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珍说:“老雷……我帮你拿去没问题,店家接不接你这单子我就不知道了。”
雷耀一扬手:“再说吧,我先去洗澡了。”
等雷耀走了之后,聂朗和李胜对看一眼,聂朗说:“打电话让小天回来开会。”
陈亦天回来了,嘴里还嚼着东西,他午饭吃得迟了,刚吃到一半就被李胜叫回来开会。
聂朗讨论的不是他之前被杀的事情,而是就这几天邕城里发生的个个大大小小的案件展开讨论,聂朗着手办案以来从来没见过案子那么集中的,并且涉及的范围很广,连张小珍都说感觉人心躁动,一言不合就吵架打架。
刚要谈论李胜给聂朗看的那个谋杀案,刑侦科队长杨怀义就给聂朗打电话了。
“兄弟,过来看个案子。”杨怀义单刀直入。
“行,说地点。”
“永丰路38号。”
“我们这就过去。”聂朗挂去电话,朝队员们抬了抬下巴,“走吧,干活了。”
到了会议室门口,杨保国就负手从办公室走出来,把他们堵在走廊上。
聂朗:“老杨,刑侦科那边叫咱们过去帮忙。”
杨保国说:“我也接到电话了,只是想跟你们提个醒,注意安全,最近邕城的不大太平,袭警的事这个星期已经发生两次。”
除了聂朗之外,李胜几个人面面相觑。
“好的,咱们几个会注意的。”聂朗说道。
杨保国点头:“那你们去吧,小珍记得把信息完整地记录下来。”
张小珍:“是!”
外头很冷,李胜呵出热气搓搓手,一行人上了聂朗的车,目的地:永丰路38号。
这一带李胜熟悉,因为就是在他家附近,38号是一座民宅,周边的建筑民宅分布较广,商业住宅区较少,邻里们平时走街串巷,见面没少聊几句,这一户李胜他妈就挺熟的,户主的老婆经常约李胜的妈妈打麻将来着。
所以当李胜听到聂朗说去永丰路38号的时候还楞了一下。
进到屋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聂朗看到杨怀义背对他站着:“怎么?”
杨怀义听声音知道是聂朗,折过身来:“你看看吧。”
只见地上是鸡血画着一个大圆圈,圆圈内是六角星,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皆燃着白蜡烛,一看就知道是个阵法。
一个死去多时的男人浑身是血、光裸着呈大字躺在阵法中,四肢被砍断后被针线重新缝上,脑袋也是一样,脖子上有被缝针的明显痕迹,
杨怀义问聂朗:“见过这个阵法?”
李胜站在聂朗身边,看了一眼没说话聂朗,说:“头儿,这有点儿类似夺舍。”
聂朗说:“这是移形换影。”
“什么?”杨怀义听不明白。
聂朗解释道:“这是夺舍的其中一种,是让另外一个人的灵魂进入到这个躯体内,原来的灵魂则是魂飞魄散,操纵者不是要夺舍的人,而是协助要夺舍的人。”
“原来如此……”杨怀义恍然大悟。
聂朗:“犯罪嫌疑人是谁?”
“死者的妻子。”
李胜皱眉:“梁姨?!”
“你认识?”杨怀义问李胜。
“哦,我家在附近。”
杨怀义这才没说什么。
聂朗问:“认罪了?”
杨怀义:“没有,不愿意说话。”
聂朗:“是谁报的案。”
“户主的儿子,平时在外地上大学,今天有事回来,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杨怀义问聂朗:“是不是和邪教有关?”
“是邪术,不是邪教,”聂朗道,“我要问犯罪嫌疑人她是从哪儿得知这种邪术。”
“犯罪嫌疑人就是不愿意开口,”杨怀义说,“或许你可以让她儿子和她谈一谈。”
“这案子,还没说完全是咱特殊调查科的吧?”聂朗睨着杨怀义道。
杨怀义勾起嘴角:“是不是等会儿就知道了。”
聂朗兜里的手机来短信了,摸出来一看,脸瞬间就黑了。
杨怀义拍着聂朗的肩膀:“兄弟,我这儿还有好几个案子呢,碎尸案,杀婴案,谋杀案,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特殊调查科了,不多吧?”
