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声手指动了动，伸手掏出一根烟点着。他含着烟，看着搁在桌上的手机，一直竟无法思考怎么应对这件事。顾擎越是不发作，宋闻声越是不安宁，他抽完一根烟，摁熄烟头，划拉出顾擎的号码打了过去。
第三十章
顾擎那边没有接通。宋闻声揉了揉眉心，又拨了过去，直至十几分钟后才听到顾擎的声音：“肖南走了？”
宋闻声听不出顾擎到底是喜是怒。他如实回答：“走了。”
“过来我办公室。”顾擎淡淡地说。
宋闻声上了楼，敲开门，一眼就看见正在看照片的顾擎。他眉头直跳，在顾擎的示意下走了过去。
顾擎让宋闻声坐到自己腿上，将手上的照片换了一张。宋闻声浑身僵硬，那是他和肖南高中时的照片。那时他还处于迷茫阶段，有时和肖南会格外亲密。后来他察觉了自己的性向才有意识地和肖南保持距离——在那之前他的目光有时会不自觉地追随肖南、会看着肖南露出笑容、会和肖南形影不离亲密拥抱。也不知是谁偷偷地偷拍他，还把照片都留了下来。
而顾擎手上拿到的大多是既有他又有肖南的照片。
明明被顾擎情人般抱在腿上，腰也被顾擎用手环着，宋闻声背脊却阵阵发冷。只要顾擎想，他能轻松知道所有事，包括被掩埋在时光里的秘密，包括黎泽看向他时目光带着的是什么感情。
顾擎不去了解，只是因为根本不在意而已。
顾擎把手指送到宋闻声唇边，逼迫宋闻声张开嘴巴，让他把手指伸进去搅动，逗弄那柔软的舌头。
顾擎瞧着宋闻声乖巧的模样，心底暴戾无比。他真是小看宋闻声了，宋闻声跟了他这么久，他都不知道宋闻声居然喜欢肖南。像宋闻声这样的家伙也会喜欢什么人？顾擎冷笑说：“想好该怎么解释了？”
“……没有。”宋闻声缓声说。他从来没想过那么久以前的歌会再被唱出来，更没想过顾擎会拿到这样的照片，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深深喜欢过肖南，要不怎么照片里的他总是和肖南笑得那么开心。
但是那时他母亲还没有生病，他也还没发现自己喜欢同性，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那一段最单纯也最美好的日子，宋闻声独自一人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反复温习。
那时的心情他并不想和顾擎提起。
“宋闻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办法教训你？”顾擎紧扣住宋闻声的手腕。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宋闻声说，“我不记得了。”
顾擎扣住宋闻声的后颈，吻上宋闻声的唇。宋闻声唇齿间有淡淡的烟草味，显然刚抽了烟。在打电话给他之前，宋闻声是在想怎么蒙混过关吧？可惜在铁证面前，宋闻声根本无话可说。
很久以前的事？就在昨天，宋闻声还和肖南睡在一起吧？以前他觉得他们是好哥哥好弟弟，睡一起也没什么，现在看来哪是什么兄弟！
顾擎把宋闻声扯进休息间，拿出几根束缚带，把宋闻声牢牢地固定在床上。
宋闻声被迫俯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光裸着，没有半点遮掩。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顾擎伸手摩挲宋闻声光洁的肩膀。他说：“我昨晚跟人要了个好东西，正好给你用。”顾擎俯身亲了亲宋闻声的背脊，“我帮你在这里纹出一朵花来，用的涂料平时和皮肤没什么两样，以后我艹你的时候花会变成艳红色，和你很配。”
宋闻声身体微微一颤：“求您……”
顾擎揉捏宋闻声的腰，没有给宋闻声反抗的余地：“不听话就该受罚，对吧？”
宋闻声说：“……对。”
顾擎拿出一根笔状的纹身器，打开了光屏，逼迫宋闻声看向光屏上的画面。那是纹身师正在演示纹身过程，一朵玫瑰大小的花在纹身者的皮肤上缓缓绽开。
宋闻声被迫看着那朵花成型，心里忽然有种无法压下的恐慌。
顾擎想在他身上打下他的烙印。
顾擎永远都不会放他走了。
宋闻声闭起眼。
顾擎冷冷命令：“给我睁开眼睛。”
宋闻声缓缓睁眼。
