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若珺把贺延从地上拉起来，还观察四周是否有记者守着。“进去进去！别在外边说话！”
卓航把外卖丢到贺延怀里：“钱！”
贺延左掏右摸，发现他没带钱，脸色特别不好，只能对蒋若珺说：“你先帮我给吧。”
“嘿哟，吃个外卖都要女人帮付钱啊？真特么丢人！”卓航双手抱胸，终于把对方给揍趴在地了，真爽！
蒋若珺也没说什么，一张红爷爷就塞卓航手里，拽住贺延就往里走。
卓航看着手上的百元大钞，喊道：“喂！老子的医药费你还没给！！！”
蒋若珺还没上车，就站在大太阳底下说：“贺延！你也太大意了！”
擦去脸上的汗，贺延无所谓：“大意什么，他就是娱记。”
“啊？”蒋若珺顿了一下，“娱记还兼职送外卖，厉害啊！”
“……”
蒋若珺若有所思：“那小伙子长得也帅，当狗仔有点可惜了。”
贺延上车吃盒饭，享受空调：“别站外边，上来。”
关上车门的蒋若珺看着狼吞虎咽吃饭的贺延：“话说你怎么和那狗仔杠上？还打起来？天啊，你好多年没这么冲动了，不、不会是……因为小陆吧？”
贺延没说话，继续吃饭。
蒋若珺自言自语：“刚才你和那小伙子怎么亲上了？”
贺延瞬间瞪她：“你还好意思问！”
“我怎么了我。”蒋若珺无辜脸。
“就是你干的好事，如果被记者拍到又说我搞基了。”
“又？”蒋若珺逮着字眼，“之前还有一次？”
“嗯，被吴哥压下来了。”
“好吧……”蒋若珺拍拍贺延的头，“但是你确实是和小陆搞基。”
“……我不是同性恋。”
“你不是你不是，”蒋若珺看时间，“赶紧吃吧，不是要赶戏吗？晚上是不是还拍夜戏？”
“要，今天天气好。”
“那行吧，我也准备回去了。”
这时候助理小陈打开车门：“抱歉抱歉，我……”
话还没说完，贺延就把手机扔他身上：“下次别跟我买一模一样的手机！”
“……”小陈一脸委屈，手机牌子就那几个，你自个儿拿错了还把气撒我身上呢？
话说另外一头，卓航刚想开车去送其他外卖，从另外一旁走出一个青年，一上来就拍卓航的肩膀套近乎：“你好，我是娱你一脸的记者，张闻。”
“娱、娱……”
“娱、你、一、脸。”
卓航嘴角抽了抽：“这名字真让人记得住。”
“哈哈哈哈……”对方大笑，“哥们儿，这话我爱听。”
“有什么事么？”卓航说，“没事的话我先送外卖了。”
“送什么外卖啊，跟我混。”
“混？”老子混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哪儿呢，卓航想。
“当娱乐记者啊，只要你拿到一手的好料，那红彤彤的票子大把大把进你口袋，怎么样？”对方说得两眼放光，就好像已经有票子进口袋似的，“还是说你已经是别家的娱乐记者？”
“……”
“不过你这身装扮可以啊，我怎么没想到！”张闻笑哈哈地，“所以说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转得快，想到乔装打扮跟踪明星拿料。”
别在老子眼前装老。卓航说：“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言罢开车就要走，被张闻在后面拉住，并且往他口袋塞名片：“娱记这口饭确实不好吃，日晒雨淋，斗智斗勇的，但也总好过送外卖吧？你这样能赚几个钱，还不如跟我一块儿做事，我保管你两年内买房。”
卓航不缺钱，缺的是刺激。“有什么好玩的么？”
“好玩儿？”张闻上下打量卓航，随后眉开眼笑地，“好玩儿的多了去了，看你想跟哪个明星搜什么料。”
“让我想想吧。”卓航再想开车，张闻又拉了他的车一把，操！
“兄弟，想好了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再说吧。”卓航拧油门蹿得老远。
张闻看着卓航远去的身影，低头看自个儿的相机，狞笑道：“有料爆了。”
第二天，贺延再次上头条，只是这次的头条并不是夸赞贺延。

连一姐蒋若珺都一起拉下水，并且附上照片，标题字眼连“疑似”、“好像”、“是否”等字眼都没出现，非常肯定，且照片的清晰度也挺高，大概可以看清贺延和蒋若珺的轮廓，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他俩。
