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知将军是女郎 完结+番外完本[gl百合]—— by:荣青
荣青  发于:2017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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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觉得她会同当年的小镇国侯一样,没两天就受不了罪,开始又哭又闹了,只是可惜,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她瞧着瘦瘦小小的,却真有几分拼劲,就是总是冷口冷面的,大家觉得她不错是不错,对她的这高傲态度却很是嗤之以鼻,只是因为觉得她是个有背景的,这里也有一些中年小军官认识她爹对她也有几分照顾的缘故,不想招惹她平白惹是非而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就是这么个对生人不爱说话的性子,况且,她跟这些糙汉子,本身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有些事也确实不能强求。
钟离络长叹了一口气,翻身躺上了床看着屋顶,突然的,她就有些想念容家人了,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果然,纵使是到了自己一直最向往的地方,也难免会想家啊。
她想念容老爷,于夫人,想念喋喋不休甜美可人的容嘉卉,甚至,就算现在让容嘉泽那小子再瞪她一眼都好。
她不禁又想起了当初容嘉卉的话,往柜子里头翻了翻,找出了纸笔,也罢,还是写封信吧,就算只是报个平安也好。
这信,自然是写给两位长辈的,纵使最牵挂的是容嘉卉,她也只敢在末尾问了容嘉卉姐弟一句,要是单独写给容嘉卉的话,就太不庄重了。
她素来是不爱写信的,觉得这没什么必要,而且路途遥远,一封信得寄上一个月了,大概是她若是死了,消息传到容家时,她估计都得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等她的信寄到时,确实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小半年来,她一直都没个消息,这会子突然就来信了,倒是一直担心着她的容嘉卉给吓了一大跳,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她抢过爹爹手中的信来一看,只有寥寥几句,除了说自己一切平安外,就是挨个问候了。
她在几句话中找寻到了她的名字,轻念出声:“嘉卉妹妹与嘉泽弟弟一切可好?”
然后呢?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真的就这么没了?
容嘉卉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欺骗,这人难得写封信回来,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问了她一句?而且不是单单问她,还是搭着她弟弟一起的!
她当然好着了,好得能立马飞过去掐死那个姓钟离的呢!
她捏着信纸,转头问容琛:“爹,你要不要回信的呀?”
这不废话么,“自然。”
“那……”容嘉卉试探着问。“我也写几句,一道寄过去成么?”
说完,她又像是想要撇清什么般,连忙解释道:“爹爹你也知道的,他素来疼我,我也一直把他当亲哥哥一样,我这个做妹妹的关心一下哥哥,也是人之常情嘛。”
容琛也是不疑有他,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便准了。
见他答应了,欣喜的容嘉卉留下一句您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爹爹后,就捏着手中的信跑了出去,一看就是写信去了。
容琛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摇了摇头,这小丫头,真是一点淑女样子都没有,都是被孩子他娘给惯坏了。
第14章
容嘉卉拿着笔,脑海里头也是一片空白,她该写什么好呢?人家都只是在最后随手问了她一句,她要是关心的废话说得太多了,她的那点子自尊心实在过不去,若是被人瞧着了,她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思来想去后,还是没敢多写,只简简单单地问候了几句,她上辈子很多年都没好好写过字了,如今练了一两年,瞧着倒是漂亮了许多,只是,这秀丽的簪花小楷落在印着精致花纹的浅绿色浣花笺上,明明只是几句极为普通的话,都不免带上了几分绸缪缱绻。
她是真的很思念钟离络,她还记得,钟离络走时,是五月上旬,而现在,都已经立冬了。
再不回来,她都要忘记这人长什么模样了,她知道,上辈子这人除了回京述职外,基本上就是把西北给当成家了,也不知道今生会不会依旧如此,唉,一想到这些就心烦得很。
她眼珠子转了转,倒是冒出了个主意来,她过去倒是太规矩了些,人家不给她写信,她难道就不会先写过去?好好瞒着家里人不就好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家忘了自个啊,反正她是死都死了一次了的,还有什么怕的?好歹她曾祖母也曾是个女山大王,敢抢压寨相公的,她这么拘着,哪里有个绿林好汉后代的样子!
