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听话的少宫主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诜诜青茶
诜诜青茶  发于:2017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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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鹿下了马,蹲下身子掬了一捧河水,他白皙的肤色衬着河水,河水显得异常澄澈,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那日吴能用的船还停在岸边,汤鹿小心翼翼地摸上了船。把船划到河中心时,才发觉河水并不似远看那么平静,一波一波远去的河水激出层层白浪。
停了划桨的动作,汤鹿先是看了岸边那晚权翊站的位置,然后仰头看着碧空。
之前发生的一切跟梦似的,除了这条船就没留下其它的痕迹了。或许,一切只是梦罢了。汤鹿忽然觉得头有点晕。
某个不能确定方位的大树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上面一个黑衣男子藏身于此,黑衣男子脚尖似碰到树枝,又似没有碰到树枝。
黑衣男子闭着眼睛,双手抱着一把黑色的剑。
随着一声落水声,黑衣男子才睁开了眼睛,他有些迷惘地看着河面上空了的船以及河面上的一圈圈的水纹。
黑衣男子怒地拍了树干一巴掌,转眼便到了另一个树上,然后就不再前进了。
河面上咕噜噜地冒出了泡泡,汤鹿任由自己悬在水底,除非身子下落得多了,他才蹬上几下脚。
直到差点把肺给憋炸了,汤鹿才游出水面,趴着船大口大口地喘气。
谁特么说水能让人清醒的,给老子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他。
树上的人低语:“师弟,再不回来,你要护着的人可就没了哟。”说完,沈深鸢咧开嘴笑了,不过随后又是眯上了眸子。
一定不会有人知道,这世间相信权翊还活着的人,除了汤鹿外,就是汤昃杳和商芜卿二人,以及沈深鸢了。只是,这其中三人是知道真相,另外一人却是不知。


☆、第五十四章:痴人

自由的小鸟没飞多久,便被八抬大轿抬回去了。不是夸张,是真的八个轿夫抬一个轿子。是邱桀出的主意,出的钱。
进城时,引来了不少人驻足观望,场景和他们刚进城那天差不多。
听到轿外有人喊“汤大夫”,汤鹿笑着招手回应,不过鼻子及以上的部位都是阴着的,看起来着实诡异。
汤鹿本想回去就找邱桀谈谈人生,没想到被花倚风抢了先。
于是,花倚风就保持同一个表情,跟他讲了一晚上的安全意识。
之后,众人对汤鹿的“看照”更紧了,只要是出了房门,就会有人很自觉地跟上来。其中出力最多的自然是邱桀和鱼雅。
汤鹿多次以邱桀应以生意为重,鱼雅应以私生活为主,乞求这两位给他留点私人空间。毕竟这些人已经不要脸地跟到厕所去了,就差蹲在同一个坑里,面对面地看着对方了。
睡觉的时候汤鹿都觉得有人站在床边看着他,后来知道确实是有的,就是最近喜欢藏在暗地里活动的三个人。
然后汤鹿就这么在这种精神的折磨中熬到了年三十,他表示快疯了。
落雁城的过节气息比观雁城的还要浓郁。或许是因为季靳之上任不久,又或许是叨扰落雁城的怪病得到了根治。总之,鞭炮从半夜就开始放了,烟花也是没歇息地绽放在夜空里。
五彩缤纷的烟花每簇均与其它不同,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色彩搭配。
如此良辰美景,汤鹿只想骂街,还特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翌日,汤鹿顶着两个黑眼圈,身心俱疲地看着帮忙张灯结彩的鱼雅与栾栾。
其他人脸上都是一副喜庆的样子,汤鹿和花倚风例外,前者是因为没休息好,后者则是因为遥清宫出了一点事。
前几天王达师拖人传了口信,说是江湖上得知了汤昃杳失踪的消息,有几个有势力的帮派打算去遥清宫“问一问”。不过,事情暂时被压下来了。
汤鹿知道后,总结出了一句话,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不然,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也是符合的。
遥清宫的事暂且放在一边。黄昏时分,邱桀让厨子烧了一桌年夜饭,众人就围成一桌吃饭,邱木莲也难得地与大家坐在一个餐桌上。两个孩子,五个大人,这顿饭有说有笑,吃的也不赖。可惜的是,栾栾不在这里过年,不然场面肯定要比现在闹腾的多。
吃完后,汤鹿嚷着要上街,最初众人不同意,说是街上鱼龙混杂,怕出什么事。
听完之后,汤鹿就有脾气了,能出什么事,难不成能遇上人贩子,把他们全买了不成?
