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景文这才回过神。
叶清时又道,“纸和墨我不懂,只是随意买了些,你若喜欢别的,可以告诉我下次再给你买回来。”
见孙景文不说话,叶清时想着曾经都是叶清晚陪着他练字,一个人或许过于寂寞,他道,“以后我可以陪着你一起练,你曾经……”送给我的那只笔正好可以……
“不必了。”
如一盆冷水浇来,叶清时不解。
“你不必为我添置这些东西,”反正他也不会在此处常住,“你也不用特意陪着我,你不是清晚,我们喜欢的东西根本就不一样,你不用刻意迁就我。”刚说完,孙景文心中没来由的一痛,又是那奇怪的感觉,他是不是犯起了什么心病……
“啪”的一声清响,孙景文被煽得侧过了脸。叶清时的表情变得冰冷,“你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给的东西,你都要说好。”
“好。”孙景文淡淡答道。叶清时说得没错,何止他给的东西,他吩咐的事,自己也只能说好。
孙景文其实也不并是不喜欢那方木桌,那东西反倒是对了他的兴致,每日里能来练练笔。可他不喜欢叶清时为他大费周章,他不喜欢叶清时为了迎合他的喜好而改变自己,那份感情太重了,他承受不起。他知道叶清时对他好,所以他怕,怕自己无法回应,白白践踏了别人的真心。
刚写完一副字帖,依着他过去的习性,又想找人一起来点评一番,他看着古琴前叶清时端坐的背影,又收回了声,曾经他总能找叶清晚一较高下,两人互相吹捧过,也互相挖苦过,可是叶清时,他看了看门口,先不说叶清时有没有兴致,就说方桌才买来那一日发生的口角,他就开不了这个口。
正想着,一道清亮的孩童声音传了进来:“大哥哥,我来了!”
阿七欢欢跳跳地蹦进了院子,把食盒往桌上一放,便跑去搀扶他的大哥哥,把他拉到桌子前 好生安顿坐下,又对着孙景文道,“二哥哥,你也来吃饭了。”
两人都入座后,阿七才从食盒里拿出饭菜,都是些平日里的菜色,再加上叶清时的一碟青菜,最后阿七从盒子里拿出了两个三角形状的饼,金灿灿的,看起来外酥里嫩,厚厚的两个就装满了一个盘子,孙景文在叶府的时候吃过,里面包的牛肉馅,酥酥脆脆的,特别香,叫做牛肉嫩饼,好吃是好吃,可是他总觉得太油了,一次连一个都吃不完,连他都觉得油腻,更不用说叶清时了。
“小阿七,”孙景文用筷子指了指那两个饼,“你是不是拿错了,我们没点这个。”
阿七挠挠头,“没有啊,这是牛肉嫩饼。”
“我知道这是牛肉嫩饼,可是我们没点过。”
“不是啊。是大哥哥要的。”
话一出口,两人皆把目光放在了叶清时身上,后者只是垂着眼,没做回应。
“看到了吧?不是你大哥哥点的,这东西太油腻了,我们吃不了。”孙景文摆着筷子,“撤掉,撤掉。”
“哦……”阿七丧着脸,爬到桌上去拿,嘟囔着明明是大哥哥点的啊,难道他记错了。
孙景文看着他笨拙地够着那盘牛肉嫩饼,心里很想笑,最后肉肉的小手终于够着了,便把那盘子慢慢往桌沿边拖,孙景文正看得有趣,忽然发现对坐的叶清时也在看着。不过和孙景文不一样的是,叶清时垂着眼睫,斜睨着的不是阿七,而是他手中那盘牛肉饼。他的目光很轻柔,但却未离开过那个盘子。这不着痕迹的小动作被孙景文看在眼里,让他觉得比阿七更有趣,那简直就像,就像是,孙景文寻思片刻,对,就像是小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好意思说出口,又念念不舍的眼神。
孙景文挑着眉,下巴对着那盘子努了努,“清时,这不会是你点的吧?”
