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素筠怒道:“你休要信口雌黄!”
男人道:“如若不然,你又何必恼羞成怒?”
公羊素筠矢口否认:“我没有!”
男人却径自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没有谁!”公羊素筠几乎尖叫起来:“你疯了!我不要再听你胡说八道,如果你没有旁的话说,我便走了!”
公羊素筠转身欲走,一只手猛地从帷幔后伸出来,抓住她的手用力往后一拉,公羊素筠惊叫着往床上倒去,她本能地抓住旁边的帷幔,只听“嘶啦”一声,帷幔被撕裂,落到床上,盖在了公羊素筠身上。
公羊素筠惊惧交加,正欲爬起,却被男人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因为脸上盖着帷幔,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却清楚地听见男人用温润低沉的声音道:“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我?”
这不是裴懿的声音!却又如此熟悉……
脸上的帷幔被缓缓拉开,映入眼帘的,竟是魏衍的脸!
公羊素筠的心顿时跳到嗓子眼,语无伦次道:“你……怎么会……不可能……我……”
魏衍压在她身上,勾唇一笑,道:“没错,是我,魏衍。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我?”
公羊素筠此刻红透的脸便是最好的答案。
魏衍低头亲吻她的眉心,柔声问道:“是我么?”
亲吻她的眼睛,重复问道:“说,是我么?”
亲吻她的樱唇,再次问道:“是我,对么?”
公羊素筠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她睁开水雾朦胧的眼睛望着魏衍,轻启朱唇,低声道:“没错,是你,打从第一眼见你,你便走进了我心里。”
魏衍柔声道:“我也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便要困死在这座富丽堂皇的王府里,却没想到,还能遇到心心相印之人。
魏衍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低头吻去泪痕,道:“别哭,你一哭我的心便碎了。”
公羊素筠努力扯出一个笑来,哽咽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裴懿呢?”
“裴懿不在浔阳,”魏衍道:“现在我便是裴懿,你便是我的妻子。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么?”
公羊素筠微微点头,无限娇羞道:“我愿意。”
魏衍抚摸着她羞红的面颊,微微笑着道:“既是我的妻子,便要做妻子该做的事。”
公羊素筠还未反应过来,裙带便已被魏衍解开。
“不要!”她急忙抓住魏衍的手,不住摇头,“不要……”
“可是我想要你,想得发疯,”魏衍低头吻她的唇,哑着嗓子呢喃,“给我好不好?我会很温柔,不会弄疼你。”
公羊素筠还要拒绝,魏衍却直接用嘴封住了她的唇,手钻进她的裙底,抚上那个从未被人涉足过的所在。公羊素筠嘤咛一声,整个人瞬时软成了一滩水,只能任魏衍为所欲为了。
公羊溪林赶到浔阳,过家门而不入,直接去了逍遥王府,却被重重把守的士兵拒之于门外。
一位识得公羊溪林的头领道:“提督大人,逍遥侯世子身染疠风,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出逍遥王府,大人还是请回吧。”
“疠风?!”公羊溪林一惊,顿了顿,又道:“世子妃可还在府内?”
头领道:“在。”
公羊溪林再不耽搁,立即回骠骑将军府。
公羊诚正在府中与人议事,公羊溪林便直直闯进去,道:“父亲!你为何不将妹妹带回家里来?”
“放肆!”公羊诚怒道:“你没看见我正与你林伯伯说话么?”
公羊溪林顿觉唐突,躬身行礼:“小侄见过林伯伯。”
林施玮微笑起身,对公羊诚道:“既然溪林回来了,我们便改日再议吧,告辞。”
公羊诚送林施玮出门,回来时脸色不悦,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冒失?”
“儿子错了,”公羊溪林道:“请父亲责罚。”
公羊诚落座,道:“我知你担心妹妹安危,不怪你。你方才问我为何不将素筠带回家里,那你有没有站在素筠的立场上想一想,如果她在裴懿病危之时独善其身,那么外人会怎么看她议论她?”
