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情成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舟千海
舟千海  发于:2017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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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志智立刻苦着一张脸,愁云惨淡地看着路郝。
路郝真受不了平时阳光灿烂的孙志智这阴天下雨的表情,他叹了口气揉揉眉心,颇带着点语重心长地叫道:“小孙啊……”
年轻人一下挺直了腰板儿,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不是你亲哥,咱俩也没丁点儿的血缘关系……你以后可千万别再叫我'哥'了……我受不起。”
孙志智张了张嘴,硬把要冲出口的“哥”字给咽了回去。他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就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的喝水。他心里很烦很乱,仿佛不叫路郝一声“哥”,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似的。
路郝和文寒对视一眼,心说这小子够奇葩的啊?以前他还真没发现。敢情这孙志智是渴饥了,来上他们家讨水喝来了?
文寒摇摇头,他更猜不透这年轻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本来就跟小孙不熟,也没说过几句话。
主动权一直在路郝手里,他也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小孙身上,只想快点把这人打发走,最好走了一辈子也别再来找自己。他也不是真的讨厌这孩子,只是这孩子是他恨的女人生的儿子,他实在喜爱不起来。如果能没有交集,简直再好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路郝问道。
孙志智喝水的动作一滞,忙放下水杯,醒过神一样地说道:“我……我来就是想说,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路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他心想是不是故意的又有什么分别呢?小孙也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他是那女人生的孩子,是谁都没法改变的事实。他不管小孙接近他的目的是为什么,路郝猜可能是路爱国指使的,又或者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他通通不想知道。路郝放不下自己心里的仇恨,如果路爱国和刘姓女人是想靠小孙从他这里求得原谅获取心安,很遗憾,路郝真的给不了。
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再由下一辈的人去继承,去忍受痛苦。路郝不想为难孙志智,他褪去脸上的阴沉,说道:“没事儿……你就算是故意的我也能理解。”
孙志智万料不到对方会这么说,刚刚他还以为路郝还在生他的气,气自己瞒着他,否则也不可能让他在门外等了二十来分钟才开门。他心中欢喜,正要说话……
“以后呢,你也别来找我了……我更不会找你,万一咱们在大街上撞见,我就当不认识你,你也当不认识我。你回去好好念书,好好打球……好好孝顺……你父母,我有我的日子要过,你也有你的生活。本来咱们也不是亲兄弟,干嘛非往一块儿凑啊你说是不是?”
孙志智这下听明白了,路郝这根本谈不上是什么原不原谅,而是人家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自己之于那人,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人。
路郝见孙志智沉默着,杯子里的水早就空了……他招呼文寒再给小孙添一杯水。
孙志智冲路郝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忙道:“不用了……我这就走。”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路郝的脚,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路郝一愣,随即道:“是,早都好了,谢谢关心。”
孙志智点点头,又冲路郝笑了一下,没等主人点名道姓的往外赶他,他自己就识相地走了。
郝没怎么浪费口舌,就把人给说跑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舌灿莲花的本事,只是孙志智那人知难而退,也并不想从他这里再讨什么难堪。
路郝手里黑色的手表盒被他攒的糊了一层手汗,他这才想起来忘了把手表还给小孙了。可孙志智走了有五分钟了,再下楼去追也追不上了。
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早上,小孙如一道闪电,来去都让人猝不及防。
炸//dan?
