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祝慈安的内心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假话好听，真话伤人对吧？”祝慈安听出了程攻话里的含义，心脏有些隐隐作痛。
程攻没有作答。
“我喜欢听真话。”祝慈安定了定心神。
程攻没有看着祝慈安，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我只能说我不想看。”
祝慈安闻言感觉并没有得到真正的答案，也并没有轻松下来。
“如果迫不得已不得不看呢？你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心如止水么？”祝慈安看着程攻，此时的程攻脸上淡漠的让他觉得心里难受，但还不到心痛的地步，因为这都是假设，有一些钻牛角尖的味道。
“你还记得我之前车里我跟你说过的话么？”程攻看了祝慈安一眼。
祝慈安回想起当时的话，“我心里有你，我不想看你哭。”仅此而已，连喜欢这样的字眼都没有提到。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祝慈安低着头眼泪掉落在鞋面，随后猛然抬头笑着对程攻说：“不管这样，今天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程攻叹了口气，走到祝慈安面前，用手指抹了一下祝慈安的眼泪说：“我跟你说过，我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会讨人欢心，你问这个假设想让我回答什么？”
祝慈安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不过即便是明白这个理，但是对程攻的“诚实”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把昊冉打的那么狠么？”程攻问。
祝慈安摇了摇头，他当时唯一想到的就是程攻之前曾经跟他说过他曾把人打成重伤，现在想来真是一点都没夸张。
“因为他把你弄哭了。”程攻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祝慈安发红的眼角，嘴角无奈的翘起。
祝慈安被程攻这温柔举动惊的一呆，楞楞的看着程攻。
这还不算甜言蜜语？还是程攻迟钝的根本没有察觉？
祝慈安突然噗嗤笑了，情不自禁的抱紧了程攻的胸膛，狠狠的用脸蹭了几下，程攻有点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
“坏蛋坏蛋坏蛋坏蛋！！！”祝慈安真想咬人，这个家伙害他刚才玻璃心碎了一地。
祝慈安抬起头看着程攻说：“你还说自己不会甜言蜜语？！”
程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吸了口气就闭上了嘴，百口莫辩的时候就不辩，这是他的一向做派。
这时候祝慈安侧着头才看见玻璃门外面紧贴着好几张人脸，顿时吓了他一跳，看见死人“诈尸”都没让他吓成这样，这几张变了形的人脸着实让他吓的一蹦。
程攻把祝慈安推到一边，走到玻璃钢门前，插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门外几个人一脸哂笑的挥了挥手，随后一步十回头的对程攻不停的呲牙傻笑，尤其刘忻和陆丰，那表情都一致，跟双胞胎似的。
祝慈安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这下全曝光了，程攻不会生气吧？
程攻回头看向祝慈安说：“他们知道就知道了，你不用往心里去，以后还是注意点吧。”
祝慈安点了点头，心想这里幸亏没有外人，不然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先回去，等下班再过来。”
祝慈安此时心里无比满足和甜蜜，待在这里看着程攻反倒有些不自在了，总忍不住想些有的没的，他真担心自己再“情不自禁”的做些什么。
祝法医走后，陆丰他们一窝蜂的都挤到了程攻的办公室里，程攻都惊的一愣。
“干嘛？”程攻扫了一圈的人问道。
“什么情况啊头儿？这大白天的就搂搂抱抱的，也不注意影响！”陆丰一边挖苦一边讥笑的说道。
程攻一听，眼睛眯了起来。
“韩飞的补习怎么样了？过完年就开学了，今晚做个抽测，看看你补习的效果怎么样，要是还跟不上干脆请家教，学费就从你工资里扣。”
