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为爱鼓掌的时候我们在想什么完本[耽美]—— by:长柒
长柒  发于:2017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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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断他的话:“到了,顾总再见。”
顾朗可能是脑子有屎,自己怂就怂吧,非拉着我又是失恋阵线联盟又是备胎兄弟。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么单纯的人,我都能够想象到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抬起他的花臂擦眼泪的样子。
我回到家后收到了晏东辰发来的微信,上面写着“我已经知道你和陈老师的关系了”后面跟着不知道几个哈哈。
我面无表情地回了他一个微笑。
一秒钟后他发了一个柯基抖屁股的动图给我。这什么啊,我皱着眉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关掉了。
周六那天我八点钟起床,洗漱,洗澡,吃早饭,换衣服,折腾得人模狗样走出公寓,看到陈谨言坐在驾驶室里百无聊赖地望着天。
我走过去拉开门坐进去:“等很久了?”
陈谨言扭过头,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刚到。”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转过身,熟练地打轮、掉头,“你很少这么穿。”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白色T恤棒球外套和牛仔裤。这一身去参加家里人的寿宴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从前的我确实不会这么穿。那时的我永远穿着西服三件套,头发用发胶梳上去露出额头,在人群中我永远是过分盛装的那个,像是刚刚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虽然确实经常这样。
我抬手拂了拂额前的碎发,发觉它们有些长了,“是不是很别扭?”我笑了笑,“我自己看也觉得,有种扮嫩的感觉。”
“是吗?”他也跟着我笑了起来,“你本来就很年轻。”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赵德海的饭局上,你还记得这个人吧?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们各个都穿金戴银,出门前发愁了好久应该穿什么,后来我去租了一套西服,两百块钱,你别笑,对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是一笔巨款。那身西装也不合身,黑色外套黑色的领带,衬衫是纯白的,我穿上去之后走在街上,三个路口之内没有人比我更像保险推销员了。”
我笑着说当时自己有多可笑,就像在说另外一个人:“你都忘了吧。我希望你别记得。”
陈谨言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我当然记得。你那个时候,很可爱。”
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称得上是温柔,带着种缅怀式的感慨和叹息,“你今天这样也很好看。其实你这几年一直是这个样子,根本没怎么变。”
陈家老宅在城北,那边空旷,住家少。我和陈谨言一路没怎么堵车,提前到了他们家。
进门之前我扯了扯他的衣服,问:“你们家有人知道咱俩的事吗?”
“应该没人。”他想了想补充道:“陈琦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陈琦是陈谨言妹妹,正在读高中,正处于看见两个男性距离小于五厘米就激动的年纪。我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到门口按了门铃,陈谨言自然地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我僵硬了一秒,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走进去的时候暗中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
见到陈谨言父母的时候陈谨言把他那只作妖的手放开了,我借此机会往旁边挪了一小步,面上仍旧笑着与他们寒暄。陈谨言父母年过五十,都保养得不错,坐在沙发上的姿态足够平和,也足够高不可攀。
这一顿饭吃得相当压抑。陈家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很安静,偶尔陈家父母会出声询问我们关于菜的口味的问题,但是也都只是一句两句,大部分时间只能听到筷子与碗碰撞的声音。
与之相反的是陈谨言。他时不时地给我夹菜,一边说:“尝尝这个。这个你爱吃。鱼肉刺多,你吃的时候小心点。”他爷爷低下头,从老花镜上方挑着眉看他,他爸妈也一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唯一高兴的可能只有陈琦了,一双眼睛来来回回在我们俩身上转悠。
我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推了推他,然而陈谨言脸都没红一下,低声问我:“怎么了?”
他的左手碰到了我的手腕上,一瞬间传来的温热感觉让我有一瞬间的失神,我顿了一下,往旁边移了移。
我余光看到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不服气,学着他的样子夹了一块花椰菜给他,又夹了青椒。我知道这两样东西他都不喜欢吃,没想到他居然连犹豫都没有,非常自然地塞进了嘴里。
吃过饭后我拿出给老爷子的礼物。老爷子先是郑重地道了谢,眼睛扫过陈谨言后盯住我。
“还是你有心,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最近心火大,你倒真的送了普洱过来,”他慢条斯理地说,“我这孙子陈谨言,这方面比不上你。心比天高,嘴上不说,但是这里看不上那里看不上,对身边的人也不够体贴……不过他毕竟姓陈,我的缺点他有,我的优点他也有。他既然肯对你好,那就一定会永远对你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对陈谨言的评价一半令我赞同一半令我疑惑。
“有些茶图个新鲜,今天摘了今天就喝,过了几天都不是这个味;但是普洱,放得久了才有味道。”
陈谨言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握住我的手。我天生体寒,手脚都常年冰凉,他的手像火炉一样靠过来,一下子惊得我微微打了颤。
但是我没有把手抽出来。
和陈谨言坐上车了,我的手指还是有着淡淡的触感。我用冰凉的右手握住左手的指尖,想要驱赶这种不属于我的温度。
突然陈谨言凑了过来,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发梢软软地蹭着我的脸。我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你干什么?”