叶清时收回了目光,低着头,没有说话,又轻轻点了一下头。
阿七便乐了,又把盘子推了回来,“你看,是大哥哥点的吧,我不会记错的!”他把牛肉饼推到叶清时的面前,“大哥哥,我家的牛肉饼可好吃了,你赶紧尝尝。”
孙景文真是觉得奇怪,他一直以为叶清时过的跟谪仙一样的生活,吃的也是粗茶淡饭,却不料,原来谪仙也是会食人间烟火的啊。
“你竟然喜欢吃这种东西。”以前他和叶清晚可都不爱吃。
叶清时的头更低了,别过眼看着屋子里的角落。
那是他上虚无峰前父亲塞在他怀里的唯一东西,那时候他还小,觉得可香了,省着省着过了几天才舍得吃完,后来就跟爷爷在山顶吃着了粗茶淡饭,那香香脆脆的味道就成了他对童年最怀念的味道,再后来长大了,那饼时常能在叶府看到,可是这些变着花样吃的东西总是放在离他很远的桌上,他也没好意思伸着手去夹。
孙景文看着他那模样,只觉得再打趣他,他就快要窘死了,于是道,“快吃吧,别不好意思了。”
叶清时回过头,拿起了用油纸包着的饼咬了一口。
阿七可就开心了,“大哥哥,是不是很好吃!”
叶清时点点头。
阿七拿着篮子跳下地面,“那我明天再来看你,给你带更好吃的饼!”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
叶清时吃饼的模样也是很斯文的,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吃着这么俗气的东西也像是带着仙气,孙景文托着腮想。
叶清时对上他的目光,“你看着我做什么?”
孙景文摇摇头,继续吃着碗里的东西,他有时候觉得叶清时很可怕,有时候又觉得,叶清时是他所遇见的人中,心思最简单的。
暖灯长明,叶清时站在院子前眺望着远处的木阳镇,孙景文奉命在他身边陪着他,有时候他们两个一站就是一晚,谁也没开口说话。
他向往远方,他时常想起,在白龙镇的桃林上,曾经有个人给他描绘的那个地方,听上去很美,一定比他见过的地方都美。
“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去往别处吧。”心里的话,不知怎的就说出了口。
“好啊。”孙景文答道。
叶清时一愣,好啊,他说好啊……原本叶清时只当是自言自语,没想过孙景文会给他回应,可是他说,好啊。
“你当真愿意和我去往别处?”
孙景文笑。当然愿意,在你治好了清晚以后。
他拉过孙景文的衣袖,看向他的眼,满怀期待道,“不如我们去你说过的地方?”
孙景文看着他,不懂他为何如此的天真,“你已入了魔,你这个样子,去了哪里都会被人当作怪物,异世部族的人会讨伐你,普通人会害怕你,远远地躲着你。”
他看向孙景文的眼慢慢垂下,他还没来得及说,他想去他曾经说过的地方,是他的家乡江南,他想陪他一起去他的家乡,去看看江南的烟雨,还有小桥流水。
“只要你不把我当作怪物就好,世人的目光,我不在乎。”
孙景文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叶清时知道,最把自己当作怪物的,是他,冷血无情的怪物,他和白龙镇的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他甩开孙景文的衣袖,一如往常冰冷,“我不想住在这里了,近日里启程吧,去哪里都好。”只要远离白龙镇,去哪里都好。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高虐,我要开一辆四平八稳的车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八月十三,宜祭祀,沐浴,忌嫁娶,安葬。
叶清时照例去玉如溪那取了三片蛇鳞,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另一样东西。
和合香。
玉如溪说,这是可以让两个人都快乐的东西。
叶清时不懂,为什么玉如溪总是极尽欢圌愉,而他每次只觉痛不圌欲圌生,他不知道孙景文是不是也这样,可他不想孙景文难受,他喜欢孙景文,想要占有他,可他并不想要他在这种事情上受罪,如果两个人都能好过一些,那有多好,两圌情圌相圌悦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而玉如溪说,这个东西可以让他们两圌情圌相圌悦。
晚膳前,叶清时在主屋和卧房内都点上了香,香味并不浓郁,药效也不强,要慢慢吸食才会有反应。
用完膳后,孙景文觉得莫名的燥热,他松了松领口,转身进了卧房。
本是想在床圌上稍躺一会,静一静心,可是越想越不对,这天气早已入秋秋,凉爽至极,怎么还会没来由的燥热,并且在床圌上躺着的这一会,情况只更不妙。
他翻身坐在窗沿,肤色已经开始泛红,他又拉了拉领口,觉得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除了身圌体燥热,同时起反应的,还有另一个地方……
现在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他就是个傻圌子。
他抬眼看着圆桌边坐着的叶清时,他刚才也觉得奇怪,他进屋后不久,叶清时也跟了进来,平日里的这个时候,他一般是在弹琴或是俯瞰木阳镇……可是叶清时依旧端坐着,面色苍白,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孙景文虚着眼,“清时,你在饭菜里给我放了什么?”
