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安无力的撑在解刨台上,到头来他什么也做不了么?
可是文蕊姐姐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 到头来却根本没人调查?
祝慈安好不甘心, 他最后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用放大镜和聚焦灯仔细一寸寸的观察着文蕊的胃部内部。
最后在底部一处沟壑处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用小镊子拿起来放在聚光灯的放大镜下面, 有点眼熟,却又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祝慈安随后又拿起一个放大镜放在上面,勉强能认出来好像是个胶囊的一部分?
胶囊???
祝慈安眨了眨眼睛,第一反应是文蕊姐得了什么病需要吃药么?
随后打电话给文父确认, 结果是文蕊回家后身体很健康,什么病都没有,更不可能随便瞎吃药的。
得知此事之后,祝慈安把那一小片胶囊小心翼翼的保存到一个玻璃皿里,随后又拿棉签对文蕊的腹部各个脏器进行了擦拭和记录,然后把棉签也都分开放到单独的小的没用过的塑料袋里。
随后祝慈安对文父文母说他需要找同事去鉴定一下,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记忆一点一滴的从祝慈安的大脑里流过,祝慈安感觉那些记忆似曾相识,有些感觉就像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之后呢?”程攻问祝父,“检查结果是什么?”
还没等祝父开口,祝慈安就喃喃的张嘴说道:“强碱,胶囊里放的是氢氧化钠……”
程攻盯着正在出神的祝慈安,大气都不敢出了。
祝父见状刚一激动程攻立刻做了一个手势把人压了下去。
“胶囊是怎么吃进肚子里的?是谁给文蕊这个胶囊吃的?”程攻在一旁问。
祝慈安两眼无神的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说:“文蕊姐没有病,但是她有吃螺旋藻粉的习惯,每天一顿三餐都会吃,有人偷换了她的螺旋藻粉,换成了致命的氢氧化钠……”
“后来警方查到是谁投毒的么?凶手动机又是什么?”程攻问。
“后来警方调查了文蕊姐寝室的室友和亲朋好友,却没有一个可疑的嫌犯,氢氧化钠是常见的强碱,几乎查不到强碱的来源是哪里,但是文蕊姐每天吃螺旋藻粉的这个习惯不是谁都知道的,文蕊姐的室友们是最可能知道她这个习惯的人,但是她们跟文蕊姐的感情没有什么激烈冲突,也没有什么直接矛盾,警方首先排除了室友作案的可能。”祝慈安说完低下了头。
“除了室友之外,应该还有人知道文蕊这个习惯吧?”
“是的,文蕊姐的男朋友也知道。”祝慈安说。
“最后凶手查到是谁了么?”
祝慈安顿了顿之后说道:“没有,没人承认在文蕊姐的药瓶里放氢氧化钠,警方也没调查出来到底是谁放的……”
看着祝慈安的头越来越低,程攻慢慢的走到祝慈安身边,拍了拍祝慈安的后背说:“你已经尽力了。”
祝慈安摇了摇头说:“如果当时是我亲自第一个解剖她的,或许结果就是另外一个样了。”
祝父闻言也禁了禁鼻子说:“哎……可惜了好好的丫头,说没就没了,死的还这么惨,这世道真的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说完祝父摇了摇头,连连叹息。
程攻闻言眉头一皱,居然听故事还能听出个悬案来?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祝慈安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神智也回来了。
祝慈安刚才不知不觉就记起来了,文蕊姐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这也是他突然转行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中那无法磨灭的愧疚。
文蕊姐的死并不是他害的,也不是他间接造成的,实际上来说跟祝慈安毫无关系,但是一想到文蕊姐的死至今还不明不白的,祝慈安就无法再安心救死扶伤了。
程攻对祝慈安说:“现在这起案件应该是积案了,档案放在哪里保管你知道么?”
