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大龄男妖多如狗。”
许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阿烟你几岁了?”
阿烟顿住,而后一本正经地看着许白,说:“你怎么可以问一个男妖这种问题!”
这时,外卖到了,许白看着气鼓鼓的阿烟,很识趣的自己开门去拿。因为只是拿一下外卖,所以他也没给自己使障眼法,只是让快递员把东西放在门口,等人走了,他就开门拿一下。
许白直接扣下了一半的东西,在阿烟控诉的目光中,迤迤然的去找傅先生。
傅先生正在修一列玩具火车,纯金属的车身,做工精细,看着很像是傅先生的手笔。
许白忍不住问:“这火车是你做的?”
傅西棠:“嗯。”
说着,傅西棠又解释了一句:“我们虽说是孪生兄弟,可北海化形的时间比我晚多了。我同你一般大的时候,他才不过是个小娃娃。”
许白点点头,看着傅西棠把一个个零件拆出来,拿起一个土豆饼递到他嘴边,“尝尝?”
傅西棠真的尝了,转过头来,就着许白的手咬了一口。
许白的心里顿时炸开了烟花,乐此不疲的给傅西棠喂东西。
傅西棠顺着他的心思,吃了好几口,而后无奈地摇摇头,“你吃吧。”
许白也不在意,把最后剩下那小半块饼往嘴里一塞,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还吮了吮手指。
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慢慢地被消磨光了。接下去的两天,北街9号和10号的院墙里,也是一派轻松安宁的气氛,葫芦兄弟漂在大大的水盆中,悠闲得快要睡着。
直到姜生发信息过来,这种平静才被打破。
姜是新的鲜:许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上热搜了!
克斯维尔的明天:哦,百达给我买热搜了?
姜是新的鲜:不是啊!这次是人民群众的力量!你快去看啊!
克斯维尔的明天:到底什么事?
姜是新的鲜:不好说不好说,许哥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许白疑惑着打开了微博,扫了一眼,发现了一个叫#拔萝卜#的可疑热搜。点进去一看,原本坐着的许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被人偷拍了。
准确的说,是他梳着丸子头扎着粉红头绳鬼鬼祟祟探出头去拿外卖的蠢样被偷拍了,并且经过了无数吃瓜群众的手,像病毒一样散播开来。
许白:“…………”
他随即就问姜生要了粉丝群的号,潜进去偷偷瞧了一下。他的粉丝正热火朝天地“哈哈哈”以及给他P图做表情包,就是抓着他的丸子头像拔萝卜一样把他从门里往外拔的那种。
他就知道,他早该知道的,她们从前只是没有找到机会罢了。
看看这都在说什么。
汪汪小小酥:哈哈哈哈哈我们许阿仙怎么会那么别致!
任性泰坦:哈哈哈哈平时那么酷哥难道都是伪装吗!是我们哥哥拼死抑制住了本性吗!
香水有毒:许阿仙: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头上的丸子只是我联系我母星的装置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
一颗有毒的丸子:粉色头绳!好像暴露了什么啊!
匪人:不要试图了解我的内心——许·阿仙·少女·萝卜·白。
我被青春撞了腰:怎么办我要变成亲妈粉了,我儿子怎么那么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儿子的六块腹肌一定也是软的!
许白一口老血,恨不能喷死她们。切换到微博页面,看着蹭蹭上涨的粉丝数,和评论里从各处赶来的观光团,他的内心很复杂。
如果这个时候拍一张帅帅的自拍,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
他又给朱子毅发了一条信息。
克斯维尔的明天:我说,我不是走文艺知性男神路线的吗?
朱子毅:谁给你的错觉。
克斯维尔的明天:全世界。
朱子毅:好好当你的萝卜头吧。
克斯维尔的明天:你们不能公关一下吗,好歹我也是老板的男朋友,四海都不要形象了吗?