文寒趁着放暑假的时候回过一次老家,那会儿是八月中旬。
时间行至十月底的时候,眼看着离上次回家又过了两个多月,他又动起回家的念头。自从他妈过世之后,可想而知他爸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文寒跟路郝说周末要回家一趟,路郝心里不愿意和小文分开,所以就想跟着一起回去。可是文寒说他没跟家里人出过柜,如果路郝跟去……他总怕会不小心露出马脚,或者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小文的老家在穷乡僻壤的一处旮旯里,不是五光十色的摩登大都市,那里没有优美的景色可看,也没有闻名天下的小吃可尝,更没有什么博人眼球的旅游景点可逛……这时候去了就连草都开始黄了,除了无尽的萧条……真是要什么没什么。
假使路郝是个女人,跟回去倒也名正言顺说得通,可他一个大男人跟在一个大男人身边回家“探亲”……这说起来总归有点让人匪夷所思,很容易就会让穷山恶水的刁民们产生一些浮想联翩的猜测……继而传的沸沸扬扬……
文寒对待他和路郝的这段感情,是极认真也极小心翼翼的,他这么草木皆兵般的幻想着家里的父老乡亲……尽管有些妖魔化的过分,却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虽然穷,但是人们的想象力是无敌的,凭空捏造谣言的本事也是堪称卓绝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上总免不了刮起一阵阵的腥风血雨。
是哪个国家的电影有句经典的台词来着,那话是这么说的:“人类不是世界上最黑暗的一种生物么……”
文寒在周四的晚上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周五早上又起了个大早,给路郝蒸了满满一锅茴香猪肉馅的大包子,足有十六个……
路郝平时一顿能吃三个,够吃五顿还富裕一个呢。小文知道那人吃不惯外面的饭菜,但他也不是要路郝顿顿都吃包子……总之给他预备点口粮,省得他更要发牢骚。
文寒系着围裙又给路郝炸了一碗肉酱,他吃腻了包子,还可以自己下点挂面吃炸酱面么。他在厨房忙里忙外,路郝就像树袋熊一样趴在他背后。
路郝微微弯着腰,下巴抵在小文的肩膀上:“媳妇儿……你能不能不走啊?”
他嘴上说话呼出来的热气全钻进文寒的耳朵眼儿里,弄的人怪痒痒的。文寒早就习惯了“媳妇儿”这个称呼,他一边躲一边笑着说:“那可不行……咱俩早就说好了的。”
“那你可得早点回来!”
“嗯,我周日晚上就回来了,周一还得上班呢。”
“等你到了老家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知道了。”
“你周六也得给我打电话,还有周日也要打。”
“好。”
文寒给路郝准备完吃的,又收拾了一干锅碗瓢盆儿,他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忙擦干了双手穿上外套,再晚点儿就该赶不上七点那趟的公交车了。
他拖着拉杆箱正要出门,却被路郝一把拽进怀里,扣着脑袋来了个情意绵绵的法式深/吻。
口腔里都是路郝新买的牙膏的味道……甜橙味儿的。
可以想象的是,文寒拉着箱子连跑带颠,还是错过了他想坐的那趟公交车。下一趟车是在十五分钟以后,他就算坐上了,到学校也刚好会迟到。
小文只得拖着箱子走了快一里地,到另外一个站点去坐另外一趟公交车。他紧赶慢赶踏进办公室,终于有惊无险堪堪没迟到。
别的老师都去教室里等着准备监考了,办公室里只有姚大姐一个人正在喝茶。姚大姐见了小文身边的箱子,问道:“怎么着,这是要回老家啊?”
文寒:“嗯。”
只见姚大姐从包里拿出两大袋牦牛干塞给文寒:“巧了!我亲戚刚搬回来一箱牛肉干,我寻思着你拿两袋,正好你拿回家给你爸尝尝,挺好吃的!”
同事们都知道文寒只剩下一个亲爹了,年纪不大就没了娘,也是怪可怜的。
文寒想说他爸牙口不好,吃不了这么多牛肉干,后来他一想家里不是还有哥哥姐姐的孩子们么。他家因为他妈治病欠着的债还没还清,他也腾不出富余的闲钱给孩子们买点玩具什么的,这牛肉干来的真是及时。
小文动了动嘴唇,特别漂亮的话他不会说,最后还是干巴巴对姚大姐道了一句“谢谢!”
姚大姐右手一摆,咯咯笑道:“谢什么呀,不就两袋肉干么!”
