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悉心教导了一番,将贾芸训的清醒多了。
念远在一旁为他辩解说他不过是压力过大,不信先生您看他睡觉嘴巴里都要嘟囔着‘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 ...’等等,考完就好了...
早挨晚挨,来年的三月初七的春闱拉开了大幕。
由礼部主持的这场会试,主考官共有四名。
由大学士、尚书以下副都御史以上的官员派充。同考官10名,多由翰林充当。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统统都在考学范围。
天还没亮就排队进去,每位考生的考试场所十分小,叫做单间。长五尺左右,宽四尺,高八尺。在进去前还要由人先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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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君:是金子总会发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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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1
祝柳在最后一天早早的就到考场外头候着,眼睛都快忘穿了,才看见自家的公子慢悠悠的走出考场。本以为贾芸还有余力,却在自己刚一搀扶上的时候有气无力的悄声说道:
“快搀着我到马车里喝杯茶,别让别人看到笑话。”
祝柳龇牙咧嘴的将贾芸扶到马车上,贾芸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也不管自己枕的究竟是枕头还是念远的腿。
好在念远知道春闱的厉害,只暗自庆幸自己不用去考这劳么子。对自己的人当然要宽宏大量,于是好心的替贾芸盖上薄被,任其死死的睡着。
只是待贾芸睡醒之后好一顿的笑话不提。余下的日子里,贾芸仍旧铁槛寺和齐先生那两处跑着。
放榜的日子,王夫人的内心异常的纠结。
她其实也有些惶恐不安,一边希望贾芸能成为娘娘的助力,一边也怨恨贾芸念着贾珠,多希望今天是贾珠等榜而不是贾芸。
可如今荣国府内能眼下帮上娘娘的人只有贾芸了,于是怨恨又多了一些。如果今天是贾珠,那王夫人的心定是无比的得意自豪。
家生三子,一个成了宫里正经娘娘,一个学富五车,一个衔玉而生。可偏巧老天不让她如意。周瑞家跟在王夫人身边几十年,就如同她心里的蛔虫一样,替王夫人重新插着头钗,说:
“宫里的娘娘如今已经是妃位,也是一宫的主位了。太太何必如此忧心,大不了不过娘娘的一句话罢了。”
王夫人想到近来越发得宠的女儿,忍不住笑意,的确,自己的女儿可是皇家的人。他贾芸再怎么说也不过是皇家的奴才。
妄想青云直上,还得乖乖听主子的话才是。
这样一想,王夫人的心舒坦多了。
再说,贾芸那小子难不成真是文采无双,说中什么就能中什么?不中也好,让那个寡妇刮刮心!凭什么你一个独子就能够顺心如意?
贾芸此刻在齐先生的院子里与念远对弈。他考完回来后便将自己的破题答法都回忆了一遍给先生看了,齐先生并没有点评,只是拿起笔来在他的答纸上划了个圈。
贾芸和念远相视一笑,也不必在担心什么了。
唯一无非就是名次,按齐先生的话说排在后头也好,离了京城出去历练也不是坏事。
于是贾芸知道自己排名不前也就不去想别的,也就下下棋熬个时间等别人的喜讯都传完了,自然也就到这来了。
齐先生的院子离放皇榜的地方不远,早早的就能听到人声鼎沸。祝柳跑去看皇榜,见没出来都能回过头到院子里喝口茶水再跑去。
完全就是京城中的黄金之地,偏偏齐先生给自己院子起名叫听涛苑这个世外的名字。开始贾芸不懂,以为是俗人说的‘大隐隐于市’所以叫个偏外的名字。
后来在一次夜里留宿,发现能这里竟然能看到皇城上的点点灯火,顿时也就了悟了。
如果人为潮水,那汹涌而来的事端不就为涛吗?皇城里自然是波涛汹涌,暗潮涌动,这里既然为黄金之地,成为听涛苑再适合不过了。想到这,却被念远的一声轻笑打断了。
“莫不是考呆了”
贾芸正要答话,就听见外头祝柳的声音,“公子中了,公子中了!会试第三,会试第三!”
