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冷门门派说变就变完本[仙侠耽美]—— by:刀魂尾生
刀魂尾生  发于:2017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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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竟同床共枕,亲密无间,以致他……都不愿放这仙人回去了。
窥天机,改命数,该遭天谴的,竟是他原醇玉啊。
原醇玉当初答应了解缚。
可这一解,又是解了许久。直到‘渡尘仙君’催到懒得再催,云尾峰恢复如常,朱吟泊存在的痕迹渐渐变浅。
其间各门派除魔卫道进行地如火如荼,清除魔道余烬数处。
燕容也被朴山长老塞了许多要务,越发熟练起来,渐渐在同道中打响了名号。
什么冷面善心,什么沉默的靠山,听得燕容乐不可支,人前还硬要装作一缕清风,越发显得心智坚定,稳如泰山。
其实手汗照流不误,从小到大的毛病,原醇玉研究了许久,愣是没给他整好。
“燕师兄回来了!”
原醇玉睡梦中惊醒,燕容一脚踏进房间,解下外衫搭在椅背上,舒了口气。
“吵醒你了?”
“正好在等你。”
原醇玉刚醒懒得动弹,朝燕容勾勾手指头,把燕容勾了过来。
燕容坐在床沿,窗外柔光打在他脸上,越发显得眉眼柔和。原醇玉忍不住欣赏了一会儿。
“何事?”燕容问。
“新消息。”原醇玉正了正神色,“近来许多孩子忽有被魔族附身的迹象,似乎是魔族在人间诞下的子嗣。很久以前也有类似的记载,但很久不曾发生……人间,怕是要生变了。”
燕容点点头。他回程途中已经听闻此事。
“师兄知道这事吗?”
“已经知会了。”
朱吟泊离开后虽不管云尾峰的事了,但云尾峰的消息仍然关注着,与熟人们也还有书信往来,彼此告知近况。
“醇玉,你对云尾峰……”燕容想了想,“有信心么?”
原醇玉扬眉:“自然。”
燕容便弯下眼角,放心了,捋了捋原醇玉的鬓发,道:“我也信你。”
朴山长老掐指一算,算个劫数出来,打算把挑选云尾峰一把手的事情提上日程。
他考虑了个把月,结论仍旧没有成熟。
燕容是越发可靠了,只是并不积极,对继任长老一事看起来全然没有热情。
原醇玉倒是热情得很。清人依旧清得狠,如今云尾峰的弟子们多半都有些怕他,也不知是好是坏。
这个当口,却是燕容找上来了。
燕容先是恭恭敬敬地给朴山长老递了杯茶,一派历经磨洗终于开窍的成熟风度,朴山长老很是欣慰地呷了口茶水。
接着燕容向朴山长老请求出师,请出了朴山长老咽一半的茶。
“噗——咳咳,你说什么!”
燕容很实诚,很坦然。
“弟子不想管理妖牢,不想参与修真界议会,也不想指导新入门的师弟了。弟子在别处找到一处宝地,想要在那儿修炼,以求得更大的进益。”话一出口,觉得太直接,又道,“师弟师妹中有不少出类拔萃之人,师父可多多提拔。”
一句话概括:师父安排的琐事耽误了弟子修炼,弟子不干了。
朴山长老被他的直接和婉转噎到,梗了半晌。
修士想寻得进益,无可厚非,比想要教导一个小魔道理由靠谱多了。
朴山长老想起不久前离去的大弟子,叹了口气。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朴山长老欲言又止,半晌道:“就……这么撇下醇玉那小子一个人?”
燕容倒是放心,话出口干脆得无情:“他扛得起。”
困扰朴山长老许久的纠结和犹豫忽然都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原稳的
☆、第 58 章
有人说他不问凡尘一心求道果真天外之人, 有人说他为升仙丢下一堆事务撒手就走无情无义,好的坏的,燕容都当耳旁风。
朴山长老一同意,燕容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原醇玉接手了所有事情,然后给他送行。
两人干了一壶酒,神智一半清明一半沉沦。
原醇玉拉着他的袖子道:“不是说我做了云尾峰的长老,就给你开辟个清秀之处给你在里边清修的么, 怎么这么急着走?”
