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紧张什么？”贺楚朔轻而易举地戳破了程渝的伪装。
程渝听见贺楚朔的话语，片刻之后才反驳了一句，“没…没有啊。”
“你的耳根子全红了，而且心跳也很快。”贺楚朔似乎执意要说破一般，继续开口道，“原来…你面对我的时候，那么紧张…？”
……你这样抱着我，我能不紧张吗？
程渝在心里暗暗想道，但是表明上却没有言语。贺楚朔看着程渝闭口不言，装作沉默的样子，但是毫不介意。他凑近了一点，继续问道，“所以，上次也是因为借着醉酒…才有那个胆子做那种事情？”
贺楚朔一讲到这话，程渝的呼吸猛然间一窒。
上次…程渝借着酒意，直冲着贺楚朔的嘴唇吻了上去……
“我……”程渝开口，却发现自己有些语塞，只好转移话题道，“我那不是喝醉了嘛……”
贺楚朔看着程渝，却是突然勾了勾嘴角。程渝看着贺楚朔浅笑的样子，心却是突然之间慢了一拍，心悸的感觉越发强烈。随即，他就听见贺楚朔低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可没醉。”
“什么？”程渝听见这话几乎是一下子就脱口而出。
我可没醉……没醉……
什么意思？他是在指最后那个吻吗？是他主动的……
一连串的想法在程渝脑海之中闪过，程渝略微有些结巴地问道，“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没醉……”
“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意思？”贺楚朔反问道。
程渝下意识地伸了伸手，但是却意外触碰到了贺楚朔的腹肌，结实的肌肉所带来的触感，让原本就紧张的程渝更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一直盯着程渝的贺楚朔自然也观察到了对方神情的变化。此刻的程渝平日死皮赖脸的样子全然不见，反倒是把紧张无措的情绪一股脑地展露在了脸上。
贺楚朔没由来得觉得有些愉悦，原本只是想要阻止程渝抽筋后再次下水。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只是轻轻环了一下程渝的腰，对方就立刻紧张到不敢动作。而程渝又因为自己的几句话，慌乱成了这副模样。
程渝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看见这一幕的贺楚朔脑海之中却突然划过一丝画面，原本就盯着程渝的眼神也不由升上一丝别样的情绪。
略微有些反应过来的程渝像是触电一般地伸回了自己的手，他转而抬头。但却发现原本还隔着一点距离的两人，此刻却离得之近，似乎只要在靠近一点，两人的鼻尖就可以抵在一起。
程渝自然是注意到了贺楚朔的眼神。面对两人此刻的距离，对方却丝毫没有想要拉远的想法，反倒是不自觉地朝着程渝靠近。
两人肌肤相触，就算是反应再迟钝的人…都可以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而程渝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点。在贺楚朔面前，程渝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丝毫的抵抗能力，看着对方越靠越近的样子。
程渝就像是失去行动能力一般，任其将自己禁锢在怀里，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咳咳……”
一阵突然起来的声音传来，贺楚朔几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另一边的程渝几乎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刚刚…差一点…两人就真的要…亲吻了……
“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孙远哲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脸上带着一副发现好戏的表情。
听见这话的贺楚朔松开了原本放在程渝腰上的手臂，站了起来，很是自然地问道，“东西买来了？”
孙远哲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接话道，“我觉得我刚刚应该多买点，这样在外面待的时间也久点……免得打扰你…你们。”
贺楚朔知道孙远哲话有所指，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一点。只不过，程渝可就没有那么想了，一想到刚刚的画面以及孙远哲所说的话，程渝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藏起来。
真的…太丢人了！！！幸亏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不然…在这孙远哲这个多年好友的面前，就真的太没面子了！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聊。”程渝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等其他两人的反应。就直径走至前面，拿着原本脱下来的浴袍，急匆匆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贺楚朔见程渝略微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勾起了嘴角。一旁的孙远哲看见他的这副模样，倒是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头。
孙远哲见贺楚朔朝着自己走来，便将一旁的浴袍丢给了对方。贺楚朔伸手接过，将之穿在了身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孙远哲将装满食物的袋子放在了桌上，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贺楚朔反问一句。
