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您走错蜗壳了完本[甜宠苏文]—— by:落樱沾墨
落樱沾墨  发于:2017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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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你把自己看重了。”
寒舟发完心里的一口恶气,甩袖退出了战场,再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看着狼狈被困的仙娥,寒舟用手捂住脸,心里忐忑起来,到底是谁看重了自己…他落寞犹豫起来。
眼见背后的靠山管看不管用,老狐妖心里懊恼,将陆玉暗暗啜骂一番,若陆玉持天帝的芴板都不抵这些人,他又怎么敢与之对抗。
老狐妖极有眼色喊停了族人,朝牧单大声道,“神子,老臣受恶人蛊惑,才一时犯下大错,如今幡然悔悟,还望神子饶臣一命!”
老狐妖翻脸比翻书还快,牧染揶揄看了眼满身风雪,正愁眉苦脸拨着不小心掉进几片雪瓣花盆的苍歧,心想若大神嫂也会这般察言观色,把他爹哄舒坦了,也不至于现在连哥哥屋里的门都进不去。
老狐妖见几人神色淡漠,把心一横,突然拔出剑朝陆玉冲去,他动作极快,又太过于出其不意,以至于苍歧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又兴许是心底根本不在乎也就没反应,看着老狐妖白刃红出,一剑捅穿了陆玉傲人的胸口,飞溅出一地的热血。
第73章 亲爹
见风使舵的老狐妖比山间的风头草转的还快, 稍不留意就背主求荣, 一颗黑心向妖神了, 就好像刚刚将牧单逼至角落里的不是他一样。
这个时候不站好阵营, 很有可能就会沦落为被炮轰的炮灰, 一不小心就要付出灭族的代价。
被追杀的苍帝和妖神能否对抗天兵天将,妖中各族还在观望, 蟒婴携氏族向苍帝俯首称臣,算是个极好的开端,只不过历经数万年来也从未有过其他界以下犯上的经历,毕竟飞升成仙入天界为官是多少凡人道士妖魔鬼怪修行修炼的终极目标。
牧单冷淡睨着他,“雪苍山离万象街相隔甚远, 本神子还不晓得花族长还有这般知错就改的气度。”
这是往好听的地方说,难听点说他贪生怕死两面三刀也不为过。
老狐妖心知肚明牧单不可能再接纳他, 却心存侥幸以期能杀敌放血以表几分不值钱的忠心。
“我若是你,就立刻带族人回山, 寻个天帝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你可知谋杀仙子的罪名是什么吗。”牧染好心提醒了下, 旁边貌美如花的仙娥脸上带着惊恐僵硬的神情, 地上的鲜血都还未干透。
天界的人死了都会魂归天宫,查明功过奖罚重施, 所以老狐妖一剑下去算是为族人背上了弑仙的重罪。
这么个美貌的仙娥, 不管好坏,怎么就能下得去手,牧染正想着, 一道夹杂着冰雪的风迎面袭来,他想也不想抬剑抵住,风声剑声相撞,发出嗡的金石碰撞的铮鸣。
老狐妖一击不成,脚下一转飞出百米之远,狰狞盯着小院中的人,忿忿带族人撤退离开。
苍歧有意去追,被牧单拦下了,“不用,天帝正在气头上,正缺个杀鸡儆猴的噱头。”
他说这话的时候苦笑了下,而天帝要儆的这只猴就是自己,再等不日,杀字就要落到自己脑袋上了,牧染看着身边的人,将来会怎样,他还真看不清楚。
院子里煞气血味太重,一夜过后,黎明落在院子里,照出一地的血迹斑斑,院子里都是长辈,好不容易有个平辈的还是个病娇,打扫的重活全都落到了牧染的身上,从夜里清扫到晌午。
刚好凡间过小年,按当地习俗来说就是要清扫蒙尘,祭拜灶王爷,再供上黏牙的芝麻糖,煮一锅饺子阖家团圆吃一顿饭。
昨夜一夜雷雪交加,屋里的人浑然不知,云吞缩在棉被里熟睡了一天一夜,第二日醒来还有些无精打采,后背拱起的脊椎骨发疼,他迷糊给自己摸了摸脉,约莫是下了个蛋,引起了些陈年痼疾,劈在蜗壳上落在骨子里的旧伤疤又麻又痒。
云吞捂在被子里听外面的人正轻声细语的说话。