燕容凑上去咬他:“在你身边,我还能清修?”
原醇玉咬回去:“你就这么想成仙?”
原醇玉都想好了,管他什么天谴, 只要燕容一句话,他就把他缚着,一直缚着,生生世世轮回。
可偏偏燕容说:“想啊。”
燕容想升仙, 他怎么能阻他的路。
原醇玉恨得牙痒痒,借着酒劲给了他一锤:“好哇, 你就这么想成仙!”
燕容当他玩笑,笑得开怀:“想啊!”
原醇玉把他整个人抵在墙上,贴在他面前问:“你说,为什么想成仙?”
“就是想啊。”燕容软软地咬他。
咬得原醇玉心都化了。
“你别走。”原醇玉央着, 清醒了几分,“你别急着走,我跟你说个事。”
“说呗。”没了一堆事情缠身,燕容快活得很。
“我以前给你下了个缚, 一直没解。”原醇玉道。
“嗯?”燕容很惊讶的样子,“你什么时候下的,我都没发现。”
原醇玉扯开一抹笑来:“那当然,我这么厉害,肯定不能让你发现。”
燕容伸手揉他的脸:“嗯,厉害。”
“要不现在给你解了?”
“解吧。”
原醇玉摸着他的经脉给他解缚,他近来探得勤,灵力轻易触及到缚,稍一用力便松动了。
原醇玉停了片刻。
燕容问:“怎么了?”
原醇玉道:“我忘了怎么解了。”
“你再想想?”
“好。”
原醇玉想了许久,想顺天意方可得天助,逆天意不得好死。
想他今生最在乎这个人,若是为了他,逆天又有何不可。
想他自己怎样都好,但这个人,这个人向来得天助,怎能因他误了。
原醇玉再一用力,把那缚解了。一瞬间原醇玉感觉到联系在他和燕容之间的什么东西永远地断开了,不由得鼻尖泛酸,心中的瓶瓶罐罐倒了一地。
燕容倒是愉悦,说好到了给他传信,又答应给他埋酒随时恭迎大驾,便将包裹一拎,干净利落地跃上剑,挥挥手飞远了。
原醇玉原地端着酒瓶子愣了许久,心想这涛涛仙法也无解的缚也不过如此,竟这么轻易便让他给解了。
燕容这一走,不知还会不会回来。会不会他去看燕容时,仙人已经恢复记忆回到天界。
他分明广交朋友,可燕容一走,原醇玉忽然觉得,在云尾峰,自己好像就变成了一个人。
原醇玉又想,不能让他走了。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想到这里,原醇玉立刻丢了酒瓶,踏上剑去,他在广阔的天宇间俯瞰,仰望,环顾四周,已看不见燕容的影子。
不久后,燕容果然来信,告知原醇玉自己已经到达,一切安好。
原醇玉心里挂念着,一得空便去了。
燕容寻的那处宝地十分偏僻,原醇玉寻了许久才寻到,燕容果然埋了酒,怪他来得早,不好喝,请他吃了果子。时候不好,果子没熟透,仍怪他来得早。
原醇玉说那我走了,说罢果真抬脚就走。
燕容勾起嘴角捏了个诀,轻轻松松拦了他的路,道来都来了,莫急着走啊。
说罢扑过去,在原醇玉身上嗅嗅,道:“终于看到个熟了能吃的了,你跑不了啦。”
燕容把人吃干抹净后,一脸餍足地撑着脑袋侧躺在原醇玉身旁打瞌睡。原醇玉惊觉他进益飞快,估摸是没日没夜在修炼,果真想成仙得紧。
“凡间不好吗?”原醇玉道。
“好。”燕容道。
又道:“终归不是那么好。”
原醇玉道:“你怎知天界就是好的?”
