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花园走到亭子这里看着没多远，却也走了好几分钟。
看着两人走过来后，众人的神色各不相一。
程攻最先发现有点不对劲的是祝慈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像来的时候那样炽热和温柔，反而有些闪躲和冷漠。
这让程攻很是纳闷，随后看向程狩，程狩耸了耸肩，一副“你看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大家反应这么大……
哎……
第78章 醒悟之痛
不过不知道程狩是不是做贼心虚所致, 他还是决定先溜为妙。
“那个我也在这偷闲太久了, 下面打电话已经催我好几次了，我先走了啊，你们继续好好陪着我弟，拜拜～！”
正当程狩已经从程攻旁边走过之后, 陆丰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切的问程狩说道：“哎程头儿他哥，突然有个问题呀，程头儿和他前任住的房子是他现在那个房子吗？”
听到陆丰这么一说, 程攻顿时惊怒的看着程狩, 程狩见状简直叫苦不迭，连忙打算溜之大吉。
程攻磨了磨牙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冲程狩扔了过去，程狩头一躲，正好砸到了柱子上, 砰的一声摔的粉碎。
“你想大过年的大义灭亲啊？”程狩忍不住抱怨道。
“对。”程攻阴沉的盯着程攻，眼神冰冷的让程狩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我……我……”程狩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随后指着陆丰说道：“这烂摊子你们自己收拾吧, 你这个手下心眼大大的坏！ ”
于是在众人忍俊不禁憋笑的样子下, 程狩狼狈的离开了亭子。
程攻看了眼祝慈安, 对程狩的大嘴巴真是想呼他几百个大嘴巴。
不知道是不是程攻气场的问题, 程攻一来, 周围的空气顿时降低了好几度似的, 陆丰阿嚏一声，打了个打喷嚏，也不知道是不是程狩在背后心里骂他一万遍所致。
陆丰蹭了蹭鼻子之后对众人使了个眼色说：“外面有点凉了啊, 要不咱们进屋斗地主吧？”
众人自然看懂陆丰的意思，连连附和，纷纷站起来和祝慈安和程攻道别，似乎没把祝慈安算计去是理所当然的 事情一样。
众人走后，亭子里就剩下祝慈安和程攻两人了。
程攻看到此时祝慈安的神色就觉得有些不妙，他还从来没看见过祝慈安如此冷漠的样子，陌生的让人不安。
祝慈安侧着脸看向湖面，夕阳照射在湖面上泛着波光，如果此时再有一排水鸟从水上飞过，那景色恐怕都可以应了王勃的那首诗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如此美景之下，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了许多。
时间静默了许久，程攻先开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我哥跟你们都说了什么，但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祝慈安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像有根刺，想□□，可是一碰就疼。”
“你说出来那根刺在哪，我替你拔。”程攻回道。
祝慈安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可不敢让你拔，那根刺在我心里最不堪的位置上，我自己慢慢拔吧。”
打着哑谜说话不是为了故意卖弄什么，只是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
“你有过自我厌恶的时候么？”祝慈安问程攻。
程攻看着祝慈安想了想说:“有过。”
祝慈安有些意外的说道:“我以为像你这么自信的人是不会有自我厌恶的时候呢。”
“我也是人，我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自然也会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程攻坦言。
祝慈安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程攻眨了眨眼睛说:“自我厌恶？”
祝慈安没有说话，也没看向程攻，只是默默地看着湖面。
过了好一会儿，祝慈安才开口道:“我现在很厌恶自己的软弱。”