那朵花成型的几天之后，纹身的人可以下水游泳了。经过剧烈运动之后，那朵淡色的花渐渐变成了艳丽的绯红，看着格外糜浪。
“喜欢吗？”顾擎凑到宋闻声颈边问。
宋闻声喉咙发哑。
“回答我，宋闻声。”
“……喜欢。”
“乖。”顾擎关掉光屏，让宋闻声放轻松，缓缓将纹身器挪到了宋闻声的右背与肩膀相连的地方。
钻心的痛楚让宋闻声紧咬双唇。
“别紧张。”顾擎看着那渗出细细血珠子的皮肤，哄道，“你绷得太紧会更疼，纹出来也不好看。”
宋闻声闭上眼睛，眼睫被泪水沾湿了。
等顾擎把花纹纹完，宋闻声的背脊已经湿漉漉一片。顾擎帮宋闻声把创口清理完，裹上雪白的纱布，搂着宋闻声亲了亲他的唇：“瞧你，把唇都给咬破了，刚才忘了帮你把口塞戴上。”他用指腹摩挲着宋闻声微白的脸颊，“真这么疼？那下次可别惹我生气了。看到你疼成这样，我也会很心疼的。”
宋闻声意识有些模糊，朦朦胧胧地想起了很多年前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
那天下午，他发现一条毒蛇盯上了他想要护着的宝贝。
第三十一章
宋闻声下午去听黎泽和黎河录专辑。公司决定大推黎泽兄弟，制作团队自然是最好的，宋闻声在外面看着黎泽兄弟俩唱歌，微微有些出神，连江霖来了都没发现。直到江霖小声喊了句“宋哥”，宋闻声才察觉江霖的到来，他说：“听说你接了个剧本演男二号，我看了看好像还不错，好好演。”
江霖认真点头。比起唱歌，还是演戏吸粉和来钱更快，毕竟他的嗓子虽然好，但不算特别，能唱的风格也少。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钱，他需要快一点赚钱。江霖正要问一问前天晚上顾擎是不是对宋闻声发了火，可他才刚鼓起勇气准备开口，就发现宋闻声面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江霖一阵紧张，抬手探向宋闻声的额头：“宋哥你发烧了！”
黎泽和黎河刚巧从录音室里出来。黎河是个急性子，一听到江霖的话马上冲到宋闻声面前，转身蹲下，劲头十足地说：“宋哥你快趴上来，我和哥送你去医院！我背你去停车场！”
宋闻声莞尔。
这活宝。
黎泽也走到宋闻声身边，伸手去摸宋闻声的额头。
确实很烫。
黎泽说：“我送你去医院。”
宋闻声看了看黎泽，又看了看江霖和其他人，一时没办法好好思考。他把钥匙扔给了黎泽，才拍拍黎河的肩膀：“我自己能走。”
黎河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搔搔后脑勺说：“不用背啊？”他悄悄瞄了瞄宋闻声的腰，觉得宋闻声真瘦，风一吹好像就会被吹走。黎河说，“那我们送宋哥你去医院，哥哥开车，我来跑腿！”
江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开口，站在原地看着黎泽和黎河跟着宋闻声下楼。
刚才黎河的动作太夸张，大家休息之余免不了都当成趣事聊了起来。顾擎本来正要离开，结果听到宋闻声的名字就顿住脚步，把正在议论的人喊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等听底下的人说完事情始末，顾擎稍稍加快脚步，下了停车场。
顾擎一下子看到了宋闻声。宋闻声正靠着石柱站在那里，等着黎泽把车开过来，黎河一直在旁边和他说话。也不知黎河说了什么，宋闻声那泛着些许红潮的脸上竟带着点笑容。宋闻声笑起来很好看，可顾擎远远看见了却觉得有些刺眼。
黎泽和黎河这两小孩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压根没放在眼里，一直没什么兴致理会。直到昨天看到那个沉默点的黎泽用爱慕的眼神看着宋闻声唱歌，他才觉得有点碍眼，直接让人给黎泽兄弟俩指了个经纪人。顾擎还以为宋闻声一向聪明，应该会明白他的意思才是。
顾擎停在原处，冷眼看着宋闻声和黎河。
宋闻声很快注意到顾擎的身影，脸上的笑容缓缓敛起。他转过身喊：“顾总。”
顾擎走了过去，扣住宋闻声的手：“发烧了？”他把宋闻声抵在石柱上，用额头抵住宋闻声的额头，感受着宋闻声滚烫的体温，“好像是有点，我再看看别的地方烫不烫。”顾擎修长的腿挤到宋闻声两腿之间，牢牢地压制着宋闻声，俯身去亲宋闻声的唇。宋闻声因为浑身发烫而有些乏力，靠近右肩的创口隐隐发疼，逼得他不得不乖顺地承接着顾擎的吻。