“我不知啊。”燕容道,“但成仙以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就知道哪里最好了。”
原醇玉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什么都入不了你的眼,原来想着这么大的东西。”
又道:“你若能上天入地了,不要忘了我。”
这话好像在说“苟富贵,勿相忘”,但燕容听出了点别的意思,一点话本里常见的意思。
燕容说:“嗯,不忘。”
后来原醇玉又来过几次,渐渐的事务愈加繁多。
风声传来远方的讯息。朴山长老于某一个平常的日子忽然之间不知所踪,原醇玉在掌门的授意下当上最年轻的长老,带领云尾峰与老对头青鹏峰并列成为长生门第一峰,云尾峰名声鹊起。又风闻这原醇玉不得了,将来能坐上掌门的位置也不意外。
燕容埋好的酒终于变得滋味醇香的时候,原醇玉已经许久不来了。于是那酒便一直埋着,变得愈加醇香。
燕容修炼得很顺利,不知不觉,天劫将至。
燕容封了山,布下结界,窝在一处洞口,挖了坛酒出来放在洞内的石板上给自己壮胆,准备迎接天劫。
死他向来不怕,但怕一点功亏一篑,和一点别的东西,一点对过往的留恋。
燕容抱着坛子嘬了一口,顿觉辣得整个喉咙都发烫,这时候第一道天雷劈了下来。
天雷把结界劈了个稀巴烂,燕容忙着修补结界,没注意到封好的山破了口,没注意到有人上了山。
天雷劈得人头昏脑涨,燕容动作慢了一拍,心想这回能体验一把外焦里嫩的感觉了,却不见预想中的天雷劈到位。
一睁眼,见未来得及修补上的结界好端端地就在眼前。
许久不见的人正赶着这会儿来了,此时施法助他抵挡天雷,脚下堆着不少法器,似乎还是有备而来。
“这是我的天劫。”燕容看着他说道。
神情活像那天原醇玉拦着他赶人时说出那句“这是我的人。”
原醇玉忍俊不禁:“好好,你的天劫。”
几分纵容,几分固执。
说罢接着替他加固结界。法器翁鸣,结界震荡,天雷打得震天响,燕容匆忙间瞧了他几眼。
这是他的天劫。
眉眼还是相似的眉眼,只是有了些变化,变得大气些,妖精似的的狡黠从眉眼间淡去,眼睛里闪烁的光或许该叫做睿智了,施法间的细致和沉稳,真像是大门派一把手的做派。
他的,天劫。
燕容忍不住想。
想把这个人揣在手中,好好瞧瞧他,摸摸他。
他琢磨着,这样的念头,或许就是想他了。
后来的事燕容记不太清,只记得他的天劫略胜一筹,把他和身边这位云尾峰长老都劈了个外焦里嫩。
分明是他的天劫,这人偏要来凑热闹,被劈得外焦里嫩也怪不了谁。
燕容清醒过来的时候原醇玉已经不在了,一同不见的还有他搁在洞中的酒。
什么大门派一把手的做派都是他燕容瞎了眼,原醇玉果然还是个狡猾的妖精。
燕容受了第一次天劫,好好休养了一阵子,忽然想去人间看看。
他萌生一次这样的想法不容易。
在深山老林里窝了这么久,合该去人间添点烟火味。顺便去看看朱吟泊,看看云尾峰。
燕容出了山洞,便一个人在附近的地界游荡,游山玩水,走访名城,寻觅美食和美人。
人间确是好的,虽然不是那么好。
走到十竹山庄脚下,槲生从庄中飞奔下来,带他玩遍了附近。这小少年个子窜得飞快,转眼已有他高。
转到朱吟泊隐居之处,一进门就见个半大孩子舞剑舞得虎虎生风,见了他便朝他行礼喊他燕师叔,原来是徐越。朱吟泊从房间内拐出来,神情安宁祥和,气质越发沉静。
又打几个弯转到云尾峰脚下,在熟悉的街道中穿行。燕容改了容貌,行人没有认出他,当他是前来拜师的小伙,拦住他说改天来吧,这段时间长生派乱着呢。
“那云尾峰呢?”