见程攻直接把苗头对准他，陆丰真是叫苦不迭，他只是替其他“咨询”而已，结果这就是惹头儿生气的代价！！枪打出头鸟有苦说不出啊！！
“头儿……咱能不可我一个人坑么？这点工资我自己每个月都吃土过活，再给他补课，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那你就多用点心思放在韩飞的功课上面，少关心有的没的，尤其是我的。 ”
听程攻这么说，陆丰叹了口气，不过对他来说也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扣他的工资给韩飞补课，怎么骂他都无所谓！
见此，其余的人也不敢再多问关于此事的话题了，虽然都想再多打听一下，奈何程攻那眼神看谁谁怂，一个个的都缩着脖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再过一个小时就又要下班了。
祝慈安走后，程攻看了看桌面上新放的报告，死者江楠体内的精‖液和死者裴泉的DNA吻合，也就是说两名死者生前发生过性‖关系。
程攻拿着报告走出他的小办公室，对众人说道：“这个报告什么时候送来的？”
刘忻看了一眼说：“刚送来没一会儿。”
“你们都看了没？”程攻问。
“看过了，我已经复印给他们看了。”刘忻回答。
程攻点了点头，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把报告放到一边，说道：“现在这个证据已经证实两人死前应该发生过关系，之前情杀的推论就先放在一边。”
陆丰挠了挠头说道：“我觉得就算是这样也不一定排除这种可能啊。”
“我没说排除，在有确切相关证据以前我不想先入为主，一切从证据入手，现在都说一下眼下有什么证据和疑点，重新屡一下，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程攻说完，抽了一半的烟就掐灭了，扔进垃圾桶里。
“谁先说？”程攻看了一圈问道。
“我先说吧。”张小胖举手说道：“我觉得现在比较含混不清的是两名死者到底是谁先死的，我之前做过设想，因为江楠一天没有进食，而裴泉死前两个小时前刚刚吃完西餐，如果是裴泉先死的，江楠后死的，那么两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共进晚餐的？按时间轴来算，我们昨天早上发现的尸体，看监控录像发现自燃的车辆是凌晨两点左右驶入自燃地点的，也就是说，昨天凌晨两点之前的一天之前，江楠很可能还活着，也就是说三天前的凌晨两点江楠还活着，如果江楠和裴泉生前发生过关系，那么很可能是四天前的晚上两人共进晚餐，然后两个小时候裴泉遇害，江楠很可能被人囚禁，一天过后，凶手的目的没有达到或者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所以杀人灭口，最后把两个人一起放在车里毁尸灭迹。”
众人听完，陆丰点了点头赞叹道：“嗯！有点意思！！”
但是众人还是看向程攻的反应，他的结论似乎才最为重要。
程攻点了点头说：“小胖分析死者前的时间点我觉得比较合情合理，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间隔一天，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一个人死前吃了饭另一个却没吃饭，但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目前还不能推断，还有其他想法么？”
这时候刘忻抬手插话道：“我有个问题，这辆车为什么自燃到现在还没个结论，如果知道引燃这辆车的办法，我觉得这才是这起案件的突破点。”
听了这话李安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可是现场被烧毁殆尽，就算真有什么遗留线索你觉得一时半会儿能发现吗？这个引燃点的确可以做为关键性证据，但要想找到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是我们知道他们怎么引燃的再去寻找引燃物就容易的多了。”
听了李安的话，刘忻只能点头，这条线索基本也是死路，引燃的办法何其多，确定引燃办法的唯一两条路就是通过凶手供词或者通过找到引燃物反推，但这两点前者是锦上添花，后者更是希望渺茫。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今天有点晚了，不好意思，吃饭忘了看时间，哈哈，今天是地雷的加更章合章，么么哒！