邱桀认真地说:“有这个可能。”
汤鹿就赏了他一记白眼。
然后阵营就分成了两波,花倚风、宋齐樊、邱木莲、季楚在家,汤鹿、邱桀、鱼雅出门看热闹。
街上的热闹不光是天上的烟火,更多的是在于路上的看客。汤鹿随便扫了几眼,发现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有趣,反倒是鱼雅比谁都高兴。汤鹿没记错的话,某个丫头是人太挤,不愿出来的。
不过是走马观花地绕了一圈,汤鹿越发觉得无趣,想叫鱼雅回去,才发现她不知和谁聊的正欢。
她脸上的笑颜可以和天上的烟花比个高低,汤鹿有些疑惑,上前一看就看到了一身红棉袄的栾栾。
栾栾一见汤鹿,乐的放开了爹爹的手,跑到汤鹿面前甜甜地喊着“姐姐”。
对于这个称呼汤鹿已经没有多大的反应了,只是很宠溺地摸了摸栾栾的头。
这时,栾栾爹上前来,跟汤鹿随便聊了几句。汤鹿才感叹,刚才有些走神,现在定睛一看,街上倒是多了不少年轻的男子,有些看起来十分眼熟,想必之前是见过的。汤鹿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变化不是一般的大,比之前病殃殃的那人不知道精神了多少倍。
逛了这么久汤鹿也累了,于是喊上鱼雅打算回丹青阁,鱼雅有些舍不得栾栾,久久地牵着栾栾的手不肯放开。
汤鹿抬头四十五度看天,你们搞这么有离别气氛是什么鬼,昨天不是刚见过了么。
汤鹿摸不透女孩子的心,话说鱼雅情窦初开那一会,汤鹿还担心鱼雅会因为宋齐樊的态度被伤到,结果这丫头缠了人家几天之后就不围着宋齐樊转了。汤鹿刚开始还有点懵逼,后来他想通了,可能是因为鱼雅才这个年纪,有时候一时间搞不懂自己的心意也是很正常,谁叫她从小看到大的异性,除了长辈就只有汤鹿了呢。
现在这种情况,汤鹿只好开口,让栾栾和鱼雅去丹青阁继续聊。栾栾爹一边道谢,一边跟栾栾说了要听话一类。
站在旁边一直被忽略的邱桀:……
哦!汤鹿猛地记起来,邱大老板你才是丹青阁当家的来着。
于是,两个丫头手拉手地走在前面,看她们蹦蹦跳跳的模样,汤鹿都觉得累。
擦肩而过的人渐渐少了,他们已是走离了街中心。
汤鹿按了一下肚子,道:“都饿了吧,我们去吃夜宵。”
三双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没记错的话,刚吃饭没多久吧。
面对这些红果果的视线,汤鹿撇了撇嘴角。空气一度尴尬,就差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了,不过这在落雁城是不可能发生的。
“饿!饿死了!”邱桀突然大喊一声。
稀稀疏疏过路的人,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气氛更加尴尬了。
“老板,来四碗汤圆。”
一直沉默地走着,汤鹿终于可以说话了。
汤圆老板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慈祥地一笑,“贵客呀。”
汤鹿连忙道:“哪里哪里,这段时间有点忙,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就想吃你家的汤圆。”
汤圆老板视线飘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不见那位公子?”
