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程攻夹杂了自己的私人情绪，他的眉头一直都没松开过，就连刘忻和陆丰也几乎听不到拌嘴的声音，因为看到程攻那张脸，两个人自动就调成了静音模式了，就连斗嘴也仅仅是对对口型过过干瘾。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一队突然接到有一条紧急消息，铁路公安在客运东站点看到疑似王氏兄弟中的王斌在候车大厅内等车，神色慌张，现已被客运站的武警扣押在车里，随时等待上级命令转移。
一队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喜出望外，立刻通知扣押的警车直奔一队办公室审讯室，不得耽误一秒钟！
短暂的等待都变得异常煎熬，本来都有些黑眼圈的几个人此时很振奋，突然降临的大好事都有点让他们不敢相信了。
“你说真的是王斌本人么？会不会看错了啊？”刘忻在这边又莫名的开始担心起来，真是怕人来了之后空欢喜一场啊，这几天毫无成效真是把他们快逼疯了，从来没遇到过压力这么大的案子。
“别瞎担心了，就算真的来的是假的，总能问出点什么的。”陆丰在旁边安慰道。
所有人都凝视着门口，直到王斌真的满脸胡茬一脸颓丧耷拉着脑袋双手被手铐拷着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如果这个王斌油光水滑的或许还可能是假的，现在这种形象的，八成就是真的了。
刘忻激动的快走过去拍了拍押送过来的武警同志笑道：“你们真是好眼力啊！这副德行都能被你们发现！”
武警小同志腼腆一笑说：“不是我的功劳，是我们防爆犬波波的功劳，它闻出了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不对，就一个劲的叫唤，我们出于谨慎的考虑就把他叫出来仔细安检，这个人被检查的时候出了很多汗，我就觉得不对劲，然后让他拿出身份证的时候他拿不出来，还支支吾吾的说自己身份证丢了，我就让他找家属带户口过来接人，结果这个人就说他家人都不在这，我们询问他姓名的时候他一开始还跟我们说假名，直到我们让他背出他的身份证号码的时候他又说没记住，搜身发现他身上除了少量现金之外什么都没有，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用他的指纹做案底查询，没想到他正好是现在全网通缉的重要嫌犯，我们就立即上报了。”
“你们做的太棒了！！我向领导提给你们嘉奖！！”刘忻激动的都快掉眼泪了，一边拍着武警小战士的肩膀一边笑着说。
“谢谢，不过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当然要是真有嘉奖那我绝不推辞。哈哈。”
众人被这个武警小战士的耿直逗的哈哈直笑，彼此行了军礼之后李安把这个众人“日盼月盼”的王氏兄弟给送到了审讯室。
刚坐下，王斌就对刘忻说：“我饿了，我要求先吃饭。”
刘忻闻言不禁愣了一下，随后看向程攻，程攻点了点头说：“给他准备一份饭，咱们也叫一份，午饭提前。”
这个王斌吃饭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葛大爷演的那个《甲方乙方》里面去农村“体验生活”的大老板，最后看见烤鸡就像八百年没吃到饭一样狼吞虎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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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到底是谁
王斌一顿风卷残云之后, 打了个饱嗝, 用脏兮兮的衣服擦了擦嘴上的油，对刘忻说：“我要喝水。”
刘忻虽然直翻白眼, 但是还是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
咕咚咕咚喝了几乎一瓶水之后, 王斌再次打了个饱嗝。
“好了，吃饱喝足，这回你该交代了吧？”刘忻和陆丰坐在王斌的对面, 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交代什么？”王斌还故意装糊涂。
“从头交代！！你和你弟弟王翼是怎么杀死的赵秀秀，为什么在她的公司把她轮奸了？是谁指使你们杀死的宋小珍？？说！”刘忻这一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猛的拍了下桌子凶巴巴的看着王斌。
不过王斌在社会混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被刘忻这一次吓唬就招了呢？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们跟赵秀秀是自愿发生性关系，怎么能叫轮奸呢？是, 我们为了追求点刺激, 想在她工作的地方操她, 这也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啊，她说她早就想在化妆间里跟人野合一次了, 屁股坐在别人化妆的台子上，她说特别有感觉。”
“行了行了, 不用跟我们说这么详细, 我们又不是来听你讲黄段子的, 你就说说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刘忻打断王斌说的话后命令道。
王斌一脸无奈, 吸一口气后说：“还不是后来没太掌握好量么，当时她也没说她之前没吸过，我们当她是老手了, 就按我们正常的量给她注射了，谁知道她没过一会儿就抽了，本来我们还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准备了排毒针来着，没想到这女的这么弱，说断气就断气了……”说道这里的时候王斌声音越来越小，好似越来越委屈了似的，但又不敢大声吐槽。
“你们两个当时为什么不报警或者叫救护车？”刘忻问。
“我……警察同志，我怎么报警啊？啊！我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我们不小心给她吸毒洗过量了］，你觉得可能吗？”王斌一脸挖苦的反问。
