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他又入魔了完本[仙侠耽美]—— by:苏蕴之
苏蕴之  发于:2017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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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素来喜欢清静,所以到玉华山庄也没有带多少仆从,游伶跟着走了一路,也就看见两三个丫鬟和小厮。
“听说战元帅也一同来了,怎么没看到他?”游伶状似随意的问。
花锦绣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看来元帅死皮赖脸缠人的法子切实奏效啊,没看乐师大人两天不见都开始想他了么:“游先生对元帅真是关心的紧呐!”
游伶面皮一热,心里默默诽谤,你要是每天都被张狗皮膏药贴着,突然揭下来,总会有些不适应吧。
花锦绣没有再逗他,如实回答:“说来也奇怪,从昨晚上起就再没见到元帅了,不过元帅本来就不爱泡什么温泉,能跟着来,也是看在母亲和战老夫人关系的面上,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山顶吹风。”
游伶点点头,心下却有些担心,战霄果然没有回来处理伤口,自己跟季楼主要金疮药真是对了,话说,这人究竟跑哪儿去了?
两人正说着,迎头碰上一个和花锦绣有三分神似的男子,只不过和花将军我见犹怜的长相相比,这位可谓高大俊美,硬气十足。
“大哥。”花锦绣乖乖叫人,原来是大长公主的大儿子,也在军中任要职的花锦风。
“三弟,这位是?”花锦风纳闷。
“这就是母亲昨天心心念念的那位乐师,游伶游先生,也是传说中战元帅的那位私寮乐师。”花锦绣为自家大哥介绍。
原来,自那日湖心亭大乱之后,京城里耳聪目明的勋贵们几乎都收着了消息,说是有个神奇的乐师能凭琴艺压制战元帅的心魔,而且一向以讨厌乐师著称的战元帅竟然还把他收作自己的私寮乐师,让多少人大跌眼镜。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花锦风一听来了精神:“原来是游先生,久仰久仰!先生能来真是太好了,母亲在贤安居里,这会儿正头痛的厉害。”
“二哥呢?”
“二哥在陪着母亲。”
花锦绣点点头,然后加快了脚步:“先生,这里。”
还未到贤安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夫人,这是刘御医给您配的安神的药,您喝一些吧。”
“唉,喝了一个多月了,都没有什么作用。这药味道实在古怪,我不喜。”回答她的是个有些低沉的女声,听起来精神不佳。
花锦绣上前推门:“母亲,二哥,我回来了。”
“小花,你跑哪儿去了?”这是一个清亮的男声,在看到三弟身后的年轻男子,微微一愣,“这位先生是?”
跟在花锦绣身后的游伶微微探头,看到一个斯文俊美的男子和一位气质尊贵的妇人,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颇为年轻,只是面色有些苍白。
他一拱手,笑眯眯的说:“在下游伶,是个乐师。”
“母亲,这就是昨晚吹笛之人。”花锦绣补充道。
“嗨,你这孩子,怎么真的去把人家给烦扰来了。”大长公主就要从榻上起身,却被包括游伶在内的众人纷纷拦下。
游伶恭敬的说:“其实晚辈和花将军早就相识,能为夫人献曲贺寿,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哦,你和三儿早就认识?”大长公主有些惊奇。
还没等花锦绣回答,二哥花锦月倒是先想起了什么:“我就说游先生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莫不是弹出《清心》,压制了战元帅心魔的那位高人?”
游伶点点头,心里还不忘臭美一下,原来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啊。
听到花锦月的话,大长公主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嘴里呢喃道:“原来是你……”
花锦绣察觉了她的异样:“母亲,没事儿吧?”
大长公主好似回过神来,赶紧摇头:“没事,没事,别担心。”
游伶上前一步:“听花将军说,夫人您数月来一直噩梦连连,精神萎靡,而晚辈的笛音恰巧能缓解您的头痛。在晚辈献艺之前,能否问夫人一个问题?”
“你说?”