她家里吃穿不愁,这两袋肉干自然不放在心上,给了也就给了。
可文寒心里是十分感激她的,姚大姐若不是惦记着他,怎么这两袋肉干不给别的老师,偏给他这个没钱没势的外地人穷小子呢,文寒心里暖烘烘的。
这周五上午是寒假前最后一次阶段考试的尾声,学生们考完最后两科,中午就放学回家了。所以老师们也自然沾了光,跟着一起下班了。
文寒为了省钱,中午没吃饭就去火车站坐火车了,他到的稍早,在候车室等了半个小时才检票进站。
火车还差五分钟就开车了,文寒身边的座位一直无人问津。他合计着准是这张票没卖出去,正这么想的时候,一个军绿色的巨大帆布包毫不客气地就占了这个位子。
文寒顺着视线往上瞧,立刻傻了眼——他面前是一个剔着板寸的陈一白!
陈一白甫一见到文寒,也惊讶地不行。
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火车上人多,文寒以为陈一白跟踪他是要在火车上耍疯,所以他立刻站了起来,拖着自己的箱子就要下车,他宁可不坐这趟车不回家,也不想跟陈叫兽坐在一起。
天知道陈一白这次玩的什么鬼把戏。
陈一白见小文这架势,就知道对方误会自己了。他要是知道这人就坐他隔壁,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买这张票啊!
他拉住文寒的拉杆箱,低声说道:“小文,文寒你听我说……”
文寒又惊又气,低喝道:“陈一白,你给我放手!”
姓陈的死活不放手,两人在狭窄的火车过道上对行李箱展开拉锯战,很快就引起了周遭人群的围观。文寒红着眼看着陈一白,心想姓陈的真是阴魂不散阴魂不散啊!
开始有人指指点点,也有好事者问“怎么了”……五分钟飞快的过去了,火车在两方僵持不下的局面中轰隆隆地鸣笛启动了……
陈一白立马放了手,而文寒也瞬间泄气了……陈叫兽帮着小文把箱子又搁回行李架上,他收拾妥当,拿保温杯接了一大杯冒着热气的开水,坐在座位上呼哈呼哈地喝了起来。
文寒有座不敢坐,特别煞风景地在行驶的火车上站成一杆石化的标杆。
“借光借光!”一个路人甲手捧一碗泡面,如若珍宝地对还站在过道上的“文标杆”说道。
“文标杆”忙侧了侧身给人让道。
总有那种一上火车就吃泡面的人,不分时间无关昼夜,好像不冲碗泡面,这旅途就少了点滋味儿似的。
冲泡面的人络绎不绝。文寒自己难受,给别人也带不来什么方便,他见陈一白专心的跟开水作斗争,垂丧着头,带着忍辱负重般的认命,不情不愿地坐在了陈一白的旁边。
小文心想“实在不行就等下一站下,也甭管是哪个站,先下车再说。”
陈一白知道小文坐下了,眼皮都不抬,既不招人烦也不惹人嫌,他奇迹般地闭紧了嘴打定主意不说一句话,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十分钟。刚才看热闹的的人也都觉得奇怪……心想这是闹哪样?还以为两人准会动手打起来呢。
文寒觉得这要不是老天开眼了,就是身边的人脑子被驴踢了,简直踢得好!倘若不是刚才陈一白还开口说过话,他差点都以为这姓陈的莫不是失聪了?
你见或不见,陈一白就坐在那里,沉默地好像一颗安静的哑巴草。
归家的旅程要坐两个半小时的火车,期间途经两个小站,到第三站的时候文寒才会下车。列车行驶了三十七分钟,就在第一个小站停靠了,停车六分钟。
陈一白一直很老实,扳起哑巴来特别形象逼真。饶是这样,文寒仍然在想自己要不要下车……他心里打鼓,保不准陈一白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
陈叫兽人品太差,打从和老婆离了婚失了业,外加彻底净身出户。他就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让认识他的人都把他当成一颗不用点火随时都会自燃的人体炸\弹。
随着上车下车的人流涌动,六分钟稍纵即逝,小文的纠结重心又放在了五十九分钟后的第二次停车上……
然而文寒始终抱着侥幸心理没有下车,他惴惴不安的看了眼手机,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到达老家所在的区县了,再忍忍……
还剩半个小时的时候,文寒起身去接开水,他想着一会儿下了火车去还要再坐一个半小时的公共汽车才能到村口,万一中途口渴,还省下一瓶买矿泉水的钱。
转身的时候瓶口没来得及完全盖严,文寒背后没生眼睛,一下子撞在一个人身上,洒了很多水出来……弄得满手都是。
他看着陈一白的脸近在咫尺,完全忽略了开水溅在手背上的疼痛。
炸/dan是要爆炸了吗?
