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泽点头。
他自发地走向厨房。
宋闻声拍拍身边的位置，让江霖回自己旁边坐下。
江霖有些茫然地坐过去，见宋闻声重新开始看报，没出声打扰，而是默默回想黎泽刚才的态度。虽然黎泽一句话都没说，江霖还是能感觉出黎泽不喜欢他，而且是非常不喜欢，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甚至感受到了黎泽对他的敌意。
“你们一起上课的，相处不好？”宋闻声瞧了江霖一眼。
“不算不好。”江霖说，“不过他不太爱说话。”
“确实，黎河话多一点。”宋闻声笑道。
“他可能不喜欢我。”江霖忍不住说。
宋闻声瞅着江霖。
对上宋闻声的目光，江霖脸上莫名一红，感觉自己像个告状的小学生。
宋闻声伸手捏了捏江霖的脸：“怎么说个话都脸红，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江霖想起了自己和宋闻声叫板的事。那时候他和原公司解约，被挖到公司，听了各种传闻，觉得宋闻声把自己挖过来就是想拉皮条，气得直接顶了回去。后来他意外认识了顾擎，被顾擎追求，一步步沦陷，又被顾擎打回现实。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意外，顾擎就是想和他上床，可是他的一切都给原来的经纪人卖给了顾擎，顾擎知道他父亲需要治病，知道他弟弟需要学费，更知道他有多需要钱、多需要机会。
顾擎知道怎么彻底拿捏、彻底控制一个人。
江霖脸上的红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苍白。
宋闻声是不是也曾经被顾擎这样拿捏过呢？
江霖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在意宋闻声。他想知道宋闻声为什么留在顾擎身边那么久，也想知道宋闻声真正的想法——想知道宋闻声是不是也被顾擎迷惑过——又被顾擎教会怎么认清现实。
宋闻声见江霖微微失神，伸手扣住江霖的腰，把江霖抵在沙发上要亲上去。
江霖想到黎泽在，浑身一震，伸手推宋闻声。
哐当。
玻璃落地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宋闻声松开江霖转头看去，看见黎泽手里拿着托盘，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宋闻声挑眉。
黎泽开口道歉：“不小心把果汁摔了，我再去给宋哥榨新的。”
宋闻声淡笑着说：“好。”
黎泽把地板收拾干净，重新回了厨房。宋闻声瞧向江霖，发现江霖眼眶都红了，顿时有种自己欺负小可怜欺负得太过分的感觉。
宋闻声说：“你这样可不行。”他摸了摸江霖的脑袋，“顾总以后可能会带你出去聚会，不管什么场合你都不能露怯，要不然你会被欺负死的。哪怕是要你当着一屋子的人脱光，你也大大方方地脱给他们，反正被看几眼又不会少块肉。你越是表现得在意什么，他们就越爱闹你。”
江霖盯着宋闻声漂亮的脸。
宋闻声怕吓坏了江霖，又劝慰起来：“不过顾总对你很上心，肯定不会让你做那样的事，他不会舍得的。”
江霖不说话。
宋闻声凑近：“你自己亲我一下。”
江霖看向宋闻声近在咫尺的唇，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按照宋闻声教的那样搂住宋闻声的脖子，用舌头舔了舔宋闻声的嘴巴，向宋闻声送出接吻的邀请。
黎泽端着果汁出来了。他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果汁端到桌上，转身回了厨房。
晚餐依然是宋闻声爱吃的菜。
三个人吃完晚餐，宋闻声让江霖先回房间，准备给黎泽解答疑问。黎泽果然很用心，掏出的笔记上写得满满当当，坐到宋闻声身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甩出来。宋闻声觉得黎泽很有天赋，把黎泽带到琴房那边亲自弹了几段黎泽的习作。
黎泽听得皱起眉。
宋闻声说：“太久没练习了，手生。”
黎泽说：“不，宋哥弹得很好。”他拿回了自己带来的手稿，“我写的曲子不好。”他觉得自己写的曲子还配不上宋闻声。