她捏紧手中的笔杆子,就这么做下了决定。
山高水远,车马载信慢,待到钟离络收到信时,已经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知道侯府寄了许多东西来还有给她的信件时,她并不觉得惊讶,镇国侯与侯夫人对她很好,会写信还寄东西并不稀奇。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容嘉卉的信,看着信封上小巧的钟离哥哥,她不禁轻笑,只有容嘉卉会这么叫她,她小心地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印着精致花纹的浣花笺,一看就是闺阁女儿喜欢的样式,浅绿色的纸,很漂亮,仿佛能给这荒凉的西北都染上几分生机。
上面只有寥寥的几句话,平平淡淡的,在这时的钟离络看来,却满满都是温情。
这时,原本还在打着瞌睡的谭骏突然也凑到了她的身后,夸张地惊呼道:“呦,钟校尉,这是哪位小姑娘写给你吧,喏,瞧那小小的字,可真俊啊,诶,这绿纸上的花儿,我还以为是画的呢,没想到是印的啊,这千金小姐的玩意儿,就是精细。”
钟离络早已懒得跟这人解释她姓钟离了,只是默默把信收了起来,淡淡道:“恩,我妹妹写给我的,问一下我在这边的情况。”
谭骏虽然是个不识字的粗汉,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他指着她的信道:“可别解释了,刚刚那信里最后留的名字我了瞧着了,第一个字有个宝盖儿,你名字我见过,哪个字都没宝盖儿。”
钟离络只好又解释道:“她是我的干妹妹,干妹妹难道便不是妹妹了?”
以谭骏为首的众人一脸的我懂,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情妹妹也是妹妹嘛。
小伙子们不禁纷纷向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多好啊,在这里过着苦日子,还能有小姑娘大老远地寄情书过来,钟离络的相貌很不错,跟她相好的小姑娘,那小模样啊,肯定也不会差到了哪去,没准儿啊,还是个惊天大美人呢,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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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络瞪了他一眼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容嘉卉到底是位侯门千金,怎能这么拿出来品头论足。
见她突然凶了,小兵顿时一怂,也就不敢过问了。
自此以后,每个月,钟离络都会收到来自容嘉卉的信,那浣花笺也是不重样的颜色跟花样,偶尔还夹带着几朵她写信时开得正盛的干花,容嘉卉写得不多,无非是又认识了谁家的小姐,京城里又出了什么事,弟弟又捣了什么蛋,她跟表姐又闹什么别扭了。
琐事而已,但她看得开心,这里的人大多都有着牵挂,有的念叨着媳妇孩子,有的惦记着邻居家的妹子,有的牵挂着爹娘,而她的牵挂,估计就是京城镇国侯府那一小方天空下的几个人吧。
她看向京城的方向,如是想着。
此时的京城,大雪纷飞,容嘉卉的表姐于以湘给她下了帖,邀她一起出城去郊外赏雪,容嘉卉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也该听钟离络的,多跟表姐表妹联络,便答应了,于是,她披着镶着狐毛云锦斗篷,搭着丫鬟的手,便上了马车。
受邀者自然不止她一个,还有于以湘的几个手帕交,贵女们出个门也是麻烦,丫鬟仆从是带了一大堆,坐了好几架马车,先是开了道,然后由护卫一路护送着浩浩荡荡地出了城,排场可不小。
待她们的马车进了于家名下的一个小庄子后,几位贵女便由侍女们扶着先后下了车。
八岁的于以涟瞧着眼前银装素裹的世界,朝于以湘惊叹道:“大姐姐,这边可真是好漂亮啊。”
于以湘只是抿嘴一笑,身为东道主,她早就安排好了,这时便有丫鬟捧上了热茶,她接过一杯递给自家三妹道:“来,再好看你也得给我先喝杯热茶暖暖胃。”
于以涟点点头,笑嘻嘻地捧着暖呼呼的热茶,香香地喝了一口。
除了表姐妹外,在坐的几位,容嘉卉后来都是认识的,毕竟现在是贵女,以后便是贵夫人。
但如今,她还是个足不出户的大懒人,这里这三位,还正巧都不是她现在就认识的,她也只好做出一副除了表姐妹谁也不认识的模样,等着于以湘来介绍。
于以湘之前会给容嘉卉下帖其实也不过是跟过去一般,意思一下,谁成想,这回这人居然还真的来了,此时她见容嘉卉坐在于以湄的身边一言不发的,顿时觉得,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出动的时候了,思至于此,于以湘遂走了过去拉过容嘉卉的手,站了出来。
她笑着对正在着说着悄悄话还浑然未觉的三位贵女道:“杨姐姐,宋妹妹,温妹妹,我想你们还不认识我家表妹吧。”
瞧着最为年长,容貌端正秀丽,神态柔和的女子一怔,疑惑地看向她们道:“于大妹妹,这位便是镇国侯家的那位容妹妹么?”