朱子毅:若为钱财故,形象皆可抛。
朱子毅:明天记得还有活动,我让姜生准时接你。
许白沉默了片刻,又发过去一条。
克斯维尔的明天:真不能挽救一下?
朱子毅:放心吧,已经公关了,你忘了那是在哪里?
许白后知后觉,他被拍到的地点是在北街9号的大门口。戏都已经拍完了,他是不应该在那里出现的。
朱子毅:已经传出去的照片是没办法删了,传播得太广。好在放出来的照片都没有门牌号,后续你就不用担心了。
朱子毅:还有,恕我直言,你那个造型真的别致到可以名垂青史。
克斯维尔的明天:这是傅先生给我扎的头发,你信不信我打你小报告?
朱子毅:……
朱子毅:其实挺好看的,真的。
朱子毅:我真诚地赞美你。
朱子毅:给加工资吗?
许白要气死了,这直接表现为晚饭的时候,他说要去剪个板寸,做一个阳刚的男人。面朝大海,手劈华山。
阿烟:“你不怕你经纪人拿刀追杀你吗?”
许白:“他又打不过我。”
阿烟:“……”
“好了,是我的错,明天我陪你去剪。”傅西棠说。
“真的?”许白凑过去问。
傅西棠点头,给他夹了一块胡萝卜。
许白看着胡萝卜眯起了眼,万分怀疑傅先生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他的新外号。
翌日下午,许白回绝了姜生,直接坐着傅西棠的车出门。这也是两人从北海公园回来之后,第一次离开北街。
今晚许白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所以要去约好的工作室做造型。
坐在车上,许白专注地看着傅西棠,说:“傅先生,现在大家都挺八卦的,你跟我一起去,没关系吧?”
“没事。”说着,工作室已经到了。
许白习惯了傅西棠这样近乎于瞬移的能力,正想解开安全带,傅西棠的手就先伸了过来,“咔嗒”一声把安全带解开了。
许白抬头,就见傅西棠看着他,说:“许白,从今以后,我就只是傅西棠。”
许白愣了愣,才明白傅西棠的意思。
北街的傅先生,是一个神秘的、被时光包裹着的传说。无论世界如何改变,正如阿烟所感受到的那样,那两栋小楼还停留在光阴里,处处都是当年的痕迹。
傅西棠想走出来,正如他这些年从未停止过追逐时间的脚步一样,从那些过往中走出来。不是以北街傅先生的名义,而是他自己。
“傅先生,你这样让身为男朋友的我很没有成就感。”许白忽然笑了笑,说:“我还在想怎么安慰你,哄你开心呢。”
“是吗。”傅西棠微微挑眉。
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许白把车窗降下,就见造型师Tony站在外边跟他打招呼,“怎么到了都不下车啊许哥?”
Tony笑着,眼神一拐看到了傅西棠,立刻愣住,两眼放光,“这位又是谁啊?”
许白毫不客气地把他的大脸从车窗边推开,探出头去,说:“这可是我刚抱的大腿,生人勿近啊。”
Tony全当他是开玩笑,笑着让许白赶快带人进来。
两人下了车,许白悄悄地拉了拉傅西棠的衣袖,小声警告道:“傅先生,牛鬼蛇神需警惕,不要轻易对别人笑,知道吗?”
傅西棠神色平静,不置可否。
许白看着他这身高腿长、清俊雍容的样子,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后悔。Tony那帮家伙,可都是看见美人两眼放光的,这要把傅先生带进去,那还得了?