祝慈安闻言,眼睛不由得一亮,一脸惊喜看着程攻。
程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祝慈安不会这么久都没有利用职务之便去翻看这起案件的档案吧?不过就算是看过了,想必现在也记不起来了。
刚兴奋过后的祝慈安立刻像蔫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说:“我不知道在哪啊…”
程攻嘴角微微翘起说:“我知道啊。”
祝慈安抿嘴一笑,他就知道程攻肯定不会让他希望落空的!
“爸,妈,我跟程攻出去一下查资料,很快就回来。”说完拽着程攻的袖子就冲程攻的车走去。
程攻一边走一边被拽着,祝慈安满脸的兴奋劲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祝父阴沉的脸以及祝母的一脸忧愁。
坐到程攻的车里,祝慈安问:“在哪啊?远吗?”
程攻看了一眼院子里还在伫立不动看着他们这边的祝父祝母说:“你没看见你父母刚才的脸色吧?”
这时候祝慈安才想起来,咂了咂舌说:“反正心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
程攻深深的看了一眼祝慈安说:“心正不怕影子斜?这么说来在你心里我真的就只是朋友是么?”
祝慈安被程攻这话问的愣住了,随后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觉得祝父祝母的视线如芒在背,连忙叫程攻开车,一边开车一边说。
离开祝家后,祝慈安低着头说道:“是你最先不想接受现在的我,现在又说这些干嘛?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似的……”
闻言,程攻也沉默了。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曾经跟我说过,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喜欢我了。”程攻说。
“是,我承认,我现在也承认,当我发现自己站在陌生的病房里穿着病号服的时候,第一眼看见你,我觉得我在做梦,你不知道当我知道我跟你真的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多开心,可惜……”祝慈安无奈的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程攻看向祝慈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悔么?后悔为什么当初不珍惜?
一时间程攻无言,祝慈安看向窗外沉默。
感情的错位总是让人遗憾,但谁也不是先知,有些时候我们并不是自己的主人,我们总会被情绪控制着。
程攻看了一眼祝慈安,他只是好奇,为什么同一个人,对待同一份感情,也能差距这么大,是因为时间的关系么?
眼下的祝慈安说放下就放下,洒脱的很,嘴上不说放下,心里却已经放下了。
曾经那个祝慈安却不是,那个时候程攻刚开始就很明确的跟祝慈安挑明让他死心,结果祝慈安嘴上说的洒脱,心里却从来没放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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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直看似放不下的人,现在说放下就放下了。
他看上去说放下就放下,现在反倒却留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这就是爱。
程攻第一次感悟到,什么是爱之殇。
在你眼里是一段割舍不下的感情,在别人心里不过是一场失败的表演,早就想谢幕离开了。
此时程攻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现在的祝慈安和曾经那个祝慈安差距这么大了。
没被伤害过的人不知道什么叫痛,不知道真正痛的滋味就不知道什么是失去,失去的不仅仅是感情,更是曾经的无惧伤害的自己。
此时程攻脑子里又想起祝慈安那天默默流泪的模样,看着让他那样心疼。
那眼神似乎在对他说:“别再让我伤心难过,否则我也会让你哭,别以为我做不到,只是我不忍心…… ”
一时间程攻沉浸在回忆中有些失神,差点撞到了前面一个横穿马路的路人,幸亏程攻急刹车才免于一起车祸。
祝慈安也惊的一身冷汗,看向程攻说:“想什么那?”
程攻抽了下鼻子,什么都没说,脸上面无表情,继续挂档行驶。
祝慈安不由得一惊,程攻哭了??
祝慈安把头向前一探,侧着脸盯着程攻眨了眨眼睛说:“你想起啥了?”
程攻眼睛淡淡的瞥了祝慈安一眼说:“我想起什么不重要,反正你也不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有一种越写感情越倒退的赶脚……哈哈……哈哈……哈哈哈……作者快精分了
第152章 调查积案
“谁说我不想知道?”祝慈安反驳道。
“那你自己想。”程攻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再也不说话了。
祝慈安吃瘪, 气鼓鼓的插着胳膊,吹了吹头发,喃喃自语的说:“就不!哼!”
