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会想着他打飞机,贺九山也给自己找了个十分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像他们这些年轻血气十足的大男孩谁还没点生理上的需求?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兄弟间可以好到相互间帮忙宣泄欲望,就像他和猴子大龙那帮人经常一块看毛片再又一块打飞机释放出来,都是个玩儿,也没什么的。
他想着刘半城干这事不过是图个新鲜,等哪回和他大大方方一起玩一回释放心里那团火也就好了不稀奇了,那个时候他可能也会觉得这跟猴子他们玩的是一样的。
贺九山给自己疏通理清了,也就不纠结了,很快又恢复了原本张狂天不怕地不怕的本性。
思想解脱以后,贺九山和刘半城时对他的态度自在坦然起来,或许有那么一些潜在的东西在变质发酵,但在贺九山无数次对自己的兄弟暗示和精神洗脑后也彻底销匿了踪迹。
军区开放家属探亲那天,经过登记和排查后很多服役的士官和战士的父母或配偶都来到了军区,角落和探亲室里都是战士和家属拥抱痛苦流泪的场面。
贺九山从学校回来的时候,看见刘半城在军区大门岗哨上站岗,给这些出入的家属登记,对来往的车辆排查放行。
这么热的天,出入的人又多,刘半城军装的后背都汗湿了,额头和鬓角间不停地往下流汗,时不时地迷了眼睛。
贺九山从小卖部买了瓶冰水和毛巾,隔着敞开的窗户放到警卫室的桌子上。刘半城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给家属登记指路。
贺九山就倚着卡哨旁边的柱子,悠闲地看着眼前忙碌的场面,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全部被吸引到刘半城的身上。
束腰的紧身长风衣,白手套,长筒军靴,闪亮的肩章和帽徽;身板像礁堡般高大厚实,偶尔因为动作起落而露出古铜色的肌肉饱满隆起,有棱有角。一下下滚动的喉结充满了男人的张力和迷人的性感,绷起的嘴角如刀锋般锐利深刻。
忙了许久,卡哨的人都走了以后刘半城对着前面的贺九山相视一眼,贺九山走过来。
“怎么是由你站岗?”
“班上的一个战士有家属探亲,我帮他来站岗。”
贺九山问他,“你帮他站岗那你家里人探亲你不管?”
刘半城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淡淡地说,“我家里不会来人探望。”
“为什么?”
刘半城面无表情,“没什么,就是路太远来不了。”
他的眼神里有一丝隐瞒,贺九山想问,但觉得他并不想告诉他。
贺九山也不死刨着这个问题,三言两语地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很快对话又恢复了轻松,他嘴里跑出的两句荤话黄段子偶尔也遭到刘半城的白眼和无奈。
“半城哥!”
聊到兴起时一个甜美的女声突然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贺九山和刘半城往外同时望去,一个特漂亮的女孩挥手朝里走过来,脸上的笑红灿灿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聚集在刘半城的身上。
刘半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喜地叫了一声,“云珊?”
“半城哥我好想你啊!”
李云珊激动地一头扎进刘半城的怀抱,脸上是大姑娘的陷入爱情的红晕,贺九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眉头紧皱。
“云珊别闹,这是部队,注意影响不能拉拉扯扯的。”刘半城推开她。
李云珊有些不甘愿地松开他,眼神却依旧火热,就连贺九山的存在都没注意到。
“我问你,你不是在上海读书吗?怎么来这儿了?”
“学校放暑假,我就来找你啦。半城哥,你在部队过得好不好?辛不辛苦?饭有好好吃么?晚上睡得怎么样?”
她每问一句贺九山的脸就冷一度,你是他老妈子还是他老婆啊?管那么多!女孩罗里吧嗦地招人烦你知不知道?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李云珊又摇着他的手臂,脸上充满了期待,“我特地来看你,你能不能陪我几天?”
陪几天?