聂朗把手机揣回兜里,一脸的风轻云淡:“行了,每次和你办案都是这么个结果,我习惯了。”
张小珍拍好照凑到聂朗身边:“头儿,法医问可以搬动尸体了么?”
聂朗看了一眼地上的阵法图腾:“搬可以,千万不要破坏了阵法。”
张小珍把聂朗的意思传达给法医和警员,几个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动尸体,脚下也注意不踩到用鸡血画的阵法。
雷耀和陈亦天三人在房子里观察了一圈,随后陈亦天站在楼梯上朝聂朗招手:“头儿!有发现!”
“上去看看。”聂朗和杨怀义、李胜一同上二楼。
梳妆柜的抽屉中,一支口红躺在精致的锦盒里,陈亦天问杨怀义:“杨哥,犯罪嫌疑人化妆吗?”
杨怀义回忆:“没有。”
李胜说:“我就没见过她化妆,上次我妈涂口红,还被她说小心铅中毒什么的。”
聂朗带上胶手套,拿起口红,拧出来,颜色鲜红,发现有涂抹的痕迹:“犯罪嫌疑人有外遇。”
杨怀义赞同地点头:“大红色的口红代表性感,热烈奔放,对于从来不化妆的女人来说,突然涂了口红,并且还把口红存放在那么好的一个盒子了,证明她很宝贵这支口红,情夫送的可能性很大。”
聂朗把口红放进密封袋里:“依照阵法来看,她杀死了丈夫,就是为了让情夫的灵魂进到丈夫的身躯里,让情夫复活,所以情夫应该是死于意外。”
杨怀义又问:“斩断手脚和头再缝上,不是有点儿多此一举么?”
聂朗:“是这个阵法需要,重新组合为新人的意思,我想一定是有‘专业人士'教她吧,不然以犯罪嫌疑人平时软弱的个性绝不敢这么做,面对家暴的时候大多数女人都会选择忍让和沉默,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和这个已经不是家的家。”
雷耀点头:“屋子里有几个家具都是新买的。”
聂朗把视线投到杨怀义身上:“我说兄弟,这案子现在归咱们特殊调查科管了,你是不是应该撤了?”
“你小子……”杨怀义哭笑不得。
“破你的碎尸案去,别来这里偷师。”聂朗朝杨怀义抬了抬下巴,“我送你。”
“……”
聂朗和李胜把杨怀义以及他的队员都送走之后,李胜一转头就看到他妈提着个菜篮脚步稳健地往这边走,看到民宅前拉起了警戒线和几辆警车,皱着眉头想往里瞧。
“妈!”李胜喊了一声。
“儿、儿子?”
李胜走上去把李母带到另外一边:“快点儿回家吧,别瞎看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李母有些不高兴,“梁姨家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嗯,”李胜看了一眼聂朗,“妈,这个案子现在由咱们队负责,不方便跟您说太多。”
“到底是啥事儿啊!”李母有些着急了,“是不是梁姨出事儿了?!”
“妈,您听我说,”李胜揽着他妈的肩膀,“要是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对梁姨不利,你还想听么?”
“……”李母犹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抽烟的聂朗,“妈明白了。”
“要是别人跟你说什么,你也少说点儿,妈……”李胜还想说什么,张小珍就走过来了。
“阿姨您好!我是警察,想问您点儿事……”张小珍不认识李胜的妈妈,以为是附近的居民,上来做记录的,然后她看到李胜脸色有点儿不自然,问,“怎么了吗?”
“没,”李胜抹了把脸,和李母介绍道,“妈,这是我同事,张小珍,小珍,这是我妈。”
张小珍:“!”
她完全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见李胜的家人啊!也幸亏她反应快。
张小珍立刻展露出笑容:“阿姨您好!我是张小珍,您叫我小珍就可以了。”
李母看着张小珍笑得特别高兴:“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儿子,你有这么一位女同事怎么不和妈说过呢真是……”
“妈!”李胜无奈,“妈,咱在查案呢,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吧!”