可事已至此,他又不能把傅先生塞回车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第56章 红毯
许白最终还是没能剃成板寸,因为Tony以死相逼。
按照他的话来说,如果许白在他们工作室剪个板寸出去招摇过市,那绝对就是断人钱财毁人生路,是不道德、不理智、不仁义的。
于是许白在Tony的威逼利诱下,吹了个头。
Tony几次三番想要说服许白剃一个扫把头,就是把两边和靠近脖子那块的头发剃掉,或剃掉下半部分,留上半部分的那种。
这头的学名当然不叫扫把头,这是许白自己给它取的名字。
这个头,一点都不符合许白的审美,还gaygay的。
他对Tony说:“如果你把我的头剃成这样,那我下次就指名Kevin老师了。”
Tony屈服了,再也不提扫把头的大名。
许白是贵客,在单独的房间里做造型。
傅西棠就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从容地看着摆在旁边书架上的时尚杂志。只是相比起这位清贵大老爷,杂志上的大明星和名模们,都要黯然失色。
许白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着后面的傅西棠,然后瞪着那些老是找机会在傅西棠面前乱晃的工作人员。
一会儿给他倒水,一会儿问他有什么需要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
只是许白在镜子里瞪人,对方沉浸在傅西棠的盛世美颜中,完全没有察觉罢了。
傅西棠抬起头来,跟镜中的许白打了个照面,许白很淡然地把头转开了。
等所有人暂时都离开了,Tony也去外面拿东西,傅西棠站起来走到许白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镜子,说:“生气了?”
许白双腿交叠起来靠在椅背上,手指敲打着扶手,微微眯起眼,说:“傅先生你今天好像格外温和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身冷气都快拍到许白脸上了,怎么现在对着漂亮小妹妹们就温文尔雅了呢?
“不喜欢?”
“没有。”
其实傅西棠是刻意收敛了自身气势的,他今天跟着许白出来,并不想宣兵夺主。但现在看来,他这个看似贴心的举动反而让他家小朋友吃醋了。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傅西棠便稍稍站到了一边。
Tony拿着几套衣服进来,看到傅西棠站在那儿,便随着许白喊了声“傅先生。”
傅西棠淡然地应了一声,一个音节不轻不重,清冷疏离。而且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许白身上,只是两人靠得也不是特别近,好像只是普通朋友一样。
他们在用Tony看不懂的眼神交流。
傅西棠:这样满意了?
许白:马马虎虎吧。
Tony直觉此刻的傅先生好像跟刚才有点不一样了,下意识的不太敢过多靠近,玩笑话也没说出口,就催促许白赶紧去试衣服。
许白试了一套出来,眼睛就往傅西棠那儿瞟:“傅先生觉得怎么样?”
再换一套出来,他还往那边看,“傅先生?”
Tony默默地站在一旁:当我这个造型师是摆设吗?
按照许白自己的要求,今天他要走成熟稳重风。但是Tony觉得稳重这个词不太适合他,于是就给他改成了斯文败类……哦不是,是时尚精英风。
头发稍微剪短了些,抹上发胶,梳成大偏分,但又不是那种妥帖得油光锃亮的那种,吹得稍显蓬松,还有微卷。
西装则还是许白最常穿的黑色西装,并没有多少花哨。Tony最遗憾的就是许白从不肯穿那些特别亮眼的衣服,所以只能拼命在配饰上下功夫。
他为许白找来了一副金边眼镜,领带也是专门挑的刺绣款,银灰色鸟羽,点缀着翠蓝色花纹,像一把张开的华美的扇子。
Tony看了看,又让化妆师过来帮许白把原本的唇色遮住,营造出一种病色的苍白感。
许白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说:“这一点也不稳重吧?”
Tony无辜地摊手,灵机一动,说:“不然你问傅先生,这个造型好不好?”
许白回头看傅西棠,傅西棠已然坐回了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鼻梁上的眼镜——竟然跟许白的那个宛如情侣款。
“这造型挺好的。”许白拍了拍Tony的肩。
一头雾水的Tony:???