“事实上如果当时你们真的报警了，如实交代，或许只是按照你们吸毒和过失杀人处理，现在……哼，咱们来谈谈你们俩第二次杀人吧，为什么要杀宋小珍？别告诉我你们跟她有仇，我看她可是为你们你们的专门拉皮条的，这样的人你们也下得去手？”刘忻不解的问。
王斌闻言叹口气说：“就像你们刚才所问我的那样，我背后说有人威胁我们才会去杀人的，现在想想我这几天天天做噩梦，一闭上眼睛就是宋小珍和赵秀秀死前的脸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搞得我感觉自己都快得精神病了。”
“那到底是谁威胁的你？用什么威胁的你？”陆丰问道。
王斌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后立刻坚定的回答道：“是吴骏喆！！赵秀秀死了之后我们就知道自己闯了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骏喆大哥，我们只能指望他了，所以他就跟我说让我们出去躲风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帮他杀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宋小珍，具体为什么我们真不知道啊！！”
王斌举起手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发毒誓似的。
“那韩康呢？他被你们从哪了？”刘忻盯着王斌问道。
“韩康？？”王斌先是有点蒙住，随后猛然想起来是谁之后说道：“哦，你说那个男的啊，那个男的我们直接交给吴哥手下的人接走了，现在在哪我真不清楚。”王斌摇了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还流汗。
想到之前那个小武警介绍王斌心慌撒谎的时候就会这样，就连不是心理专家的刘忻都看出了破绽，跟别提陆丰了，一副撑着脑袋看你演戏的模样看着王斌。
“编，继续编！”陆丰冷笑的看着王斌。
“编？我编什么了我？！”王斌闻言更加激动了，嗓门都比之前大了很多。
“你说节奏韩康的人是吴骏喆的手下，那你说一下那个人怎么称呼，什么模样？身材和头发都是什么样的？今天这两条人命我都可以先放在一边，就问你韩康现在到底在哪？你要是真天真的以为我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警察当代审讯的‘秘密武器‘。”
听了陆丰的话，王斌咽了口口水，脸色都白了。
“你们别逼我了，我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啊！！”王斌的声音都带哭腔了，一副可怜巴巴祈求的样子。
“我们不逼你逼谁啊？我倒是相逼我自己，可我也不知道韩康被你们弄哪去了啊。”刘忻说这话逗笑了在监控室里面的韩飞和小胖。
王斌嘴角抽搐了几下，但是就是闭嘴不言，不打算再说话的样子。
“你先别急着当哑巴，就算你真的不知道韩康在哪，那你交代一下吴骏喆是如何联络你们兄弟两个，又是如何操纵你们两个杀掉宋小珍的呢？把具体的杀人过程交代一下。”李安说。
王斌擦了擦鼻涕说：“我现在很不舒服，我要求休息之后再说。”
闻言陆丰和李安眉头一皱，对视了一眼陆丰对王斌说：“你这早不舒服晚不舒服，偏偏这时候不舒服，你丫故意的吧？”
王斌摇了摇头继续擦汗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真不舒服，要不你们现在就给我打一针，我什么都跟你们说。”
此时祝慈安真好也待在了监控室内，闻言立刻走到了审讯室，给王斌做了简单的检查，脉搏心跳有些快，而且已经开始哈欠连天，不可控制的流鼻涕，典型的毒瘾发作的症状。
随后王斌毒瘾发作的症状越发明显，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打冷战，胳膊抱成一团。
祝慈安对监控摄像头说道：“他现在情况不太乐观，还是稍等再审问吧，先把他送到就近的医院，不然会休克的。”
于是审讯不得不中途中断，经过了一番折腾，王斌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巧的是他现在所在的医院正好是之前韩康戒毒的医院，警方直接把他送到这里就打算强制戒毒了。
恢复正常的王斌躺在病床上气色比刚到警察局的模样好了不止一点，手腕上拴在病床旁边的手铐提示他是这里的“特殊”病人。
一队的队员人站在他床边，王斌左看看右看看，叹了口气无奈的向后仰去。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韩康的在哪。”王斌说。
“那你告诉我们你把韩康绑架走了之后交给谁了？”刘忻问。
王斌回忆了一会儿做出挠头的模样说：“我真有点记不清了……”
李安抓住王斌的衣领把人抓起来对他说：“跟我们耍花样是吧？”
王斌欲哭无泪的看着李安说：“大哥，大哥我真不敢跟你们耍花样！”
“你现在说你做的一切都是吴骏喆背后指使的，可我们掌握的资料可不是这样，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利，无论是不是吴骏喆指使你的，你进看守所之后都会面临他的怒火，要么因为出卖他而遭殃，要么因为陷害他而遭殃，你想选择哪种？”
陆丰走到李安旁边，一脸笑意的看着王斌，满脸的幸灾乐祸。
王斌一听，脸上顿时血色全无，随后突然抓住李安的衣服说：“警察同志你们得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王斌越说越激动，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先别哭哭唧唧的，想让我们救你你就得先证明你的价值吧？现在你唯一的价值就是告诉我们韩康现在在哪，如果你交代了，甚至交代了你交给谁了也行，我们就把你当污点证人保护起来，虽然你最后还是会面临起诉，但是至少我们会保证安排你和吴骏喆不关在一起。”
听到这话，王斌叹了口气，说：“我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想为了苟活害了我弟弟，我是真不知道韩康现在在哪，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了，如果到时候吴骏喆真的要弄死我就让他弄死我吧。”