容嘉卉福了福身道:“正是。”
女子温柔一笑,道:“于大妹妹总在我面前提起你,只是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我姓杨,小字倩玉,容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随于大妹妹一般唤我姐姐便是。”
容嘉卉忙笑着唤道:“杨姐姐。”
她哪敢嫌弃太后的侄女,姓杨的千千万,能跟国公府的嫡长女交好又合年龄的,除了太后之父杨老丞相的长孙女外,又还能有谁。
这时,坐在杨倩玉身边的娇俏少女也盈盈笑道:“我叫温安盈。”
吏部左侍郎的嫡长女。
容嘉卉笑着点头:“温姐姐。”
然后,她们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位,羞涩道:“我叫宋蘅。”
两广总督之女,温安盈的姑表妹,暂住在温家。
“宋妹妹。”
这么互相认识了一番后,她们几个小女孩没多久,便说到了一块去了,杨倩玉温柔可亲,温安盈快言快语,宋蘅内向害羞,都不是讨人厌的性子,容嘉卉与她们一起,倒是也不觉不自在。
说着说着,杨倩玉又恍如想起了什么一般,冲容嘉卉道:“对了,我都忘了,我原是不该叫你容妹妹的。”
容嘉卉一愣,不叫她妹妹,难道还要叫她姐姐。
杨倩玉笑着一字一句道:“我原是该叫你,表弟妹。”
容嘉卉一时间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的脑袋绕了几圈后,恍然大悟,杨倩玉口中的表弟,不就是柳阡辰么,杨倩玉的母亲是柳家夫人的堂姐,他们确实也是表姐弟的关系。
又想起了这桩心不甘情不愿的婚事,容嘉卉也不想继续往下说,尴尬地笑了笑打了个哈哈,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不过,她还是偷偷瞧了一眼于以湘的神色,只见于以湘依然挂着长姐式的微笑照顾着妹妹们,完全看不出多余的色彩,不过于以湘总爱在人前显示自己那国公府嫡长女的风范,天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想什么。
好不容易,趁着她们一行人正在为杨倩玉的咏雪诗中的一个字不好,该如何改而发愁时,容嘉卉拉着也在思索的于以湘就跑到了一边,她看着于以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懵逼脸,认真道:“于以湘,我跟你说,我想跟他退婚!真的!不骗你!骗你就让我被寒瓜噎死!”
于以湘被她一拉正傻着,半晌才反应了过来所谓他是谁,她傻傻地问:“为什么啊?”
容嘉卉道:“我早就说了的呀,我看不上他!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以湘难得没有反驳她,只是垂下了头,失落道:“退婚,他也跟我说过,他想退婚的,但他家爹娘想都不想便拒绝了,他在家闹来闹去的,都动上家法了呢。”
什么?这回换成容嘉卉傻眼了,中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她都不知道?姓柳的跟她表姐都见几回了?
