想再给他废话,于是扭头喝道:“在座的所有人统统带回去一个不许留!”
“是!”八位少女齐上前来,此时箫声响起,众人只觉浑身酸软,神思恍惚,心知中了这些女娘们的幻术,根本没办法反抗。
一行人又是行了一夜的路,及至天色微明,旭日将升。群盗与黑衣男子被九名少女押解上了山,山上戒备森严,每十步便有一女喽兵站岗,她们身材相等,装扮干练,众人见了不由得暗自叹服,手下人的小兵都如此训练有素,可想而知鲍梨是个什么人物。
进了鲍家寨的主寨子,众人被安置在地下囚室中。群盗们也不是省油的灯,等恢复些气力后,开始哄闹起来,但自知已是阶下之囚,即便是闹也有了分寸。
而那位无辜受连的黑衣男子始终坐在一角,闭目养神。
晌午时分,忽然有两个少女来道:“我们寨主请各位好汉前去赴宴。”
各位群盗一阵惊疑,但转念一想,作为阶下囚还有酒有肉可喝,乃死前一大快事也。
黑衣男子默默的跟在身后,由女喽兵引至正厅,除了摆着两桌酒席以外,端坐在主位的正是鲍家寨的老大鲍梨。
她眉眼如丝,凝向众盗,一抬手,干脆道:“请便!”行派作风完全没有女孩子的端庄秀雅,却多了几分飒爽英姿,让人眼前一亮。
待到众人落座后,鲍梨炯炯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看来今日有名有姓的都到齐了!”
言语间,扫至最后一位时,她突然站了起来,神情中充满欲说还休的惊喜。突来的转变众人不解,于是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竟落在了神秘的黑衣男子的身上。
黑衣男子正在低着头把玩酒杯,并不在意落在他身上的眼光,只淡淡道:“为什么还不开席,走了一晚上的路都快饿死了。”
那说话的语气仿佛是玩了一天的孩子回到家,对着自己的娘亲撒娇似得。
鲍梨是什么人物,很快就平息了激动的情绪,但是饱含暖意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他,一招手身旁的侍从们立刻忙碌起来。
开席之后,那些群盗们一反常态全都安静了下来,酒过三巡后,龙虎帮的大舵主趁着酒劲站了起来叫道:“鲍梨,我们兄弟受你们欺压多时,如今又困于此处,要杀要刮只求来个痛快,也不枉我们同是江湖人。”
鲍梨举起酒杯,咕嘟一声,将杯中酒饮尽,朗声笑道:“还好意思说你们江湖人!”说着,双眸精光掠过,“死……当然要死,若要轻易放过你们,我们鲍家寨威严何在?”
众人一听,面色皆变,没想到一年纪轻轻的女子竟然如此狠辣,于是纷纷摔酒砸桌,打算以死抵抗。
“且慢!”黑衣男子长身而起,对着鲍梨道:“在下斗胆向大当家的讨个人情。”
鲍梨凝向他面沉如水。
黑衣男子继续道:“大家相遇即是缘分,既然有缘有份,在下岂能坐视不管,所以还请大当家的看在我这二当家的份上放过他们。”
他的话一落,满厅男男女女惊出了一身冷汗,又胖又矮的左丘双煞先反应过来:“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方才说他是谁?”
“二当家的!”一人悄悄回。
“鲍褚钧?”双煞惊呼道:“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再说他不是长这样的呀?”
“废话!易容术呗!”
正在众人热烈的讨论间,鲍梨咳了咳,鹅蛋脸染上了一抹红霞,唤了一名女喽兵前来,吩咐了几句,女喽兵点头道是,而后招呼着众侍从与群盗离开了正厅,并关上了大门。
第46章 番外
厅内的二人相对而坐,半晌无语。
过了片刻,还是鲍梨忍不住开口道:“回来也不打声招呼!”表面上看似责怪,可语气却温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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