宋闻声客观评价：“确实还有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
宋闻声就着曲子给黎泽指导，直至搁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才停下来。
宋闻声拿起手机一看，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
顾擎打来的。
第十三章
宋闻声走出阳台接电话。夜风迎面拂来，吹得宋闻声觉得有点冷。他主动开口：“您有什么吩咐吗？”
“把江霖带来老赵这边，老赵他们想看看。”顾擎说。
“江霖还——”
“二十分钟。”
宋闻声挂了电话，让黎泽先回去，自己去了江霖房间。江霖正等着宋闻声，见门打开立刻站起来看向宋闻声。
宋闻声给江霖挑了套衣服：“换上，顾总让我们去个地方。”
江霖脸色一变。
宋闻声揉揉江霖脑袋：“别怕，老赵那儿不会玩太过分，快换衣服。”
江霖乖乖听话。
宋闻声走出江霖房间，正想抽根烟，却发现黎泽还在。
“宋哥要出门吗？我可以给宋哥开车。”黎泽说。
“也行。”宋闻声淡淡地说。他不是瞎子，看得出黎泽对自己有想法，但他这样的人早不想什么感情了。
那不是他该想的。
江霖换好衣服，跟着宋闻声出门。宋闻声让黎泽把车开到目的地，说：“可能要玩到挺晚，你先回去。”
“我在这里等。”黎泽抬头认真看着宋闻声。
“随你。”宋闻声下了车，脑仁有些疼，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他叹了口气，看向旁边脸色微微发白的江霖，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镇定点，别害怕，真有什么事我会帮你挡着。”他安抚，“毕竟你还没学成出师。”
江霖抓住宋闻声的手。
宋闻声轻轻回握，把他带进顾擎他们特定的聚会场所。老赵这边确实比较正经，来的也只是顾擎几个相熟的朋友，每个人自己带了伴，都是鲜嫩的面孔，看着是他们新睡上的。
宋闻声一推开门，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到他和江霖身上。宋闻声含笑走上前，主动倒满一杯酒：“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我先自罚三杯。”
顾擎坐在一旁没开口，目光在宋闻声和江霖之间打转。
其他人说：“你带来的小朋友也该喝吧？”
宋闻声说：“他明天要用嗓子，我帮他喝。”
江霖抓紧宋闻声的手。
宋闻声转头，对上江霖紧张又害怕的双眼。
顾擎看到他们交握的手，目光一冷，叫人把酒倒满了摆到江霖面前：“自己喝。”
宋闻声一顿，没有再开口，爽快地把自己的三杯喝完，他喝得快，酒倒了一些在胸前，本来他穿的就是休闲的浅色衬衫，沾了啤酒衣服就湿漉漉地贴在胸前，隐隐约约能看见他锁骨和乳首的形状。
其他人的目光免不了都落在宋闻声身上。等再看见身边带着的床伴，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怪不得顾擎睡了宋闻声这么多年还没睡腻，不管见了多少次他们都觉得宋闻声撩人极了，要是顾擎哪天把宋闻声给踹了，他们倒不介意用些手段把宋闻声弄上床玩玩——没脱衣服都这么带劲了，上了床肯定浪得没边。
相比之下顾擎那新欢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不过是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到处都能找一堆。
一个晚上其他人都往宋闻声身上闹，顾擎也没拦着，只把江霖拉身边摸弄江霖的身体，时不时和江霖接吻。直至有人闹到要宋闻声过去给他们咬，顾擎才终于开口：“行了，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还以为老顾你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老赵嘿嘿直笑，“那你不要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招呼，我来接手。”