“安全带。”他带着笑意,把安全带扯了过去系好,“你想什么呢,叫你都没反应。”
陈谨言意有所指,低头看了看我交握的双手,“被爷爷夸有这么高兴吗。”
我扭头看向他,可能是太过专注了,他被我盯得笑了起来,伸开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怎么了,这么呆?没吃饱吧?我看你只盯着你前面的秋葵吃。我带你再去吃点东西吧。”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竭力装着冷静的样子。
我看见他的手指上的戒指还没有摘下来,车里那个我亲手挂上去的傻了吧唧的挂饰也还在,陈谨言一反常态地一边笑一边跟我说他前天看见晏东辰的事情,还埋怨我吃东西太囫囵,鱼刺从来不知道剔干净。
都是一些很琐碎的小事,我却在一旁茫然地、无措地握紧了双手,只能感到轰隆的心跳声顺着血液和骨骼传进我的大脑。
“花椰菜和青椒真的好难吃啊,”他皱着眉头,语气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咽下去的。”
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破土而出,我想要捂住它不让它露出头来,它却迫不及待,因为这些琐碎的事情而欢欣鼓舞。
我深吸一口气,要自己冷静下来。五年内不是没有过温情的时光,然而这也都是说走就走,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给自己希望就是危险的征兆,所以不如把它掐灭在最开始。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也不用再恐惧于失望了。
第八章
从陈谨言爷爷的生日过后,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我本来想要借此机会冷静一下,试图抹去那天突然涌上的难以名状的心悸,然而陈谨言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看着手机上陈谨言的来电提醒,克制着自己不把手机摔出去。
陈谨言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从那天起就开始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每天几通,风雨无阻。有的时候是说他认识哪个公司的负责人问我要不要去吃个饭;有的时候是说一些琐碎的小事,比如说问我把他的胃药放在了哪里,说隔壁家里买了只金毛,又把曼基康送去做了绝育;甚至有的时候没什么事情,他也要打电话来,问我你吃午饭了吗,你晚上要加班吗。
到最后我实在是不想理他,又不太好直接跟他说别再打电话来,所以我把电话调成静音,不去管他。结果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助理那边。 当我接到Linda的内线电话,听到的内容却是“陈先生让我转告您不要总喝奶茶,他说那里面的咖啡因含量比咖啡好要高。”
……我忍着怒火问:“还有什么事?”
那边迟疑了一下,说:“陈先生还说,您如果实在想喝,他可以给您……”
我打断她的话:“你让他去死。”
我扶着额接了电话:“喂?”一边说话一边走进电梯里。
“忙完了?”陈谨言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下班一天比一天晚了。”
“城郊要建新工厂,过两天举行招标会,”我简单解释一下,“你有什么事?”
这时电梯门开了,我看到电梯外站着的毛青时,我们俩都是一愣。他首先反应过来,冲我微微一笑。
电话那边说:“没什么事怎么就不能找你啊。”
我低声说:“没什么事那我就先挂了。”
“等等,”陈谨言说,“我朋友送了我一条新鲜的三文鱼,我记得你爱吃,要不要给你送过去?”
电梯里很安静,我觉得毛青一定听出了陈谨言的声音,因为他现在的目光胶着在我的背后。
“你不会做不要紧,我把它收拾好。你家里有没有海鲜酱油?我去的时候给你带一瓶吧……”
“不用麻烦了你自己留着吃吧。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我像做贼一样,没等他反应就直接撂下电话。
在曾经是前任的疑似现任面前给曾经是现任的前任打电话,不知道陈谨言自己知道了以后会做何感想。
电梯内恢复了一片安静,我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松松领带,听到旁边传来毛青清朗的声音:“秦生哥下班好晚啊,是在加班吗?”
“啊,”我笑笑,“今天的工作有点多,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你也是啊,刚调回来不久就这么拼?”