贺九山心像在海上被暴风和巨浪冲击摇摆的岌岌可危的船,一度让他特别不舒服。
刘半城说,“部队有纪律,我每天有很多训练,不能随便请假。”
“那我在这儿陪你。”
“胡闹!别耍小孩子脾气,这里能让你随便进去吗?”刘半城喝令一声,把李云珊沮丧地眼神暗淡下去。
“那好,我就白天的时候就在外面看你一眼就行,绝对不打扰你训练。”
李云珊恋恋不舍地看了刘半城一眼,往外走。
“云珊,那你住在哪儿?”
“我跟我一个同学一块来的,她家就在沈阳,我住她家。”
刘半城点头,“路上注意点。”
“嗯!”李云珊对着他绽出一个比花还灿烂的笑,任何男人都招架不住的笑。
可那个笑容明晃晃简直刺伤了贺九山的眼。
贺九山打量着刘半城,他的目光还跟着李云珊离开的方向,贺九山看着他,不咸不淡地问,“她喜欢你。怎么?这是你女朋友?”
刘半城回过头皱着眉毛,低喝道;“胡说什么?云珊是我妹妹。”
贺九山回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是真切的清明的,证明他没有说谎。可贺九山也依然不会信错自己的直觉,李云珊看刘半城的那种眼神,他见得太多了,那些从前爱慕他的女孩儿都是清一色这样的眼神;那明显是赤/裸/裸的爱意;骗不了他的眼睛。
贺九山望着李云珊对刘半城的眼神,不明由来地感到不舒服,不痛快,这种情绪左右着他的大脑,都腾不出一点让他思考回旋的地方来正视这种奇怪的情愫。
第11章 11
贺九山跟卫二在一块喝酒的时候,隐晦地问了他这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发现那方面跟别人不一样的?”
卫二一愣,很快就明白他指的是哪方面;他浅笑一声,眼神晦涩难懂。
“不知道,突然就喜欢上了。”
“你怎么就知道那是喜欢,没准是......”
卫二了当地打断贺九山的话。
“我想和男的上床。这不是喜欢难道还能是别的?”
贺九山哑声无言,半天才拧着脸憋出一个字。
“......操!”
卫二看着他,口吻略带试探性的散漫不经心。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是不是看上谁了?”卫二翘起二郎腿,停顿了一下,眼睛扫向他,“那个兵?”
贺九山没想到卫二会突然这么问,目光闪烁了几秒,声音像掉冰碴一般,“放屁!”
“不是就不是发这么大火干嘛?”
“甭管是不是,”
卫二直面盯着贺九山的眼睛,加重了语气,是劝告也是警告。
“山子,你别扎进去,这个,你玩儿不起。”
......
军区的文艺大汇演开始了。
各个机关单位下的营区连队文工团的都准备了一系列的活动表演,军区难得有这样的放松娱乐活动,每次一到这个时候,活动办得比春晚还热闹精彩纷呈;军区里的家属队偶尔也会有几个会才艺的上来热场。
文艺大汇演在大礼堂开展,并且在外面露天也搭了个场子,专供冷饮票和平时不能吃的零食。贺九山向来不看这种正儿八经的军队文艺表演,大多是唱歌,没意思。他拿着一张节目单扫了了几眼,翻到第二页看到了导`弹营二排一班的正步军舞。
“大孙子,不出去玩儿了?真陪奶奶看表演?”