救命
浅眠的人住在北方农村日久经年的老房子里,晚上睡觉的时候很容易被吵醒,原因是一波一波的大耗子会像开火车一样,“飕飕”的在房顶上跑来跑去呼啸而过。
大多城里来的人会住不惯,往往第一次被这种巨大的动静惊醒的时候,会以为有梁上君子来访。
于是人们在又战栗又清醒的恐惧中两三下穿好衣服,随手抄起身边能扛得起打击犯罪分子重任的事物,或防身或壮胆,在黑灯瞎火的茫茫黑暗中摸进院子去看,却惊讶的发现,屋顶上什么都没有……
文寒还记得他上高二那年,隔壁家王婶的远房亲戚来村里体验生活……那是相当典型的城市人,一家三口就因为不清楚硕鼠们的晚间作息规律,夜里休息的时候被吓醒了,结果找不着贼……非得嚷嚷着要报/警,弄的全村人都跟着看笑话。
现在回想起来,也挺逗的。
其实就是耗子惹的祸。
房顶上的耗子不分时节,一年四季晚上作乱。炕头烧的很暖,文寒的爸睡的很香,呼吸有节奏地微微打着鼾……
文寒听着房顶上的耗子跑火车,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烙大饼,睡不着……他只要有心事,就得睁着眼看那漆黑的夜,也许看着看着眼就累了,就能睡着了。
临下火车前,陈一白好不容易偷着空子,在车上的茶水间跟文寒汇报了一下他的近期情况。
陈一白已经改邪归正了,事情是这个样子的:那个周六晚上八点去“早红”的不是文寒,而是李泽雨的一个朋友。陈一白只知道那人姓单,叫“单四儿”,看样子挺像在道儿上混的。
单四儿整个人散发出介于流氓和文化人之间的那么一种气质,简单点说,就是看着很深奥,挺不好惹的样子。他一进到2B那屋,单手就把陈一白那个二/逼给拎起来了。
陈一白在人家手里就是个弱鸡,他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丫在勒索文寒之前,已经抢了范小跃一票大的,不算太多,手机笔记本现金什么的都加起来,总共也得有小两万块吧……否则那会儿他饭都要吃不起了,又怎么交得起晕血住院的钱呢!人民公仆JC叔叔可是不会替他垫付的。
他尝到了甜头,于是决定靠这个营生发家致富,他又不怕死地找上了文寒……没想到文寒靠山挺大,白送他一个单四儿。
单四儿先是摸走了陈一白的通讯工具,使其不能向外界求助。然后又用言语恐吓了他,继而关心了下艳照的原版和备份问题,接着夺走了陈一白唯一的勒索工具——相机。
再然后就是……陈叫兽被单四儿扒光了衣服绑在床上,拍了几段不堪入目的小视频……姓陈的虽然是个不要脸的老混蛋,可他还是很感激对方没有给他开直播,只是单纯地录录象而已。
单四儿见识过无数的坏蛋、混蛋、王八蛋等等……总之就是各种操/蛋的蛋吧,可是像陈一白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因为遭遇人生低谷就干起勒索钱财的行当,古往今来也许有的是这样的人渣,但他还是第一次撞见,这让单大当家的觉得特别新鲜。
他在河南那边儿搞了个清修的地方,说寺庙不是寺庙,说学校不是学校,总之跟培训机构也不沾边儿……是个叫什么“修身养性/交流所”这么一个奇葩的产物。
交流所在深山老林的一块地皮上建了一个三层小楼,外表看着古色古香,定期开展一些社会性质的讲课和座谈会,主要研究佛学和历史,看看二者之间的联系与未来的必然走向,从而以“怎么才能使全人类活着更加幸福”为原则,专门对一些有钞票没文化的暴发户和土财主们进行变相洗脑,请他们出资支持研究支持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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