孙远哲拿出一杯咖啡，猛地往嘴里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啧啧，还能是什么。你和程渝，怎么回事？”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贺楚朔简略地回答道。
孙远哲听见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在一起了？”不过话语刚落，孙远哲便又立刻问道，“那以恒呢？你走出来了吗？”
只不过，孙远哲并没有想到，在听见‘以恒’这两个字后，贺楚朔的神情却还是黯淡了下来，没再言语。
“看来我说错了。”孙远哲看着贺楚朔的样子，无奈地回答道，“也是，放在心里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阿哲…我也不知道。”半晌之后，贺楚朔这才将视线重新转回到孙远哲的身上，有些疑惑地说道，“…很多时候，我觉得程渝和他很像……”
“可是他们是两个人。楚朔，你得看清楚，也得想清楚。以恒他…已经不在了。”孙远哲很是直接地说出这个事实，“程渝他…并不是以恒，如果你只是把他当成以恒的替身，这对于他来说不公平。”
“我知道，所以我也一直想弄清楚这个问题。”贺楚朔毫不避讳地回答道，“程渝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奇怪？”孙远哲听见贺楚朔的说法，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比以恒更主动。”贺楚朔说了一句，但是下一秒便无奈地笑了起来，“看我都在说些什么，以恒和我从来都只是朋友，哪有主动这一说。”
孙远哲又喝了一口咖啡，这才问道，“程渝主动…？难道，是程渝先……”
“对。”贺楚朔知道孙远哲接下来的问话，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不过很快，贺楚朔便又低声说道，“即使我知道他们不一样，可是…真的太像了……也太难了。”
要忘记一个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太难了。
要承认自己喜欢上了另外一个人…也太难了。
无论是哪一种选择，贺楚朔都觉得自己备受煎熬。他无法相信，一个出现在自己身边不到一年的程渝就可以代替陪伴了那么久的叶以恒。但是他同样也无法对于程渝坦白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感情，做到置之不理。
“但是至少…程渝是真实的…实实在在活在你身边的。”孙远哲看着贺楚朔有些痛苦的表情，说道。
作为唯一一个知晓贺楚朔对于叶以恒感情的人，孙远哲很是清楚，在叶以恒刚刚离世的时候，贺楚朔是怎样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而现在，有了一个程渝，即使他们两人还未在一起。
但是让贺楚朔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总比一直活在曾经那些虚无缥缈的回忆要好。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孙远哲看着不远处程渝的身影，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贺楚朔看着孙远哲，未曾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孙远哲看着程渝，率先开口道，“我买了点吃的，程渝你要不要来点？”孙远哲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笑意，开口的话也丝毫没有提起刚刚所撞破的事情。
在洗手间里努力平静了好一阵子的程渝，听见这话，自然是顺着应道，“嗯，有喝的吗？”
“我买了咖啡和啤酒，你要哪个？”
程渝听见这话，想了想自己那点酒量，于是开口说道，“咖啡吧。”说完，就朝着孙远哲走去。孙远哲将咖啡拿出，递给了程渝，见对方拿过之后。这才继续开口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电影不是杀青了嘛。”
程渝听见孙远哲这话显然是在问他，便开口回答道，“继续物色新电影吧，总不能闲着。我现在才刚刚起步，也没有理由闲着。”话语刚落，想到什么的程渝便又立刻补充道，“只不过，这两个月一直忙着拍电影。我的经纪人也没有回公司，都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好剧本。”
听见这话的孙远哲思考了片刻，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着的贺楚朔，又将视线转回了程渝身上。
“潘赫森导演你知道吧？”
“嗯。”程渝点头应道。
“我和他也算是朋友了。他最近要拍新电影，让我帮他在公司物色一下演员。”孙远哲开口说道。
潘赫森在业内的名气很大，平均三四年才会出一部电影，至今拍摄的电影几乎无一不获得好评。几乎所有的演员在拍摄了他的剧本之后，演技和人气都会再上一个台阶。
孙远哲看见程渝微微有些发亮的眼眸，笑着开口问道，“你有兴趣试试吗？”
☆、第43章
周一上午，程渝趁着公司上班的时间来到了公司的艺人部。
“程渝，来了啊。”
程渝前脚才踏进艺人部，后脚便听见孙远哲的声音。程渝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才发现孙远哲正拿着一杯水杯，不知在同下属交代着写什么。
程渝看着孙远哲后，便立刻朝着他的方向走去。程渝今天会来公司，完全是因为前天孙远哲在室内泳池里面，对他说的那一剧本。说实在话，程渝对于潘赫森导演的作品一直很感兴趣。
之前作为叶以恒在娱乐圈那么多年，却始终因为档期的原因与潘赫森的剧本擦肩而过。程渝一直非常喜欢潘赫森的电影作品，却一直没有机会合作。这对于程渝来说，其实也是一件憾事。现在既然有机会可以接触到潘导的最新作品，程渝自然是要主动争取一下了。
孙远哲自然知道程渝找他所谓何事，于是便对着下属说道，“晓斯，你先去把我刚刚吩咐下来的事情做好。”
“好的。”
等到下属离开之后，孙远哲这才同着程渝说道，“来我办公室说吧。”
“嗯。”程渝自然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两人走了几步路，便来至了孙远哲的办公室。孙远哲对着程渝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随口说道，“你先坐，我找找剧本大纲。”