毛青这个人,也有些奇怪,虽然说身份是毛家二儿子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但也能背靠毛家一棵大树好乘凉,他却不依,进了杂志社,居然也在充斥着牛鬼蛇神的女装刊站稳了脚跟。
“筹备九月刊的时候总是比较忙,”他笑得有些腼腆,“我在这边也算新人,忙点总是有用的。况且我孤家寡人一个,就算回家早也还是自己一个人。”
我笑着应和,装作没有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各行各业都有淡季和旺季,忙的时候也都屁股不着椅子。”
“是啊,几个礼拜之前我和陈谨言吃了顿饭,他还提到你。”他伸手为我按住电梯的开关,“说秦生哥的工作太忙,一直担心你没时间吃饭,他说你胃不好,还问我国外有什么胃药比较好。”
他的目光探究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不知道是处于试探还是别的什么。我只能尴尬地笑着。
和毛青聊了一会儿,我的脑子现在塞满了陈谨言这三个字。
我不清楚毛青和我说那些话有什么目的。如果是试探,那他大可以放心,我不会构成什么威胁;如果是撮合,那我更加冤枉,因为自始自终想要放手的人也不是我。
正是心烦意乱时,回来的路上又是一路红灯,等我回到公寓楼下,看到同样刚刚停稳车的陈谨言时,我的烦躁感达到顶峰。
陈谨言走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泡沫箱子,递过来,“没想到刚刚好赶上了,你一会儿回去就吃了吧,别冻着了。”
我盯着他,看他额角上渗出的细汗,心里的烦躁随着忽如其来的心慌升腾而出。
“陈谨言,”我斟酌着开了口,“你没必要这么做,这么……做这些事情。你可能是觉得亏欠,或者是别的什么,但是我真的觉得没有必要。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应该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和不相爱的人度过余生确实是太可怕了。我知道。”
他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冷硬起来,但是我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
我接着说:“还有一件事,从前我说我喜欢吃三文鱼,那是因为你喜欢吃,其实我一直不太能吃得来这种鱼的味道。所以别觉得对不起我,陈谨言,硬要说起来,应该是我欠你一个道歉。”
把话说开了对我是件好事。我觉得多天来积压在我心头的一股气终于释放了出来,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我想到刚才和陈谨言分别的时候,他那张冷得能掉出冰碴的脸,不知怎么,我却从中看见了一丝难过,想着就让我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我挠挠头,索性拿出手机翻通讯录,想找个人出来喝酒。不知不觉电话就打到了顾朗那里。
“秦生?”过了一会顾朗的声音响起,带着些惊讶和不确定,“没想到你还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你还要为毛青守身吗?”我问。
“你说什么?”
他那边吵吵嚷嚷,音乐声和叫喊声隔着电流还是那么清晰,我问他:“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顾朗在的那家酒吧不太好找,拉着我的的哥照着导航找了十几分钟才看到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招牌。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
我挤出群魔乱舞的舞池,扒开几个扑上来的男男女女,环视了一圈才找到顾朗。他坐在吧台边上挑着眉看向我这边。我推开在我身上蹭的一个女人走过去。
“怎么,今儿晚上有兴致来玩玩?”他坏笑着问我,“是不是一个人睡失眠了?我操,你干什么!”
我的目的很明确,没等他说完就搂上他的脖子:“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人在家里睡不着,想找个人共度良宵。”我笑着靠近顾朗,在他唇边吐着气,“不知道顾总对我还有没有兴趣。”
顾朗向后躲着逃离我的钳制:“你等等!你等等!”
我有些不满,瞪着他:“怎么了?像我这种亲自送上门打一炮的人顾总看不上了吗?”
“不、不是,你先松开我,”我松开手,顾朗立马挪了一个座位,离我远远的,“我今天就是想来喝一杯,没什么别的想法。”
他见我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又说:“你可以找别人啊,就你这个长相,随便在舞池里走一圈都会有十几个人走过来要给你口。你想找什么样的共度良宵没有啊。”
我心想也是,于是点点头,抢过顾朗手中的dry martini一饮而尽。
“等会儿,”顾朗像看鬼一样看着我,“你真要去?那陈谨言呢?”
“我有必要为了前夫守身如玉?”我转身走了,留给他一个自认为相当酷炫的背影。
舞池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穿着低胸透视装和热裤的女孩,还有穿着紧身衣的肌肉男,看着倒是蛮赏心悦目,但是都没有让我感兴趣的人。
我在舞池里饶了一圈,衬衫扣子被人扯烂了几粒,又退回吧台坐下寻觅。顾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酒吧灯往死里闪,闪得我有些不适地眯起双眼。
这个太瘦,那个太壮,这个也不行,长得太像陈谨言。我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合适的对象。
这时,一个声音穿过喧闹的酒吧传进我的耳朵里,“给这位先生一杯长岛冰茶。”
我顺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向上望去,那个人似笑非笑地,也在看着我。他穿着T恤和牛仔裤,露出的肌肉看上去松紧有度,不太壮也不太瘦。
长岛冰茶?我在心里偷偷嘲笑了一下这人的品味。
“我叫Kevin。”他先自我介绍,用的是酒吧里常见的名字。
我冲他挑挑眉:“Alex。”
“你知道吗,长岛冰茶的来历,”他凑得近了些,问我,“美国禁酒令的时候,人们为了能够偷偷喝酒,特地兑出的这种看上去像茶一样的鸡尾酒。在当时的酒吧里,男士们都点这种酒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你知道它又被叫做什么吗?”
他越凑越近,鼻息喷洒在我侧颊上。
“什么?”
他轻轻咬住我的耳朵,“失身酒。”
我最终没能喝上那杯失身酒。
我和这位Kevin钻进厕所的一个没人的隔间里,刚关上门他就把我压在门上,啃咬、吮吸着我的脖颈。那块脆弱的皮肉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一个陌生人的眼睛里,这种不适感涌上心头,被我强压下去。
Kevin在攻城掠池的间隙停下来,猴急地解开我的衬衫,扯下来露出半个肩头。我有些不耐烦,扯着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你爽之前得让我先爽够,知道吗?”
他笑了,在我肩头咬了一口,然后去解我的裤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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