“行,”李母着到张小珍笑吟吟地,“小珍啊,有空来咱家吃饭啊,要是可以的话你……”
“妈,您这也太唐突了吧!”李胜急得不行,聂朗的脸色都黑了。
其实聂朗是装的,现场也没什么可以查了,这件案子表面上的东西他完全掌握,接下来就是面对面的审问,那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聂朗把烟头碾灭丢进垃圾箱里,走过去,拍了一下李胜的肩膀:“择日不如撞日,对吧,阿姨?”
“对啊对啊!”李母笑得合不拢嘴,掂了掂手里的菜篮,“阿姨还买了好多菜。”
张小珍反而羞涩抬眼看李胜,又低下头去,聂朗对张小珍说:“顺带走访调查吧。”
李胜:“我谢谢你啊聂队。”
“不客气。”聂朗朝雷耀陈亦天一扬手,“收队!”
回到警局,一队人又到会议室讨论案件,为了避嫌,让雷耀和陈亦天去审问,李胜和张小珍去给犯罪嫌疑人的儿子录口供。
聂朗在监控室里看审问室的监控,犯罪嫌疑人不说一句话,当雷耀说到关于她儿子的事后,犯罪嫌疑人放在桌面下的双手抓着裤子,聂朗瞳孔微敛,给雷耀发信息:。
攻破了犯罪嫌疑人心里的防线后,雷耀再次问刚才的问题,犯罪嫌疑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说出来,陈亦天在一旁快速写口供。
聂朗拿到陈亦天和张小珍的手稿后,说:“剩下的事明天再做,你们都回家吃饭去吧。”
“头儿,你呢?”张小珍问,“加班?”
“等会儿去接金宸。”
“……”
聂朗特地提醒:“小珍,今儿晚上好好表现。”
张小珍笑嘿嘿地,李胜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雷耀和陈亦天在一旁起哄:“哟哟哟,好事近咯?”“就是就是!”
其他人离开之后,聂朗在警局对照口供,金宸来电话了。
“媳妇儿。”
“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和爸还有孩子已经在万豪酒店,你直接过来吧。”
“好好好,”聂朗把文件叠好,拿上车钥匙,“你今儿收工那么快?”
“嗯,知道你在忙,我就没给你电话。”
“行,我现在过去,你们先点菜吧,饿了就吃,我怕堵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文撒花的小仙女们,谢谢你们的支持!么么哒!
☆、梦境
进到万豪酒店的包间, 金霄,金宸和儿子坐在位置上看菜单,看来聂朗也不算很迟。
金宸抬头说:“还挺的快的嘛。”
“没怎么堵就快了,”聂朗坐下来,给金霄添茶,“爸,您想吃什么随便点。”
金霄笑呵呵地点头, 指着菜单对孙子说:“乖孙儿,想吃什么?”
“嗯……这个……”小家伙咬着手指,随后往菜单上一点, 几个大人同时看过去。
聂朗:“儿子,你真会点。”
金宸:“行,那就来一个龙虾,咱家不差钱。”
金霄乐得不行。
金宸又问:“还要什么?”
小手又往菜单上一点:“爸爸, 这几个字怎么念?”
金宸:“清蒸石斑。”
聂朗:“……”
金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爸爸,我还要这个, ”儿子抬起圆润天真的小脸看金宸,“这个又是怎么念?”
金宸说:“还是让你聂爸爸来读吧。”
聂朗:“北京烤鸭。”
“噢……”儿子嘴巴呈0形,两条小腿悬在半空晃荡。
金霄突然说:“一般孩子长那么大都上学了吧,咱家的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啊。”
金宸点了点头:“爸, 您说的对,今天我也考虑了这个问题。”
聂朗说:“爸,孩子的名字,老家那边有消息了没?”
“哦, 算出来了,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事儿来着,”金霄把本子拿出来,“族里按照你给我的时辰八字,八字喜「土」,「土」就是此命的「喜神」,取名聂均,土生木,用五行属土的字起名,对今后健康,事业,婚姻,财运都更加有利,也希望我的乖孙儿长大后不争不抢,不显不露。”
聂朗和金宸同时伸出大拇指,一致赞同!
