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点地数次,迅速消失。
聂行风飞回来。
“怎么样,是什么人?”沈落问。
聂行风摇摇头:“对方在我之上,刚刚如果不是铁大哥,我恐怕不敌。”
“是不是你师父?”沈落忍不住问。
“不知道。”聂行风想想,心有余悸。
“放心,我在,没人伤得了你们。”铁大哥自信的说到。
这个小插曲,让沈落对寻找景宫云的事情更为上心。
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悄无声息。
小石头在童生试里高中了皇都的第一,文章甚至得到了国维的赞赏。沈府培养的小神童名气外露,如果不是因为沈落现在是皇都府尹,恐怕请他帮忙教子的勋贵商贾不在少数。
而他的另一个门生,引俊文也考得很好,童试第二,乾元帝赏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套御用的文房四宝,并允许他们在宫里的藏书里,抄录一些珍藏的典籍。
祁亲王自然知道这是沈落的功劳,心里高兴之余,对他的谢礼却没有,太过相熟,没有必要虚情假意。
乾元帝在夜晚原本要来吃饭,却没有来。
一场弥漫大凤皇朝的盐茶危机陡然出现,连接大凤和土那王朝的贸易,在悄无声息中断了。
大批的盐商,尤其是对西北之地贸易的,纷纷中断了贸易路线。
而这一切来得太快,让缘由都无从查询。
土那王朝派人来交涉,没有盐茶贸易,他们北地和高原的百姓都会得大脖子病,这是关乎战争的信号。
“数批运送出去的盐茶都被劫掠,没有出关,运送的武装商队都是有去无回,驻军都解决不了问题,这场危机太相似了。”来到沈府的祁亲王引文浩担忧的说到。
“和什么相似?”沈落诧异。
“和洛王去庆阳时相似,也是爆发了这个危机,土那就打来了。”引文浩说到。
沈落遍悦了大致二十年的大事奏折,近期也一直在帮乾元帝批阅奏折,自然知道这场危机爆发的西北首府。
“西北首府曾经是王爷的封地,王爷可知道一二?”沈落问。
“什么封地。”引文浩叹口气:“我都没去过几次。”
“西北总镇事关重要啊。”沈落想到西北总镇卓一凡。
引文浩走后,蓝夫郎难得的把沈落叫去。
“你看看!”蓝夫郎递给沈落一封密信,上面没有收信人的名字,没有寄信人的名字,没有第一第二人称,就像是一个表述一样,直言这次盐茶的中断,涉及一个巨大的阴谋。
“你不问这是哪来的吗?”蓝夫郎问沈落。
沈落摇摇头:“该说的,蓝大哥你自然会说。”
“哼哼,我的确看不透你。”蓝夫郎想了想:“你如果是丞相,对西北之地,会有什么样的布置?”
“一手握拳头,一手伸巴掌。”
“何解?”蓝夫郎好奇。
“邻居是搬不走的,我们还是要开商贸。开放边境,开放双方的往来。不过防御是必要的,要在边境设置各大的边城要塞,修建完善的直道,屯重兵于后方大城,布前哨于边防要塞。”沈落说到。
蓝夫郎点点头:“如果我说,这一次盐茶危机和你有关,你会怎么看待?”
“我?”沈落诧异:“我何德何能,可以做到影响边塞。”
“你要上位,将是土那的危机。”蓝夫郎说到。
沈落摇摇头:“我光芒还没有外放至边缘,不至于如此。”
蓝夫郎看着窗外的荷花:“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大凤皇朝的内部,有土那支持的派系呢?”