叶清时摇摇头。
“为何我会成这样?”
“是和合香,我在香炉里点了和合香。”
“和合香?那是什么?”
“是在交圌合之时可以提升兴致的香料。”
孙景文笑得无奈,“叶清时,你怎么总爱搞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叶清时摇头,垂下眼帘,“我见你每次都像是在遭罪,我也并不好受,可是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这样,我喜欢你,也想要你快乐,我不想看你难受的样子……”
“荒谬!”孙景文起身一甩袖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
孙景文背对着他,道,“沐浴,静心!”
“不许!”
“清时,你别闹了!”再在这里待下去,真的会出事。
叶清时一把拉过孙景文,孙景文手腕被握住的一瞬间,只觉脑中轰然一声,那些全身窜圌动的热流终于像是找到了出口。
他把孙景文压在长椅上,伸手要去解孙景文的衣物。
孙景文一把止住了他,“快住手,清时。”他们不可以这样,这次和以往都是不一样的,那些都是他被圌迫,无奈完成任务一样的,如果还有借口,那不是他自愿的,可是这次呢?如果发生了了,他和他的关系才真的不一样了。
四目相对。
叶清时没有理他,继续手中的动作,他并不是没有受和合香的影响,只是他的修为深厚,看起来并不如孙景文一般。
孙景文再次止住他的手,在他还有理智之前,他们必须停下来,停下来!“住手清时!再这样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孙景文翻身把他丢在长椅上,起身要走,叶清时轻拉住他的手,“景文……”那声音也不似平日里的冰冷,带着些沙哑。
十指相触,也是他们从未有过的。
见孙景文没有拒绝,叶清时慢慢拉过他的手,把他拉到长椅边。
他本应该走的,他早就应该走的!可是……可是叶清时的命令他不能违圌抗不是吗?
他俯撑在长椅上,看着躺在长椅上的叶清时,那人眉眼如墨,一瞥一眼都带着对他的深情,他都知道,要他如何拂得了他的真情,如何狠心拒绝他的真心?
“景文……”叶清时念着他的名字,将他的腰带扯开,外衣便散了开来。
孙景文脑海里最后一丝理智也荡然无存,“叶清时,你是要毁了我!”