金霄笑眯眯地问孙子:“以后你就叫聂均,好不好呀?”
“好!”聂均很是捧场地鼓掌。
聂朗皱眉,金宸问:“怎么,儿子有名字不高兴?”
“我总觉得吧,孩子得有个小名儿,”聂朗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有了!就叫宝宝!”
金宸:“……”
金霄说:“叫小均也是可以的。”
金宸出来打圆场:“小名什么的,你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咱们家随意,只要大名有了就行。”
聂朗摸着儿子的卷毛:“儿子,你喜欢哪个?”
聂均见菜上来了,拍着小手说:“吃饭吃饭!”
聂朗:“……”
吃饭的时候金宸还手把手地教儿子拿筷子,小家伙学得有模有样的,勉强能夹菜,实在不行聂朗就直接把菜夹到儿子碗里。
三代同堂,一家人吃得开开心心,吃完饭后聂朗开车到附近的儿童公园,聂均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说要玩这玩那的,金霄就坐在木椅上,看着聂朗金宸带着聂均去玩。
回家的路上,聂均高兴极了,小脸红扑扑地。
聂朗边开车边说:“等哪天爸爸休息了,带你到游乐场去玩。”
“游乐场?”聂均歪着脑袋,“那是什么地方?”
金宸拿出手机搜索出图片:“就是这样的,游乐场的设施比公园的更多更齐全,很多小朋友玩了一次还想玩第二次。”
“真的?”聂均攀着聂朗的背椅,“爸爸!你真的会带我去吗?”
“会!当然会!”聂朗笑道。
金宸扶着聂均:“放心,你聂霸霸说一不二,从不食言。”
“太棒了!爸爸好棒!”聂均回到位置上,抱着金宸的脖颈,“爸爸你一起去的对不对?”
“当然!”
“那爷爷呢?”
金霄苦笑:“爷爷老了,经不起折腾,就不陪你去玩了。”
“爷爷可以坐在一旁看我玩儿啊!”聂均巴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像今晚一样,看着我玩儿就好了呀!”
金霄摸着聂均的小脸:“好好好,爷爷也一起去。”
金宸说:“爸,天太冷,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吧。”
“还没下雪,地没滑呢,我还不至于老到走不动,”金霄说,“以后我还要送孩子上学。”
金宸闻言笑了。
聂均仰头问金宸:“爸爸,什么是上学?”
“就是和其他小朋友在一间房子里学习知识,玩耍。”金宸解释道,也不知道儿子能不能听得懂。
聂均果然露出疑惑的神色。
金霄说:“回头儿爷爷带你到小学校转一圈,你就知道了。”
“嗯嗯!”聂均一脸向往地点着头,眼睛弯成月牙,依旧亮晶晶的,像极了金宸。
聂均幻化成人身在世上也不过一天,睡觉的时候也要粘着聂朗和金宸,三人躺在床上,聂均躺在聂朗和金宸中间,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聂朗把床头灯调暗,靠在床头对正在看剧本的金宸说:“媳妇儿,孩子上户口的事你不用担心,读书的事包在我身上,你放心拍戏吧,万事有我在。”
因为聂均是抱着金宸的胳膊睡觉的,所以金宸只能倚靠在床头单手拿剧本:“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把事情办妥的。”
说完,放下剧本,倾身给了聂朗一个吻。
聂朗觉得不够,当金宸这犹如蜻蜓点水般的吻结束后,揽着金宸的颈项,凑上去衔住金宸的唇,吻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金宸微微皱起眉小声道:“孩子还在。”
“没事,他睡着了,”聂朗说,“反正他也要习惯的。”
“那不行,”金宸说,“有孩子在的地方尽量不要这样吧。”
聂朗勾起嘴角:“媳妇儿,你不会怕儿子受到咱俩的影响,也给你找个男媳妇儿吧?”
金宸扑棱聂朗脑袋:“滚。”
“没地方给我滚了,”聂朗又亲了一下金宸的脸,拿过金宸手里的剧本,“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俩也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