“夫人的噩梦里梦到了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大长公主一愣。
花锦月忍不住插嘴:“游先生,你问这个作甚?”原来他也曾问过母亲究竟梦到了什么,可母亲一直不说。
游伶微微一笑:“既然我的乐曲能缓解夫人的头痛,何不把它看作一剂特殊的药方,就像大夫开药之前需要望闻问切,我也得先对病人知根知底,才知用什么曲子,方能带来奇效啊!”
花锦月张了张嘴,想反驳这一派胡言乱语,但又慢慢把嘴合上了。
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啊,什么话,好像用他的嗓音说出来,都特别具有信服力。怪不得连战元帅这种茅坑里石头一般的性子都能拿下。
大长公主思忖良久,然后无奈的笑了笑,她摆了摆手:“小月,三儿,小茹,你们三个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游先生讲。”
兄弟俩完全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对视一眼,但也没有多嘴,乖乖出去了。
待人都走后,大长公主叹了口气:“先生这么聪慧,看我的举动,应该能猜出我要说什么吧?”
游伶微微一笑:“夫人的噩梦,是与元帅和花将军有关吧?”
大长公主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略带疲惫的笑意:“不愧是先生,的确如此。”
“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家三儿和战霄打小就认识,小时候的战霄,魔症发作要频繁的多……那一次,三儿和他在一起,刚好遇上一群不长眼的宵小,战霄受到刺激,失去理智……于是等三儿被抬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大长公主话没有说完,游伶已经明白了,然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不怕先生笑话,我吓得当即就晕厥过去,幸好三儿只是看起来柔弱,但实则坚强的很,很快又活蹦乱跳了。”大长公主说起自家儿子,满脸自豪,“长大后,战霄那孩子越来越能控制自己,直到、直到湖心亭那次,我听说了李准和王猛的伤势,就突然又发起梦来……”
在梦里,战霄噙着恶鬼一样的笑意,将他家三儿的脖子掐住,然后慢慢用力……再用力,三儿的脸憋的通红,直到咔哒一声轻响,脖子彻底歪了下来,而她也一身冷汗的惊醒过来。
再之后,只要一闭眼,那个可怕的场景就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我是不是很虚伪?一边心里对那孩子充满忌惮,一边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代我的友人照看他。”大长公主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游伶摇了摇头:“不,夫人,您很伟大。”
大长公主一愣。
“其一,您没有让花将军疏远战元帅,这是因为您认为对这些男儿而言,义应该比命更重要,这说明您是有义之人;其二,夫人您一直没有放弃治愈元帅的法子,包括带他来玉华山庄,包括把这些事情告诉我这个有可能压住他心魔的人,足见您和战老夫人的感情。有情有义,难道还不算伟大,人非神明,谁能在至亲之人性命受到威胁时还无动于衷?”
大长公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都化成唇缝间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好孩子……
“夫人,就让晚辈为您献上一曲。”游伶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竹笛,横在嘴边,悠扬的笛音倾泻而出。
第30章 凡(三十)
大长公主凝神细听。
听着听着,突然张大了嘴巴。
武皇的宫廷大乐师宫商曾经说,好的乐师也是好的画师,能在人的心中作画,很多人都不理解其中的深意,但这一刻,大长公主突然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笛音好似仙人呓语,在耳边环绕不休。
大长公主的眼前突然又浮现出那副惨烈的画面:战霄紧紧掐着她家三儿花锦绣的脖子,正准备用力,只是突然,他的手猛的停住,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声音,随即手掌松开,花锦绣趁机脱出,朝战霄面门猛击一拳。战霄的脖子猛地歪到一边,再抬起时,嘴角流血,但是眼神已经恢复了正常。
……
“谢了,小花。”
“兄弟一场,何须多言。”
……
“唔……”大长公主扶住额头,等回过神来,发现眼前还是那熟悉的太师椅、香妃榻、香炉以及……那个格外年轻的小乐师。
若不是亲身经历,她是绝不会想到世间还会有这样的乐曲,这样的技艺!