“不去,就在这陪您看表演。”
贺九山和贺奶奶坐在台下的前排中央,好位置。
舞台上的音乐和闪光灯交织着,开头雷打不动地上了几个兵唱开场军歌,然后又是几个会才艺的文艺兵弹钢琴弹吉他,像贺九山这种经常混迹歌厅的人看这些节目就跟看普通话报幕似的;倒是台下的士兵都一个个很捧场鼓掌。
当那一排列着方阵走出的戴着长檐帽,白色肩章和手套,荷立着钢枪笔直迈出步伐英姿飒爽正步凛凛的士兵时,全场所有的人都呐喊起来,灯光打在台上,十名战士穿着擦得锃亮的高筒靴铿锵有力地在台上一下下发出有节奏气势浑然的声音,像击鼓一样震耳欲聋。
贺九山注视着台上的那人,神采奕奕,精神矍铄,严整肃穆,军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那么有气魄有力度,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军容。
无论是训练或是现在跳的军步舞,刘半城永远都是最扎眼的那一个,那双深邃的眼睛,就像刻在贺九山的脑子里一样,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曲肘,横臂,抬腿,脚下风砸坑,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动作极其漂亮规整。走过队列的都知道踢正步最难,讲求“踢死苍蝇,砸死牛。”而踢过正步的都知道端腿最难,绝对是意志品质的艰难考验。正步,它不仅是士兵一种情感的表达,它更以超乎想象的辛苦付出,肩负荣誉使命迈出了中国士兵的骄傲。
它在刘半城坚定的步伐汗湿的脸庞中展现地淋漓尽致,雄壮的音乐停止,台上的士兵齐齐地敬了个军礼,做了完美的收场。
场下掌声雷动,排成队列下去的时候,刘半城往贺九山坐的地方看了一眼,贺九山对着他扯开嘴角邪笑。
“奶奶,我去上个厕所。”
贺奶奶看到兴头上,叮嘱他一句,“快点回来啊。”
“好咧。”
贺九山去了最后排,刘半城摘掉了帽子在座椅上看表演,看见他来了,只是意料中的一笑。
“台上跳得不错啊,净看你一人了。”贺九山打趣道。
“这也算不上跳舞,就是走一遍列队,能跟跳舞沾边吗?”
舞台上两个士兵正在跳长`枪舞,枯燥地很,就没个跳舞的样子。贺九山皱着眉啧啧了两声,“这也叫跳舞?哎,你看过爵士舞混搭杰克逊的舞步吗?”
刘半城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
“想看吗?”
“......你跳?在这乌漆麻黑的走道里跳?”
贺九山轻笑着盯着前面彩灯绚烂的舞台,“干嘛在走道里跳啊?前面不是有那么大一个闪光灯照着的地儿吗?”
刘半城看着他,没说话。
“等着。”贺九山冲他打了个响指,随即离开座位往幕布遮住的后台去了。
几分钟后,主持人从后边出来拿着话筒说,“节目稍微有点调整,现在临时插入一个舞蹈表演。”
话音一落,从音响中播放出躁动激情的英文歌,灯光唰地大亮。贺九山就那么出现在舞台中央,连贺奶奶都吓了一跳。
他穿着黑色的油光夹克,反射在衣服上的光十分自然地给他打上了背光,里面一件迷彩短袖配着下身的牛仔裤,躁动激扬着,无不显示出他的张狂和不羁。
贺九山首先一个肆意的侧甩头动作就引来了场下的呐喊,接着大开着腿手臂平行做了一个扩胸的动作,那是杰克逊最出名的舞蹈;腰身腾转,脚尖向前一掂马上又潇洒地下仰摆头,一举一动就像是野性十足的豹子,不用灯光的照耀,他自己就是一个发光体。发见溅出汗水,沿着脖颈细密地覆了一层,挥洒着男人的狂放气息。
台下的士兵一拨又一拨地席卷声浪,仿佛能把舞台掀翻,这要是台下坐的是一群女兵早就冲上来了,这种魅力四射动感十足的舞蹈绝杀,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势不可挡的,致命的。
贺九山没在别人面前跳过几次,即便是追女孩那也是轻轻松松一步就搞定,从没用跳舞这招撩过妹,可今天他看到刘半城在台上跳的那个军步舞后,他心痒了,突然就想来一场。
台上的劲舞还在呐喊声中蒸腾高涨着,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后排漆黑的角落上,刘半城目不转盯地看着台上令人为之疯狂的贺九山,摒弃一切混杂的人群和道具,只有舞台中央的那个人......
“妈的,热死老子了。”
贺九山将夹克外套甩在肩膀上,接过刘半城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跳得怎么样?跟你那个能比不?”
刘半城说,没得比,我是列队走正步,你才是在跳舞。
贺九山露齿一笑,“操!”
“你怎么穿便装?”