吴泽成把娱乐杂志“啪”地甩在桌面上：“你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
贺延双手交叠倚着靠背，翘着二郎腿：“不是我先动的手。”
吴泽成深呼吸后，说：“那你的意思是外卖仔先动手揍你的？”
“嗯。”
“行，你先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不能漏下任何一个细节，我来想办法，你照样该拍戏的拍戏，赶通告的赶通告。”吴泽成说道。
贺延犹豫了好一阵子，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白。
“你能肯定外卖仔就是娱记么？”吴泽成又问。
贺延说：“八成。”
“你把他的内存卡给我，我来找人。”
“行，”贺延又说，“只是这次把老蒋拉下水了。”
吴泽成沉思，随后道：“你和她拍的《梦里寻花》举办首映礼是不是下周三。”
“嗯，《万里山河》也准备杀青。”
“那你准备准备，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吴泽成抬手看表，“好了，你拍戏也辛苦，早点休息。”
“好。”
吴泽成走到门边，停下脚步：“以后你少和陆明轩呆一块儿，只要他在你的麻烦也随之而来，每次都一样，从不例外。”
吴泽成也不是等他回话的意思，抬脚就走。
贺延趿拉着鞋子进到浴室，浴缸里已经放满热水，从早忙到晚，确实也该是舒缓疲劳的时候。
躺在浴缸里贺延想起以前和陆明轩一块儿上学放学的日子，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陆明轩是私生子，也还没有成名，当贺延爬上高处的时候，陆明轩已经出国，一转眼，也过了那么多年。
吴泽成回到家后把内存卡里面的一两张看起来比较能看清楚五官的照片拉到桌面，点大图，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跟踪，打明星，这小子……有意思。”
回到家后的卓航累瘫在沙发上，一句话都不想说，纵然天天极速飙车，可貌似日子过得太辛苦也太平淡。
林天培看到他这样子，说：“我炖了苦瓜黄豆排骨汤，下火，你先去洗澡吧，出来再喝，我也顺便给你捏一捏。”
“是啊，累成狗……”卓航继续半死不活地趴着，下巴枕在林天培腿上，“说实话，你要是女的，我准娶你过门，只可惜你是个带把儿的。”
“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当卓家的媳妇儿啊。”林天培笑道。
“只怕你还没做卓家的媳妇，我爸第一个先抽死我。”卓航一个翻身，面朝上看白色天花板。
“你躺得越久就越不想动，到时候又拖到快睡觉才愿意去，赶紧的吧。”
卓航撑起身体：“得嘞。”
浴室里，卓航又开始哼歌，调子很好听，林天培一时间想不起这首歌叫什么，等卓航洗澡出来了，林天培才问。
“你刚才唱的歌叫什么名儿？挺好听的，很耳熟，就是不记得在哪儿听过。”
卓航擦着头发：“高中时候自个儿写的一首曲子，那会儿我不是在联欢晚会上唱么，《青葱》啊。”
“听说你后来去香港念的大学？还继续玩音乐么？”
“嗨，别说了，一说我就来气。”卓航把毛巾甩在肩上。
“怎么？”
“我爸那老古董，管这管那的，说什么玩物丧志，就不给我继续玩了。我想，那行吧，正经的你不给我玩，那我玩不正经的，顺他的意。”
“现在你不是自由了么，有没有想过继续玩？”
卓航摇头：“太耗时间。”
“你等等。”林天培说完这句进房里，不大一会儿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是吉他。
“还记得这把吉他吗？”林天培问。
卓航看着眼熟，拿到手上：“有点眼熟。”
“这是高中毕业后你送给扬子的吉他啊，后来他转送给我了，我一直保存着，现在算是物归原主啦！”
“我靠……”卓航抚摸着手里的吉他，“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我手上？”