公羊溪林说不出话来。
公羊诚又道:“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素筠的安危,而是整个逍遥王府以及公羊家的安危。裴懿命在旦夕,皇上却严命封锁消息,不许这件事传到裴慕炎的耳朵里,那是因为皇上知道,裴懿一旦死了,裴慕炎必反无疑,可纵使如此,皇上却连个御医都没往逍遥王府派过,这说明皇上想让裴懿死,想让裴慕炎反,皇上不想再提心吊胆地和裴慕炎暗中博弈,他想明刀明枪地灭掉逍遥王府,而逍遥王府一旦覆灭,紧接着皇上手里的刀便会指向咱们公羊家。斯瑜,你可明白?”
公羊溪林道:“儿子明白。”
公羊诚继续道:“我已经飞鸽传书给裴慕炎,将裴懿现在的境况如实告知于他。裴懿若能平安度过此劫,那便相安无事,裴懿若是死了,那么裴慕炎定会揭竿而起,到那时,我们公羊家定是要站在裴慕炎这边的。所以,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应势而谋,因势而动,顺势而为。”
公羊溪林沉声道:“儿子知道了。”
他此次提前回京,原本是为了沈嘉禾的事,可眼下看来,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便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沈嘉禾平安无事了。
魏凛紧随公羊溪林之后,活着到了浔阳。
短短十数日,疾病将他摧残得不成样子,整个人憔悴不堪,完全没有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去逍遥王府寻人,与公羊溪林一样被拒之门外,他要硬闯,差点被士兵砍杀,幸亏魏衍早有准备,派边荀暗中守在王府门口等待魏凛,边荀及时出现救下魏凛,而魏凛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边荀将魏凛带回魏府,请来大夫医治,好生照料。
魏凛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醒来时正是深夜,立时便要去逍遥王府,边荀拗不过他,只得驾车送他过去。毫无疑问,他再次被拒之门外,他却不走,便守在王府门口。
同一时间,裴懿回到浔阳,趁夜潜入逍遥王府。
魏衍已经睡下,被外间动静惊醒,起身喝问:“谁!”
裴懿走到床前,道:“是我。”
魏衍下床,讶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沈嘉禾呢?和你一块回来了么?”
裴懿心中一凛,道:“沈嘉禾没有被你的人带回来么?”
魏衍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懿道:“我到宣城的时候,沈嘉禾已经没有人影,我以为他已经被你的手下带回浔阳,便立刻折返回来。所以,沈嘉禾现在不在浔阳,是么?”
魏衍摇头,道:“我明令薛炼在原地等你,他绝不可能擅自带沈嘉禾离开,这其中必有蹊跷。”
裴懿此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脸色阴沉得可怕。
魏衍一直是胸有成竹的,这个变故着实出乎他的预料,他一时也有些拿不定注意,斟酌半晌,道:“薛炼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能帮你找到沈嘉禾。”
裴懿想发火,但魏衍原本就是好心帮他,他若对魏衍发火那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所以他只好拼命忍住。
魏衍又道:“但是首先我得离开逍遥王府。”
裴懿道:“你今夜暂且歇在这里,我明日便能让你出府。”
残月西沉,旭日东升。
一大早,逍遥王府内便传来骚动。
把守王府的士兵头领听王府丁总管说裴懿的病情已经好转,大为吃惊,立即派人入宫禀报。
半个时辰后,大内总管徐公公领着两名擅治疫病的御医一同来到逍遥王府,为裴懿瞧病。两名御医进去瞧了半晌,出来后对徐公公道:“世子的病的确大有起色,好生将养半月应该便无碍了。”
徐公公颔首,回宫禀报,贺兰绍听后,神情莫测,就连服侍他多年的徐公公也捉摸不透。
但解除封锁的圣旨好歹是下来了,在王府外把守十数日的士兵们悉数撤离。
魏衍走出逍遥王府,还没来得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便瞧见了在门口守了一夜的魏凛。
魏凛也瞧见了他,讶道:“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魏衍瞧着与分别前判若两人的弟弟,心中一紧,道:“凛儿,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魏凛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逍遥王府里?”