程攻楞了一下看着祝慈安，眉头一皱说：“因为我哥跟你说我过去的事结果你却觉得你现在软弱？”
祝慈安闻言觉得程攻好像误会了什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可没想把你踢吐血。”
程攻眉头皱的更紧了，说道：“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软弱？”
祝慈安盯着程攻说:“难道不是么？从和你上床的第一天就哭了，之后告白的时候也哭了，被昊冉绑架了还哭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哭哭唧唧的不是软弱是什么？”
程攻眼神一沉，顿了几秒后说道:“我从来没觉得你软弱，只是觉得你太敏感偶尔有些脆弱，这不一样。”
“一样的，软弱和脆弱都一样。”
祝慈安说完之后看着湖面，夕阳西下，阳光越来越少了。
他不会再哭了，再也不会，有时候一念千年，有些东西改变的无声无息，却再也变不回去了。
没有醒悟就没有成长，他从可以肆无忌惮的笑到现如今不敢随心所欲的哭，有些东西痛过之后就变了了。
有时候看似触手可及的幸福，其实那么遥不可及。
他依旧爱着程攻，只是爱着他的祝慈安已经变了。
谁也怨不到，或许这改变微小的察觉不到，以后每当自己想哭的时候祝慈安就会痛一次，每痛一次心就凉一分。
心凉透的时候，他就不会再爱，谁也不爱。
没人爱自己，那就自己爱自己。
程攻第一次看见这种表情的祝慈安，竟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感，明明脸上一滴泪痕都没有，却让他心疼的想抱住他。
“对不起。”程攻说道。
祝慈安闻言抬头看着程攻，有些奇怪的说：“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
“我不想你离开我。”程攻说。
祝慈安惊愕的看着程攻说：“我没打算离开你啊。”
程攻淡淡的低着头说:“可能有时候我不经意间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不想失去你。”
祝慈安错愕的看着此时的程攻，竟然像一种做错事孩子一般，看着让人心疼。
祝慈安立刻又暗自叹了口气，他是真的对程攻恨不起来，即便受伤，他也宁愿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那你究竟多不想失去我？如果我现在想跟你分开，你会挽留我么？”
虽然恨不起来，但是如果不狠下心，祝慈安觉得他早晚会因为这种隔膜而分手。
程攻抬着头看着祝慈安，眼睛清澈的让祝慈安心不禁一疼。
“我会尽我所能挽留你……”程攻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爱你，如果这是你想听的，我愿意天天说给你听。”
祝慈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禁一愣，这真的是从程攻嘴里说出来的吗？如果换做以前，听见程攻这句话恐怕会让他感动的睡不着觉，但是此时此刻祝慈安却应了那句话——内心毫无波澜还忍不住想笑。
这种道歉的表白，他不稀罕。
看着祝慈安一脸平静没有丝毫的感动，程攻眼神不禁一黯。
当初他做的还不够吗？结果韩俊还是死了，以至于他现在也怀疑自己到底爱没爱过韩俊。
究竟怎么样爱一个人才能让他知道，程攻到现在也不知道，对一个人好很容易，但是爱情面前，仅仅是好似乎根本无法满足，他不懂，爱一个人似乎是他永远不能及格的课题。
程攻看着祝慈安难得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如果还有挽回的余地请你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的满足你想要的。”
祝慈安沉着眼睛说:“知道吗，就是你这种态度很让人不安，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韩俊会那么对你了。”
程攻闻言还是被刺痛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你的爱就像是施舍，要什么你才给什么，从来不会想要索取什么，就好像对于你来说身边是谁都无所谓，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一样。”
祝慈安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一语中的，醒悟之后突然很多事情看的透彻了。