“云尾峰啊,乱,那长老忙着处理峰内的事,这些天都不见客。”
“那就不便打扰了。”
燕容朝云尾峰远远望了眼,飞了封信给原醇玉,便结束行程,回去了。
回信没有收到。倒是有个人在他修炼之处跪着,不知跪了多久。
燕容觉着奇怪,走上前,低头瞧着他:“你是谁?为何跪在此处?”
那人抬起头来,竟是个熟悉的面孔。
“燕容……燕师兄,你修为这么高,一定可以救他!燕师兄,求你救他!”两眼竟淌下泪来,低声下气,惹人心疼的模样,谁能想到会是当初那个趾高气昂的小子。
燕容看着花争弦此时的模样忍不住唏嘘:“救谁?”
“原醇玉。”
燕容一怔:“所以,你是为他哭的?”
“他遭人陷害,性命垂危,燕师兄!求你了!师父如今不知所踪,能救他的就只有你了!”花争弦匍匐在地,声声恳切,这个骄傲的男子竟是真的在求他。
这人后来去了何处,又是如何得知原醇玉的消息,这些燕容通通问不出口了。
燕容怀中有绢布,他并不掏出,只是继续看着眼前的人声泪俱下,满面水痕。
原醇玉一直想有人能为他哭,这回终于得偿所愿,可惜他本人无法看见。
“说吧,我该怎么做?”燕容道。
作者有话要说: 莫怕莫怕,老哥稳的
☆、第 59 章

阴风扑面, 扑得人脊柱发凉,入目皆是魂灵漂浮于半空。走在前面一袭黑衣一袭白衣的两男子,便是黑白无常。
燕容跟着魂灵们飘,一边低头瞧脚下。上回没有注意,脚下空荡荡的还真奇怪。
燕容瞧着脚下,脑袋里想着花争弦的好主意,偷梁换柱。行这主意似乎还是用的魔道的术, 这些年魔道虽隐匿了,术法仍流传于世,愈加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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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轻松。
燕容已经看到黄泉了,正往桥上去着,孟婆在桥头给人盛汤。
孟婆汤,自然是不能喝的。
燕容准备申冤, 孟婆忽然停下了盛汤的动作。
桥上推推搡搡,鬼魂们朝燕容这边挤过来,鬼差拦着桥尾,燕容看见锃亮的刀斧在鬼差们手中舞得赫赫生风。
此时燕容已经感觉到黄泉的水打湿了自己的衣摆, 接着整个身子落入水中,被水淹没了口鼻。
燕容挣扎了一下,隐约看见岸边的鬼差朝他伸出了手,没能拽住,黄泉转瞬吞没了燕容的头顶。
原来魂灵一旦沾到黄泉水就会变得沉甸甸的。
水面越来越远,燕容低头,看见无数的骷髅漂浮在望不见底的黄泉深处。
地府也会有人骨?
燕容隐隐约约想起一些事。
地府是没有人骨的。
黄泉里沉的,应当是仙骨。
那是仙界与魔界一场争夺之战,以六界为战利品,战火燃烧了百年。
无数天兵天将与魔族一同陨落,沉入浩荡黄泉。
那时的仙界战神,亦是如此……
战神死的那日,他出世不久,还不被允许参战,只能蹲在仙府前眼巴巴地等着战神归来。
蹲啊蹲啊,便听见小仙官报喜,说这场大战结束了,仙界赢了。
又说多亏战神那舍命的一战……
后来,后来就不再有战神了,自然也不再有人称他战神之子。
他去了天帝府,请了旨,便下了凡间,奉旨守护六界。
仙界赢了,魔族空手而归,从此不再踏足六界。
可他依然在六界看见魔,六界上上下下,到处都是魔。
他便不停地除魔,不停地寻找,天地间,魔无穷无尽,他便永不停歇。
只因为他是战神之子,战神从魔族手中夺来六界,他便要从魔手中守护六界。
后来。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修士,已经受一场天劫,临飞升前发觉自己对人间还有留恋,于是停止了修行在人间四处游玩。
那人说,等在人间玩够了,再去天上。
他在人间四处寻魔,杀魔,那人则在人间四处游玩。
于是他在人间总是碰到那人。
那人总是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好仙君,咱们又碰面了。”他便总是略一点头以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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