贺九山忽然发觉刘半城把军装换下了,穿了一个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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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半城住老城区那一块,这里面巷子多,但住户少,拐过两条街穿进四道胡同口,刘半城在一个平房前停下,用钥匙打开了门。
贺九山在这转了一大圈,矮层楼两层楼的倒是经常见,还是第一次看见平房;外边就单糊了一层水泥,有些简陋。
但一到屋里就好多了,厨房,卧室,还有小客厅,浴室,这些基本还是有的。卧室里就摆了一张行军床和一张书桌,整个房间看起来特别整洁,虽然刘半城都是住在部队没在这里住过几次,但角落也没落灰什么的,床上的被子也整齐地叠成了豆腐块,一看就是军人的纪律作风。
“这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你家里人的?”
贺九山摆弄着窗台的一盆盆栽问道。
“一个伯父的房子。”
贺九山疑惑,“伯父的房子?”
刘半城没继续这个话题,走进卧室从衣箱里拿出一条新毛巾给他。
“天热,你拿着擦擦汗吧,我这里的电风扇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擦了也不济事,我直接在你这儿洗个澡,有水吧?”
“有。”
贺九山进到浴室发现这个小单间是分了两间的,中间用一道帘子挡住,两边各有一个莲蓬头。
贺九山一边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一边朝外边喊,“刘半城,你这浴室有两个喷头,一块儿进来洗呗!”
“你先用吧。”
“都是爷们一块儿洗个澡有什么的?你还怕走光啊?”贺九山嗤笑一声。
刘半城在外面回他,“你洗你的,我不热。”
“得了吧,刚刚穿着密不透风的军装跳了场舞,汗比我都多,你能不热?”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刘半城进来了,贺九山隔着白色的帘子透着打在上面的光影能大概看出他在脱衣服。接着,莲蓬头打开,哗哗的水流声,充斥在狭小的浴室里。
两人隔着一道帘子在相隔不足三十厘米的距离空间中沉默地冲着澡,贺九山也不知道怎么得,刚才叫他进来一起洗的时候觉得没什么,挺正常的。可是当刘半城进来之后,他感觉气氛就不对味了,尤其当面前的帘子折射勾勒着那个身体的轮廓,他就下意识地想掀开那道帘子去看。
贺九山之前对刘半城有这种奇怪的念头时,他把这叫做对兄弟间的亲密和新鲜感,叫做玩儿;他想过,没准和刘半城打过一次飞机之后他就对这个不再惦记了,想到这,贺九山释然了。
他掀开那道帘子,挤进了他洗澡的空间。
“干什么?”刘半城奇怪地看着他。
贺九山慵懒地笑笑,“咱俩互相帮着搓搓澡怎么样?”
“我不用,回你那边去洗。”
“搓个澡有什么稀奇的?部队澡堂里士兵都是一起给搓澡的,你还能没干过?”
贺九山目光往他身上打量着,平时军装包裹的身材现在就全部展现在他面前,强悍紧绷的身体匀称有力地包裹了八块腹肌,古铜色的肌肤带着湿润的水光,修长的双腿上肌肉线条精悍又流畅。
刘半城在莲蓬头下接了一把水对着贺九山的脸洒过去,“回你地洗去。”
“你丫敢拿水泼我?”
贺九山抹了一把脸就扑了过去,两个人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玩闹地动起手脚来,笔直程一道线的水流因为他们的动作交缠,手腕相交格挡而四溅起爆炸的水珠;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带出喧闹的笑声。
闹了一阵,贺九山没了力气,让刘半城抓住他的脊背就板在了墙上。
“回不回你那边洗去?”
“回个屁。”贺九山喘着气笑着。
刘半城也笑着。
两人水渍渍的俊朗英气的脸相对着,手抵着手,赤/裸的上身也相对着,水还开着,可却没有把他们之间粗乱的呼吸淹没。
贺九山和他沉默对视着,刘半城那双眼睛,浓黑深邃的眼睛,此刻被水汽笼着,迷离又不真切,水珠滚过他刀削斧凿般的下巴滴到脉动的脖颈再到下面结实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