程攻惊愕的看着祝慈安，神色有些困惑，又有一种被骂醒的顿悟。
“对不起。”程攻微微低下了头，说道:“我好像真的不知道怎么索取，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跟你在一起让我内心很容易平静下来，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就算是现在明明知道你说的对我还是不知道该向你索取什么。”
说到了根结，话题变得有些沉重的进行不下去了，祝慈安暗自叹了口气，今天索性把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吧。
“到现在为止你有特别想抱我的时候吗？”
祝慈安平静的看着程攻，程攻低垂着眼皮回忆了一下，还真是，每次都是祝慈安要么明示，要么暗示，但都是祝慈安主动。
程攻此时此刻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他不是不想爱，他更不想祝慈安离开。
程攻就像是一直坐在轮椅上的正常人，他不是不会走，只是习惯坐久了已经忘了自己还有腿。
或许如果祝慈安没有醒悟，他还会推着程攻继续走，但是程攻不会有任何感动，只会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程攻的脸色变了又变，祝慈安就像是一直推着他轮椅走，但现在，祝慈安不想再当那个推着程攻走的人，似乎暗示着程攻:你再不自己走，我就走了。
此时此刻祝慈安等着他站起来，要么走过去，要么爬过去，纵然狼狈不堪的摔倒，他也必须狠下心来。
这种好似博弈又好似赌，一切醒悟和改变都那么无声无息，程攻盯着一脸平静的祝慈安，站了起来。
祝慈安静静的看着程攻向他走来，却不知道程攻打算做什么。
程攻现在祝慈安旁边，双手捧起祝慈安的脸，忘情的吻了下去……
祝慈安有些动情，虽然有诚意，但还不够。
程攻一蹲一起，忽的把祝慈安横抱起来，祝慈安不禁一惊，但还是神色平静。
此时此刻，程攻才意识到他究竟失去了什么。
第一次抱起祝慈安的时候，他的脸红扑扑的像个受惊的小鹿，水润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都跟着颤抖着，而此时此刻却只是面无表情的低着头。
曾以为自己不会对失去的东西患得患失，但现在，竟有一种深深地懊恼。
真是应了那就古话，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祝慈安对他的感情让程攻有一种“过去式”的失落，虽然祝慈安嘴上说不离开他，但是心却藏了起来，那份执着又热烈的爱再也回不来了……
祝慈安抬头瞥了程攻一眼，此时程攻的脸上有一种深深地落寞，就好像被玩伴抛弃的孩子，孤独的留在原地。
那一刹那，祝慈安心中一痛，一股温暖的电流划过心间。
祝慈安双手缓缓伸向程攻的脖子，把脸埋进程攻的肩膀。
够了，已经够了。
不需要什么山盟海誓的许诺，一个痛彻心扉的悔悟抵过千言万语。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开新案件了，嗯。
第79章 小小惩罚
此时此刻躲在角落里的围观群众总算是松了口气, 而陆丰躲在角落里默默的画圈圈, 已经被大家群殴好几遍了。
被程攻一路公主抱回房间，祝慈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路上遇到一些宾客都一脸惊讶的看着程攻和祝慈安，那些本来躲在一边偷偷观察的众人被陆丰带动的都跑到入口处拦住程攻不让他进去。
程攻和祝慈安都惊讶陆丰这是要闹哪样, 陆丰说：“我们都是祝法医的娘家人，头儿不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就让你这么抱过去了也太便宜你了, 现在罚你抱着祝法医转十圈然后立刻朝前走, 要是方向不对就亲一口才能进去。怎么样啊各位？”
陆丰这么一嗓子喊出来竟然引得一帮人过来凑热闹，虽然看着程攻和祝慈安有些惊讶，不过很快还是跟着一起起哄。
祝慈安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这陆丰以为是闹洞房那, 还那么多事儿。
程攻倒是没犹豫，直接抱着祝慈安当着所有人的面就亲了上去，连转圈都省了。
随着众人一顿鼓掌起哄,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祝慈安第一次有一种被幸福充满快要窒息了。
“我想要你, 只想要你, 现在就想要, 今后也只要你一个人陪我身边, 你愿意吗？”