苍歧抱着个瓷花盆几天都不撒手,前一会儿不知从哪寻来了个红艳艳的布兜将花盆裹了起来,说跟门外头的婶婶打听,刚生的孩子用红绸能沾喜气,讨吉利。
土堆里黄豆大小的蛋静静埋了两日,却没任何动静,苍歧见过下蛋的爹娘都整日整夜趴在蛋上孵,就和牧单商量去外面买两只老母鸡给他儿子孵一孵,要不然再去捉几只蜗牛也行。
牧单闻言很想拍一拍他脑袋,是不是傻,殊不知当初自己也是这副模样,然后也忧心起来,当初云隙生他俩时正值春暖,不像现在冰天雪地,盆子里的土摸着总觉得冰凉。
山河回暖这事对苍歧而言大约就是动动手指的意思,于是两人头对着头合计,要不要为了家里的宝贝任性一回。
幸好云隙出来的及时,持着剑将两人打走,胡闹什么,然后伸手将花盆里的蜗牛蛋拎了出来。
“欸!”苍歧急忙唤住他。
云隙瞪他一眼,优雅摆出兰花指慢条斯理捏着蛋,对准温暖耀眼的太阳,靠着牧单慢吞吞说,“不~知~道~生~的~是~蜗~牛~不~”
别看现在是个蛋,蛋里爬出来什么还不好说呢,牧染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刚从外面劳心劳肺买了一筐子蔬菜肉馅的牧染摸摸自己的后背,从菜上摘出只冬眠的蜗牛,幽怨的心想要不要借只蜗壳,讨爹爹欢心。
“会不是蜗牛吗?”没料到蜗牛蛋里还会爬出来其他东西,苍歧立刻紧张的望着自己的蛋。
他超想要蜗牛的。
黄豆大小的蛋对着太阳能一眼看清楚里面晶莹剔透的蛋清,蛋清里面模模糊糊裹着不明显的阴影。
苍歧不耻下问,“这是什么?”
“如果是只蜗牛,就是壳。”牧单说。
苍歧认真点点头,又伸长脖子凑过去,指着壳边上极不显眼的小灰点,“那这个呢?也是壳?”
那一点太不明显了,牧单和云隙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他说的小灰点,这灰点是椭圆状,颜色很淡,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像个什么,猜测觉得估计是蛋清里的杂物。
苍歧担忧点点头,生怕里面的小东西生了什么病。
云吞把脑袋伸出来,朝门外叫了声。
苍歧耳朵尖,立刻走进去将云吞裹着被子抱起来,“醒了,饿了吗,身上还疼吗?”
云吞哼哼唧唧抱住他,嗅着苍歧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诱人芬芳,用脑袋蹭了蹭他下巴,真好,一醒来就能抱住自己喜欢吃的,更好的是喜欢吃的还是喜欢的人。
云隙从身后暗暗伸脚,被牧单拦腰抱住,拖出去了,留下他们和蛋独处。
苍歧默默感动,公公真是太仗义了。
云吞让出个地方,让苍歧上了床,躺进一个被窝里,他们一个有壳,一个睡土里,倒是真不经常同床共枕。
“这~么~小~”云吞缩进他怀里,撑起被子,将蛋蛋拿了出来放在床褥中间,当初生蛋的时候疼的要死,还以为蛋蛋太大了,现在一看就豆大,总觉得丢脸。
苍歧亲他额头,“和你一样。”
这么小,又白又净。
云吞将蛋蛋左右拨两下,被苍歧赶紧按住,怕他把蛋蛋晃傻了,一看就是亲爹。
蛋蛋顺着他的动作滚到苍歧手边,云吞拨过来,又滚过去,就好像他那边是斜坡,特吸引蛋,怎么都拨不回来。
云吞皱眉,看着圆鼓鼓莹润的蛋,心里涌起一丝不大好的危机感。
该不会…这蛋要和他抢吃的吧!
苍歧知晓他这个想法,抱着人哄了一下,“没事,反正我也吃不完。”
云吞,“……”
摔触角,那也很不想分享啊。
苍歧笑,将他抱进怀里,亲了亲云吞的脑袋,又舔舔他耳朵。
“嘶——”云吞瘫在床上倒吸口气,尖锐的疼从骨子缝里传遍全身,让他脸色瞬间白了。
“吞儿!”苍歧立刻撑起身体去查看云吞的情况。
云吞躺在床上缓了缓,翻身趴到枕头上,让自己的脊背减轻重量,拽着苍歧的衣襟,摸摸他的脸,“没~事~,旧~疾~,不~经~常~复~发~”
“是壳上的伤口疼吗?”苍歧想碰他又不敢碰,手指伸出来,半空又蜷缩了回去,从怀里摸出用一只水色冰釉纹的小葫芦,“这是药,能治你的旧疾,我替你涂。”
云吞趴在枕头上接过小葫芦,打开嗅了下,眉头一凝,抬手把苍歧摸了一遍,“你~把~你~自~己~磨~成~粉~了~?~!”