贾芸一时呆愣,这成绩比自己预料的好了太多。
“恭喜贤弟高中。”念远由心的高兴,笑着拱拱手,说“如今就只剩殿试了,这样看来贤弟定会高中。”
齐先生也摇着扇子,偷着伸手指了一下念远该走的下一步棋,装作没被贾芸看到,乐呵呵的说:
“现下的名次都是虚的,等到了御前如能被青眼相待,那平步青云也指日可待了。”
贾芸一一谢过,不忘给祝柳打了赏,美的祝柳连连的说吉祥话。
齐先生接着问过祝柳排名靠前的都有谁,祝柳一一答过,居然寒门学子和家世淡泊者占了近一半。
这无非是个政治讯号,前几届的科举多是豪门望族的子弟占据了鳌头,今年到是怪了。齐先生一时没猜到名次也是应该。
不过自己的弟子能够获得如此好的名次,让人不得不得意。教了一堆皇室子弟,都像扔进水里没声响的石头,如今得了这么个宝贝,齐先生觉得自己的腰板都要直不少。
周瑞家的从二门外进来,正巧赶上王夫人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小红打了帘子让她进去。周瑞本想单独跟二太太说贾芸会试上榜的事儿,这下只好当着大家的面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么说来后廊卜氏还真是有福气。”老太太拍拍鸳鸯的手,说:
“快快去将她请过来,想必还没听到这个好消息。咱们一会儿告诉她,定要她请咱们喝上一杯。还有,快去打听打听芸哥儿什么时候回来,备好轿子请人在宫外候着。还要凤丫头你快快把席面都安排好了!老太太我要好好高兴高兴!”
王熙凤脆声应了,下去忙指挥着一并的媳妇儿丫头连同外头的小厮门房都忙乎起来了,里出外进热闹非凡。
卜氏正跟林黛玉,一起刺绣,一天下来担心贾芸的事儿老是心不在焉,最后还是林黛玉笑说暂不绣了,待到芸哥儿的消息来了再给他绣上白鹤踩云好了。
卜氏也不掩饰,索性大方的收了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起贾敏曾经的家常往事来。
周瑞家的被紫鹃招呼着进了林黛玉的碧纱橱,对她和探春福了福身,继而又对卜氏福了福身,笑的一脸讨巧儿。林黛玉和卜氏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恭喜五嫂子,贺喜五嫂子。咱家芸哥儿中了会试第三名!真是天大的喜事儿。”
卜氏脸上平静,内心翻滚不已,真是娘的好儿子。
林黛玉紧紧握着卜氏的手,替她高兴。
原来在卜氏跟林黛玉相处的这段日子里,王夫人时有时无的挤兑欺辱卜氏,林黛玉虽然奇怪但都看在眼里,能护便护,总归不敢让自己捅到老太太面前。
自己的姨妈在身边总归不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寄人篱下的了。
后来卜氏耐不住林黛玉只得将这些破烂的事情跟她说了,气的林黛玉几日都没好生休息,连带贾宝玉都呕了些。
如今知道了这么个好消息,自然替卜氏高兴。
“现在老太太还在前面等着给你道喜呢,林姑娘咱们一起过去吧。”周瑞家的笑盈盈的说。
地方不远,周瑞家的亲自给卜氏打了帘子进去。见到贾母满头银丝的坐在六叠的描红珐琅屏风前,旁边还有五六个丫鬟簇拥这三位小姐,自知是迎春,探春,惜春了。
卜氏也不见怯,大大方方的行了礼道了好。
贾母正面榻上独坐,王熙凤笑着将卜氏带到贾母跟前,说道:“老祖宗,你看,五嫂子这面相像不像状元郎的嫡母?”