“三王里?还是四王?”沈落好奇。
“为什么是四王?”蓝夫郎看看他,眼眸里充满了强大。
“我不相信洛王死了,他的传承断了。”沈落说出的?1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昂芗岫ǎ斗蚶裳劾锫冻隽怂妓鞯纳袂椋粗站渴裁匆裁挥兴怠?br /> 乾元帝不是一个类似姐夫宇文拓的人,每月搞几次‘廷议’,大凤能够上朝的都是属于各部的首脑,和军方的高层。
而这一次的早朝,却是要求了大部的京官都出席。
浩大的上朝,沈落第一次感觉了位列仙班的乐趣。
第三行,第五排,站在那里装装死就行,不用说话,不用带嘴,就带着一个看的心和眼就行。
“西北的盐茶中断,也不能说清原因,是内患呢,还是故技重施,土那人挑事情,诸位爱卿都说说吧!”乾元帝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不缓不急的等着众人发表意见。
“目前土那边境有什么动静吗?”百里玉问到。
一个年轻人走出来,一身的甲胄,长相和浅潇然很像,沈落仔细观察了下侧脸,感觉他可能是浅家的大公子,浅月然。
“回皇上,诸位大人,目前土那没有大军季节的动静,不过秋高马肥之际快到,正是北人征伐之时,如果有此对立,还是要做防备。”浅月然说到。
“边贸通了的话,不就能解决问题了,大部分的截杀都是在我过境内,只要剿匪,问题就不大。”越王说到。
“如果不是匪患呢?”德王这一次底下的盐茶商人都有损失,心里正憋屈呢,对发生的截杀事件的内因,他是一清二楚。
“西北驻军前后二十万,都解决不了山匪吗?”越王不满的说到,但是一想到西北总镇卓一凡的地位,还是靖国公,话到嘴边说了一半就没说了。
“劫杀之地多在山谷沟壑,西北到庆阳一段,山高深壑,是黄土沟壑之地,沟壑之多,万余都有。庆阳交界之处又是群山交错,是西北最大的密林,就更难搜寻了。”浅月然说到。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德王反问:“要是连内患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对抗土那人呢?”
浅月然没有回答。
沈落看在眼里,觉得这个盐茶危机,尤其是对外的可能势必要形成一场风暴了。
“以臣之见,为了避免土那人借口出兵,倒不如派大军护送。”童阁老说到。
“大军,多少为准呢?”云墨想了想。
童阁老看看浅大将军,没有作答。
“老是派大军护送商队,这也不是个事啊。”不少众臣都纷纷议论起来。
乾元帝揉揉耳朵,看看下面的朝臣,突然想发笑,和他一样,在揉耳垂的还有一个活宝,就是沈落。
“沈落。”乾元帝忍不住喝到。
“臣在!”沈落一激灵从人堆里挤出来,向乾元帝行礼。
浅月然好奇的回身看看这个老被自己弟弟称赞的年轻人,次三品皇都府尹,周身的气势不吭不卑,脸上挂着的是一种恬淡的笑意,虽然看起来无妨,但是笑意里却好似有一种讥讽在。
浅月然对沈落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样。
“热闹好看吗?”乾元帝好笑的问:“说说你的意见。”
沈落眨眨眼睛,心里想这又不是我的治下,无奈的拱手:“阁老的意见很对,另外剿匪也是应该的。依臣看,先派出钦差大臣,去西北,调查此事。另外,向土那发出通牒,告诉他们这些事情,并将匪患的问题归结于我们官道的不畅,借机修缮皇都至西北的直道。另外呢,以剿匪之名,做军事部署,避免边界的气氛紧张,又能暗中告之土那人我们有所准备,不要自讨无趣。
另外,竟然是与庆阳交界,他们搜山,我们搜沟壑,以应万全。
还有,边界茶盐贸易交易地多为临时大集,不说关税不好管理,还麻烦。我看挑一个地方,两国共同监管,要求盐茶商集结在皇都统一出发。
另外,派御林军一万护送,护送完后,在西北集训骑术一月返回,依次替换,也训练了御林军的战斗力。皇上以为?”沈落一口气说完一大通,满朝文武都看着他,等他抬头,发现那个浅月然盯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乾元帝喝口茶:“非得诈,你才肯出力?回列吧!”