程攻从来没想过这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但是此时此刻，却那么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祝慈安一脸惊愕的说不上话来,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哦哦哦哦！！人家没同意！！”陆丰一边吹着口哨起哄一边拍手叫嚷着，“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程攻自然是不在话下，这一次他吻的更深情，祝慈安已经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了。
此时程攻已经来到陆丰面前，一脸“你敢再挡着我我就踹死你”的表情。
陆丰自然识趣的让道，并且做出了一个90度鞠躬请的姿势。
回到房间，程攻的胳膊也有点酸麻的抱不动了，祝慈安再怎么瘦毕竟也是个到男人。
程攻把祝慈安扔到床上就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可祝慈安却伸手阻止道：“他们现在肯定都在门外偷听呢。”
程攻一听，眉头一皱，走到门口，一打开门，果然呼啦一下子倒进好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是一脸尴尬的看着程攻，最熟悉的那张脸就是他亲哥程狩，看着已经解开衬衫扣子的程攻，连忙嘻嘻哈哈举手道别，嘴上说着“你们忙！”“继续！”可是确是根本没有打算放弃的眼神，只要程攻一关门，他们肯定还会继续凑上去的。
程攻脸阴沉的可怕，他还是第一次特别想做一件事的时候被一群人打扰无法顺利进行，偏偏他对这群“无赖”一点办法都没有，都是他的亲朋好友，想动手都不行。
程攻把门一关，郁闷的转过身，祝慈安看见程攻这张臭脸不禁噗嗤笑了起来。
“笑什么？”程攻不解的看着祝慈安。
祝慈安憋着嘴笑道：“让你也尝尝欲求不满的滋味。”
听到祝慈安这么说，程攻脸色反而缓和了一些，虽然很不爽，但是能让祝慈安解气他也就忍了。
不过看见祝慈安笑的越来越“欺人太甚”，程攻也不打算继续忍了，回头就把祝慈安扑倒在床上说：“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好的，我现在突然很想看看你叫多大声他们才能听见。”
祝慈安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变脸也太快了。
程攻撑在祝慈安身上说：“怎么？不想要么？”
祝慈安眼珠子转了转说：“是啊，今天我就要你尝尝欲求不满的滋味。”
程攻似笑非笑的看着祝慈安说：“亲一下也不行？”
祝慈安瞪了程攻一眼说：“刚才在外面都便宜你了。”
程攻闻言懊丧的倒在了祝慈安的身边说：“好难受……”
祝慈安看见此时的程攻忍不住又噗嗤笑了出来，此时的程攻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别笑了啊，再笑我就视为你诱惑我，说什么我都不听。”程攻把脸一冷，故意做出阴沉的模样吓唬祝慈安说道。
祝慈安撇了撇嘴，忍住笑容说道：“不听？不听我就找个听话的去……”
程攻一听，猛然坐直了瞪着祝慈安说：“你说啥？”
祝慈安憋着笑犯了个白眼说：“有啥不对的吗？刚才你问我愿意不愿意的时候我可没说愿意。”
现在想来祝慈安简直觉得自己太机智了！！要是答应了岂不是更是被吃的死死的了？现在让程攻偶尔有点危机感也挺好的。
程攻呆呆的愣了三秒后扶着脑门颓然倒在床上，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对了，你刚才和你弟弟都聊什么了？”祝慈安趴在程攻胸膛上，脸看着程攻一脸幸福的笑意。
程攻把手从额头上放下来后看着祝慈安说：“跟你说有啥奖励没？”
祝慈安闻言更是忍不住笑，这程攻好像突然开窍了一样，这时候居然用这个跟他讨价还价。
“不行，没奖励，不说有惩罚。”祝慈安憋着笑说道。
程攻看了一眼祝慈安，一脸拿他没辙的无奈模样，叹了口气说：“也没啥事，就是我弟跟我说他想变性。”
“变性？”祝慈安惊讶极了。
“没错，我也很吃惊，问他为什么，他说了一堆我没听太懂的话。”程攻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听他的意思好像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祝慈安眨了眨眼睛说道：“不该爱的人？想变性？那你能猜到那个人谁么？”
“这我怎么猜？他一点口风都没跟我露。”程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