游伶一脸认真的说:“夫人,第一,请你相信战霄的毅力;第二,请你相信我的琴艺。你梦里所见的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大长公主对上游伶的坚毅的眼神,按了按太阳**,然后轻笑出声:“唉,我果然是老了,不知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夫人一点儿也不老,说您是花将军的姐姐都没人会怀疑。”游伶调皮的眨眨眼。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拍马屁,但是大长公主还是被拍的通体舒畅。
“今日多谢先生,如果日后先生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们花家在京城这地界,还是有点儿分量的。”
岂止是有一点儿?那真是跺跺脚,皇城都得抖三抖的主儿,真正的王侯将相啊!
游伶一乐,觉得自己运气真是不错,又抱上了一条好粗的大腿:“晚辈刚好有一事想向夫人请教。”
“先生但说无妨。”
“碍于某些原因,晚辈一直在搜寻神曲《思凡》的下落,偶尔得知王后娘娘已经得了其中的两章,敢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一睹真迹?”
大长公主并没有探寻游伶找寻曲谱的动机,答道:“原来是这事儿……据我所知,肖王后现在想修仙都已经想到魔障了,直接找她去要是断不可取的,但她毕竟不是琴师,就算拿到了曲谱,也无法窥见其中的法门,所以她一定需要这当世最好琴师的帮助。”
“夫人的意思是?”
“虽然现在圈里关于你的传说不少,但是那些人精不亲眼见见是不会相信的。你必须找个机会,在武王和王后面前一鸣惊人,千秋宴已经错过了,三月初三武王都的寿辰将是最好的机会。届时皇子们都会为武王献上贺礼,按照惯例,每人还要为武王准备一个助兴的节目……”
游伶恍然大悟,恭敬行礼:“多谢大长公主指点。”
大长公主微笑着点头,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听完先生一曲,我竟有些乏了……”
游伶再行一礼:“夫人精神紧绷多日,合该好好休息,晚辈先退下了。”说完,意欲转身离去。
“先生,刚才这曲可有名字?”大长公主突然叫住他。
游伶摸了摸手中的笛子:“就叫他《安神》吧!”
……
游伶出来后,告知屋外众人,大长公主想要休息了,丫鬟小茹欣喜的叫了一声,乐颠颠的跑进去伺候大夫人。
花锦绣和花锦月则是一脸佩服的看着游伶,他俩在门外,自然也听到了游伶即兴吹得曲子,只觉得动听之余,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关于对抗,关于希望,却又让人心情平静。
硬要说的话,好像这曲子是专门为他们母亲所作,只有母亲大人才听得懂罢了。
尤其是花锦月,身为一个武人世家出来的文人,本就带着五分清高、三分傲气,对游伶刚才所说的对症下乐歪理也半信半疑,但这会儿俨然已经心服口服。
“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先生才好,我已让下人备了好酒好菜,先生今晚可在山庄里尽情玩乐。”
游伶摆摆手:“多谢花二哥盛情,奈何我还有友人在后山等我,所以想尽早回去。”
花二哥?花锦月乐了,这小乐师还挺自来熟啊,搞得他都想认个弟弟了。
花锦绣比自家二哥更知道游伶的脾性,所以也没有过多挽留,反正他自己是元帅这边的人,游先生也是元帅的人,都是一帮的,以后补偿的机会多着呢。
“既然这样,小三,你亲自送先生回去吧。”花锦月吩咐。
花锦绣点点头,正准备开头,却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看来用不上我了。”
游伶似乎察觉到什么,朝房顶上看去。
消失半天的战元帅从房顶上一个翻身跃了下来,站在游伶面前:“我送你回去。”
眼前这人衣服已经换了一身,看来是昨晚悄悄回来过一次。想起刚才在大长公主那儿发生的事儿,游伶突然一阵心疼。
看似一人之下,万分之上,风光无限的大元帅,不过是个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的可怜人罢了。
即使是最好的友人的母亲,也会因为他而偷偷做噩梦,更别说其它人了……可他明明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呵,这人,究竟遭受过多少折磨?