“老赵你别想插队，上次我已经预定了。”
顾擎把宋闻声拉进自己怀里：“老赵他们都这么喜欢你，还不说谢谢？”
宋闻声抬头看了看顾擎棱角分明的侧脸，转头望向其他人，淡淡地说：“谢谢。”
顾擎把宋闻声的脸掰过来，宋闻声主动搂住顾擎的脖子亲了上去。其他人看着对自己一脸冷淡的宋闻声和顾擎亲得火热，都有些受不了了，拉过身边的床伴吻了上去。睡不上就睡不上，他们什么地位什么身份？身边永远都不会缺人。
江霖看向坐在顾擎腿上与顾擎缠吻的宋闻声，又看向屋里甚至开始脱衣服的其他人，觉得自己到了地狱。
宋闻声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地狱里吗？
宋闻声是不是时刻被提醒着只要离开了顾擎，就会落入这些人的手里？
江霖定定地看着宋闻声。
宋闻声长得真好看。
江霖想。
如果宋闻声没这么好看就不用这样了。
那天老师说过，宋闻声的嗓子是天大的宝贝。
第十四章
宋闻声没喝醉。他喝得多，但意识还清醒，酒精、烟草对他而言似乎根本不算什么，他的身体早已熟悉它们。
虽然还是不喜欢。
聚会结束，老赵他们都带着自己的伴离开，宋闻声也跟着顾擎下了停车场。他的车还停在旁边，见顾擎好像要把他和江霖带回去，宋闻声对顾擎说：“我让送我们过来的人先回去。”
顾擎看了宋闻声一眼，没说话，领着江霖走向自己车子那边。
宋闻声会意地走回自己车旁。
黎泽一直盯着电梯口，一见到宋闻声三人他就把车窗摇了下来。宋闻声走近之后他看见宋闻声脸上微微泛着红，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不由掏出一盒醒酒糖递给宋闻声：“宋哥，我刚才去买的。”
宋闻声手里突然被塞了一小盒凉凉的东西，愣了一下，一时竟忘了自己走过来是要做什么。他看了看手里的醒酒糖，抬起头，渐渐看清了眼前那张年轻的脸庞。没错，年轻。年轻，认真，有锐气，他一眼看到黎泽兄弟俩就是这个感觉。此时黎泽那双黑里带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哪怕看过他夜里去顾擎家、看过他和江霖接吻，还是用这种干干净净的目光望向他。也许是刚才喝得多了，宋闻声喉咙有种干涩的感觉。他注视着黎泽缓声开口：“你帮我把车开回去，今晚我不回家了。”
“好。”黎泽还是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下来。
宋闻声转身，走向顾擎那边。他打开车门坐上顾擎的车坐进副驾座，随手把黎泽给的糖扔给了顾擎身旁坐着的江霖：“黎泽给的，你可以吃一颗醒醒酒。”
江霖愣愣地接过，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顾擎。宋闻声主动提起送他们来的人是黎泽，顾擎会不会生气？
“你还想带那两小孩？”顾擎明显也知道黎泽和黎河，不过最近黎泽和黎河剃了个平头，五官又是阳光硬朗那一挂的，顾擎对他们兴致缺缺。
“他们嗓子挺好的。”宋闻声点头说。
顾擎倚在椅背闭目养神，没说什么。宋闻声以前就喜欢音乐，后来不爱唱了，但挑人的好眼光和挑音乐的好耳朵还是留着，眼光很不错，硬是让公司在音乐这块占了一席之地，还给公司捧出了两棵摇钱树。
既然宋闻声有能力，顾擎不介意给宋闻声机会，更不介意宋闻声捞好处。好歹宋闻声跟了他这么多年，床上床下都让他满意，只要宋闻声不背叛他什么都好说。
司机很快把车开进顾擎的别墅里。
宋闻声先下了车，一阵凉风吹来，吹得他酒意散了几分。他转过头，看见江霖从车上下来，有些害怕地看着前面的别墅，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顾擎睡完江霖的第二天就把江霖扔给他“教”，显然那天他们在床上做得并不愉快。
宋闻声皱了皱眉，领着江霖跟顾擎进屋。二楼是顾擎的书房和房间，除了宋闻声顾擎很少让人上去，一楼有不少房间，顾擎随便指了间让宋闻声和江霖进去等着，自己上楼去洗澡。
宋闻声把江霖带进房间，拎他到浴室里做准备。
“宋哥。”江霖喊。
宋闻声看他。
“顾总是要我们一起、一起陪他上床吗……”江霖声音有些发抖。
宋闻声把江霖的衣服脱了，用手替江霖扩张起来，口里哄道：“别怕，做好准备就不会疼。”江霖的后穴温热而又紧致，柔软的肉壁死死绞紧宋闻声的手指。宋闻声柔声说，“放松点，不要咬得这么紧。”