林天培拍着他的肩膀，正色道：“卓航，这证明你跟音乐有缘，你丢了它一次，别再丢它第二次。”
第8章
吴泽成直接去到惠春楼找卓航，而卓航此时刚送外卖回来，胡撸一把汗湿的头发，老板就带着个陌生男人走到他面前。
“卓航，有人找你。”
卓航看了一眼大夏天还穿得严严实实的吴泽成，说：“我不认识。”
说完就想走。
想不到那小子现实中长得不赖，那些照片简直是丑得一逼。吴泽成开口：“我只占用你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卓航哼笑，一边把外卖装上车，“五分钟已经足够一百个外卖电话炮轰我了，还五分钟，开玩笑么你。”
“今天我买一百分外卖，你送的份我全买了，其他人的让其他外卖员送。”
卓航皱着眉：“这你得跟我老板说。”
惠春楼的老板走上来，说：“卓航，你今天休息，不用送。”
靠……
“有什么事，说吧。”卓航看吴泽成的那身衣服，全是牌子，等单说那双皮鞋都价值不菲，手腕上戴着的是百万名表。
“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吴泽成也算有礼貌。
“上哪儿。”卓航想，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把他拐了吧？后来又想他一个大男人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况且他也二十好几了，当童养夫都嫌弃他年纪大。
“到公司。”
上陌生人的车，卓航倒是不怕，因为他已经悄悄给林天培发短信，把车牌号也发了过去，反正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卓航上了吴泽成口中的“公司”，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男人是在“王牌”做事的。
一线大咖贺延、蒋若珺是王牌公司的签约艺人，一男一女搭配红透演艺圈，王牌公司旗下签约的艺人不多，但个个都是红角，无论是明星，演员，还是歌手，人气占据各大排行榜前十，多少艺人挤破脑袋都想进王牌，却因为条件苛刻，望尘莫及，继续挣扎在中下底线。据说，因为王牌里有一个独具慧眼的骨灰级星探，被他看上的就算只是个建筑工人，只要他说“可以”，都会成名爆红，只是他的口味过于奇特，见过他本人的寥寥无几，所以也只能成为圈内的一个传说。
简约的办公室内，黑白格调的设计，吴泽成随意地坐在办公桌后面。
“请坐。”
卓航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说吧，五分钟。”
吴泽成说：“想必你也猜出来我是谁了。”
“不知道。”卓航说得干脆，他想让对方自己说出来，省得他还费脑子去想。
“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是贺延的经纪人，吴泽成。”
“哦。”卓航应了一声。
对于卓航冷淡的态度，吴泽成倒有些意外，毕竟贺延可是当红明星，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三岁女娃听到“贺延”这两个字都激动得肾上腺分泌过多且利尿激素暴涨，连其他男明星看到贺延都会暗地里羡慕，眼前这个小子竟然会如此淡定地应了一声，接着就没下文了。
“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关于你和贺延上娱乐新闻的事情。”
“怎么着，做错事还怕别人写啊？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卓航带着些挑衅的意思。
“贺延告诉我，当天是你先动的手。”
“是我又怎么样，前几天他还当街暴打我好吧？我还没报警呢，要是我报警估计你连经纪人也没得做。”
吴泽成好脾气地笑着：“这些事我也听贺延说了，他以为你是娱记，所以才会动手……”
卓航还没等吴泽成说完：“呐呐呐，是你说的，他先动的手，你也承认了。”
“这件事情上存在误会，我这人也是非分明，我代贺延向你道歉。”