他一把扯开叶清时的衣襟,叶清时也吓了一跳,曝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有些冰凉。
脑中已经有些不听使唤,只随着情圌欲的驱使。孙景文俯下圌身,吻在了叶清时的锁骨上, 身下的人实在有些太瘦了,瘦得他也有些心疼。顺着锁骨一路吻到腰身,叶清时有些不习惯,原来情爱竟是这么一回事,他第一次有了被人渴望,被人爱护着的错觉。实在太美好了,如果他喜欢的人,刚好也可以喜欢着他……
可这短暂的满足感,在下一刻便被打破。
孙景文自他腰间抬起头,叶清时伸手抚过他的面庞,他们靠得那么近,那么亲圌密,从此以后,他们之间都不会再有别的人,叶清时支起身,眼帘轻垂,抬起头想要吻他,而他别过脸,连想都没想地躲过了。
刚才还抚在他面颊的手孤独地悬在半空。
原来是这样……不是喜欢,只是需要,只是情圌欲,只是药物……
叶清时躺回到椅背上,孙景文知道刚才的举动伤着了他,他没再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眸中是孙景文难以体会的难过,孙景文伸手遮住了他的眼,不去看他伤心的模样,自己就会好过一些。
白圌皙的身圌体渐渐染上了红晕,受熏香影响,在孙景文的撩圌拨下,叶清时也有了反应。身圌体每一寸都随着孙景文的游弋而泛起涟漪,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在孙景文的引导下顺从着。
收回蒙住他双眼的手,看见叶清时也看着自己,屋内早已熄灭了灯光,幽冷的月光下,叶清时的面庞竟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他们是兄弟,本来就有着几分相似,只是叶清时更加清秀一些。孙景文心中一阵慌乱,将叶清时翻过身,不去看他的眉眼,让他背对着自己,就如平日里一样。
长发圌丝丝缕缕地垂在他的肩上,背上,衬得他更加苍白。这熟悉的体圌位,下圌身被撕圌裂的痛,叶清时极力控圌制住身圌体没来由的颤圌抖,他不怕痛,为了孙景文,什么样的痛他都可以忍受,可是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等待受圌刑的人,莫名的心悸。
“别怕,不会再痛了。”孙景文在他耳边低语,安抚他每到这一刻都会有的紧张。
借着月光,孙景文顺着他凸起的脊骨一路吻过,最后停留在他的肩头,细细吻过他的脖颈,在药性的驱使下,直想将身下人生吃入腹。
叶清时微仰着下颚,呼吸变得急促,孙景文吻过他的耳侧,轻轻噬咬着他的耳圌垂,引得他一阵颤栗,原来这是他的敏圌感区,趁着他他脆弱不堪时,一只手指进入了他的身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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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叶清时下了一跳,不小心吐出的呻圌吟又被他强圌压了回去。
孙景文抚上他的背脊,让他放松一些,接着进入第二根手指,“疼吗?”
叶清时摇摇头,比起平日里的孙景文,今日简直温柔得他好不习惯,原来这才是情人之间的欢圌爱,可在孙景文意识清圌醒的时候,他们都不会再有。
做好充分的扩张后,孙景文进入了他的身圌体,在他耳畔低语,“难受就说出来。”
叶清时点点头,这是第一次,没有痛楚的欢圌爱。孙景文在他体圌内缓缓律动,让他慢慢适应。不多久,孙景文从他身圌体里退出,叶清时不解,还未回过头,便被孙景文抱起,往床榻上走去。
黑色里衣滑过肩头,叶清时跪坐在床榻之上,侧过头看孙景文。
洁白的皮肤沾染着红痕,在月华下绽放成一朵朵妖圌艳的花。
孙景文觉得这是一种引圌诱,谁能抗拒一个染上情圌欲的圣圌人?即使他早已入了魔。
平日里他总是冷若冰霜,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可现在他露着肩,赤着腿,乖顺地坐在他眼前,孙景文觉得口干舌燥。叶清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任谁看了想将你拆骨入腹,何况他是一个被药物迷了神圌智的人。
孙景文一把将他压在床头,就着刚才的姿圌势,再次进入了他。撩圌起他的长发,在他肩背上落下密密的吻,再无法压抑自己的情圌欲,在他体圌内加大频率地律动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叶清时有些慌乱,纤长的手指往后抓圌住了孙景文的手腕,“景文……”
“别说话。”
叶清时只得乖乖收了声。
孙景文的手臂环过他的腰,握住了他的前方,叶清时吓了一跳,想要拿开他的手,窘迫道,“你不必管我。”
“别说傻话。”孙景文的手根本不为所动,叶清时拉了几下也只得放弃,他虽是背对着孙景文,却还是觉得羞得想要钻进地里。
孙景文一边在他身圌体里驰骋,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的动作很轻柔,叶清时半抬头的欲圌望渐渐有了起色,他有些难耐地往孙景文身上靠了靠,指节分明的手指将床帏抓出了无数褶皱,头脑开始不听使唤,思绪开始飘飘然,只想贪念更多,与身后这人相拥,一起坠入无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