黎河错愕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在他眼前接吻的两个人。宋闻声脸色有着异常的红，唇色本来比平时要浅淡，被亲过之后却变得靡丽又湿润，黎河还能看见宋闻声嫩红的舌头怎么被逗弄得轻轻发颤。
顾擎亲够了，握住宋闻声的腰转头问黎河：“你们宋哥这样子是不是很好看？你想不想来试试和他接吻？”
黎河涨红了脸。他生气得顾不得顾擎是大老板了，上前抓住宋闻声的手想把宋闻声从顾擎怀里拉出来：“宋哥生病了！”
“又死不了。”顾擎冷冷挥开黎河的手，把宋闻声抱了起来，走向自己那辆车。
黎河想追上去，又不知道该不该追，迟疑地停在路中央。黎泽把宋闻声的车开了过来，没看到宋闻声，默不作声地走下车，与黎河一起看着顾擎把宋闻声抱上车。
黎河呆呆地看着顾擎的车开走，才转过头问黎泽：“宋哥和顾总……”他只开了个头就没再说下去。哪怕是他们这些刚进公司不久的训练生都听说了不少传言，有的是夸宋闻声的，有的却恶意满满。后来和宋闻声接触多了，黎河觉得外面的传闻都不可信，他们宋哥很好很好，和传言里完全不一样。
黎泽紧紧地握住手里的钥匙。
钥匙上仿佛还有宋闻声的体温。
第三十二章
顾擎把宋闻声载回家。车子进了门，顾擎就把它停在花园没再往里开。夕阳从车窗外照进来，宋闻声睁开了眼，看向转过头来望着自己的顾擎。只这么一对视，宋闻声已经知道顾擎在生气。他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顾擎为什么又生气，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太多变化，宋闻声发现自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轻松地让顾擎满意了。
宋闻声想了想，环住顾擎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
宋闻声的体温有点烫。顾擎原本顾着宋闻声在发烧，没打算发作，被宋闻声这么一亲立刻被撩出火来了。顾擎把宋闻声压回椅背吻了上去，吻到宋闻声浑身发软才捏着他的腰说：“宋闻声，我不喜欢玩别人玩过的东西。”
宋闻声一怔。
“我让别人带那两小孩的意思，你是不是不懂？是不是要我让人封杀了他们，你才明白我要你做什么？”顾擎把宋闻声抵在椅背，抬手擦掉宋闻声额头上细细的汗珠，“你是属于我的，你的身体只能属于我，心里也别想着别人。当然，你非要想我也管不了——但是最好别让我知道。我们上床一直是你情我愿的，不是我逼你的对吧？”
“……对。”宋闻声低声说。
顾擎又去亲宋闻声的唇。以前他不喜欢和宋闻声接吻，觉得宋闻声不过是出来卖的，只不过别人卖给很多人，宋闻声只卖给他而已。
宋闻声的嘴巴只要用来伺候好他的欲望就好，有什么好亲的？后来他发现宋闻声对接吻有些抗拒，顿时就来了兴致，逼着宋闻声学会怎么主动吻他、怎么乖乖用好舌头。宋闻声是属于他的，整个人完完整整地属于他，但凡有半点让他不喜欢的地方，宋闻声都得好好改。
“我们第一次好像就是在车里做。”顾擎解开宋闻声裤子的钮扣、拉下拉链，手探进去揉捏宋闻声的臀肉，“你自己做好准备来勾引我，根本等不及到酒店就想被我上，真是又骚又浪。我想想，当时你怎么勾引我来着？”
宋闻声感受到顾擎抵在自己身上的高昂欲望，顺从地靠进顾擎怀里。
顾擎把宋闻声抱了起来，把宋闻声脱得只剩下衬衫，让宋闻声坐到他身上。宋闻声有些乏力，伸手紧紧环住顾擎的脖子，仿佛在请求顾擎帮忙。
“看来你退步了。”顾擎亲了亲宋闻声白皙的脖子，“七八年前能做到的事，现在却做不到。”宋闻声在发烧，肉穴不自觉地紧绷着，紧紧地咬住插入到深处的肉棒，里头又烫又热，能让任何男人爽到极点。
顾擎也觉得爽。他抱着宋闻声，边和宋闻声接吻边在宋闻声肉穴里抽插，只觉得自己随时都能被宋闻声夹射。真不知道宋闻声给他下了什么迷药，宋闻声跟了他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觉得腻，每次操他都得操到他哭着求饶为止。
