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之风起云涌完本[强强生子]—— by:落叶归途
落叶归途  发于:2017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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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并不如何铮然,但一字一句听来,却俨然都是气吞天下的豪迈之气。
李然深笑着望他一眼,道:“他有他的张良计,你有你的过墙梯,鹿死谁手也是各凭本事。”语毕,一击掌起身,视线在林瓒等人脸上一扫,笑着打趣道,“倒是你们,到时候打了败仗,可别哭爹喊娘地溜回来求情啊?”
众人听他一席话,失笑之余,不免觉得胸口激荡,仿佛那一决胜负的时刻就在眼前,饶是一向闷骚的沈泽,眉眼间也掩饰不住都是兴奋之色。
猴崽子盯着那人修长的侧影,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一脸讪然地撇了撇嘴,视线却免不了被吸引。
李然在眼角的视线里扫他一眼,无声一笑,随手扔了个核桃给他,道:“发什么愣,一边玩去。”
此话一说,帐内笑声再起。
如此商议了一个多时辰,将攻取临阳的部署安排妥当,众人才告退而去。
他二人回到营帐不久,就见丁顺猫着腰垫着脚尖进来,身后还领着一人,正是李远山。
老头儿进帐来时,见江诀也在,不免一慌,颇惶恐地低了头,神色间多有小心,连见礼都比往日恭敬许多。
江诀不动声色地扫他一眼,道:“怕什么?那事朕不会追究,过来诊脉就是。”
他既然发了话,李远山哪里还敢怠慢,立马几个快步上前去,抬眸觑了眼榻上那人,万般谨慎地喊一声殿下,示意对方伸出手来,继而探了两指,按着那人的脉门上切诊片刻,末了笑着回道:“殿下一切安好,只气血略有些不足,想来是日夜赶路劳累的缘故,歇两日便能恢复。”
李然听他如此说来,不由面上一红。
老头儿并不知晓内里缘由,丁顺却明了之极,见那一位面上多有尴尬之色,握拳假意一咳,提醒道:“大人,是否需要开些安神补身的膳食方子?”
李远山还未来得及应他,却听江诀问:“东西都备齐了?”
丁顺乐呵一笑,满脸是笑地回道:“陛下放心,自然一早就都打点好了。”
这小子人长得机灵,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得跟老鼠似的,李然失笑,招手示意他过来,对方眸中一喜,赶紧几个快步垫了脚尖猫着身子过去,赔笑问:“殿下有何吩咐?”
“回去后替我教个人,让他也学学你这样。”
他一听,半是惶恐半是惊喜地应下,江诀颇不耐地沉咳一声,那小子到底熟知他的脾气秉性,急忙打了个千,又朝李远山使了个眼色,正要离去,却听李然沉喊一声,道:“您老先别急着走,过来给他看看。”
江诀不语,未说行也未说不行,李远山眼力劲十足,也不待他发话,立马躬身过来,搭脉诊了片刻,略一皱眉,禀道:“陛下积劳成疾,须慢慢调理……且那药……也吃不得了。”
“有多严重?”
“这个……老臣……也……”
他一脸的欲言又止,李然皱眉,却见江诀挥一挥手,道:“下去开方子,朕戒了就是。”
如此好商好量,跟从前简直大相径庭,老头儿暗自咂了砸嘴,偷偷觑一眼榻上躺着那人,暗忖这一位可真能耐啊真能耐。
待那二人告退而去,江诀探身过去,轻声问:“如此可满意了?”
李然冷哼一声,道一句自己看着办,翻身躺下再不多语。
对方倒是一副百折不挠兼深情款款的模样,整个人贴上来,伸手抚在他小腹上揉了揉,轻笑一声,将脸埋进他后颈,喃喃道:“那会儿……他动得可真厉害,好在不曾出事。”
那会儿是何时,自然只有他二人明白。
李然面上一赧,正要反手给他一肘,蓦地想起对方如今是“积劳成疾”,犹豫再三后,终究没有下手,只淡淡道:“离远点,热得慌。”
如今正值春夏交替之时,白日里虽热,夜晚却也凉快,他这么说来,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江诀失笑,却又顾虑着对方的面子,连连应了几声是,体贴地往后挪了挪,手却依旧不肯离去,隔了一件单薄里衣贴在他腹上摩挲,沉默许久后叹道:“朕盼这一日,已经好久了。”
这么说来,竟有些委屈。
李然愣了片刻,终是不忍,牵过他的手,道:“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江诀目中笑意渐浓,末了转为一声轻叹,有满足亦有动容,继而搂着他沉沉睡去。
如此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间,蓦地听到一阵沉吟,江诀心头一个惊跳,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半急半骇地问:“是不是肚子疼?为何流了这么多汗?怎么不早些喊我?”