汤鹿招呼一家老小坐下,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听他说:“他去别家吃去了。”
在场的人都懵逼得很。
本来就还饱,所以都没吃下多少,汤圆老板真以为他家汤圆做不好了。
年也就这么过去了,之后的日子平淡而无奇。
汤鹿找了一个爱好,便是练字,练的还特么是狂草。一练就是几天几夜,几乎是不出门,不睡觉,连盯梢的人也清闲了。
这种日日重复的日子过到了杏月,万物复苏,百花竞相开放,就连空气也褪去了寒冷的外衣,染上了一层清香。
邱桀说踏青放风筝,汤鹿一个没兴趣让他吃了闭门羹。如此循环下去就没人来打扰汤鹿联系书法,陶冶性情了。
直到有一天,看似平静的湖面终于传来了一声“噗通”的响声,他们又收到了遥清宫的消息,王达师让汤鹿一行人感觉回去,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花倚风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
汤鹿抬起无神的眸子,望向花倚风,谁知花倚风一桶井水朝他泼过来。
汤鹿愕然地坐在椅子上,直到身上的衣衫都湿了,汤鹿才提起桌子上的墨宝,将水沥干,然后似笑非笑地问:“花姐姐这是做什么?”
“少宫主可知你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几日了?”花倚风从来没有见过汤鹿这个模样,不哭又不闹,甚至连感情上波动也很少再有。汤鹿再次苏醒后确实与以前有很大的差距,不过也还是个活蹦乱跳,吃的下喝的下的人。现在,却只是看他麻木地过日子了。
看着眼前明明生气却毫无表情的花倚风,汤鹿也很想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出门了,便问:“几日?”
“足足两月。”
汤鹿似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他已经闭关两月了啊。
“你还是相信他还活着。”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汤鹿也没想到花倚风会突然提起权翊,这段时间除了他,并没有人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好像他从来不存在一样。
只是微微一愣,“相信啊,他命那么硬,死不了。”
他心底清楚,再硬的命也不是猫的。
花倚风对汤鹿的回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该说“过了这么久,他不可能活着么”。
汤鹿拭去脸颊上的水分,“清醒多了。”
“有件事,或许应当告诉你,”花倚风垂下眸子“你与宋画师先前……”
“花姐姐!”之前没有说出来的事情,就不要再挖出来晒了。
花倚风有点吃惊地看着汤鹿,后者道:“我累了,想休息,你回去吧。”
“今日来是想跟少宫主说,我明日便回遥清宫。”花倚风没有想过劝汤鹿回遥清宫,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知道遥清宫出事后,她就想回去了,即使她知道自己双手被废,再也使不了银针,她还是想回去看着遥清宫。
“带上鱼雅和季楚吧。”
此言一出,他不回遥清宫的态度就表明了。
花倚风想了想,道:“雅儿还是留下吧。”
汤鹿苦笑:“也好。”
花倚风微微点头,随后转身走了。
花倚风刚离开,汤鹿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乌黑一片。他把身子撑在书桌上,然后摸出了腰间的匕首,熟练地在左手腕割了一刀。
血不知是滴在了桌上还是地上。


☆、第五十五章:归人

本来汤鹿还担心花倚风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又出现什么危险,结果把花倚风送出丹青阁的门口,便看到了遥清宫的人早就等候在外,某人就把心给放回肚子里去了。
邱桀得知花倚风要离开,竟没有之前那样不舍,又或许是不想把心里的感受都表现在脸上。但这次分别恐怕很难相见了,邱桀还是一个没忍住,对着花倚风就是一个熊抱,然后哑着嗓子只道了“保重”。
花倚风上马车前,对汤鹿道了歉。
歉的可能是之前隐瞒了宋齐樊的事。不过看昨日汤鹿的态度,花倚风想自己太过于自作聪明。
歉的又可能是在汤鹿处于冰底的时候,向他泼了一盆水。
花倚风走的第一天,汤鹿去告知季靳之,季楚已与花倚风离开落雁城的事,虽是事后风,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的。这期间鱼雅寸步不离。
花倚风走的第二天,汤鹿去了栾栾家一趟,鱼雅紧跟其后。
花倚风走的第三天,汤鹿和邱桀采办货物一类,鱼雅的身影绕的汤鹿脑仁疼。
于是,汤鹿不得不对鱼雅心生敬意,真是对花倚风的命令贯彻到底,说好的死盯着汤鹿就死盯着汤鹿。
第四天,春风拂过大地,汤鹿“带着”鱼雅踏青归来,此时已是天黑。
“雅儿,算鹿哥哥求你了,以后我出恭,你没必要在外面蹲着。男女有别是一,味道难闻是二啊~”
汤鹿绕过走廊,这么说到。
出乎意料的是,鱼雅爽快地说“好”。反正汤鹿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一种态度十分让人舒服的敷衍,面对这么爽快地妹子,你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吧。
汤鹿无端地抽了抽嘴角,算了,算了,就当体验一把处处有狗仔蹲点的明星生活吧。
两个人缓步而行,邱桀看见二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死瞪着汤鹿,可是又不说话。
被瞪的那位怀疑他魔怔了。
汤鹿疑惑一笑,“邱老板这是干嘛?”