“元帅,别人都是循着香味突然出现,你这好,循着声音就来了。”花锦绣的揶揄声打断了游伶的思绪。
没想到战霄却接过话茬,一脸自豪的说:“我家乐师的声音就是有味道。”
游伶:……这是夸他吗?突然好想踹他怎么办……
“我叫人去准备轿子。”花锦月热情的说。
没想到战霄和游伶一齐摇了摇头,异口同声的说:“不用,我们走下去。”
话毕,两人的眼神交汇了一下,又自然而然的避开。
“二位……还真是默契十足。”花锦月真心实意的称赞。
花家两兄弟自然不好抢元帅献殷勤的机会,乖乖目送着两人离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花锦月朝自家弟弟感慨:“元帅对游先生真是上心呐,看来十分倾慕先生的才华!”
“呵呵。”花锦绣露出一个迷之微笑,二哥呦,应该把才华两个字去掉才对。
……
战霄跟了游伶几个月,对他的性情已是十分了解,所以没有带他走那皇家专门修建的石阶道,而是挑了一条幽静的小路。
虽不好走,但胜在景色瑰丽。
两人沉默的走着,还是游伶先开的口:“昨晚……天那么黑,你是怎么找到那根笛子的?”
“运气好。”战霄摸了摸鼻子,没有多说。
但即使他不说,游伶心里也明白,战霄走到的时候才刚过戌时,回来的时候天已泛白,这其中的辛苦,又怎能用一句运气好来盖过。
“对了,你身上的伤口?”游伶想起这茬儿。
“这点儿小伤,不碍事的。”战霄毫不在意,这句可说的是大实话,和他从小到大以及在战场上受过的伤比,那些划痕根本不算什么。
游伶又叹了口气,他算发现了,自打遇到战霄,他叹气的次数就明显增多。
“过来过来。”游伶招了招手,像是对着一只大狼狗。
战霄纳闷,但还是乖乖照做。
游伶抓过他的手,强硬的撸开他的袖子,果然,那上的伤口没做任何处理,虽然血已经不流了,但白花花的肉混着暗黑色的血丝外翻,看还是十分渗人。
这哪里算小伤?你昨晚,到底多用力的在自残?游伶想问他,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从怀里拿出问季楼主要的金疮药,认真的洒在伤口处,处理完一只胳膊,再去抓另一只。
战霄看着自家小乐师的动作,心里淌过一丝陌生的暖流,这就是……被人认真关心的滋味儿嘛。
“笑什么笑?”游伶看见元帅咧着嘴角,气儿不打一处来。
“你特意给我准备金疮药,我很高兴,你真好。”战霄贴着他耳朵说。
游伶的耳根悄悄的红了,心说,这种话不要直白的说出来啊啊啊!
“对了。”战霄似乎想起了什么,当着游伶的面儿开始解腰带,然后撩开了外袍……
游伶一惊:“喂喂喂,你这是干什么?”
战霄一脸无辜:“我腿上也有伤,劳烦乐师大人也帮我处理一下吧。”说完,他竟准备在这荒郊野岭、寒风瑟瑟中脱裤子了。
游伶臊的满脸通红,一把把药瓶塞到他手里,然后转过身去,气急败坏的说:“自己抹!”
不愧是武国元帅,一言不合就开始耍流氓,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殊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元帅勾了勾嘴角。
乘胜追击,一向是他的行事准则。
初遇游伶之际,他被他的琴音救赎,宛如无边黑暗中的一束光,悬崖边的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没多久,他就该死的伤害了对方……可让他意外的是,小乐师竟没有因此而厌弃他,他也深觉侥幸。
可是在之后的朝夕相处中,他越来越被这个人所吸引。
他的小乐师明媚而纯粹,洒脱而随性,爱乐如命,待人真诚,怀抱赤子之心,在这现世周游,渐渐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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