程攻驱车一直到祝慈安所在村子上级县公安局, 看到程攻的□□件都很惊讶, 为什么市局的一个重案组刑侦大队长会莅临他们这个小县城的公安局呢?
后来程攻专门找到这个县城公安局的副局, 说明他们想调取一下当年文蕊案的一些卷宗来查看一下。
时隔多年, 这个县城的公安局副局长已然记忆犹新, 这起案件当时很轰动,甚至有媒体炒作是“灵异案件”, 倒是没有鼓吹迷信,但是打着“诡异”的旗号吸引人的眼球肆意猜测报道, 甚至有故意捏造渲染恐怖的嫌疑, 一时之间大家都把这一起刑事案件当鬼故事听了。
案子这么多年没破,当时关注度又很高,越传越邪性, 更有甚者有人传的跟当地贞子一样, 似乎怨气越来越重,随时等待倒霉的人报复社会似的。
听了副局的说法,程攻点了点头, 越是如此信息越多,越难辨真伪,对侦破工作造成很大阻力。
为什么说积案难返?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找到关键证人记忆也未必那么清晰和确定了, 而且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嫌犯更有充分的时间隐姓埋名躲藏起来,即便知道当时的凶手是谁对抓捕工作有很大难度,更别提流窜到其他地区或者意外死亡等可能发生,更对侦破工作增加了难度。
不论这些种种,程攻签了字之后和祝慈安一起吧这起案件的卷宗复印件借走了。
想到回家也不可能有安心的地方看卷宗,于是打算在县城里找一家比较安静的场所看,比如咖啡馆啊,西餐厅之类的。
但是由于县城实在不大,想找一家咖啡厅还真挺难的,最后还是决定去肯德基待着吧,起码环境还算安静。
找了个角落,祝慈安和程攻就坐过去了。
一开始祝慈安和程攻对坐着,但桌子实在不够大,卷宗只能铺开一份,程攻索性就坐到祝慈安旁边了,而且祝慈安坐的位置是靠墙的沙发椅,程攻靠着祝慈安一起坐着看卷宗也不会很难受。
祝慈安见状不由得看了程攻一眼,但是程攻却面无表情的盯着卷宗,心无旁骛的让祝慈安有些无奈。
心想跟程攻在一起总是感觉被考验着,考验他会不会再次动情,考验他会不会自作多情。
不知道为什么,祝慈安一想到自己总是会被程攻吸引就会觉得不安,他不怕别的,只怕自己真的认真了,程攻喜欢的却不是他,他没办法东施效颦变成曾经的模样,与其患得患失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死心吧。
翻开卷宗,程攻已经看完了尸检报告,和祝慈安说的无二,致死原因是强腐蚀性化学药品腐蚀胃粘膜导致胃穿孔急性胃出血而死。
随后根据对文蕊室友以及文蕊父母的笔录记录来看,文蕊平时的人缘很好,从不得罪人,跟男朋友交往也好几年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们二人都已经决定等文蕊毕业之后就结婚。
没想到刚刚毕业就发生这样的噩耗。
文蕊的男朋友并不是和文蕊一个学校的学生,而是校外人员,她俩大学时候在网上相识,在校园线下相见,然后这个男生追了文蕊半年后确立了恋爱关系。
文蕊和她男朋友的爱情既平凡又让人羡慕。
他们的个体看起来都平凡无奇,但是在一起却有一种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默契,文蕊平时很少谈及她的男朋友,但是当有人突然问她,“你和那个男生还处着那?”