众人听了也都一笑,只有王夫人恨恨的看了一眼,不料王熙凤似有感觉,王夫人连忙将目光转去。
王熙凤也没做多想,又逗笑了几句,留着大家伙给卜氏上吉言,希望贾芸殿试能够名列三甲种种。人不多,吉祥话却不少,贾母高兴遂叫人置了席面留了卜氏吃酒。
王夫人从贾母处回了后,心里突然忐忑起来。
当初她找贾珠替贾芸的事情贾母还不知道。暗自后悔,总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待找人问过鸳鸯贾母那里正准备歇息没人在前奉承了,急急忙忙的又回到了贾母处。
贾母眼见着有位青年俊才从贾家出来,高兴了一整天。就听到王夫人来了。老太太脸一拉眉头紧皱,对鸳鸯说:“这个事儿精,看老太太我今儿高兴了来了定又没好事儿!”
鸳鸯叹了口气儿,叫其他丫鬟请了王夫人进来。
贾母一向把鸳鸯当成自己亲孙女看待,也就没让她出去。得知事情始末,就连贾母都气的恨恨的摔了茶盏。
“你这个讨债鬼,让我没了个大孙子,现在眼下好不容易咱家出了个上殿的人,如今又被你乱搅一气儿!真真气煞我了!”鸳鸯急的赶紧给老太太又是抚胸口顺气,又是重新端茶水。
“媳妇无知,不知道他有这么个造化,原以为不过凑巧过了乡试罢了。要不是娘娘说朝中咱们贾家也要个自己人...”
贾母本不想再跟这个愚妇多说,听到她这么一说又气的够呛,只问:“娘娘就算没人在前朝帮忙,也不能是他!你这个蠢妇!明天正好初一,你跟我一起到宫里去问娘娘吧!”
说完直叫鸳鸯赶王夫人出去。
回到荣禧堂,王夫人只觉得自己眼皮子跳个不停。
嘴里一整晚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念着,一干伺候的人也都不能睡,虽不知道什么事儿也只好跟着一起人心惶惶的拜菩萨。
☆、NO.12
第二日一早下起春雨来。淅淅沥沥的扰的王夫人头疼,身上潮乎乎的,心里也不太平。
由太监请到贤德妃处,王夫人在贾母的眼刀下只得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给交代了。
贾云春知道贾芸,但跟贾母一样并不知道其中的乱遭事儿,听了王夫人的话直呼:“母亲糊涂啊!”
本以为荣国府出了好儿郎,没料到是匹狼。
“母亲,女儿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处处如履薄冰。本以为珠儿没了,咱家又能有位好学问的少年能够帮衬到女儿,可是母亲啊,这事儿是你办错了。绝对不能让贾芸继续参加殿试!”
贾云春顿了顿,环顾了四周,
“但凡进了殿试,之前清查的都不算。面圣前祖祖辈辈都会查个一清二楚。贾珠和他的事情本来就蹊跷,若是被人趁机查出来贾珠是替的,那女儿的位置难不成不会被那有心人咬上一口。
圣心一失,再得就难了啊。更何况,这可是活生生的欺君之罪啊!咱们荣国府万万不能背上这样的罪名。就算不是,母亲能保证贾芸会帮扶女儿吗?他不记恨母亲就不错了!”
王夫人当下站不住了,贾元春绞着帕子,也是没有头绪。
俗话说:
狼若回头,必有原由。
不是报恩,必是报仇!
贾母茶盏一放,她绝对不能让荣国府的娘娘跌在这里!
“娘娘,莫要多虑。”
贾母目露精光,说道:“珠儿的学问好外人都知道,二老爷的一干清客相公也是知道。你在宫里不就常常听到他的学问被人夸奖吗?”
贾母横了眼王夫人,周身带着郁气的说:“...那怎么就不能是他贾芸替了我珠儿的功名呢?!”
他说到底不过是个旁支的穷小子,只不过家学了几年,何德何能进到殿试!多少朝中达官家请的才高八斗的先生也没教出这么个优学的公子,不信没人质疑!