沈落拱手回礼,走回去,继续位列仙班。
“好了,意见出来了,谁来执行?”乾元帝商议都没商议看着下面。
“臣请巡按。”三个人同时跪下。
沈落一看,乐子来了。
第50章 唇齿交锋
跪在地上的正是越王,德王,还有一个云墨。
沈落保持脸上的表情不变,老神在在,生怕一下笑出来,又被乾元帝揪出来顶包。
乾元帝看着下面的三个人,没有表态,却在观望。
“皇上,西北之事,事关重大,二位王爷可以稍后再过去,以表明态度,巡按西北,以为震慑。臣不才,愿意提前远赴,查查西北,将敌情及匪情摸清。”云墨说到,言辞之诚恳,还让真不好拒绝。
“嗯,西北危险,云长空,你的儿子去你怎么看啊?”乾元帝笑着问。
云长空出列:“他是臣的儿子,也是国家的臣子,臣无话可说。”
乾元帝看看两王:“这样也稳妥,否则让土那人太过轻视我们,人家马刀都没亮出来,咱们的宝剑就出鞘了,还是两把,似有不妥。你们就安排一下皇都盐茶集结的事情吧!”
说完之后,乾元帝看看浅月然:“月然在家休整一段时日,等盐茶集结,你带一万御林军去西北。”
浅月然跪下:“多谢万岁。”
一下朝,沈落着急忙慌的跑,生怕被抓住,叫去问话。
他还没坐下,祁亲王引文浩就跳上马车:“走走走,这个天太热了,还是坐马车好,我明儿个也得坐马车,再不坐轿子了。”
沈落挥挥手:“风侍卫,快走吧,饿了,早上就没吃好。”
引文浩哈哈笑笑,看着马车离开宫门。
“怎么不问我今天为什么不抢着去西北。”引文浩问到。
沈落看看他:“王爷英明了,这是聪明的,都以为西北是一着好棋,可能里面的水深得能淹死人。”
引文浩一愣:“今天你说的话,不是皇上授意的吗?”
“我顶包的,糊弄皇上的。”沈落说到,从车里摸出茶壶,倒是两杯茶,递一杯给祁亲王。
“大人,去哪?”聂行风问到。
“去南城新开的烟云茶楼,去喝杯茶,吃些点心。”沈落说到:“派人去安排一个雅间。”
“知道了!”聂行风挥挥手,训练有素的护卫骑马而去。
“怎么看西北的事情?”引文浩知道沈落的话不假,只是感慨今天乾元帝把他揪出来的目的。
“这个时候盐茶出事情,而去还和二十年前很相似。就算不是土那人的阴谋,敢布这个局的人,也不是一般人。他想干什么?套谁过去呢?”沈落想了想说到。
“你说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呢,一千多护军都悄无声息的被杀了。”祁亲王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知道一些细节。
“您,不会怀疑是庆阳军吧?”沈落问。
“有想过,蓝翎卫从江佑山穿出去,就能到黄土沟壑。”引文浩说:“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他们能有如此强劲之势。”
沈落想到蓝夫郎的话:“也有可能就是土那人。”
“怎么说?”引文浩问。
“要我是土那人,先挑起事端,有了由头,进可攻退可守,让我们百口莫辩。然后借助朝廷的亲王去,弄死一两个,就在庆阳边缘,让朝廷和庆阳冲突。就算没有冲突,他们也可以在朝廷一片低沉之势发难,庆阳有所顾忌,不会惘然出兵抵挡,只会保护自己的地盘。那西北就乱了。”沈落说完,看看引文浩:“您说,就算是云墨死在西北,朝廷都会怎么样?”
“那就得疑神疑鬼,随便一把火都有可能着了。”引文浩警觉的说到。
沈落想想:“关键人物是西北总镇,手握二十万兵权的靖国公卓一凡,他有颠覆西北的权势和能量。”
两人一起在南城下车,繁闹的街市颇有规模了,运送土石废渣和木料的骡车来回的穿梭,忙碌之下是百姓干劲十足的脸色。
沈落和引文浩一起坐下,点了壶香茗,要了几样点心。
两个加了蟹黄的碗口汤包,油炸过包了韭菜馅料的春卷,花椒水清蒸过的肥厚带鱼,蘸料是醋蒜泥。
“你怎么不怀疑是庆阳军呢?”引文浩吃了口春卷,味道不错,继续刚刚的话题。
“太过明显了,而且他们的位置就是夹缝里,我实在想不出两相交战,他们的好处是什么?”