这就是化成灰也能认出来你的意思吗,苍歧心里甜的跟吃了糖葫芦一样,望着云吞趴在枕上出落的一身挺翘凹凸有致的线条,心猿意马道,“不是,用孢子在雪中种出来的。”
他瞒下用血浇灌的事,伸手轻柔在从分明的肩胛骨摸到小屁股,在上面停留不断,“我答应云大人要为你治好身上的伤。”
云吞抿唇一笑,眼里像洒了星光,他拿过他的手臂当枕头,软绵绵趴在上面,过多的话只需要亲昵的一个眼神就能够表达。
云吞问了用法,听他说要内服外用,制成丹药服用加以内息流转经脉,活络一百零八处大穴,氲热骨血,再配上外敷,以灵木为池烧烫水熏染药味渗入肌理十日有余,而后陈年痼疾才能先被唤活血气。
这用法着实有些麻烦,先不说能否管用,单是这半月有余耗下来,天兵天将兴许就打到家门前了。
云吞捏着苍歧的头发,拦过他的脑袋,凑上去亲他,用小舌从他汲取津液,在他唇边道,“我的伤先缓缓~,等将来天底下平静了~,寻个僻静的山谷去住~,你给我上药沐浴熏染~,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化成了一个缱绻的微叹,呼出的气喷在苍歧眉梢间,让他对云吞所说的一切都无比期待起来,他将云吞抱进怀里,声音微哑道,“好。”
两个人耳鬓厮磨,缠的一发不可收拾,没注意到黄豆大的蛋蛋顺着床榻朝地下滚去,在落地的前一秒,被一根银丝给眼疾手快拎了起来。
银丝拿尾巴抚一下另一端线头,好像是擦去了一把冷汗,兢兢业业用兵器的身份操着奶娘的心,卷在蛋蛋身边,一不小心将蜗牛蛋缠成了丝丝缕缕的蚕茧。
今天是小年,好容易没了妖族和天兵天将的滋扰,得了些些空闲时间,牧染在厨房了泡了香菇,切了芹菜,再打上两个土鸡蛋,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搅拌出一锅的馅料,长身玉立在油腻的厨房里调制好了两种凡间常吃的饺子馅来。
等云吞苍歧腻歪完,云隙牧单说够了悄悄话,寒舟静坐念完一段静心的禅经后,牧染已经在厨房里包出了一扁皮薄陷多的大饺子,搅着冒热气的大锅,都开始准备烧火下饺子了。
见他们闻着味摸进厨房,牧染带着围裙,棱角分明的面孔在厨房烧锅的热气中显得更加英挺温暖,他一手拎着大勺子朝锅里倒香油,“欸,苍老师,放下,这就够我自己吃。”
云隙眉头一竖,牧染赶紧道,“还够爹爹和父亲吃。”
寒舟捏着佛珠清咳一声,转头看着香菇芹菜的饺子馅。
牧染,“嗯,也够寒舟叔吃。”
云吞被苍歧扶住,闻言,虚弱的嘤~嘤~嘤~咳嗽起来。
牧染用勺子敲敲锅边,又下了一勺饺子,“好吧,看在你吃的少的份上,也够你吃。”
所有人都有的吃了,苍歧一挥袖子背到身后,刚一清嗓子,就听牧染道,“还有半锅的陷,我们家最喜欢勤快的媳妇儿。”
苍歧,“……”
到喉的话被憋死进了肚子里,苍歧一撩袖子,坐到拥挤的厨房里。
开始包饺子了。
后半夜,一群妖精齐齐上手,把饺子包的妖魔鬼怪,只要不露馅最后都给下到了锅里,牧染眼睁睁看着两个菜饼呲溜一下贴着锅底滑了下去,他看着拥挤的厨房,心想,整个家就他最贤惠了。
煮好了饺子,牧染将人都哄了出去,自己在厨房调料汁,酸辣咸辛,光是作料就用的让外面围观的妖瞠目结舌,连名字都叫不全。
牧染一边调一边收拾厨房,端着满当当的料汁碗走出去一看,院子几只妖满身仙气,不食人间烟火般站成一排,俊朗清疏当真好看。
他扶额,“不摆桌子凳子怎么吃?”