他方寸大乱,显然被吓得不轻,李然暗自翻了个白眼,揉了揉右脚小腿肚,道:“不过是抽筋,熬熬就过去了,吵什么!”
江诀想也未想,起身过去为他按揉,边揉边喊了声丁顺,片刻后就见那小子举着油灯进来,见了榻上的情形,正要询问,却听那位急急道:“去!打盆热水进来!”
他连连应下,放下油灯即刻去办,片刻后去而复返,正要上前去服侍,冷不防见到一人赤脚下了床,径自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沉声道一句出去,继而蹲下身去,握着榻上那人的脚在手心里擦拭,还不时询问一二,神色紧张。
那人是他的主子?
丁顺在那一瞬,骇得近乎目瞪口呆。
风起云涌第二十五章
翌日一早,李然正在穿衣,见丁顺猫着腰进来,手中捧了一套褐色皮质衣服,见他醒了,忙一个跨步上前来,道:“殿下怎的自己动手了?让奴才伺候就是。”
李然手下动作不停,一脸淡然地问:“他人呢?”
“方才京师来了人,说有要事禀报。您放心,陛下去去就回。”这话一说,但见李然面上一赧,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说错了话,忙低头连连赔了几声不是,末了颇惶恐地问:“殿下,您不会怪罪奴才吧?”
他神色胆怯,况且也确实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李然深知是自己听者有心,气过头就是矫情,遂揉了揉眉眼,掩饰掉一脸的尴尬,又指了指那小子手里的东西,问道:“这什么?”
“呵呵,是陛下特意命军中工匠赶制的软甲,连夜赶制而成,穿着比铁甲舒适许多,就等殿下试了。”
他“哦”地疑了声,一时间兴致顿生,遂笑着招了招手,那小子立马将东西呈上。
他一摸,颇有些诧异地问:“皮甲?”
“殿下好眼力,是用驼山独角兽的毛皮所制,工匠说刀枪不入,很是结实。”
那小子说完,他拿起来细细瞧了一番,了然一笑,暗忖哪里是什么独交兽,分明是犀牛,他早年还在黑市倒买倒卖过几张。
穿上一试,竟十分贴身,不薄不厚的一层,腹部甚至还有伸缩的余地,看来着实废了番心思。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丁顺又帮他套上外衫和银丝铠甲,乌发一束,劲装在身,可谓俊逸非凡。
那小子愣了神盯着他瞧了好半晌,冷不妨有抚掌之声从帐外传来,又听那人感叹:“哪里还能找到这般俊美的统帅?”
“事办完了?”他挑了挑眉,一脸的不为所动,江诀笑着走近了,搂了搂这位“俊美统帅”的腰,凑近了低声道:“朕也为你制一件金缕衣如何?”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却见李然十分不受用地翻了个白眼,漠然道:“你喜欢就自己穿。”
江诀失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脖子,用着只有他二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朕无所谓,不过得由你来脱。”
李然暗自骂了声fuck,暗忖此人面皮之厚平生难见,只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敛容挑眉问:“罗城出事了?”
江诀略一愣神,复又安抚似地搂了搂他的肩,道:“此事朕有安排,你无须操心。”
说到此处,似乎想起一事,捉了对方的手问,“软甲穿了?”
“恩。”
“感觉如何?”
“不错。”
他神色淡淡,江诀轻笑一声,叹道:“如此到底多了层防护,我也能安心些。”
这么说着,目中满满都是爱意。
李然心头一动,握了握他的手臂,面上终于有了些动容之色,江诀一见他这神色,立马打蛇随棍上,凑近了谄笑道:“你若实在要谢我,就如昨日那般……”
话未说完,整个人就被推开了,但见李然颇具警告意味地望他一眼,道:“外面都准备好了?”