魏衍心知,不能让魏凛再在这里停留,若教裴懿知?0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溃忠陨冢谑堑溃骸澳阆人嫖一厝ィ以傧晗傅馗嫠吣恪!?br /> “我不回去,”魏凛道:“我要找沈嘉禾。”
魏衍直截了当道:“沈嘉禾不在这里,甚至不在浔阳。”
魏凛惊疑不定,道:“你如何知道?”
魏衍道:“你随我回去,我便告诉你。”
魏凛只好妥协,同魏衍一道回去。
谁知,甫一进门,魏凛便被魏衍强行锁在了房中。
“哥!你干什么?快放我出去!”魏凛一边拍门一边叫喊。
魏衍站在门外,沉声道:“为了一个不过生了一副好皮囊的男子,你瞧瞧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不允许你再见沈嘉禾,你暂且闭门思过罢,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便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语罢,不顾魏凛声嘶力竭的咆哮,魏衍转身便走。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写好就提前更了,小可爱们看完就早点儿睡觉吧。
明天争取再更一万,感谢支持,比心心。
☆、第28章 世子无赖28
自从踏上这条不归路,薛炼没有一刻不在后悔, 后悔自己竟然做出背叛魏衍这种蠢事。如果没有魏衍, 他早就是成了枯骨一堆。他已经可以预见到不久之后自己的下场,他现在所走的每一步, 都通往黄泉路。
但一对上沈嘉禾那双澄澄净净望着他的眸子,所有的后悔便立时烟消云散了, 他的孤注一掷便有了意义。人们常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薛炼想,他应当是有资格做一个风流鬼的。
“你叫什么名字?”
“薛炼。”
“那我呢?”
“沈嘉禾。”
“你是我的什么人?”
“你的男人。”
“啊?真、真的吗?”
“真的。”
沈嘉禾疑惑地盯着他的脸, 似乎在分辨他的话到底是真的假的。
半晌,沈嘉禾轻轻点头, 道:“我相信你。”
薛炼罕见地莞尔一笑, 道:“为什么?”
沈嘉禾低头玩着他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因为……我从你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喜欢。”
他这种人畜无害的模样真是诱人到极致,可奇怪的是, 之前那些蓬勃到可怕的欲望现在却杳无踪影了, 薛炼不想让肮脏的自己玷污了沈嘉禾纯净如白纸的身心, 他只想好好地呵护他,像呵护一朵娇柔的花朵。
薛炼挑起沈嘉禾的下巴, 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轻轻说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沈嘉禾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含羞带怯地道:“或许我们之前……但我现在才刚认识你呀。”他顿了顿, 又道:“我以后……兴许会喜欢你的。”
薛炼捧住他的脸,轻吻他的眉心,道:“不要以后,就现在,现在就喜欢我,好不好?因为,我没有太多以后了。”
“为什么?”沈嘉禾露出困惑地表情。
薛炼道:“因为我得罪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人。”
沈嘉禾紧张道:“那个人会杀你么?”
薛炼点头:“会。如果我被杀了,你会不会伤心?会不会为我掉眼泪?”
沈嘉禾伸手抱住他,声音已染上了哽咽:“我不要你死,我们赶紧跑吧,跑到天涯海角,跑到那个人找不到的地方去!”
薛炼回抱住他,道:“如果我死了,你就一直往南走,去南明,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记住了么?”