卓航一挥手：“免了，错的不是你，打我的也不是你，要道歉让他还给我斟茶认错。”
“我看你的工作也是很辛苦的，要不这样，你帮我一个忙，现在的形势你也清楚，现在拍下来的照片是贺延和你摔打在一起，其实完全是你先动的手，只是娱记为了吸引眼球博得收视率才会说是贺延打了你，我也相信他们手上一定有真实的视频，拍到是你先动的手，只要我一个电话，恐怕站在舆论对面的就是你了，你也不想用这种方法出名吧？”
卓航眯着眼没说话，前这个老狐狸跟他哥卓宁有得一拼。
见卓航没说话，吴泽成温和地笑道：“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互惠互利，谁也不吃亏。”
吴泽成说得隐晦，卓航听得明白。虽说那天晚上是贺延先动手打他，但是他没证据，刚好在片场门口自个儿打贺延被拍了，要是贺延反告他故意伤人的话，他卓航更是进不了家门，纵然吴泽成不知道他的软肋，那些话却捏住了他的喉咙，想喘息，就得认。
“我不是公众人物，就一无名小卒，上负`面新`闻对于我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卓航摊手，“我无所谓。”
吴泽成又笑了，那个笑容落在卓航的眼里，令人毛骨悚然：“给你看个影片。”
不知为何，此时的卓航突然开始心跳加速，就好像吴泽成剥了他的皮翻开血肉窥视最内里的五脏六腑。
吴泽成把手机推到卓航面前，外放的声音震耳欲聋——那是卓航和他那一帮纨绔子弟一起玩疯的时候拍的，有几个人围在桌子上似乎在抽什么，白色粉末很是显眼，还有药丸随意散落。
卓航一下子就清醒了，猛地抬头看吴泽成：“你好卑鄙！”
“此言差矣，”吴泽成笑了笑，“这样吧，我来跟你分析分析，虽然我不知道影片里的那些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但是一旦这条片子流出去，里面的那些男男女女前途一定尽毁，先不说什么，蹲大牢是肯定要的，而你，就算不和他们一伙儿，他们也饶不了你吧。”
此时卓航觉得坐在对面的吴泽成就是一个会说话会笑的老狐狸！！！
卓航拍桌而起：“我告你偷看别人的**！”
“偷看？谁能证明这是你的呢？”吴泽成把手机放在一旁。
“卧槽……”
卓航满嘴的脏话被吴泽成一记摸头杀瞬间卡在喉咙！
“乖乖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吴泽成笑得人畜无害。
“……”
卓航对于吴泽成来说压根就是个小孩儿，毕竟吴泽成出社会见过那么多勾心斗角，公司与公司之间，艺人与艺人之间，管理者与管理者之间，卑鄙下流的手段见识过也用过，摸爬打滚上了这位置，也是理所应当，贺延的经纪人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吴泽成带卓航去吃了一顿大餐，那家泰国餐厅以前卓航经常来吃，价格也贵得吓人。
卓航吃到一半，说：“我等打包一份九宫格甜点么？”
吴泽成也不吝啬：“可以。”
酒足饭饱之后，算时间，贺延还在片场拍戏，也不好带卓航一起去，吴泽成就怕卓航见到贺延会打起来，索性带他到贺延家去。
所以贺延夜戏拍完后，助理小陈就说：“延哥，吴哥在家里等我们，说有事情和你说。”
贺延点头：“知道了。”
片场开机拍戏的时候不能开空调和风扇，贺延脱下厚重的唐代长袍，才感觉到晚上来了，比白天凉爽一些。
贺延是住城郊的别墅区，一进门就看到吴泽成和卓航坐在沙发上。
外套一丢在沙发上，贺延冷冷地对卓航说：“让准许你坐这里的。”
卓航睨了他一眼，索性连脚都放上去，一脸“我就坐你打我啊”，没把贺延气得脸都绿了，小陈赶忙站得远远地，就怕贺延会顺手拿他出气。
那张单人沙发是陆明轩和他选的，除了吴泽成，谁也不敢坐。
“坐下来说话。”吴泽成朝沙发抬了抬下巴对贺延说。
贺延黑着脸：“为什么要带他来我这里。”
“还不是给你收拾烂摊子？”吴泽成说。
卓航扬起骄傲的小头颅，一脸嘚瑟：知道本大爷的重要性了吧？求我啊！你求我拯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