这一身造型做下来,足足花了两三个小时。所有的一切都搞定后,姜生也到了,他会送许白去晚会现场。
“傅先生好。”看到跟许白一起走出来的傅西棠,姜生连忙低头问好,并殷情地帮他们开了车门,态度恭敬得让Tony忍不住好奇。
就他所知,许白这人没什么架子,跟姜生相处得就像朋友。姜生现在这么恭敬,那就只可能是因为傅西棠。
可这位傅先生到底什么来头?许白只说他是朋友,但他这气质、这气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朋友吧。
他连忙给姜生使了几个眼色,大家都是老相识了,他相信姜生能明白他的意思。
结果姜生疑惑地看着他,就在他面前绕到驾驶座上,把车开走了。一边开,他一边小声地问许白:“许哥,Tony哥眼睛怎么了?”
许白:“……没事,你最近不要跟他碰面了。”
“哦。”姜生心里虽然还有疑惑,但是傅西棠在场,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姜生开车,车速就是正常的,拥堵在北京傍晚的庞大车流里,从工作室到晚会现场,得开一个小时。
但他们本就留出了足够多的时间,所以许白一点儿也不着急,还能跟傅先生多说会儿话。傅西棠把手表解了下来,换下了许白的手表。
“嗯?”许白抬手看了看,发现这手表就是傅西棠常带的那一个。
傅西棠解释道:“我做了一个小机关在里边,只要转动旁边的按钮,就能掩盖你的本来面貌。”
“那不是跟我的障眼法差不多?”
“嗯。”许白道行浅,障眼法维持的时间太短了,所以傅西棠就把自己的手表改造了一下,送给他防身。
许白登时来了兴趣,“这还有什么其他的功能吗?”
傅西棠:“里面有罗盘,你如果哪天想找我,就跟着罗盘走。”
许白挑眉,“傅先生难道还要出远门。”
傅西棠垂眸看着他,“以防万一。”
“那可不行。”许白干脆跨坐在他大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说:“哪天我想找男朋友了,还要用到罗盘,那你一定是跑了。”
这个姿势,让许白高了傅西棠一头,他低头看着傅西棠,眉宇里忽然多了一丝桀骜。
前头开车的姜生看到后面的动静,惊得赶紧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他被许阿仙的大胆震惊了。
原以为他们两个在一起,一定是大老板主动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啊。可是现在看来,许哥才是主动的那一个啊,看看这姿势、这语气,妥妥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许哥,我真是看错你了!
姜生不敢看,但是心里又好奇得要死,忍不住用余光瞥向镜子。可他的视线刚刚触碰到镜中的人影,就看到傅西棠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冷得他小心肝都哆嗦了一下,连忙正襟危坐,再也不敢看了。
傅西棠收回视线,把手搭在许白的腰上,说:“我能跑哪儿去?”
许白想了想,认真地说:“天南海北,世界各地,你不是去过很多地方吗?就没有一个让你想留下来的城市?”
“有。”傅西棠忽然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许白挑眉:“哪里?”
傅西棠的嘴角慢慢勾起,“北京。”
他伸手缓缓摘下了许白的眼镜,放在手中把玩了几下,又说:“以后也可以换,看你想去哪儿?”
许白快要被他撩死了,他发觉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傅先生,干柴烈火、不可自拔。于是他想也不想就低头吻住那双薄唇,也不管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他俩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
傅西棠反客为主,抬手扣住许白的后颈,深深地回吻过去。另一只手则徘徊在许白的腰间,甚至往下,让许白的身子不由地抖了抖。
可怜的姜生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努力地不去看后面的情形,却又不能把耳朵塞住。他刚开始还好奇那两人怎么没声音了,可后来就听到了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
一个小时的路程,他觉得自己开了整整一个世纪。后面那两人在浓情蜜意,而他这只单身参,却仿佛被小妖精吸干了精气,一脸菜色。
“该下车了。”傅西棠轻轻拍了拍许白的屁股,提醒他。
许白抬起埋在他肩膀上的脑袋,脸颊红红的,嘴唇恢复了原来的唇色。他低头看了看,衣服乱了,领带也被扯歪了。
“啧。”许白心想这有点过火了。
傅西棠伸手慢条斯理地帮他整理领带,动作娴熟得好像做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