江诀笑着一颔首,垂眸觑一眼候在一旁的丁顺,沉声问:“膳食呢?”
那小子精怪地笑了笑,道:“陛下放心,一早就备下了,正等着殿下起身梳洗呢。”
语毕,屈膝打了个千,跐溜一下窜了出去。
辰时一到,大军按时向丹丰都城临阳出发。
这一日,到了距离临阳不足百里的定通镇,江诀收到前方探子来报,称项启已将边关大军尽数调来勤王,数目不下五十万。
与之相对,北烨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五万人马。
江诀在斟酌再三后,终是下令三军止步。
大帐内,那身着明黄之人正负手站在地图前,眉眼微皱,俨然有一脑门的官司。
李然站在长桌旁,将临阳的地势瞧了又瞧,斟酌再三后开口道:“强攻也不是没有胜算,但恐怕牺牲太大,到最后得不偿失。”
“丹丰东有业楚,南临圭仵,西面还有庆原与西平,外加一个虎视眈眈的东岳。无论这一战是胜是败,都须做好全面迎敌的准备。”
厉子辛淡淡道来,沈泽应道:“元帅所言甚是,倘若在丹丰与项启拼个鱼死网破,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那迂腐小将一脸的正然,李然被他惹得一阵发笑,戏谑问道:“那依你看,什么才是上上之策?”
沈泽盯着桌上的地图,沉思片刻后一拱手,道:“属下斗胆说来,若有不当之处,还望统帅指正。”
“好,你说。”
“丹丰一破,其余各国必定人人自危,为保自身安危,业楚、圭仵、庆原与西平均不会坐以待毙。”
他说到此,众人皆赞同地点了点头。
“一旦攻下丹丰,通往西平的关口时堰须派重兵把守;南面的刈陵并不十分强盛,而圭仵虽然是小国,但背后有东岳撑腰,也不得不防。”
他这么一说,就点出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丹丰所处的位置实在太过特殊,四周邻国甚多,稍有风吹草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各国群起而攻之。
更何况,还有西平、东岳这样的劲敌。
李然点了点头,又拍了拍沈泽的肩,笑道:“分析得很到位,不愧是我们的沈教授。”
沈泽被他一夸,面上一红,方才那睿智聪敏的模样一扫而空,却听严文斌冷哼一声,道:“依末将之见,不必顾虑太多,直接杀进城去,再做打算!”
厉子辛摇头,道:“取临阳是必然,但绝不可莽撞,否则只怕有进无出。”
“子辛这话有道理,这一战只能巧取,不能蛮干,保存实力才是上策。”
这巧取二字一出口,众人皆面露难色。
临阳城外围乃是沙地,四周并没有设伏之地,要凭借这样的地势以少胜多,甚至保留余力应付接踵而来的各国大军,这实在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
项启选择放弃边城,合全国之力应付北烨,究竟是出于怎样的打算,众人一时间也猜不透彻。
良久的沉默后,那位天子才背过身来面向众人,眸中有幽深狠绝的光芒,只淡淡扫他们一眼,沉声道:“此事隔日再议,都下去。”
厉子辛略一愣,全没想到那位天子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此作罢,但见他一脸的讳莫如深,且众人也确实想不出好的应对之策,只得点了点头,以眼神示意众人散了。
待人散去,只听江诀冷哼一声,道:“棋差一招,竟被他西平占了先机!”
这话说得近乎咬牙切齿,李然听他如此说来,心中疑惑顿起,倒了杯茶递过去,问道:“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若非他从中作梗,项启哪里有这个胆子将镇守时堰的大军撤回来?”
李然了然地点了点头,道:“看来西平下的筹码不小。”
“不知死活的东西!原本还想留他一命,如今看来……”
这话并未说完就消了声,意思却再明了不过。
李然啜了口茶,道:“还是那句话,蛮干占不到什么便宜。当然,屠城这样的事都干得出来,他项启确实不是个东西。”
“屠城?屠城!对了!朕为何没有想到?”