就算贾芸自己在铁槛寺里认的先生,能在寺里长居的落魄户,只要上下咬死,定不会再出错。
至于贾芸是怎么得到乡试的考籍,前边出了事儿的学政肯定不会在意自己多个一丁半点的罪名的!反正最后荣国府会想办法帮他摆平。
黎明时分,灯火辉煌,殿试当天。
念远亲自将贾芸送到皇城根下。
保和殿内,应试者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诸多礼节后各自坐好,目不斜视。密封好的试卷到手,贾芸拆开一看,果然还是时务策一题。
题目洋洋洒洒的居然近千字,所要回答的策文倒是不限字数。一般只在两千余字左右。
十年寒窗苦,读书破万卷。这两千余字经由读卷官的手里可不管你读过多少书,但凡出了一点错的都会被划掉名次,连圣上的眼皮子都不过。
贾芸看眼题目,是关于官员廉洁和朝中高薪养廉的行与弊端。
这放到现代公务员考试里完全是送分题。
可惜以现在的内忧外患,朝代国风,贾芸务必要字字斟酌,不可冲动又不能老生常谈。新颖中要透出治贪治腐的强劲,强劲中还得留有一分给那些盘根错节的老臣一丝余地。
否则,光是那几位读卷官都不会让你过。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无论放在哪个世代都是对的。
贾芸下定了主意,简单的打了个草稿完全是文思泉涌,下笔飞快。馆阁体的字,方正,体大,不一会儿功夫密密麻麻的就写了一张。
他对面的是一位衣着俭朴肤色黝黑的考生,偷眼看到贾芸笔下有风,不禁摇摇头,太浮躁。
殿试仅有一天,日暮时分就有掌卷,弥封等官员上前收存。阅卷时,由读卷官八人坐一桌,轮流批阅。
得到‘o’的最多者为佳卷,要放在最上面交于皇上。
另外还有其他由多至少获得‘O’的卷子九份,一起呈到皇上面前,由他朱笔御批定下一甲,状元,探花,榜眼为三鼎甲。
这次宫中的风向多是取家势大小不计,寒苦学子为多。不禁朝中对于龙椅上的那位的考量多由揣测。
难不成是想退居后位给新帝登基培养势力?
还是说朝中势力要洗牌了?
特别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三十有余。是皇上在王爷府的时候出生的。成年后竭尽心血扳倒了自己的嫡兄,现如今位居太子位二十多年,比起最亲近的弟弟都大了十岁不止。皇上身子骨一直硬朗,一直有皇子降生。
小时候都还好,一旦大了懂事了,对他疏远的疏远,巴结的巴结。
哎,说来伤心...上个月又有一位小皇子出生,小十一。听说皇上最近一直对贤德妃宠爱有加,看来小十二,小十三不远了。
想到这,不得不夸赞父皇老当益壮,生龙活虎......自己前途堪忧...
三皇子倒是一贯的面冷心冷,什么事儿都不往外表,只不过在太子殿下面前能多说两句话,旁人是一句也不愿多说,遇到事也是杀伐决断,冷酷非凡。
念远和两位兄长都在保和殿陪皇上看卷子。
说是陪,也不过是皇帝自己看了后象征性的问问他们的意见。毕竟皇子绝对不能和前朝臣子有过分的牵连,特别是这个时候。
皇上也闷的慌。
眼前这三个没一个省心的。于是又叫人传了老七,老八,老九进来。
这几兄弟平时打的热火朝天,倒是这个时候默契的不像话。
各个都假模假式的夸夸你势力中的人,赞赞我势力中的人。其乐融融的不像话,所有的锅都甩给皇帝自己了。
最后皇帝干脆你们也别装了,说道:“既然你们都有道理,不如各自将心中的三甲写在折子上,写完呈给朕。朕就找成绩优的录了。”
这话说的无疑是平地之雷。
儿子甩锅始终甩不过老子啊。说是让皇子们定夺成绩,说到底他们谁敢真的把自己的人给明晃晃的呈上去?
念远看着眼前分明就是贾芸的字,也不好做声,恨自己老爹的锅甩的好。谁这个时候敢出头?要是把太子和三哥的人呈上去,念远就想活吃了他们的卷子。
老七,老八,老九也都面面相觑,只把脸埋在卷子里,只求能找到点明显的错误好不得罪人又不张扬的筛人出去。
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眯着眼睛闭目养神。
他不看就知道这几个小子打什么鬼主意。谁不是皇子过来似得。
悠悠的喝着茶,任由小太监揉着肩膀,享受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