第62章 二人世界
随后陆丰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道：“头儿, 我们之前说那个把车开走的人八成就是凶手, 不是凶手至少也应该是毁尸灭迹的，而且此人很可能就是交警内部的人，那边到现在还没给出个明确答复，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程攻瞥了一眼陆丰后看向刘忻说：“交警那边怎么回复的？”
刘忻回答道：“那边说负责晚上值班的是个新来的, 那天晚上也黑，他就朦朦胧胧的看到个穿着制服的人把车开走了，也没敢多问, 事后他们调出录像的时候因为光线的关系并没有清晰的拍到司机的正面, 所以现在调查陷入了僵局，他们也不敢彻底否定不是他们内部人做的，所以只能说‘正在调查中‘了。”
“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现在还在上班是么？”程攻问了一句。
众人一听，愣了一下, 陆丰最先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凶手的心理素质还真是让人不能小觑啊。”
“究竟会是谁呢？”刘忻喃喃自语的说道。
“这么想是没用的，还是得回去再找线索，祝法医那边我去说, 汽车那边……”程攻看了一眼李安说：“你去看一眼吧, 能找到算, 找不到就回来。”
随后程攻看向张小胖说：“小胖继续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 凡是毁尸灭迹的八成都是熟人作案, 而且这一次这个人还利用了焚尸打乱了死亡时间, 制造了一个死亡时间差，如果祝法医之前的结论稍有误导的话，这个结论可能就差之千里了, 所以凶手的反侦查能力很强，所以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凶手很可能继续在交警系统里正常工作，” 说道这里，程攻看向陆丰和刘忻说：“你们两个明天就跟我一起去一趟交警大队，碰碰运气。”
“是！！”众人齐齐喊了一声，本来消沉的气氛立刻变得活跃和冲进十足起来。
程攻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韩飞伸出一指说：“你，过来。”
韩飞翻了个白眼，拿着耽美文库跟着程攻进他的办公室里了。
程攻伸出一只手，韩飞便把耽美文库直接递了过去。
随后程攻在耽美文库里拿出一个模拟试卷题集，随便翻了两页，撕下来一套崭新的试题卷子。
“正常一个半小时答完，最多给你一个小时，到时间我就收卷。”程攻说完，看了一眼表说：“给你三分钟准备时间，想上厕所上厕所，该喝水喝水。”
韩飞一脸震惊的看着程攻，他以为就是普通随堂考一样的那种抽测，结果搞的这么正式，不但掐时间还缩短了答题时间！！
“为啥只给我一个小时啊？”韩飞不服气的说。
“一个小时够了，会的用不了这么久，不会的给你再多时间也还是不会，何必浪费时间。”
程攻这话韩飞倒是没话反驳，因为的确是这样……
程攻设置了闹铃，此时他也不忙别的了，翻出韩飞之前做过的卷子不停的翻看着，这架势让韩飞紧张的直冒汗，他从来没想过程攻还能亲自看他写的卷子！
这叫本来就紧张的韩飞更加不能集中注意力了，程攻冷冷的看向韩飞说：“要是真到了最关键的那次考试，你要是这点心里承受能力都没有，那你也不用考了，考也白考。”
韩飞被程攻的这话刺激的脸憋的涨红，他的学习基础是差，但也不至于这么说他吧？
被刺激的韩飞此时才后悔为什么之前不再努力一点好好学习，考个高分让程攻这狗眼看人低的惊到掉下巴！！
可惜现在这么想只会让他更加分心，看见的题有的明明之前做过的都忘记怎么做的，只记得自己是怎么错的，却不记得正确的该如何作答，恨的韩飞直牙痒痒。
直到程攻总算不翻他耽美文库的时候，韩飞才能专心的开始答题，而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韩飞此时是运笔如飞，恨不能自己长八只手写卷子。
不过此时韩飞突然觉得比起慢悠悠的答题，这种快节奏的答题模式的确能够加强对自身学习水平的预估，本来他觉得自己花时间能解答出来的题他都直接跳过，先做对他来说简单的，然后再做稍微有把握的，最后再做他觉得比较耗时的题，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后时间到的时候，他几乎也都把题答完了，最后没打完的就是自己完全不会或者是一知半解的。