江诀霍地起了身,边念叨边跺步,末了一个站定,一脸欣喜地朝李然望过来,目中含了饱满的笑意,叹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一计若成了,必定能事半功倍!”
他向来沉稳,很少有如此轻狂的模样,李然暗自翻了个白眼,正要开口询问,江诀已经撩开帐帘风风火火地出了去,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满目兴色地回来,他当时正在研究手中的地形图,冷不防被人从身后抱住,回头一看,见那身着明黄龙袍之人正双眸灼灼地望着他,目中有泛滥的情意,搞得他简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么高兴,想到办法了?”
“呵呵,的确有了克敌之计,可想知道?”
“随便你。”他一脸兴趣缺缺,江诀自然知道何时该适可而止,低头亲了亲那如画般的眉目,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若愿意……我必定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道来。”
李然沉默,太阳穴上已然开始突突直跳,却听那没皮没脸之人沉声一笑,两手托着他的腰臀,一使力将他抱起来,边走边道:“那破玩意儿有何看头?咱们早些就寝,可不能苦了朕的皇儿。”
李然几乎是忍着给对方一掌的冲动,任由那无赖将他抱至榻上,继而一个翻身到他上头,贴近了低声道:“你说皇儿长大了像谁多一些?”
“不知道。”
“呵呵,朕希望像你。”
“无所谓。”
“怎能无所谓?这可是咱们的孩子!”
他特意将“咱们”二字咬得极重,李然面上一红,暗自骂了声fuck,阖眼再不搭理,江诀无声一笑,伸手探进他衣摆内,摸了摸那略有些凸起的小腹,叹道:“真想他早日出来。”
语毕,低下头去,撬开身下那人的唇齿,慢慢吞吐起来。
李然初始还没有反应,片刻后就被挑起了兴致,一伸手搂住对方的头,伸舌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完了,二人粗喘一阵后才平静下来。
江诀到底还有些理智,犹豫再三后终是翻身下去,从背后抱上他,轻声道:“你这几日都不曾睡好,朕不再惹你了,早些睡吧。”
这般体贴,真是见所未见且闻所未闻,怎能不让他愕然?
他失笑,阖了眼很快就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李然是被一阵交谈声惊醒的,但听一人沉声问:“消息都传出去了?”
“臣已照陛下吩咐,让各地探子放了风声出去,又着人牵头闹事,想来不日就会有回音。”
听声音,明显就是曲烈。
“办得好。如此一来,进攻临阳也就不必急于一时。传令下去,让三军整顿待发。若无帅令,谁都不可轻举妄动。否则,杀无赦。”
这话到后来已愈来愈冷,另一人沉声应下。
李然在内间听了半晌,听里间的内幕听了个一清二楚,正在兀自斟酌,恰逢丁顺轻手轻脚地端着膳食进来,见他睁眼躺在榻上,忙猫着腰上前来,一脸小心地问:“殿下醒了?”
他点了点头,两手一撑从榻上起来,扫了眼食盒内的那个明黄鎏金瓷盅,眉眼一皱,道:“怎么还是那东西?”
丁顺顺着他的视线一瞧,忙赔笑道:“那是李大人开的安神补身良方,殿下这几晚夜夜受罪,若再不进补,只怕……”
话未说完,但见李然一脸不耐地摆了摆手,道:“拿走!”
正说着,江诀撩开帐幔满脸含笑地进了来。

风起云涌第二十六章
"不喝什么?"江诀撩开帐幔进来,见了内间情形,了然一笑。
李然双手抱胸坐在榻上,淡淡撇他一眼,没头没尾地问:"你就这么肯定丹丰会乱?"
"都听到了?"那身着明黄蟠龙常服之人嘴角含笑问来,轩了轩眉后敛一敛神,正色道:"既然要它乱,必定乱得起来。"
"你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李然摇头轻叹,神色间感慨颇浓。
这话本属忤逆之词,丁顺下意识抬眸去瞧那位天子的神色,发现他们陛下面上非但没有怒意,目中甚至还带了笑,遂暗自留了心眼,闭嘴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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