顾擎换了个姿势把宋闻声顶弄得浑身发软，才终于餍足地在宋闻声身体里射了出来。他抱起全身烫热的宋闻声，也没替宋闻声穿裤子，只扯过件外套覆在他身上，抱着他进了屋。
顾擎替宋闻声清理干净，医生也到了。医生给检查宋闻声过后转头不赞同地教训顾擎：“小宋底子好你也不能这么折腾。”
“我有分寸。”顾擎坐到床边，捏玩着宋闻声细细的手腕，又用指腹摩挲宋闻声手背淡青色的血管，“不用打针吧？他最怕打针了。”
宋闻声手微微发僵。
顾擎说：“你看，一听到要打针他就这么紧张，你真要把针戳进去他不得哭出来。”
医生没理他，给宋闻声开了点药，又解开宋闻声背后的创口看了看，确定没有大问题之后才离开。顾擎坐在床边，还是握着宋闻声的手腕捏着玩，口里漫不经心地说道：“这老家伙仗着给我爸看了几十年的病脾气就这么大，下回我们自己找一个医生，不叫他了。”
宋闻声半合着眼。
顾擎凑过去亲宋闻声的唇，逼宋闻声睁开眼。
四目相对。
“很难受吗？”顾擎问。
“难受。”宋闻声说。
“我去倒点热水，喂你吃药。”顾擎摸了摸他脸颊，“吃了药睡一觉就好。”
宋闻声有些茫然地看着顾擎起身离开，又慢慢合上眼睛。
宋闻声昏昏沉沉间感觉顾擎又进来了，他被喂了几口温水，苦到极点的药也被塞进了嘴里。
宋闻声觉得整个口腔都在发苦，眉头不自觉地皱紧。顾擎似乎又凑过来亲他，他下意识地迎合顾擎的吻，舌头却舔到了一颗小小的糖。淡淡的甜味在舌尖化开，稍稍冲淡了刚才那药的苦味。
但还是苦。
“还想我亲你吗？”顾擎抱住他的腰。
“……想。”宋闻声乖乖说。
“乖。”顾擎满意地笑笑，又亲了上去，把糖送到了宋闻声嘴巴里。
第三十三章
宋闻声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发生了什么他并不记得。
宋闻声醒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弹吉他。弹的是他在酒吧唱的那首《人海中》，那首歌他没有在别的地方唱过，也没给过其他人。宋闻声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吉他声传来的方向。
顾擎坐在那儿，阳光很好，斜斜地从窗外照进来。顾擎腿很长，长相也很出色，金色的朝阳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好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人。宋闻声定定地看着顾擎，顾擎也发现他已经醒来。顾擎并没有停下，而是接着往下弹，把整首曲子都弹完了，他才放下吉他，长腿一伸，下了椅子走向床边。他伸手探向宋闻声额头。
顾擎手掌宽大，掌心烫热。宋闻声怔了怔，下意识要躲开，回过神后又乖乖把额头靠回顾擎掌下。
“不烫了。”顾擎说。
“我好了。”宋闻声说。他不常生病，生病了也好得快，从来不用别人操心。平时只要有空他就会锻炼和健身，像这种昏睡在顾擎床上一整夜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宋闻声没有应对这种局面的经验，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他试着坐了起来，头还有些发沉，右肩还有点疼，但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
顾擎坐到床边，抓着宋闻声的手：“这首歌你自己写的？”他让人去查了，公司上下和业内都没人知道这首歌，宋闻声却在酒吧唱了出来。再想想黎泽和黎河唱的那两首歌，这歌是宋闻声写的可能性非常大。
宋闻声“嗯”地应了一声，没有否认，否认也没用，顾擎想知道总会查到的。
顾擎没说什么，放宋闻声去洗漱。他倚在床前，看着半掩的浴室门。宋闻声唱歌挺不错他是知道的，宋闻声会不会写歌顾擎却没去了解过。宋闻声在他面前很乖，看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顾擎向来没什么了解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