听到王斌的话，一队的人员纷纷惊讶极了，想不到都已经威逼利诱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没松口，反而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程攻阴沉着脸看着王斌，王斌被程攻看的直发毛，眼神一个劲的闪躲。
“你之所以在这里硬抗是因为顾及你弟弟的安全，那个人用你弟弟的命威胁你让你过来做伪证，正更加说明了这个背后指使的人绝对不会是吴骏喆，我现在不问你韩康在哪，我就问你，他还活着么？”
看着程攻的眼睛，王斌咽了口口水，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程攻随后一个动作，身后的几个人便纷纷的跟他一起走出了病房，留下一个值班警员留守。
“头儿，有啥想法？”陆丰跟在程攻后面问道。
几个人上车之后程攻坐到了副驾驶，刘忻开车，陆丰和李安坐到了后座。
“我们该换个思路了，既然这个人这么想陷害吴骏喆，那就调查一下到底是谁这么想陷害他。”程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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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新的突破
“可是他的仇家这么多……”刘忻刚说话李安就打断继续说道：“我看未必, 他的以前的仇家都是跟他有利益冲突的, 他现在都被抓了，利益冲突这一块自然不存在, 再花精力去往他身上泼脏水完全没必要, 为什么要陷害吴骏喆这个问题咱们之前的确没研究过，我觉得现在看来是特别重要了。”
听了李安的话，刘忻也点头了起来。
“吴骏喆的审讯顺利么？”程攻问。
这个问题之前都没关注过, 一时之间竟然没人能回答上来。
“头儿，你觉得是定罪出现了困难所有有人想陷害他？？”陆丰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如果是这样的话，知道这件事的人本身就不多，再加上之前手机卡莫名其妙的丢失……”李安这么一分析, 自己都吓了一跳：“是咱们内部人干的？？！”
“内部人？李队长他们那边的人？能是谁呢？”刘忻皱着眉头转过身问。
没人能回答, 要是知道的话一切不都解决了？
程攻蹙眉, 开口道：“联系李队长，看他在不在单位, 咱们现在就去见他。”
刘忻闻言立刻执行，但是打电话过去之后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失望, 李队长不在单位。
“去哪了知道么？不知道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也不知道啊？好的, 谢谢哈, 再见。”刘忻挂断了电话。
“头儿, 李队长不在啊。”刘忻看着程攻。
程攻立刻眼睛一亮，对刘忻说：“立刻回队里，打电话给小胖, 让他现在定位李队长的手机电话，看他在哪。”
小胖接到指令立刻行动，但是李队长的电话已经关机状态，小胖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调查了一下李队长最近一次的通话记录，再次运用了信号塔的方法找到了李队长最近一次打电话的地点范围。
等程攻等人回到办公室之后，小胖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越找不到李队长越让人怀疑李队长会不会就是那个“内鬼”？
李队长有多年的侦查经验，反侦查能力很强，想找到他谈何容易？
“查一下李阳泽和宋小珍之前有没有过交集。”程攻插着胳膊面无表情的对小胖说。
此时，程攻的脸上阴云似乎已经散去，那个自信满满的大队长又回来了。
收到程攻的命令，众人立刻开始忙活起来，但是因为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李队长就是指使王氏兄弟杀害宋小珍的凶手，王斌又拒绝作证，想要对李队长进行深入调查还是阻碍重重。
“哎……真是三步一个坎……”刘忻郁闷的叹了口气，刘忻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李队长是个多好的人啊，怎么会做这种极端的事情呢？”刘忻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既然你们以前都是他的属下，那现在都回忆回忆，怎么才能找到他？”程攻环视了一圈，从他调入这个重案组起他就和他们一起办案生死与共，现在他信任他们犹如自己的亲人。
程攻明白现在刘忻他们的心里感受，曾经的战友走入了黑暗，这比看见对方死了还让人痛心。
看见一屋子的人消沉又疲惫的样子，程攻也很心疼。
“走吧，出去搓一顿，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就两顿。”说着程攻就拿起外套叫上韩飞和祝慈安一起，反正正好也是下班的时间了。
就在众人满脸问号不明所以的跟着程攻到了某饭店，找了个单间包房坐了进去。
程攻环视了一圈，说：“想必你们都挺惊讶的为什么我要请大家出来吃饭，其实没别的目的，就是让大家放松一下，最近大家的神经崩的太紧了，思路都局限住了。”
祝慈安和韩飞这几天心情也很沉重，韩康一天没找到韩飞就一天不会露出好脸色，祝慈安看程攻和韩飞都这样，心里也跟着不好受了。
其实他对这个李队长真没什么接触，反倒是这个屋子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接触和认识，时间或长或短。
“我能说句话么？”祝慈安问。
“说呗祝法医，你咋还跟我们这么见外了呢！”刘忻笑道。
“那我就说了哈，为什么当你们猜测到李队长可能是这些案子的幕后真凶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替他反驳呢？现在你们又在难过什么呢？”祝慈安伸个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