沈嘉禾却不住呢喃:“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炼紧紧抱住他,眼中竟有了几分湿意。他还以为自己的心肠已经足够冷硬,冷硬到这辈子都不会再为什么人什么事流眼泪,却没想到,他的心里原来还藏着一处柔软的所在,存放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轻舟如箭,浮云遮月,漫天星光洒落头上。
两个人紧紧相拥,仿佛他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恋人。
船行数日,食物与水都消耗殆尽,只好靠岸。
靠岸之地名叫鄄[juàn]城,地处湫水与澶水交界,是澶水的发源地,故而颇为富庶繁华。
薛炼采买完干粮,便带着沈嘉禾来到一家酒楼,点了许多好菜,道:“随便吃。”
沈嘉禾凑近他小声道:“这得花很多银子吧?你有么?”
薛炼摇头,道:“没有。”
沈嘉禾咋舌:“没有你还敢点这么多菜?”
薛炼道:“我想让你吃好吃的。”
沈嘉禾愁眉苦脸道:“那待会儿结账怎么办?”
薛炼道:“跑。”
沈嘉禾一筹莫展:“我跑不快。”
薛炼道:“我背你。”
沈嘉禾叹气,道:“不管了,先吃饱再说。”
于是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不成想吃得急了,呛得咳嗽起来。
薛炼喂他喝水,道:“慢点儿吃。”
沈嘉禾冲他眉眼弯弯地笑笑。
薛炼用手指抹掉他唇角的油渍,然后放在自己嘴里舔了舔,沈嘉禾顿时红了脸,低头一个劲儿吃菜。
正吃得高兴,旁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果然是你!真是冤家路窄!”
沈嘉禾扭头一看,神色顿时一慌,他急忙掩饰起来,可那一瞬的慌张仍落在了薛炼眼里。
来者正是沈嘉禾之前在燕陵与之有过过节的程朗那帮人。
那日程朗被魏凛一脚踹进河中,若不是同伴及时来救,他早淹死了。他恨毒了魏凛,却又对沈嘉禾的美色念念不忘。他派人搜遍整个燕陵城,却全无二人踪迹。程朗心有不甘,又在燕陵盘桓十数日,终于死心,与同伴一起离去,乘船回浔阳。鄄城是由澶水入湫水的必经之地,他一行人在此停留,寻欢作乐。今日一进酒楼,程朗立即便注意到沈嘉禾。他虽只曾远远看过一眼沈嘉禾的真容,却经久难忘,故而只消一眼便认出沈嘉禾,顿时又惊又喜,立即便带着人围了上来。
程朗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嘉禾,道:“原来你会说话。”
而且声音如此悦耳动听,教人心痒。
薛炼将手按在刀上,面无表情道:“滚开。”
程朗的同伴立时恶声恶气道:“你算什么东西……”
他话未说完,薛炼已“唰”地将刀抽了出来,刀锋雪亮,刀尖直指程朗,沉声道:“我再说一次,滚开。”
程朗也不再废话,扬手一挥,道:“一个抓活的,另一个就地斩杀!”
话音方落,便从他身后冲上来七八个彪形大汉,将薛炼和沈嘉禾团团围住。
薛炼将沈嘉禾护在身后,道:“躲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
沈嘉禾看着薛炼刀锋般锐利的侧脸,道:“好。”
薛炼率先出击,一刀削掉了第一个冲过来的那人的脑袋,鲜血喷了旁边人一脸,将在场众人吓了一跳,包括沈嘉禾。此时的薛炼,周身杀气冲天,阴森似索命厉鬼,令人望而生畏。他手中的刀,刀刀见血,鲜血四溅,酒楼转眼之间成了修罗场。对方知道沈嘉禾是他的弱点,便集中全力围攻他,只余下一人去抓沈嘉禾,薛炼一刀将那人劈杀,而就在这眨眼之间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右肩狠狠中了一刀,手腕一震,手中的刀骤然脱落。没有了武器,再战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条,薛炼当机立断,抱起沈嘉禾破窗而逃。对方穷追不舍,薛炼的手臂不停流血,鲜血滴了一路,无形中为对方引路,令薛炼无处遁逃。
薛炼在一条长巷停下来,嘶声对沈嘉禾道:“你先走,我断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我会去找你。”
沈嘉禾稍一犹豫,用力点头,道:“你一定要活着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