引文浩看看他:“不怕人家渔翁得利?”
沈落埋头吃汤包,灌入香醋,味道很好:“二十年前就可以做的事情,何必等到现在?再不济,也不是这个方法,而是清君侧,要求立储君,挑拨王爷们内斗再说。现在这一出,谁都把眼睛盯着西北,有多少机会浑水摸鱼?”
引文浩点点头,学他把醋灌进汤包。
“阿落说得有道理,不知道云家小子为什么这么急着去,他不知道有危险?”引文浩摇摇头。
“王爷知道的,这南城建成,他们多少有点不满。还是想另建新功,甚至是不惜抢功了。”沈落毫不遮掩他对云墨的看法:“不过这一次,是招危险的棋,除非?”
“除非他们有把握。”引文浩大口吃掉汤包,夹过一个带鱼,一口咬下,鲜香无比。
“这件事情,你怎么这么急躁,不和爹商量一下就请着去呢?”云府里,云长空不满的看着云墨。
“爹,我是想帮德王一臂之力。”云墨解释。
“胡闹,你知道西北的事情有多棘手吗?皇上今天和沈落一唱一和的,把解决的方法丢出来,就是要告诉我们,他不是束手无策,而是要看看谁来解决这件事情。”云长空想到沈落的侃侃而谈,始终不相信,那些都是他的本事。
“有这么悬?”云墨有点不解。
“你以为呢?他德王要去是因为自己的盐茶队伍被人灭了,而且他借助上次同城郡水患,安排了一大批的产地盐商出来,目的很单纯,就是要弥补自己的封地盐税的损失。”
“那越王呢?”云墨想起几乎是第一时间和自己一起跪下的人。
“他自然更不凡了,走商的盐队里不说有多少他的人,至少都和他有关系,盐的路引都是他出的。”云长空叹息一声:“皇上之前的税务改革,是多方有利。朝廷的赋税上升了,盐价没涨起来,就只有靠外销了。所以别看三王失了封地,私下赚的银子丝毫没有少,甚至更多,就是没了封地的兵权。”
“皇上在赋税不减的情况下,巧妙的收取了王爷的自主权。”云墨也醒悟到。
云长空看他一眼:“所以,西北的事情,看似很简单,谁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一个莫测的洛王,庆阳的水比之皇都还深。”
云墨想了想:“爹认为谁的嫌疑大?”
“越王。”云长空说到:“三王里就他的野心最大,而且盐茶边贸里,他占的比例虽然大,却不是非有不可,相比德王,他耗得起。所以我看西北出乱子,他最坐收好处,也能后发制人,取得土那的支持。”
云墨叹口气:“爹,眼下皇都一片热火朝天,儿子如果不去追逐,恐怕就要落于人后了。别的不说,连松然都已经开始审案,又是皇都房屋署衙门,又是审理案情,我看他将来做皇都府尹的可能性都有。”
云长空冷哼一下:“这个姓沈的倒是会盘算,此人不容小觑,何况还有皇上在后面教导。”
“皇上何苦如此呢?”云墨在这一点上始终想不明白。
“帝王的心思是最难猜的,他们都会做几手准备,如果三王不合适,不就是侄子辈的接位吗?你不要太过在意,我说了,国维是厉害,可他的位置不是谁都敢坐的,太傅?哼,不是去了贡院养老。”云长空说到:“你羡慕沈落,是看不到他登上绝顶之后的孤寂。”
云墨听了心里掂量,一时之间难以取舍,他即不想落后于人,又按捺不住眼前的默默无为,所以今天才会如此。
沈落下午在皇都府衙忙完了,松然让人来说,晚上浅家请他去赴宴。
沈落想了想,让人回家打了个招呼。
浅大将军府,离他家不远,松然陪着,穿过大堂,进入后院。
这还是第一次来,沈落备了点湖州的特产而来。
浅潇然在小院等着他们,远处的空地,摆放的兵器架,显然这里是演武堂。
浅家两兄弟看到沈落拱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