其他几只妖这才反应过来,四下去寻桌椅板凳,牧染头疼,“得了,还是我来吧。”
他拼好桌椅,摆上碗筷,呈上饺子倒上酒,又让鬼佛招出两个艳鬼咿咿呀呀唱个小曲,借着这鬼气森森的小调,他将酒盏一推,道,“今日是小年,人间讲究个辞旧迎新,牧染依瓢画葫芦摆饺子宴,祝爹爹父亲,寒舟叔,兄长安平康乐,一世无忧。”
云吞正做月子,不能喝酒,喝了口饺子汤朝他挑眉道,“小嘴真甜。”
牧染摸摸鼻子,笑嘻嘻和众人推杯换盏。
热腾腾的饺子见了低,唱小曲的艳鬼有一下没一下哼两声,月上中天,云隙将牧染和云吞亲手包的饺子吃完,擦了擦唇角,说出了他和牧单这几天商量的打算。
“我和你父亲明日回万象街。”
第74章 超像我的
阴森哼唧的鬼调猛地一停, 正要再起个头, 就被寒舟尴尬挥散了, 他是出家人, 在阿鼻炼狱尚且能清心寡欲吃斋念佛, 什么时候动过这鬼念头,招艳鬼来唱小曲。
云吞身子还虚, 化成蜗牛趴在苍歧手心正半睡半醒用触角给自己抓痒痒,闻言一凝触角,“我~们~也~去~”
云隙捏着酒杯抵在唇边,睨他,“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安生等着~”伸手摸了下趴在盘子里伪装花生米的蛋蛋,又柔又暖, 舍不得极了。
“我和单儿去去就回~”云隙站起来揉了揉额角,俊美无双的容貌上闪过一丝倦色, 这丝疲倦转瞬即逝却被云吞收进了眼里,他感到心里闷疼。
若非是他的缘故, 云隙绝对不会让局面搅成一锅又粘又稠的浑水, 云吞两根触角对着揉一揉,瓮声瓮气说, “今~晚~我~和~爹~爹~睡~一~起~好~吗~?”
云隙眯眼, 把酒盏中的残酒一饮而尽,“那你还想和谁睡~!”捏着云吞的小壳,低头吻了下牧单的额头, 揣手里晃晃悠悠进了房间。
云吞被他捏着朝身后直抖触角,他还没亲啊!
显然,云隙是不会在意他的想法的。
晦暗的天边响起了一串鞭炮声,人间轰轰隆隆这么一响,旧年的最后一天就要到了。
云吞本打算和他爹促壳长谈,没料到云隙只是缩回壳中探出一根触角拍拍他的壳,张开小嘴打个哈欠,漫不经心道了句来日方长,就眯起眼睛昏昏睡去,看模样该是累极了。
他含在喉咙的话在唇上转了三转,最后又吞进了肚子里,云吞爬过去将小壳倚着爹爹,也准备睡去时,眼风一扫,看到一抹银光在云隙的壳中一闪而过。
玉白的壳藏不住光,一瞬间将云隙的壳照的像小灯笼般明亮,云吞犹豫着伸长脖子,趴在云隙蜗壳边上看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往他壳里钻了钻,想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当初他在庙中似乎也见到过。
云吞怕弄醒爹爹,将动作放的又慢又轻,刚把一根触角挤进去,就被云隙抬起小脸压到了身下,
壳主人哼哼道,“做甚么~”
“刚~刚~有~道~光~”,云吞被压着一根触角也不敢动,撅着小壳巴巴的说。
云隙在壳里翻个身,睡姿很肆意,触角都不睁开,懒洋洋道,“嗯…天帝送你的佩子…”他一根触角睁开一道缝,“现在你也不会要了吧。”
他同牧单去笕忧仙岛,半路被招上天界,天帝给了他两个宝贝,一个是缚神罡,另一个是块琉璃紫的玉佩,云隙转念想想,纵然天帝忌惮他与单儿的地位,但对吞儿终究是不赖的。
云吞没料到会是这么个东西,呐呐了两句,撅起小嘴凑过去亲了亲云隙的蜗牛肉,“爹爹,睡吧。”
云隙松开腹足,让云吞的触角缩了回去,嗯了一声,沉沉睡去。
翌日,天刚亮,牧单和云隙便启程回了万象街,云吞一觉醒来不见爹爹,落寞了好大一会儿。
苍歧见他闷闷不乐,便将蜗带到街市上转转。
人间除夕,街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路上奔跑的小娃娃手里拎着画了虎兽的花灯站在做花浆糖的摊子前买糖吃。
苍歧从怀里取出荷包,荷包里分文未有,装了一捧土,土里埋着黄豆大的蛋蛋,他看了一眼,喜道,“蛋蛋好像大了一点。”
云吞接过来看看,还是黄豆大,又圆又润,他眉梢皱了下,“里面有点黑。”他心里一凛,“不会是蛋坏了吧。”
这么小的东西,他没地方切脉下针,还真有点说不好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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