容嘉卉道:“那他可以跟柳家伯父伯母说明他心悦于你啊……”
于以湘摇了摇头,道:“他不敢,他不敢跟他的父母说出我来,怕平白坏了我的名声,他是男儿,还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不过多一桩风流过往,谁又在乎,我就不同了,要是传了出去,我这辈子就全完了,我也完全不敢跟旁人说,现在也只有你跟瑞珠知道。”
只有她跟瑞珠知道,瑞珠……那不就是表姐的贴身丫鬟之一么,这是做起红娘来了?她表姐如今就是那崔莺莺?她也偷偷看过会真记,只是旁的女孩子或许看得如痴如醉,她略扫了几眼便只觉红娘张生都不是好东西。
容嘉卉拍了拍她的肩道:“他那是在唬你呢,也就只有你这么蠢的人才会信他了,谁知道他都跟多少姑娘说过这些了!”
于以湘明显中毒太深,她挂着泪珠,坚定道:“我就是信,你那是不曾瞧见,我在寺里最后一次见到他,他的脸可白了,毫无血色,打那以后,他就再不曾出现过了,我也不敢打听,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敢情这佛堂圣地居然还成了幽会场所了啊。
容嘉卉颌首道:“你们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懂的,他这就是厌烦你了找借口甩掉你呢。”
于以湘扁扁嘴,又道:“可是容嘉卉,他很守礼的,几次见面,他连我的手都不曾碰过,他怕唐突了我。”
说完,于以湘神色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犹豫了片刻后,又问容嘉卉:“你说,他若是真有什么想法,会如此么?容嘉卉,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句实话,我长得漂亮么?别人看了心动么?说正经的,你可不许故意说我丑!”
容嘉卉只好点头道:“漂亮漂亮,你生得最漂亮,天下第一漂亮,你就是那京城第一美人!”
这死丫头,跟她说正经的也贫,于以湘忍不住狠狠捏了把她的脸,“混蛋,你再贫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容嘉卉捂着疼得发烫的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开个玩笑而已,这人下手可真狠啊。
待她正想捏回去时,便听到了杨倩玉的声音,“两位妹妹,你们俩个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容嘉卉忙捂着红彤彤的脸笑道:“杨姐姐,我在跟表姐正在讨论,是大表哥俊还是二表哥俊呢,我觉得二表哥生得俊,可这人偏心着自家哥哥,眼看着说不过我了,就捏我呢,姐姐,你瞧我的脸,可都红了吧!”
于以湘也不知是真顺着容嘉卉的话茬往下说还是自己那股子傻劲又上来了,忙道:“本就是我家哥哥俊!”
杨倩玉捂嘴偷笑,一手拉过一个道:“好了好了,温妹妹正煮雪烹茶呢,咱们来一起尝尝看吧。”
容嘉卉笑着嘀咕道:“这个温安盈,还真是爱折腾呢。”
第15章
容嘉卉回去后,就着姓柳的跟于以湘的问题,想了许多天,她的想法也是千变万化,甚至,她有邪恶地想过,把所有事都甩给表姐于以湘,毕竟这人不执迷不悟么?她觉得苦不堪言的生活,没准儿于以湘那二傻还能过得甘之如饴?
可于以湘又不是坏人,就是脑子里缺了根筋,还有些自以为是,除了会跟她拌嘴,会跟她打架外,也没怎么过,孝顺父母又关爱妹妹的……她也许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
那姓柳的从来都不喜欢她,也许就是不喜欢任何贵女只喜欢烟花柳巷那些莺莺燕燕,关于这点,估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毕竟他当年连盖头都懒得掀,导致赌气的她盖着盖头,顶着沉得要命的头饰靠着床睡了一夜,虽然最后,她的盖头还是她自己掀的,然后,她哭得泣不成声,心也一并凉了。
她因着这番赌气,脖子疼了许久。不过他们到底处于同一个屋檐下,该见到的还是会见到的,他也就第一眼看见她时,错愕了一下,她当时心中一喜,还以为这人看到她的容貌看呆了,一时间还想着,若是这人后悔了之前的态度,她最好得端着点,让他慢慢地哄,不能因为被他的美色所惑,他给个眼神自己就凑上去了,然而,他也就错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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