程攻把卷子拿起来的时候，韩飞的心情是忐忑的，他不知道程攻对他的标准是怎样的，更不知道如果不合格的结果会是如何。
程攻把答案扔给了韩飞说：“你自己对答案算成绩。”
韩飞一开始还以为是程攻懒得给他判，后来发现自己给自己判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字体多么潦草，有些甚至连他自己都得靠猜才能记起来。
最后结果，韩飞还是觉得给自己已经“放水”的情况下，他的成绩还是不及格。
韩飞的心情有些失落，自己复习了这么长时间，想不到还是这么垃圾，本来他就不是学习的料，为什么逼他学习呢？
程攻却没有说什么挖苦的话，反而拿起卷子对韩飞说：“比之前摸底的时候进步不少，再高一点就及格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个程度，说明你还算努力，明天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再抽测一次，如果下次及格了，过年的时候我会考虑让你父亲跟你见一面。”
韩飞一听，突然瞪圆了眼睛说：“真的？！！”
程攻眼皮一沉说道：“信不信随你，话我已经说了，能不能做到就看你自己了。”
韩飞的手有些隐隐的颤抖，他低着头双手撑在大腿上。
此时他真是后悔之前还不够努力，如果更努力的话，及格对他来说就不会这么让他没底了。
这时候祝慈安已经下班了，他没好意思再去一队办公室，害怕看见其他人盯着他看，于是给程攻发了条信息，告诉他在下面等他。
程攻看了一眼手机后拿起外套对韩飞说：“别想着临时抱佛脚，把今天的错题好好看一遍比什么都强。”
随后程攻便下楼了，韩飞坐在座位上眼眶有些发红。
到了楼下，祝慈安站在楼下黑板报处装作看宣传，看见程攻出现的一刹那，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不由得跳快了几分。
程攻看见祝慈安头轻轻一歪，一个暗示祝慈安就心领神会的向程攻的座驾走去。
上车之后，祝慈安有些兴奋的问：“晚上去吃什么？”
程攻有些不知道祝慈安为什么这么兴奋，奇怪的问：“发生了什么好事么？”
祝慈安无奈的笑了一下说：“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还不算好事吗？”
程攻一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孙伊一应该明天不会再来上班了，昊冉那边唯一预防的就是留备份，不过这事以后让小胖帮忙的话应该不是问题。
这么一说，一天解决了两个麻烦，还真是值得庆祝一下。
程攻浅笑的问道：“你想吃什么？”
祝慈安笑道：“之前都是你请客，今天换我请客，你想去哪吃？”
程攻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虽然我不喜欢计较这些，不过你要是执意要这么分，我也无所谓。”
祝慈安美美的一笑，说道：“都说吃人的嘴短，你就吃我一次嘛～”
话音刚落，祝慈安也发现自己说话的歧义了，连顿时囧的通红。
程攻似笑非笑的看了祝慈安一眼说：“我都吃了不止一次了，每次嘴倒是没短，倒是别的地方长了。”
祝慈安一听，脸红的更厉害了，用拳头锤了一下程攻的胳膊说：“用小粉拳捶死你得了！”
这拳头自然跟“少女萌萌拳”也差不了多少了，捶在程攻身上跟挠痒痒一样，要不是因为此时还在停车场，担心有人会看到他们，程攻此时就想把人拽到他怀里……
当程攻突然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是愣住的。
为什么他会愣住连程攻自己也不明白，祝慈安只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程攻则是越发困惑起来了。
程攻还是先把车开走再说，有了之前的教训，两个人都不敢再公共场合做些暧昧的举动了。
“想好去吃什么了么？”祝慈安问。
程攻想了一下，说：“就去吃西餐。”说着，把车一拐，向他之前去过的那家西餐厅走去。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带着韩飞和祝慈安的红酒，这一次是纯粹的二人世界，而且关系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祝慈安这么一想，忍不住笑了出来。
程攻点了几样菜，把菜单又递给了祝慈安，祝慈安看了几眼，又加了一样，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