江霖面色通红，把脸埋进宋闻声胸口，恨不得能整个人钻进宋闻声胸膛里面去。
宋闻声觉得这小孩真有可能被人欺负死。他俯首轻轻地舔吻江霖小小的耳朵，惹得江霖低低地喘息起来，耳朵很快也绯红一片。宋闻声顺利地帮江霖做好清洁和扩张，自己也大大方方地在江霖面前脱光了衣服冲了个澡。
宋闻声扯过白色睡袍穿上，转头却见江霖满面通红地盯着自己看。他挑眉：“怎么了？”
江霖忙不迭地摇头：“没有。”
宋闻声揉揉江霖的脑袋，柔声劝慰：“别紧张。”
江霖面色更红了，点了点头。他不敢再说话，怕说话会泄露自己的异常。刚才宋闻声替他扩张的时候他就硬了，看到宋闻声光着身体冲澡之后更是硬得不行。如果、如果这不是顾擎家而是宋闻声家该多好，宋闻声一定会帮他弄出来……
这时浴室门被人从外面拧开了。
第十五章
浴室里还有白色的水汽。顾擎打开门，看见的是宋闻声神色柔和地和江霖说话。宋闻声这人很矛盾，有时候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又好像对什么都很温柔。
顾擎的目光转向江霖，江霖脸色微红，耳朵也红，半露的身体在灯光之下显得白皙又细嫩。他喜欢这样的身体，稍微掐一掐就红了一片，稍微冲撞得用力一点就会哭出来，年轻又可爱。宋闻声当初也是这样的。宋闻声哭起来比谁都好看，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宋闻声不管上多少次不会让他觉得腻味。
顾擎让宋闻声把江霖领到床上，示意宋闻声靠着床坐下，江霖则被他抱到宋闻声身上跨坐着。越过江霖有着细柔乌发的脑袋，顾擎与宋闻声接吻。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具温热的肉体，即便还没有脱光，也能感受到江霖那发烫的体温和胸口紧张的起伏。
江霖把脑袋抵在宋闻声胸口，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落到了宋闻声胸前。他恨不得自己是不存在，而不是这样僵硬地夹在顾擎和宋闻声之间，两腿大张着坐在宋闻声身上，像是随时等人玩弄的玩物。宋闻声一点都不在意吗？那么宋闻声在意什么呢？江霖下意识地想伸手抱住宋闻声的腰，双手却被宋闻声抓住了。
宋闻声不让他抱他。
江霖哭得更凶了。
顾擎亲够了宋闻声，让宋闻声把江霖的腿张得更开一些。他用手指插入江霖柔软的后穴，往里探了探，不太满意地评价：“还是这么放不开，你怎么教的？”
宋闻声只能哄：“江霖，别紧张。”
顾擎可没有照顾别人感受的习惯，他毫不留情地一挺而入，享受那柔软肉穴给自己带来的刺激和快感。尤其看到抱着江霖的人是宋闻声之后，他的动作比平时还要激烈一些。
江霖受不了地环抱住宋闻声的脖子一直哭，哭到后来忍不住像受伤的小兽一样凑近，索求宋闻声的吻。宋闻声见江霖哭得着实可怜，环住他的腰安抚般和他接吻。江霖一下子得到了抚慰，用力抱紧宋闻声的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样忘情地与宋闻声唇舌交缠。
顾擎蓦然从江霖身体里抽离。
接着江霖被顾擎狠狠扣住手腕，从宋闻声身上扯了开去。
宋闻声愣住。
啪！
一记耳光用力扇在江霖脸上。
江霖脸上缓缓浮现五个泛红的指印，火辣辣地疼，可想而知顾擎用了多大的劲。
顾擎面色阴森地看着宋闻声：“我让你教他伺候我，没让你教他伺候你。”他用手掌摩挲宋闻声的脸，像是考虑要不要也给宋闻声一巴掌，让宋闻声记住教训。最后顾擎还是没舍得下手，毕竟宋闻声长着他最满意的脸。顾擎冷声说，“少耍这些小手段，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的，没有人能取代你。”
宋闻声几乎是一瞬间就弄懂了顾擎的意思。
顾擎认为他怕江霖上位，故意让江霖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顾擎是怎么认为的，顾擎因为江霖和他接吻、江霖和他亲近而生气是事实——平息顾擎的怒火才是当务之急。宋闻声甚至没办法分出余光去看江霖有没有在哭，修长的双腿直接缠到了顾擎身上。他的睡袍还没脱，漂亮的锁骨从领口若隐若现地显现出来。