文蕊会微笑的回答:“是啊,还处着呢。”
笑容里满是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听惯了寝室里姐妹抱怨这抱怨那,文蕊却是从来不喜欢抱怨的人,大家就觉得文蕊好像没什么烦心事一样,学习顺利,爱情也这么顺利。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少女梦早就醒了,这个世界即便真的有白马王子水晶鞋,也未必适合自己。
有一个青蛙王子知疼知暖疼爱着,纵然是拇指姑娘也是让人羡慕的。
都说大学毕业季等于分手季,其实真正的分手季不是在刚刚毕业,而是在踏入社会或者进入另一个圈子之后,两个人是否还能继续在一起才是最关键的。
很多情侣高中毕业没有分,上了大学分了。
很多大学毕业没有分,工作之后分了。
当毕业过去半年之后,很多情侣都已经成为陌路的时候,有人问文蕊:“你和你家那谁还处着呢?”
“是啊,还处着呢。”文蕊依旧这么回答。
一句简单的回答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真的吗?哪天叫出来咱们寝室再聚一聚呗?”文蕊之前一个大学室友呼吁道。
“好啊好啊。好想你们啊~”另一个姐妹响应。
“好啊,你们定时间,我一定到。”文蕊回复。
见日不如撞日,最后决定周末见面,有家属的带家属。
文蕊的容貌在寝室里并不是最好看的,但气质却是最温婉的,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人好欺负,却发现文蕊的男朋友非但没有一丝强势,反倒处处体贴替文蕊着想,让人好生羡慕。
在看笔录的时候,祝慈安和程攻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文蕊室友对文蕊的男朋友普遍评价很高,简直快成为“当代好男友”的楷模了。
说真的,祝慈安看到笔录里说道文蕊的男朋友处处替文蕊着想的时候他都有些羡慕。
等等,他为什么要羡慕?
祝慈安愣了一下,随即眼神有些涣散,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记忆的碎片支零破碎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个的拼图碎片,让他既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
那感觉就像看东西隔着一层玻璃,朦朦胧胧的,让人心里直痒痒,但是无论怎么回忆都记不清了那些碎片该放的位置了。
这种感觉让祝慈安有些难受,就好像话到嘴边却忘了要说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那种郁闷。
“怎么了?”程攻看着祝慈安纠结着眉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想起点什么,又什么想不起来,搞得我心烦意乱的。”祝慈安本来觉得无所谓的事情,现在发现那只是知道的太少。
“你不是说自己不想回忆么,怎么又心烦了?告诉自己别去想了岂不是更容易一些?”程攻问。
祝慈安撇了撇最嘴,有些无奈的说道:“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感觉一身轻松,想起点什么又记不清反倒闹心了。”
程攻低下了头,这就是无知者无畏,现在想起来了一些感觉,就已经被吊起胃口了。
粗略看完了卷宗,程攻心里已经有了些疑问。
“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程攻问祝慈安。
祝慈安想了想说:“我想到最费解的一个问题是,那个被换成强碱氢氧化钠的胶囊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文蕊姐迟吃到那个有强碱的胶囊纯粹是运气不好还是已经被人全部掉包必死无疑呢?卷宗上说那个药瓶事后再寻找的时候却是不翼而飞了。”
“除了胶囊之外,还有一点,你发现没有?”程攻看向祝慈安。
“什么?”
“文蕊和她男朋友处这么久了,按道理家里人应该早就知道了,算是准女婿了吧?但是在女儿这么大的宴请宾客上却丝毫没看见这个准女婿的影子,你不觉得奇怪么?而且文蕊的室友还一直说他们的感情很好,这就更不应该了。”程攻说。
听程攻这么说,祝慈安点了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是说文蕊姐和她男朋友之间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好么?”
“这件事我觉得问文蕊的父母最容易得到答案。”
祝慈安闻言点了点头。
两人随后立刻驱车前往去找文蕊的父母,不过听祝父祝母说,因为文蕊的事,他们夫妇早就从镇子上搬出去了,搬到了屯子里务农种田,平时很难再见到他们了,逢年过节也不怎么来往了,就好像归隐山林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