邱桀咽了咽口水,终于开口:“权翊……”
闻者眸子遽然放大,眼底满是惊异和欣喜,还有一些委屈和怒意,剩下的情感竟是读不懂了。
汤鹿快步向前走去,又觉得这个速度还是有些慢,走着走着便小跑起来,最后居然变成了狂奔。
“在你房里——”身后的人大喊。
风从耳畔刮过,卷过,比寒冬里的冷风还让人难受。
“权翊回来了。”
汤鹿的耳边除了风声就是这句话的回音了。
“噶呀——”汤鹿重重的推开了门。
柔软的烛光下,那人着一身鸦青色的劲装坐在那里,神情呆滞,眸子空洞地看着站在门框内,微微发抖的汤鹿。
汤鹿攥紧发抖的手,一步一步踏了进来,“你……”开口时,声音异常沙哑。千言万语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堵的汤鹿心脏隐隐作痛。
“你……”那人开口的是同一个字。
“是谁?”
在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嗓音,此刻如同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身心。
汤鹿一把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冲过来抓住权翊的衣领就将他提了起来。
仰着头,汤鹿气急败坏地说:“你特么有种再问一遍!老子是谁?老子今天就告诉你,老子是谁?”说完,汤鹿便一脚蹬在权翊的小腹上,权翊被他拽着,不作任何反抗。
看权翊一点也不吃痛的模样,汤鹿更是火了,把这几个月压制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你特么知不知道,老子有多想见到你,想的我特么都疯了。我特么只要没梦到你,就会慌,就会害怕,老子就怕你死了,再也回不来——”
汤鹿还没骂完,就落入了一个温柔熟悉的怀抱。
权翊一只手贴着他的后脑勺,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对不起,到现在才回来。”
本来听到这句话汤鹿会欣喜若狂,但是,汤鹿突然反应过来,这丫的刚才是不是装失忆耍他?
“你骗我?”
面对汤鹿质问,权翊平静地说:“没骗你。”他醒来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任由他怎么翻找自己的记忆,都找不到和汤鹿有关的痕迹。于是,他疯了似的伤害自己的身体,企图从疼痛的刺激中寻到一丝一缕的证据,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句话也好啊。
而这个情况汤鹿也曾经出现过。
汤鹿窝在权翊的颈窝里,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砸进权翊的心里。
“想哭便哭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谁特么要哭了。”
话是这么说,随后却传来了某人小声的抽咽声,汤鹿双手环紧权翊之后就是放声大哭,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被人抢了糖一样。
片刻过后,已经听不到汤鹿的哭声了,不过汤鹿还是把头埋在权翊的怀里,不肯抬头。
将身子后退半步,权翊勾起汤鹿的下巴,然后看向汤鹿红肿的眼睛,噙笑道:“眼睛果然哭红了,跟大姑娘似的。”
汤鹿把头偏向一边,赌气似的说:“这特么怪我?”
话音刚落,权翊便俯身唇落在了那双仍然有些许泪珠的眼角上。
温热的唇又触到汤鹿的泪点,眼里的泪花越来越多,权翊在泪花变为泪珠离开眼眶的那一刹那将其吻干。
“怎么变成爱哭鬼了?”
汤鹿抿嘴,瞪着让他生生等了这么多个月的人,捕捉好那人的唇后,汤鹿便咬了上去,一如那时这人对他做的一样。只是,汤鹿没权翊那么傻蠢愣,在尝到血腥味之前就不再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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