程渝看了一眼沙发，又看着孙远哲走至办公桌前仔细翻找的样子，便直径走至沙发前坐了下来。片刻的时间，孙远哲便来到程渝的面前，递给了程渝一小叠的纸。
“你看看。”孙远哲坐至一旁，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开口道，“这个剧本不错，你可以尝试看看。”
孙远哲作为经纪人和鑫娱艺人部部长的身份，自然也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结交下了不少的人脉，而潘赫森就是其中之一。潘赫森平均三四年才会出一部作品，从他的处女作算起，到现在也才拍摄了四部作品，但是每一部作品几乎都是票房和口碑齐聚。潘赫森将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了剧本和前期筹备上面，对于演员方面，他从来没有过多的要求。
演员有没有人气，他不关心。演员有没有后台，他也不关心。他唯一关心的便是演员的演技和工作的认真程度。对于潘赫森来说，一个认真工作且演技在线的演员，才是关键所在。人气之类的条件，从来不是他选择演员的标准。
孙远哲看程渝很是认真地翻阅着手上的资料，于是便开口说道，“这部剧女主已经定下来了，是谢恩琦。在电视剧圈颇为名气，是视后。这部电影她准备转向大银幕的第一步。听说，也是争取了好久才争取来的。不过，谢恩琦毕竟还是有实力在的。”
程渝听见孙远哲的话，不由抬头问道，“其他角色呢？”
“其他的配角也都已经决定了。不过…男主和男二都还没有确定。”孙远哲挑了挑眉，将自己从潘赫森处所得知的消息告诉了程渝。
“男主也还没有定？”程渝听见这话，不由问道。
孙远哲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一下手指，这才继续回答道，“嗯。离电影开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男主男二的内部人选很多，不过都还没有最终确定。我和潘导的交情还算不错，如果你有想法的话，我可以帮你推荐推荐。”
孙远哲看着程渝很是认真地说道。
且不说程渝是鑫娱接下来要力捧的艺人之一，而且他还有着同贺楚朔的这层关系。在孙远哲的心里，这两点就足够让自己想潘赫森推荐程渝，当然最重要的是，孙远哲总有一种感觉…程渝和那个人一样，只要是自己想要出演的电影，一定会百分百尽全力去演绎。
潘赫森毕竟是信任他，才让他帮忙一起推荐选角。孙远哲再怎么也不能把一些为了拿片酬而随意应付的演员给推荐上去。
“你要尝试一下男主吗？”孙远哲直接了当地问道。
毕竟…一部电影的男主，对于程渝这类的银幕新人来说才是最想要的角色。
“不，我想试一下男二这个角色。”程渝却是反驳着说出了另外一个答案。
“男二？”孙远哲听见程渝的话，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张子时？那个反派？”
程渝听见这角色名，点了点头，“嗯。我觉得这个角色前后期的挑战难度更大。我想试试。”
孙远哲听见这话，思索了片刻，这才轻笑着出声，“程渝你还真是…会挑角色。”
怪不得楚朔会觉得你像他，现在看来…连挑剧本挑角色的眼光都一样。
这后一句话，孙远哲自然是没有说出口。他见程渝一脸肯定的样子，只好点头说道，“这个角色确实有难度。也好，我会帮你和潘导说的，不过至于你能不能选上这个角色，还是得看你自己了。”
“我知道。麻烦阿哲…哥了。”
孙远哲听着程渝有些别扭的叫法，不由笑道，“你好像不太习惯喊我‘阿哲哥’…也罢，你直接叫我阿哲吧。”
“嗯？”
“我不在乎这些称谓，你觉得叫着舒服就行。”孙远哲从沙发站起，说了一句，“我还有事。”
程渝自然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立刻起身道，“嗯，那我就先走了。”
……
只不过程渝才刚刚走出艺人部就看见贺楚朔正站在电梯口等待，而他的身边还站着秘书艾米。
“你怎么在公司？”贺楚朔看见程渝，率先开口问道。
程渝听见问话，于是回答道，“上次说过的剧本，我来看看。”
贺楚朔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程渝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半不到。正犹豫着问贺楚朔要不要一起吃午餐，对方反倒是先开了口，“你应该没事了吧？和我一起上去，等等一起吃午饭。”
“嗯？”程渝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随即便反应过来，快速地点了点头，“嗯。”
默默站在贺楚朔身后的艾米，看着两人有些奇怪的氛围，不由缩了缩脖子。艾米抱紧了刚刚开会所整理出来的各类文件，心里却暗自想道。
…身为秘书，对于boss的事情还是少知道才好。
……
十一点一过，程渝和贺楚朔就来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牛排馆。
两人点好餐后，程渝看着这熟悉的环境，不由笑道，“我第二次来这里。”
“第二次？”贺楚朔听见他的话反问了一句，随即就想起了什么，问道，“第一次…就是你跑来质问我的时候？”
“才不是质问。”程渝喝了一口桌前的饮用水，这才低声说道，“任谁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和一个异性在一起，都会不舒服……再说了，是你主动起身来问我的。我又没去找你……”
贺楚朔听着程渝有些口是心非的话语，只是笑笑。
不过随即程渝便又再一次问道，“对了，还有半个月你就要生日了。我先预约你生日那天的时间，行不行？”
“生日…？”贺楚朔听见这话，皱了皱眉头。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真的快到自己的生日了。只不过，意识到这一事情的贺楚朔却并没有显得开心，表情反倒是黯淡了一些。
又…快到生日了吗？
叶以恒的生日和贺楚朔只是相隔了一个星期，所以每年的生日…两人只要有时间，几乎都会折中一起过。那个时候的贺楚朔，几乎费尽心机地给叶以恒挑着礼物，而对方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